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流火
滾燙的火焰肆無忌憚地灼燒木質的房屋,黑夜裏的火光亮得刺眼,宛若從天際墜落的星辰在劃過天幕的時候與大氣擦出來的火焰一樣,火焰在空氣中炸開,火光聲色之中,熾熱的氣流卷着流雲沖向天際。
星辰漫天的天幕之下的是肆意舞蹈的火,舔舐周圍一切,噼裏啪啦的爆破聲中混雜着尖叫聲、哭喊聲、噠噠的腳步聲,深藍的天幕被底下的火光染上了一層薄紅,淺淡的好像是用血的顏色刷出來的。
短短的一瞬間,離我不遠的和屋驟然炸開,周遭的行人都遭了殃,滾燙的火星濺在衣服表面僅僅是浪費了一件衣服罷了,但是如果是濺在皮膚上,男人也許不會多在意自己身上的傷疤,但是這對女人來說,最能引以為傲的美貌因為突如其來的一場災禍受損,無疑是巨大的打擊。
夏日祭的女性普遍都穿着自己心儀的漂亮和服,穿着高高的木屐,這樣的打扮漂亮歸漂亮,但是絕對不方便跑起來。
空氣一瞬間變得滾燙,洶湧的熱浪翻滾着,撲面而來,随之而來的當然還有那些同樣滾燙的火星。
火星撲過來的一瞬間,我伸手撈住一個孩子的腰部,把對方夾在腋下,腳尖一點,跳上了不遠處的屋頂。
從火場裏翻出來的火将屋檐下紅彤彤的燈籠卷進火裏,紙質的燈籠燃燒得只剩下竹編的架子,随後也在在烈焰焚燒之中化為灰燼。
地上的火還在燒,火海之中的木頭搭建的和屋在崩塌,底下是亂哄哄的人群,火焰之中的爆破聲混雜着人群亂哄哄的聲音,女人的尖叫,小孩的哭音,男人的吼叫,簡直是亂套了。
被我撈在腋下的小孩是個女孩,小姑娘明顯被吓壞了,雙腳着地的那一刻眼眶裏的淚水像是從地底湧出來的泉水一樣,咕嚕咕嚕往外冒。
“不要哭,再哭就把你扔回去。”我板着臉。
小姑娘的眼淚被硬生生憋了回去,淚水在眼眶裏打轉,要掉不掉,淚汪汪地看着我,募地打了一個嗝。
我嘆了一口氣,從口袋裏摸出來一塊糖,塞到了小姑娘手裏。
“害怕的時候吃塊糖,甜甜的味道在舌頭上的時候就不會這麽害怕了。”我伸出手摸了摸小姑娘柔軟的發頂。
我扭頭看向火海的反方向,隔壁的那條街依舊亮着祈福的紅燈籠,火焰尚未波及到。
“看到那個方向了嗎?”我說,“往那邊跑,往沒有火的地方跑,不要害怕。”
小姑娘的眼淚終于不掉了,一雙黑黝黝的眼睛眨巴眨巴看着我,眼睫上帶着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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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不要總想着依靠別人,你得學會自己勇敢起來。”我輕輕拍拍她的背,看着紅燈籠亮起的方向,“跑起來,往哪個方向跑起來。”
小姑娘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手裏緊緊攥着我給她的糖,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朝着紅燈籠亮起的方向,邁着小小的步伐飛奔了過去,和服上的金魚輕紗似的尾巴被一閃一閃的火光映照得鮮亮,好像要活過來了一樣。
好姑娘。
我彎了彎嘴唇。
我扶着刀站直了身體,眼睛一瞬間如同銳利的刀刃。
啊,被擺了一道。
“月之呼吸·一之型·暗月·宵之宮。”
夜空中響起男人的聲音,随之而來的還有淩冽的劍氣,斬擊的軌跡上留下的是如同新月一樣的刃,淩冽的劍氣瞬間撕裂火焰的帷幕,燃燒的橫木被淩冽的劍氣切開、橫掃而出,罡風帶起火焰的燃燒的木頭,卷上半天之後狠狠地被掃在半圓的劍圈之外,在火場中清出了一片空地。
幾個踮腳之後我躍到繼國嚴勝不遠處,對方在揮出一擊之後将紫色的刀刃緩緩收進刀鞘裏。
“是鬼做的嗎?”嚴勝扶着刀,看着燃燒的火焰,剛才劇烈的劍氣已經将燒得劇烈的火撕開了一大半。
“恐怕是。”我說,“這火不是普通的火。”
“我想,這只鬼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
懂得制造更大的動靜來吸引獵鬼人的注意力。
動靜鬧得這麽大,緣一也遲遲沒有來,恐怕是被絆住了腳步。
“小心了,嚴勝先生。”我說,“今夜的鬼,恐怕不只是一只。”
鬼殺隊幾百年的斬鬼經驗告訴我,在大部分情況下鬼是不被鬼王允許群居在一起的,緣一被絆住了腳步,距離緣一的地方突然燃起了鬼的火,要麽是鬼擁有和影分身一樣的血鬼術,要麽是今夜的鬼,多了一只。
緣一不會被一個區區的分身絆住腳步這麽久,最大的可能是有兩只鬼。
鬼聚衆的目的是什麽?
