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長夜
盛夏的天氣真的是熱得連狗都嫌。
早晨的太陽是朦胧的,細小的灰塵顆粒漂浮在淡金色的陽光裏,像是給周圍蒙上了一層輕飄飄的薄紗,青翠的枝條還帶着晶瑩的朝露,随着太陽愈升愈高,氣溫開始上升,熱浪在空氣裏翻滾,枝條上的水分在太陽下被蒸發得無影無蹤,整根枝條也開始耷拉下來。
早晨的天蒙蒙剛亮的時候,緣一和嚴勝又跑到道場揮刀訓練,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勤奮,大有“誰先休息誰是狗”、“不愧是你,緣一”、“不愧是兄長大人”,啊,好像跑出來什麽奇怪的東西了。
相比之下我真是條鹹魚。
半晚時分,赤紅色的日輪在群山之間沉下大半個臉頰,山林裏呼嘯而來一陣清涼的風,卷着青翠的碎葉。
清晨的時候焱壽郎收到了鎹鴉派遣的任務,在鎹鴉叽叽喳喳的催促下朝着南方馬不停蹄地趕過去。
與此同時,我也收到了蝴蝶的回信,蝴蝶先是把我臭罵一頓,大約就是說我平時在鬼殺隊本部把人抽人跟抽兒子似的,到了鬼面前竟然撲街,丢人的玩意兒。
斑離開木葉之後我頭一次被人罵得這麽慘,蝴蝶這姑娘總是面帶微笑,但是罵起人從來不輸給一天到晚都是晚娘臉的斑。
于是我咬着饅頭給蝴蝶回了信,大致就是讓她給開了斑紋的劍士好好檢查一下身體,那些高強度的呼吸法不像是緣一天生就有,呼吸法這種東西某種意義上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範圍,總歸要謹慎一點的好。
寫完了之後,我把信塞到了鎹鴉腿部的金屬小筒裏,鎹鴉拍動翅膀,飛入了蒼穹,我目送着黑色的鎹鴉逐漸遠去,最後消失在視線裏。
天已經黑了了個徹底,緣一還沒有回來。
我踮着腳尖,踩着榻榻米在房間裏轉了幾圈之後決定自己去道場找緣一。
道場的門已經落了鎖,我沒有在道場找到緣一。
但是這難不倒我,我的老本行在搜集情報和找人方面要求還說蠻高的,不及格的話很可能會被族裏的教習拉出去開小竈,雖然沒人想要這種待遇。
于是我在道場隔壁的茶室找到了緣一。
不只是緣一和嚴勝,還有風柱,以及……今天早上出去的貓頭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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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着膀子的風柱身上纏着一圈又一圈的繃帶,臉色有些蒼白,帶着些許疲憊。榻榻米上放着沾着血的羽織,還有被血染紅的繃帶。
看起來受了不小的傷。
我推開門的時候診治完風柱傷勢的醫師已經在收拾東西準備走人了,醫藥箱合上之後,醫師背起藥箱囑咐了風柱一些注意事項,風柱頂着一張兇巴巴的臉說“我知道了”。
背着醫藥箱的醫師路過我身邊的時候象征性地向我點頭,算是打了個禮貌性的招呼,我下意識地點頭回了禮。
和室的門“咔噠”一聲被合上,我看着和室裏的四個男人。
“說說看,怎麽回事”我歪了歪腦袋。
我沒有等到解釋,等到的卻是風柱臭着一張臉說是他實力不足,太弱了。
我眨巴眨巴眼睛。
“你什麽意思?!”暴脾氣的風柱瞬間炸毛,“看不起人嗎!你是想打架嗎?”
我面無表情:“你們一起上也打不過我一個。”
當然其中的人不包括緣一。
風柱:“……靠!”
我上上下下看了他一眼,傷得不輕,但是好歹沒捅到要害,“你怎麽回事?”
風柱是稀血。
所謂稀血就是人類血型中的稀有存在,對于鬼來說,食用一個稀血的人類,能夠達到食用數十人乃至上百人的效果。和鬼打交道這麽多年,我也漸漸明白,獵鬼人的血肉在鬼之間更是少有的美味。
流了血的風柱毫無疑問放在馬路邊上就跟把烤肉扔進野狗群裏,活脫脫就是在對鬼說,快來快來,這裏有好大一個稀血,快來吃。
我曾經與風柱一起組隊砍過鬼,這瓜皮娃子二話不說就,拿着刀子對着自己胳膊肘子就這麽來了一下子。
我當時真的被他這個騷操作吓了一跳。
卧槽,你怎麽回事兒?
鬼殺隊是正經殺鬼組織不是什麽精神病組織吧?
