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這段時日,阿虎發覺自己對待吱吱,愈發與從前不同了。
仔細論來,倒列不出幾條明晰的變化,然而列不出,并不代表不曾有。那些變化過于細微模糊,說不清什麽時候有的,怎樣有的,回過神時,一切便不同了。
這些天他看着吱吱,總會不自覺愣起神來,仿佛整個人都要陷進在吱吱澄澈的眸眼裏,盈盈的笑意裏,溺斃了,也不願出來。
多傻。
阿虎不覺着自己有多傻,他反倒能覺出心口處的悸動,輕微的,帶着不易察覺的甜意。
帶着吱吱去貓妖酒肆中小坐時,都遭來書生的調侃。
“阿虎,我沒瞧錯吧,你先下的神态,莫不是叫作眉目含情?”
“眉目含情?”吱吱于情之一字上向來遲鈍懵懂,聽了,便湊過來仔細看一遍,“哪裏含情了,我不覺着啊,唔,眼神似乎比從前溫柔點。”
被人盯着仔細研究,饒是阿虎也會不自在,他紅了耳朵,稍稍低了頭顱,不答話。
貓妖仍想逗弄幾句,卻發覺阿虎的目光總逗留在吱吱身上,便也不再多言,只執了酒杯,擋住唇角意味不明的笑意。
阿虎于情愛上遲鈍了這麽些年,今日一見,竟開了竅。
可惜也只是開了半竅,興許連他自己,都不明白心中情愫是來自于誰吧。
即便将自己的心意了解通透,也是難辦,畢竟吱吱那家夥雖看着靈秀,內裏卻是比阿虎還要遲鈍三分。
堪憂啊。
幸災樂禍似的,貓妖飲下平日最愛的桂花釀,眸光于那二人之間轉上一圈兒,只是賊賊地笑。
以至于吱吱頻頻瞥向貓妖,被其看得渾身發毛,終于忍不住戳一戳阿虎的小臂,低聲道:“貓妖是不是喝多了,他今天真是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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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是嗎。”阿虎只是低着頭,注視着碗中湯羹,“還好吧。”
吱吱見他不願多言,便也不再追問。
一時間只有碗碟輕撞的聲響,夾雜着貓妖那邊酒液的傾倒,竟也無比和諧。
“咚”的一聲,那是貓妖終于喝醉,倒在桌上。
吱吱終得飽腹,閑閑地倚在窗間,看外頭滿是綠意的夏時風景,忽然想起什麽:“不說我都要忘了,那一回同松鼠去的荷塘,風景倒是漂亮極了,也算是夏日避暑的好去處,咱們什麽時候也一同去看看吧。”
他頓一頓,想起松鼠那一句略帶惆悵的話語,便也學着添上一句:“趁着這幾日花開未謝。”
若是等到翠減紅衰,剩下的,便只是悵然愁緒了。
“別提松鼠。”莫名的反感沖上來,阿虎勉強控制住自己的語氣神态,“至少同我一起,別提到他。”
“為什麽?”
意料之中,吱吱這樣問他。
稍稍前傾了身子,眸中只是疑惑不解。
吱吱只是單純覺着奇怪,阿虎雖然不怎麽喜歡松鼠,但也不至于不許人提起,他與阿虎相處久了,知道阿虎的脾氣,縱然再不喜歡,阿虎也不會這樣排斥一個人。
必是有緣由的。
阿虎給不出一個清楚的答案。
一時不查沖出口的話語,被人抓住,探究地問一句,為什麽。
為什麽要排斥松鼠呢,自己也不知道,若是誰能夠替他解惑,那便再好不過。
作者有話要說: 短小的情感鋪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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