一般來講,鬼是不會聚衆在一起,哪怕是兩只也不行。一只鬼通常會把一個區域劃分為自己的底盤,就好像領地的動物,另一只鬼突然闖進了勢必兩只鬼要惡鬥一場。
同一個地區,多了一只鬼,說明這次的事情是有意而為之,除非是獲得鬼王的許肯,或者騙過鬼王的眼睛。
理論上來說如果這個小鎮真的被鬼劃分為自己的底盤,那麽就不會再出現第二只鬼,除非,它們達成了什麽協議。
能讓它們達成協議的條件呢?是什麽?
一起享用獵鬼人的血肉?
不,應該不是。
随着呼吸法劍士的出現,這幾年鬼被大肆剿殺,大部分的鬼幾乎是要躲着獵鬼人,何況那只鬼已經意識到這座山不止焱壽郎和風柱兩個獵鬼人,趁亂逃跑才是活命的最好選擇,無論是在夏日祭上放火還是絆住緣一,都是在挑釁獵鬼人,這反而更不利。
鬼是的生命力很強大,壽命是人類的無數倍,但是他們依舊恐懼死亡。
為什麽?
目的是什麽?
讓它們不要命來挑釁獵鬼人的目的是什麽?
冥冥之中好像要抓住什麽,但是我始終都抓不住。
“嚴勝先生。”于是我開口,“不要急着殺那只鬼。”
“為什麽?”嚴勝愣了一下,很是不解。
“我們被擺了一道。”我說,“鎹鴉已經過去通知緣一了,但是他沒有來。”
那只胳膊肘往外拐的烏鴉,早就被緣一收買了,緣一的話就跟它親爹說的話一樣,必須執行,即使我說要把它烤了都沒用。
“他被絆住了。”我說。
嚴勝扶着刀的手一頓,不可思議地看着我。
“我需要活捉那只鬼。”我要看看,它們在搞什麽飛機,“也許,可以通過它獲取一點鬼舞辻無慘的情報”
“即使活捉了鬼也沒有用。”嚴勝說,“鬼的身體有鬼王的血,它們不會吐出任何一點有關鬼舞辻無慘的情報。”
鬼舞辻無慘的血,相當于一個血脈詛咒,任何想要說出它的名字或者情報的鬼,一律都會遭受鬼王之血帶來的懲罰,肉體被摧毀,全身細胞壞死。
曾經我試圖從一只鬼口中獲取鬼舞辻無慘的情報,但是這個名字剛說出口的一瞬間,那只鬼的全身都顫抖起來,像是靈魂被投入了極致寒冷的冰窖,瘋魔一樣一樣全身痙攣,口中說着“不我沒有”,然後它的頭顱驟然炸開,再者身體之中長出詭異可怖的巨手,巨大的爪子捏碎了鬼全身的骨骼,全身的血液受到擠壓迸射開來,到最後鬼的身體四分五裂,殘存的肉塊在地上蠕動,像是某種軟體動物,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像之前一樣恢複如初。
黎明的朝陽刺破黑夜陰霾的那一刻,地上的殘渣碎肉也随之煙消雲散。
腦漿、鬼血猝不及防濺了我一身,回到鬼殺隊複命的時候沿途吓壞了不少人,回到家的那一刻甚至把緣一都給吓了一跳,上上下下用通透世界看了我一邊确定沒事了,才松了一口氣。
那次的事情多少讓我覺得有些惱火,情報一點沒得到,被濺了一身的血,是個人都會不爽。
既然口頭問不行,那就換個方式好了。
“我知道。”我說,“我不需要它老老實實說出情報,只要它的記憶沒出問題就可以了。”
“沒問題吧,嚴勝先生?”我彎了彎嘴角。
“沒問題。”繼國嚴勝抿了抿唇,“只要你自己別出問題就可以了,出了什麽事情我不好跟緣一交代。”
