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可怕的“謠言”
唯一剛剛掏鑰匙進門,楊瓊就八卦地沖過來,急剎車似的在她面前站定,用那種期盼又緊張的神情鎖定她,谄媚地質問:“美女,聽說今天……張思睿為您怒怼直屬上司!甚至還當着那麽多人的面說‘這是我的女人,你們別在她身上動心思’,厲害了我的姐!”她說這話時,那眉飛色舞的神情着實好笑,還模仿得有模有樣的。
六六和姍姍同時驚愕地轉過頭來,不約而同地将一只腳踩在凳子上,瞪大了眼睛齊齊盯住她,“唯一,真的啊?”姍姍迅速伸腿在座椅前摸索着穿上拖鞋,也着急地湊上來,八卦的力量無窮大。
三人犀利的眼神足以将她的沉默細胞通通扼殺在搖籃裏了,她擡眸看了一眼楊瓊,微微勾起嘴角,愣愣地點點頭,“不過這事兒怎麽傳到你們耳朵裏就變這樣了!”唯一無奈地蹙眉,三言兩語便把當時的情形說清了。同時,她在心中默默感嘆“謠言”的可怕。此刻,她的雙頰微微泛紅,也不知道是與惡劣的天氣有關,還是因為腦海裏閃過的記憶而羞于言表。
姍姍欣喜地彎下腰仰視唯一的表情,略帶調侃地跟其他兩個人說:“我的天吶,我的唯一連提起這事都會臉紅了,看來這次是遇見真愛了!”
楊瓊笑眯眯地說:“唯一,你可別怪我,誰讓我這嘴沒把門的,前兩天說漏嘴了,就跟她們倆說了你跟張思睿的事兒,不過現在看到你這樣,我是真的替你開心。”當初她意外最先知道唯一的過去,現如今唯一也能按照自己的內心一步一步地靠近,以往掩藏在記憶裏的不确定終将被時間解鎖,這是她親眼見證過比過去看過的所有偶像劇都要真實和感人的愛情故事。
楊瓊這位瑪麗蘇電視劇資深影迷的腦海裏此刻只閃出了一句酸溜溜的心靈雞湯:從一而終和失而複得,是這世界上最美好的愛情吧!
“本來也準備要跟你們說的,只是最近太忙了,所以才一直都沒開口,既然阿瓊幫我先說了,那我就不必費口舌了!”唯一抿了抿嘴唇,不好意思地笑笑,細說來,這還是她三年以來第一次跟室友提及自己的私人感情,實屬難得。
六六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思緒依舊沉浸在電腦屏幕上的論文中,但也把她們剛才的談話聽進去了,此刻正傻乎乎地發笑,不禁感嘆道,現如今的唯一變化确實喜人。
相處了三年,寝室的三個姑娘不算特別了解唯一,只知道她從小跟着外公外婆長大,極度缺乏安全感,平時也不善言辭,沉默寡言。
可正是因為如此,唯一的內心才足夠強大,所以凡是自己可以解決的事,從來都不會勞煩別人,即使委屈或者難過,也在進門之前迅速将自己的情緒清理幹淨。
所以在她們眼中的唯一,獨立自信,即使孤獨到只剩下一個人,她也可以活得很好。
正是因為她從不指望其他人,以至于她和別人遇到同樣的困窘時,她都會雲淡風輕地回應:“你去幫幫她吧!我一個人沒問題!”可正是這種又沒有抱有任何期望又在無形之中拒絕了很多善意的性格才讓人心疼。
不過這一學期好像有些改善了,唯一在學生會忙到吐血時,也會打電話撒嬌似的喊六六幫她帶午飯;其他三個人熱火朝天地讨論最近熱門的電視劇時,唯一也會冷不丁地插話說:“我覺得那個女主角長得像海綿寶寶,哈哈哈。”……諸如此類的事情比比皆是,或許只有足夠信任,才值得慢慢敞開心扉。
唯一還沒來得及詳細地将今天的事講給她們仨聽,就已經快要到停水的時間了,她慌亂地從床延邊扯下睡衣,匆匆換上涼拖就沖進了浴室。
她頭包幹發巾,端着臉盆從浴室踱出來時,猛然間想起了今天中午在禮品店看到的那條紅色圍巾,她心血來潮将臉盆擱在洗漱池邊,迅速打開衣櫃,憑着記憶努力搜尋。
她的衣櫃向來整潔幹淨,東西的擺放也可做到有條不紊,但因為那條圍巾太久沒有佩戴了,所以也記不大清被塞到哪個旮旯了去了。現如今迫切地想要找到它,所以翻箱倒櫃了半天,搜尋到最下面的一格抽屜時,她索性雙膝跪地一頭紮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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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瓊原本已經鑽進被子裏躺着看小說了,聽到了動靜,便好奇地從帳子裏探出腦袋喊:“唯一,大晚上的你在找什麽?”
唯一反應遲鈍地将腦袋伸出來,頭發還是濕漉漉的,呆呆地回答:“嗯?沒什麽,找條圍巾!”
話說完,她又一頭紮進去翻來翻去,時不時地把好好擱在櫃子裏的東西整齊地堆到腳邊的空地上和凳子上。
終于,她在最內側的紙袋裏找到了那條被她折疊得規整的紅色圍巾,她小心翼翼地将其取出來,緩緩地站起來,靜靜地捧在手上,湊近鼻子嗅了嗅,全是樟腦球的怪味,她敏感地打了個噴嚏,順手将它拿到陽臺上洗了幾遍,準備晾幹之後便拿來佩戴。
她滿心歡喜地擡頭盯着晾衣架上的圍巾,想起思睿當初的心酸,自己曾經的決絕,如今,兩個人的心緒互換,她或多或少也能做到感同身受吧!但這是她心甘情願做出的選擇,這一次,她無比篤定了。
唯一征征地走回到書桌前,擺在桌子上的手機屏幕恰到好處地亮了,依舊是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手機“嗡嗡嗡”地震動個不停,她煩躁地将手機背扣過來,迅速關了燈平躺在床上。
窗邊的簾子一拉,四下裏漆黑一片,楊瓊還鑽在被子裏看小說,手機透過床簾發出微弱的亮光,時不時地,還能聽到她盡量壓低了聲音“呵呵呵”地傻笑。六六是一個生活十分規律的人,向來睡得早,簾子一拉便聽不到什麽動靜了。姍姍今天和陳升到CBD逛了一天,早早地就攤在床上睡着了,現在還能聽到她微弱的磨牙聲。
唯一靜靜地閉上眼,努力讓自己什麽都不去想,興許這再一睜眼就天亮了,可她輾轉反側都難以入眠,她強迫自己閉上眼,但終究是徒勞……
再次睜開眼時,已經日上三竿了,唯一睡眼惺忪地坐起來,胡亂地抓了抓散在額前的碎發,冬日的暖陽透過潔白的窗簾溫柔地撲撒進來,其他三個人一大早就出門了,她朦朦胧胧之間醒了一次,但又困倦地睡過去了。
唯一這會兒腦子還在發懵,半閉着眼從上鋪跳下來,踩着拖鞋挪到桌子前,QQ消息裏提醒:“今天下午一點開會,臨時有變,收到請回複。”
自從大一加入學生社團開始,唯一已經非常習慣上司想一出是一出的秉性了,三天一大會兩天一小會。沒成想如今自己到了這個位置,還要做到随傳随到。
她不耐煩地撇撇嘴,娴熟地将頭發挽起來,迅速沖到陽臺上洗漱完畢,換好衣服就已經十二點了,出門吃個飯過去時間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