拿刀不砍鬼你對你自己幹什麽呢?
後來才知道他是稀血,之所以剮自己胳膊是想用自己的血把鬼引出來。
我一直不太贊同他以自殘性的手段來對付鬼,人與鬼不一樣,鬼的身體治愈能力遠勝于人,如果腦袋沒被日輪刀給咔嚓下來,甚至可以以極快的速度再生,一道小小的傷口出現在人身上,往嚴重了來說都可以要命。
這次的風柱真的是碰到硬茬了,胳膊流了血不說,還差點被鬼啃了,不是半路殺出來一個焱壽郎,擱現在他屍體都涼了。
青年龇牙咧嘴地發出一聲不甘心的“嘁”。
我想了想,走到放着風柱染了血的羽織的榻榻米上,伸出手拿起了那件羽織。
風柱愣了一下,不明白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你要幹什麽?”風柱不解地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廢物利用。”
“啥?”風柱更不明白了。
“要用風柱衣服上的血把鬼引出來嗎?”緣一突然說。
“嗯。”我說,“兩天之後紫藤花之家山腳下的小鎮會舉辦夏日祭,在夏日祭開始之前鬼恐怕不會輕舉妄動。”
鬼傷了風柱,按風柱所說的,鬼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焱壽郎跳出來救走風柱之後它也意識到了在這一帶還有別的獵鬼人,不想給日輪刀砍了,暫時避其鋒芒是最好的選擇。白天不能出來活動,夜晚的獵鬼人警惕性會十二分打起,熱鬧的夏日祭成了逃離獵鬼人狩獵範圍的最好時機。
有人的地方熱鬧,越是人多越是熱鬧,熱而越鬧的地方越适合藏匿,能進行拟态改變外貌的鬼,混在人群裏幾率很大,吃人的幾率也一樣很大。能傷到風柱的鬼不會是什麽軟柿子,一旦吃了人,恢複了元氣,又對鬼殺隊提起了警惕,那就更麻煩了。
除了我,還有能時刻進行通透世界的緣一,鬼殺隊的隊員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依靠觀察鬼的外貌來判別對方是否是鬼,對上一些擅長在人群隐匿的鬼,敵在暗我在明,反而處于劣勢。
所以我還是親自去一次比較好。
“你的羽織不要了吧?”我晃了晃手裏破破爛爛髒兮兮的羽織。
“洗洗其實還可以穿……”
“……”我的眼神瞬間如狼似虎。
“好吧你拿走吧……”
媽的,你是不是想讨打?
如果這家夥不是帶着傷,老子早就上手打他了。
不就是件衣服嗎?
鬼殺隊會缺你一件衣服穿嗎?
“我陪你一起去。”緣一突然說。
我張了張嘴,想說不用,卻驀的對上了一雙頗為嚴肅的赤紅色眼睛,我下意識地把嘴閉上了,看來上次的事情真的把緣一吓得不輕。
于是我們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對方,周圍的人也不說話,氣氛一時間都有些怪異。
我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你不用擔心我。”
“我已經來晚了兩次了。”緣一抿了抿唇。
“已經不一樣了。”我說,“我會保護好我自己的,我已經……不會再困住自己了。”
我有想活着的欲望了。
“你說過你不會死,那我也不會死。”
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相信我,好嗎?”我扯着緣一袖子的手不自覺用多了幾分力氣。
赤紅色的眼眸平靜無波,緣一垂眼看着我。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小小的、跟我差不多高的小孩子站在泛着水光的稻田邊,無喜無悲的樣子像一顆植物,靜靜的,又像是一個精心打造的瓷娃娃。
他的名字叫緣一,緣,是人與人之間的羁絆,可是我知道,他的羁絆寥寥無幾,父親視他為不詳,母親早逝,唯一的兄長與他的距離遙遠。
秋天時候的落葉埋于泥土之間的時候尚能與來年的新葉産生無形的羁絆,緣一珍視他的羁絆,但是在來到那個稻田邊的時候,他卻是像一只斷了線的風筝,漫無目的地漂泊于世。
“緣一,我不會離開你的。”我輕輕說,像是在許下一個莊重的誓言。
緣一還是妥協了,不過還是再三囑咐我要小心,出門之前還讓我把鎹鴉帶上,遇到搞不定的鬼,火速叫鎹鴉來通知他,他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感到我身邊,活脫脫一副擔心即将出門遠行兒子的老母親形象。
我覺得有點好笑,以往擔心自家不谙世事的憨批崽子在外面吃虧的操心老媽的角色明明是我來的,一時間角色互換之後的心情也說不上來是什麽。
沒吃飯的幾個人肚子都餓得咕咕叫,焱壽郎肚子的鼓是打得最響亮的那一個,貓頭鷹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現在天色已晚紫藤花之家的人都已經睡下了,也不好把人叫起來做宵夜,于是我只好自己撸起袖子給這幾個二百五做飯去。
廚房的水槽裏養着幾條淡水鳗魚,還有幾根白蘿蔔,把鳗魚開皮去骨之後淋上現有的醬汁放在火架上烤了一會,又從櫥櫃裏摸出了一些味噌,做了蘿蔔味噌湯,配上出鍋的白米飯,就這樣對付了一個晚上。
風柱知道我會做飯,但是他沒吃過我做的飯,抱着飯碗看着煮好的飯食眼睛都快瞪出來了。
“你做的?”風柱拿着筷子抱着飯碗,一副好吃驚好吃驚的樣子。
我沒好氣地說:“不然你以為我大晚上去哪給你們找吃的?”