這樣很好。
雙方都沒有問題,我也沒必要矯情。
我抽出了藏在大腿處的短刀。
我的日輪刀一共有兩柄,刀匠村的鍛刀師會根據劍士自身的特點為劍士量身打造屬于他們的日輪刀,我的日輪刀則是根據我畫的圖紙鍛造的,事實證明,刀匠村的鍛造師的鍛造技藝之高超出乎我的想象,被鍛造出來的日輪刀幾乎與我生前使用的那兩把刀一模一樣,無數次與鬼的戰鬥中也證明這兩刀是好刀。
一短一長的兩把刀,原物早就已經随着我的死去而遺失,長的那把是從父親身上繼承下來的刀,也是我常用的刀,短的那把則是我還是個小豆丁的時候使用的短刀,這麽多年來一直将它帶在身上,幾乎是把它當暗器用了。
手腕翻轉,短刀在手裏轉了幾個圈,我單手反握住刀柄,嘴角上揚:“沒問題,我只要一會兒就好。”
很久沒有用忍者的戰鬥方式了,想來還有點躍躍欲試。
“你……”嚴勝瞪大了眼睛,似乎是被我這個架勢驚住了。
沒錯,短刀只是做輔,主要是拼體術,以人類之軀與惡鬼肉搏戰。
與宇智波為敵的千手一族是體術專精,而在遷入火之國之前,宇智波族地的舊址在盛行體術和刀術的雷之國,這樣的條件亦造就了宇智波精湛的體術,不過是被寫輪眼瞳術的光芒蓋過了體術和刀術,很多人的注意力往往集中在那雙不可直視如同鬼神一樣的眼睛上。
“噼裏啪啦”的火焰還在燒,倒塌的橫木亂七八糟地堆在一起,血鬼術放出來的火苗在橫木上跳動,如同祭臺上肆意舞蹈的精靈。
“晃當——”
堆積的和屋碎木之下,鬼的利爪破出,堆在上面燃燒的木頭被突如其來的沖擊迅速撞開,緊接着在火焰的帷幕之前,竄出來一道黑色的影子。
速度很快,鬼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在地上踩出一連串“噠噠噠”的聲音,中心很低,似乎是貼着地面沖過來。
腳尖點起,身體向前傾,短刀反握橫于胸前,我整個人彈跳俯沖出去。
鬼的利爪一瞬間到了我面前,裹挾着罡風撲面而來,左腳着地固定住身體之後,右手的短刀翻轉,自上而下劃出,銀白色的刀光在空中帶起半圓的弧度,短刀從腕骨的縫隙一路而下,砍下了鬼的整只手。
耳邊嘶吼的是鬼沙啞的嗓音,怨毒的是鬼的幾近瞪出眼眶的碩大眼球。
鮮血四濺如同被狂風撕扯開來,随後随風飄逝的花瓣。
時間仿佛定格在這一瞬間,我的速度快得它根本沒反應過來,直到它的手整只飛了出去。
“你這……”鬼張大嘴巴,歇斯底裏地嘶吼開來。
我卻根本不給它把話說完的機會,傷口處的肌肉蠕動,已經是要愈合的節奏,我抓住它胸前的和衣領子把它摔了出去。
鬼一路像以前斑在南賀川打出去的水漂一樣,貼着地面一路摔了出去,砸在亂七八糟堆在一起還燒着的碎木裏,“轟隆”一聲砸開一個洞來,随之四濺的是空中飛揚的塵土木屑。
手裏的短刀轉出漂亮的刀花,我整好以暇地看着狼狽不堪的鬼,身後是噼裏啪啦跳動的火焰。
鬼狼狽不堪地從坑裏爬了出來,捂着胸口龇牙咧嘴地瞪着我,那架勢恨不得活剝了我。
森白的牙齒露出,火光在上面明明滅滅:“你這個可惡的人類!”
