第47章 降頭術十九
第45章 降頭術十九
聽了森予這沒來由的一句誇贊,林葳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嘴角上揚。
“你知道就好。”
說完,他重新看向前方,純澈黑亮的眼睛中流溢着一種微芒亮光。。
他剛才的确感受到了恐懼的感覺…這不是他刻意僞裝出來的,是內心被身體的感官、意識所支配,真真切切生出來的恐懼。他感覺到了…他能感覺心髒跳動的頻率真逐漸平息。在樣的過程又給他帶來了另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感和亢奮。
森予将車停在路邊,掏出手機給陸淩風打了個電話。
“什麽事?”陸淩風問,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嘈雜。
森予:“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內弄到劉炳延女兒的DAN,可以的話,最好在今天之前。”
“你要劉炳延女兒的DNA做什麽?她跟這兩起案子有關系?”
“沒有”森予頓了頓,接着道:“但是,她能替我們找到兇手。”
手機那頭的陸淩風聽了這句話顯然愣了愣,接着開口:“之前就找人去學校通知她了,考慮到在學校沒把人直接領走,今天下午五點半左右我會派人去她學校。”
說完,便挂斷了電話。
“快看看這個。”說着,林葳将電腦遞到他面前。
森予轉而将視線落在了電腦屏幕上……
那是一則即時新聞,新聞标題上頓時引起了森予興趣。
——晏城驚險‘神秘降頭術’,三人離奇死亡,是詛咒?還是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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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便是大篇幅對最近兩起案件的詳細描述,森予大致浏覽了一下,報道很詳細,甚至還将兩起案件中的死亡人數,死者身份以及案發時間都表述了出來。再利用語境以及不嚴謹的文字大肆渲染案件的離奇程度。原本只是兩起刑事案件,竟然被賦予了神神鬼鬼的色彩在裏面。
森予還注意到,這則報道中還配了兩幅圖。第一幅是在闫國俊家的別墅外拍攝的,照片中幾名身穿勘察服的警務人員擡着一個擔架,擔架上是一個黑色的屍袋。第二幅圖森予再熟悉不過了,因為那正是他和林葳在兩起案件的案發現場找到了那塊神秘的布。
森予微蹙眉宇。
照理說,從案發到現在,重案組會對死者的信息以及所有證物的圖片進行嚴格保密,為什麽報社會在此時登出這樣詳細的案件過程?
然而真正引起森予警覺的是報道中的第二張圖片。因為這塊布是他不久前才發現的,可以說專案組所有成員得知這塊布的時間還不超過兩個小時。森予注意到,這則新聞發布的時間就在五分鐘前,而專案會議是在十二點前結束的,此時距離會議結束還不到半小時。
那麽重點來了,新聞社是如何得知這塊布的消息?竟然還有了這塊布的整體圖片。
森予嘴角微勾,卻沒有人任何笑意。
“命案怎麽跟降頭術扯上關系了?”林葳幽幽道。“不過這樣也好,假如到時候破不了案,抓不到兇手,警察也能順水推舟将案件性質轉移到上面‘降頭術’或‘詛咒’上。”
森予斜睨了他一眼,“你是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林葳聳了聳肩,裝傻充楞道:“絕沒有的事,我只是對刑警辦案效率沒有信心而已。”
森予:“十二小時。”
林葳:“嗯?”