“你還會做飯?”風柱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遍,“我以為你只會打人來的。”
我:“……”#
“你吃不吃?”不吃拉倒。
“吃!”風柱馬上閉嘴上筷子。
小插曲過去之後全部人才開始集體動筷子,嚴勝的吃相在所有人中是最規規矩矩的那一個,一舉一動好像是被尺子量過一樣,無論如何都在那個尺度之間。
不愧是從小作為武家繼承人精心培養的孩子,反觀一邊抱着飯碗動筷子如他本人所使用的風之呼吸一樣迅猛的風柱,一邊往嘴裏塞着帶着醬汁鳗魚一邊喊着“好吃”的焱壽郎,這哥倆的吃相簡直沒眼看了。
伸出手把黏在緣一嘴邊的飯粒拿下來之後,我嘟囔着。
“歌小姐不一起吃嗎?”焱壽郎咀嚼着嘴裏的食物含糊地問。
你們還記得我啊,我謝謝你啊。
“我吃過了。”我死魚眼,轉過頭去卻被人冷不防地塞了一塊鳗魚進嘴裏。
嗯?嗯嗯?嗯嗯嗯?
緣一放下筷子:“很好吃。”
我:“……”
我動了動嘴,眼神表情呆滞地咀嚼嘴裏的肉。
崽啊,不要随便和別人共用一雙筷子。
心累JPG.
我不是什麽弱不禁風的柔弱女人,否則我也不會被人叫做羅剎。
我現在的身體狀況雖然不如當年開高達毆打千手扉間的時候,但是現在這個身體情況已經比幾年前更加接近我全盛的時候。宇智波都有開高達的潛力,想當年大侄子高達一開,橫掃了火之國國界線了都,雖然我現在開不了高達,但是放個豪火滅失還是沒什麽問題的。
好像也不能。
我擅長火遁但是對水遁一竅不通,我又不是千手扉間那種明明是水遁卻硬生生給用出海遁效果的死白毛,這也側面說明我是個不擅長滅火的縱火犯,方圓幾百裏都被樹林覆蓋,在戰場上足以橫掃千軍的豪火滅卻範圍太廣,搞不好會弄出來個大型火災,水柱又不在,沒人滅火。
還是注意點的好,沒滅火的,不能像以前一樣動不動就用火遁糊人家一臉了。
黃昏的時候,我給日輪刀上了油,纏好刀柄卷,确定沒什麽大問題時候才把刀塞回了刀鞘裏,刀镡與刀鞘合上發出一聲清脆的“叮”。
我換紫藤花家的仆人送過來的衣服,用紅繩把頭發綁好,又把刀挂在腰上,刀鞘有點長,幾乎要垂到腳跟,但是這并不礙事。
拉開紙門就看到滿院子的霞色,紅紅的霞光讓我想起了很久以前,滿目鮮血的戰場,紅的有些刺眼。
我推開院子的憑欄,沿着青石板鋪成的小路,離開了紫藤花之家。
紫藤花之家建立在半山腰上,夜晚爬上山頂,往下就可以看到像是碎裂的星辰散落在地面上的小鎮。沿着青石板鋪成的小路一路向下走,夜幕之上的月色清涼,小鎮的燈火熱烈,完全同意義的兩種景色,出現在同一個畫框裏,卻意外地和諧融洽。
夏日祭的女孩子印在和服上的花紋,無論是顏色還是花樣,像是春天盛開花朵一樣,美麗又繁華。
紫藤花家的小侍女在黃昏來臨的時候就穿上印着金魚花紋的小振袖,塗上豔麗的口脂,畫上心儀的妝容,挽着女伴的胳膊蹦蹦跳跳的跑到山下參加祭奠去了。
“歌小姐真的不用這個嗎?”臨走前小侍女還拿着她自己非常心儀的口脂、腮紅,眼巴巴地想要幫我畫上妝容,“緣一先生也會很高興看到漂漂亮亮的歌小姐呀。”
我心說這怎麽扯到緣一了。
以往也不是沒有參加過祭奠,加入鬼殺隊之後,沒有獵鬼任務的閑暇日子雖然少但也不是沒有,偶爾會一起到繁華一點的城府參加一些慶典,繁華的地方有的是容貌昳麗、妝容精致的女孩對着緣一暗送秋波,但是無一例外都铩羽而歸。
緣一的視野和普通人的視野不一樣,別人眼中的絕世美人,在他眼中不過是剝去外皮之後,連骨骼、肌理、細小的血管都可以一覽無餘的□□。所以上不上妝,對他而言根本沒差。
一直找不着老婆的緣一,不是遲鈍就是他的眼睛的問題。
左右還是拗不過小姑娘,還是任由她在我臉上搗鼓了一點淡淡的妝。
“明明歌小姐是個美人啊。”化完妝的小姑娘鼓着腮幫子,“為什麽就不喜歡打扮自己呢?”