我扯了扯嘴唇,露出一個斑式嘲諷微笑:“表情不錯。”
“但是實力太次。”我又說。
對方成功被我點燃了火藥桶的導火索,整只鬼都炸了,像是老虎一樣撲過來,與此同時我也注意到了,四面八方多了一些網狀的東西,不同于常見的網羅,上面燒着明亮的鬼火,一步步地朝中心收緊,像是被漁人拉緊的羅網,羅網的中心就是我和鬼。
原來陷阱在這裏啊。
剛才的打鬥不過是前戲。
眼角餘光秒了一眼周圍燒着火的羅網,對面的鬼如猛虎般兇殘,身體驟然下蹲,空出來的那只手掌心着地,撐起整個身體自下而上翻轉,右腳踢出,一腳踢在鬼的下颚骨上,毫不意外空中傳來清晰的骨裂聲。
腳尖再次一點,以豹子般的速度躍上半空,腳底踩着鬼的臉,我一路把那張惡心人的臉踩進了地裏,“轟——”的一聲,以被我踩着的鬼陷進去的頭部為中心,蛛網般的裂痕朝着周圍不斷裂開,地表開裂的聲音伴随着骨裂的聲音。
我伸出手,用空着的左手拔出腰間的長刀,明亮的火焰從從刀身上溢出,滾燙的火焰驟然在空中炸開,刀身燒得通紅,周圍的空氣溫度被烤得越發滾燙,仿佛置身熔岩之中。
承自于那個人,我的父親的刀術——流火。
燒着火焰的赫刀在虛空中揮出一個圓弧,火紅色的劍圈蕩開的一瞬間,周圍落網般的火線四分五裂,在空中碎裂如塵埃。
鬼的爪子再次襲來,我側身躲開,利刃般的指甲幾乎是擦着我的臉而過,幾縷發絲被削斷,打折卷兒在夜空裏飄落。
我仍舊沒有松開踩着鬼頭顱的腳,擡手把手裏被火燒得通紅的赫刀戳進了鬼的手臂裏。
紅色的刀身接觸到鬼的肌肉那一刻,鬼發出刺耳的慘叫聲。
“求求你,求求你放過我!放過我!”鬼嘶吼般哀求着。
“放過你?”我好似詢問般地說。
“是是是、是的!”它瘋狂扭動着頭顱,全身上下劇烈痙攣“我我我我、我再也不吃人了!”
“那誰來放過被你吃掉的人呢?”我說,“你曾經活活刨開一個孕婦的肚子,把剛成形沒多久的孩子挖出來,吃掉了。”
那是一個挺着八個月大肚子的婦人,明明她是那麽期待自己的孩子降生于世,每日每夜撫摸着自己的肚子,輕聲細語地說着話,好似聲音大了一點兒就要吓到肚子裏的寶貝,明明還有一個多月就可以見到自己期盼了無數個日日夜夜的寶貝。
但是在一個沒有星星的夜晚,這只鬼闖入了她的家,殺死了她的丈夫,無論她哀求說,要吃她請讓她把孩子生下來,屆時她絕不逃跑,鬼沒有理會她的哀求,用利爪刨開了她的肚子,讓奄奄一息的婦人眼睜睜地看着已經成型的嬰兒被鬼拎在手裏,嘎吱嘎吱、一口一口吃掉了她的孩子,血淋淋漓漓地從鬼的口中流出,澆在地板上,那個孩子來不及發出一聲啼哭,生命就已經凋零,鬼還說,這是它等了好幾個月的美食。
鬼愣了,不可思議地用它碩大的眼球瞪着我,面色驚懼:“你……你為什麽會知道?”
痛苦嗎?