森予定定的看着他,“十二個小時內,我會抓到真正的獵物,查清真相。”
林葳無聲一笑,“Satan,我很期待你的表演。”
“做到了,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這次,林葳哈哈笑出了聲,他不閃不避的迎上了森予的視線。道:“我的大老板,你想要我做什麽可以直說,用不着玩這樣的游戲。Satan,這可不像你。”
森予面無表情的看着他,意味深長道:“我需要的是心甘情願。”
說完,他解開安全帶下了車。“為了有效利用人力節約時間,現在開始我們分開行動,你去醫院。”
丢下這句話後,森予阖上了車門,接着他在路邊攔下一輛出租車。不一會兒,車朝森予的視線範圍之內逐漸遠去……
即便森予的話是含糊不清的,但林葳卻聽懂了他的意思。森予所說的“醫院”,就是劉炳延所在的那家醫院。
林葳沒有多想,調轉車頭,将車開往另一方向。
***
和林葳分開後,森予坐車來到泷川橋的一條舊街上。這條舊街已經有幾十年的歷史了,是晏城有名的貧民街。住在這條街裏的人,大部都是一些孤寡老人以及游手好閑,混吃等死的地痞無賴。
不同于那些整日混跡于燈紅酒綠交錯,糜爛奢侈的發達城市中的混混。這裏的混混,他們不追求新鮮刺激,更樂于平淡慵懶的日子。因為貧民街外表看上去總是一副破舊、落後。說的雅一些,總是一副與世無争的派頭。像是衣錦還鄉的老人,‘閑雲野鶴’的地方。
然而在森予看來,這也是個卧虎藏龍的地方。
車開到了一處胡同口,胡同太窄,出租車開不進去,森予便下了車。胡同盡頭處是一扇古老破舊的木門,進去後是一片院子。院子兩側種滿了花花草草,缸口大小的魚塘。由于季節原因,池水清澈異常,一眼見底,藏不下任何污穢。
森予熟稔的進了屋,堂屋中間的木椅上躺着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男子。一旁桌上放着一只舊式收音機,裏面正唱着戲。
“今天不做生意。”
森予二話不說,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放在收音機旁。信封鼓鼓囊囊的,不用說也知道裏面裝的是什麽。
中年男人這才擡眼,認真打量起了眼前的人。他微微眯起眼,“你找我…不是為了換面。”
“換面”在這裏屬于行話,‘改頭換面’裏的‘換面’。只是這裏的‘換面’有些不同,說的現代化一些,就是“更換面貌”俗稱—整容。
森予從懷裏掏出一張照片,遞到中年男人面前。“見過他嗎?”
中年男人接過照片,仔細瞧着照片裏的人像。乍一看有些眼熟,細想幾秒,立刻想了起來。
“這個人我沒見過,不過我倒是用過他的樣貌。”
對于他的回答,森予并不感覺到絲毫意外。“你确定就是這個人?”
男人笑了笑,“我楊八面活了五十幾年,換了不下百張人臉,任何人只要我見上一面,我就能永遠記住他的樣子。”
這個自稱“楊八面”的人,在舊街一代甚至整個晏城都沒什麽名氣,但總有一些人聽過他的名字。楊八面是一位外科整形醫生,但沒人知道他的醫術從那裏學得,更沒人知道他為什麽要隐居在這種地方。
楊八面自顧道:“三年前的一個雨夜,有個男人突然找到我,當時他手裏提着一箱錢。他見到我後,第一件事就是從衣服裏側的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那照片中的人就跟你這張照片中的人一模一樣。他當時說了一句話,讓我對那男人的印象很深。”
“他說了什麽?”森予問。
“我要跟他的臉一模一樣。”說着,楊八面從椅子上起身,繼續道:“他那箱錢可不少,我當時就答應了。”“當然,手術是很成功的。”
森予接着問:“你還記得那個男人的樣子嗎?”
楊八面點了點頭,“當然記得,我剛才已經說過,任何人只要我見上一面,我就能永遠記住他的樣子。”
半小時後,森予離開胡同,他從西褲一側的口袋裏掏出手機,發現兩條未接來電,都是陸淩風打來的。
森予立刻撥了過去。
“又有一起命案,地址發給你了。”
第三起案件發生在晏城秣陵街道的一個舊式居民樓中。此案死者為男性,羅大志,四十一歲,無業游民一個。
他還有另外一個身份——潘曉梅的丈夫。
專案會結束後,陸淩風立刻趕往之前潘曉梅所在的醫院。到了醫院,在醫院的監控錄像中找到了嫌疑人潘曉梅的身影。
潘曉梅之所以能逃出醫院,也沒用什麽惡劣的手段。由于潘曉梅在被送來醫院之前,她一直都是以“闫吳夫婦案件“的第一發現者身份。專案會上,森予進行了現場重建,分析案發現場的一些物證線索時,發現了這位保姆很多可疑之處。在此之前,沒有任何人曾對她有過懷疑。因此,陸淩風在看管潘曉梅時,只派了隊裏唯一的一位女警——程澄澄。趁着程澄澄上廁所的功夫,一直假寐的潘曉梅迅速離開病房,逃出了醫院,行蹤不明。
由于她不打任何招呼,無緣無故離開醫院消失不見這一行為,因此她的嫌疑越來越大。
與此同時,孫弈博也查到了“潘曉梅”的真實身份,名叫劉玉玲,并查到了她在晏城居住地址。
陸淩風等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劉玉玲家,等衆人來到她家門前,敲了數次無人回應。就在他們準備破門而入之際,離門最近的陸淩風,從周圍的空氣中,明銳的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兒。有着多年出入命案現場勘察經驗的陸淩風,腦子力很快便閃過一個念頭
——有命案。
果不其然,當他們打開房門的那一刻,首先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具血淋淋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