我微微側了一下頭部,額發順着輪廓滑落,露出底下猩紅色的雙眼,三顆勾玉靜滞在其中。
痛啊,好痛好痛。
即使隔着時間和空間,我依舊在它的記憶裏看到那個婦人撕心裂肺的喪子之痛,仇恨、絕望、憤怒在那個婦人瞪大的眼睛裏交織,即使最後已經死去,也始終不肯把眼睛閉上,就這麽瞪大眼睛仰躺在血泊裏,冰冷的月色落進她的眼睛裏。
“渣宰!”我伸手把戳在它手臂上的日輪刀拔出來。
“區區獵鬼人也能把你們逼到如此境地嗎?”透過鬼的眼睛,我看到了海藻一樣卷曲頭發的男人,那雙紅梅色的眼睛裏迸射的光和夏日祭之時完全不一樣,在黑夜路格外顯眼、猙獰、殘忍。
跪在鬼的身邊的還有另一只鬼。
“砰——”
兩只鬼的腦袋驟然炸裂,血漿和腦漿好像被潑出去的水,淋淋漓漓地撒了一地。
“請贖罪!請贖罪!”頃刻之間長好了腦袋的鬼全身上下的每一根骨頭、每一塊肌肉、每一個細胞都在戰栗,鬼恐懼得只能像是狗一樣匍匐在地祈求主人原諒。
“我要他們的腦袋。”鬼舞辻無慘說,“拿不到,就用你們的腦袋來代替。”
緊接着,還是人類貴公子模樣的鬼王寬大的和服袖口募地伸出巨大的爪子,沒有生出皮膚組織,裸露的粉紅色肌理上跳動着蛇一樣的血管,收縮、募地又像蛇類捕食獵物一樣甩了出去,尖銳的指甲毫不留情地紮進兩只鬼的頸部。
抽出來的一瞬間帶出大片大片的血液,兩只鬼随之痛苦地在地上翻滾。
“如果這都不能讓你們拿下獵鬼人的腦袋,留你們也沒有意義了。”鬼王仰起頭,紅梅色的眼睛猙獰,像是俯瞰蝼蟻一樣。
所以,緣一沒有過來,是因為你。
鬼舞辻無慘!
“鬼舞辻無慘。”我冷眼看着腳底下的鬼,猩紅色的眼睛瘋狂轉動,三顆勾玉連成複雜瑰麗的紋樣圖案,“我知道你在看着。”
我知道你在。
你手底下的狗腿子和你本鬼一樣惡心。
“老鼠一樣的東西。”鬼歇斯底裏的慘叫聲響起,水波一樣朝着四周擴散,殷紅的鮮血像是外冒的泉水,從鬼的傷口潺潺流出,“有膽子敢對我的人出手,你就要有膽子挨刀。”
緣一。
你敢對緣一出手,我必定追殺你到世界盡頭,不死不休!
火焰在此從刀身上溢出,蓬勃而灼熱,刀揮下的那一刻,鬼的身體自頸部一分為二。
碩大的眼睛靜滞,空中揚起燒紅的刀刃,火焰被拉出炫麗的軌跡。
“啪嗒”一聲,腦袋着地,自刀割的傷口開始,一點一點如燒滅的餘燼般消散在夜空裏。
與此同時,黑色的烏鴉盤旋在街道上空,我的鎹鴉拍打着它的翅膀,扯着它聒噪的嗓子,叫嚷着“惡鬼滅殺”。
嗯?
這玩意兒不是跑到緣一那邊去了嗎?
我順着鎹鴉往地上一看,赤紅色的發尾在餘燼的街道之中仍舊是那麽顯眼,披着紅色羽織的人扶着刀,就站在離我十餘步開外,旁邊還有貓頭鷹和風柱。
我一愣:“你們什麽時候來的?”
“從你把鬼丢出去砸出一個坑來的時候。”風柱哆哆嗦嗦地舉手回答。
我:“……”
說話就說話,你哆嗦什麽?
貓頭鷹和嚴勝,你們為什麽用那個眼神看着我?
緣一你不要這樣看着我,我啥都沒事,我只是打了個鬼。
作者有話要說:
秀了一波宇智波體術和怪力。
宇智波都是這個德行,動不動就開嘲諷,在戰場上能把人活活氣死。
斑斑?斑斑是邊開嘲諷邊放天礙障星須佐能乎花樹界降誕火遁,精神□□雙重打擊。
斑斑:恕我直言,在座的各位除了柱間都是辣雞。【群嘲jpg.】
歌:恕我直言,在座的格外除了我家崽都是辣雞。【斑斑式嘲諷臉jpg】
圍觀衆人:我到底是怎麽從她手底下活下來的?
緣一:通透世界體檢jpg.
遠方受到群嘲信息的屑老板無能狂怒jpg.
感謝在2020-11-22 12:02:30~2020-11-24 22:01:0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爻辭丶 17瓶;作者今天更新了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