我說太麻煩了。
小姑娘摁着我的肩膀,神色激動:“怎麽可以這樣啦!”
我:“……”
你激動個什麽勁啊?
臉是我的又不是你的。
“這樣會被丈夫嫌棄的啦!”小侍女說。
我:“……”
我又沒有丈夫我為什麽要害怕被自己丈夫嫌棄?
年輕人的腦回路太奇怪我理解不了JPG.
來小鎮參加夏日祭的人很多,光是在街道兩邊的流動攤位已經足夠讓人目不暇接,更不用說來來往往如同游魚一樣的行人。
人太多了。
我放在刀柄上的手頓了頓,事情稍微有點棘手。
來參加小鎮夏日祭的不只是小鎮居住的人,還有從小鎮以外慕名而來的外鄉人,游魚般的人群,小商販叫喚的聲音,人群的歡呼聲不絕于耳。
我停在了一個賣面具的小攤販的攤位上。
“小姐要一個面具嗎?”賣面具的攤主是一個年輕小生,熱情地介紹自己攤位上的面具。
我掃了一眼挂在木架上的面具,面具自上而下一排排整齊排列,統一用木頭雕刻,無論是刀工還是上色技藝都十分精湛。
我被一個狐貍紋樣的面具吸引住了,底色是瑩白的白色,眼影是朱紅色,眼線上挑,十足的狐貍眼,還有臉頰邊的胡須也是用朱紅色的顏料繪上去,素淨的白色和豔麗的紅色,樸素但是卻又精致。
“是要這個嗎?”對方笑嘻嘻地取下面具送到了我面前。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對方遞過來的面具:“謝謝,面具很漂亮。”
“承蒙誇獎!”年輕人突然腼腆地笑了。
付了錢之後我轉身就要走,冷不防卻差點撞上身後的人,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大步,與對方拉開了距離。
“小心。”對方善意地提醒了我一句。
“十分抱歉。”我說。
對方看起來是個外出游玩的年輕的貴族子弟,穿着方面外出的深色和服,海藻一樣微卷的頭發,最讓人忍不住去注意的還是那雙紅梅色的眼睛。
那是一雙比較別致的眼睛,是人都會下意識地被這樣一雙漂亮的眼睛吸引,但是我卻對這雙眼睛不喜,下意識地又退了一步。
“美麗的小姐。”對方嘴角微微上揚,“你挑選的面具很是适合你。”
嗓音優美,笑容得體,應該是當下的女孩子都喜歡的類型。
“謝謝。”我淡淡地說,不着痕跡地又看了他一眼。
貴公子身邊還有一個看起來年紀不大的女人,穿着深色底色的碎花和服,一直低着頭,頭發用白檀紙紮起,臉頰邊垂落的頭發順着臉頰滑落,垂落到肩關。
“少爺。”一直不說話的女人開口了,“這裏……”
貴公子紅梅色的眼睛眯起掃了一眼身邊的女人:“閉嘴,珠世。”
女人規規矩矩交疊在腹部的手不自覺地緊了緊,紅紅的嘴唇抿緊。
我看到了女人的眼睛,黛紫色的眼眸有些像風裏搖曳的紫色風信子,眼睛也許沒有那雙紅梅色的眼睛精致漂亮,但是給人的感覺舒服多了。
女人注意到我在看她的眼睛的時候愣了一下,轉而定定地看着我,眼神裏蘊含的情緒複雜,其中還有……擔憂、暗示、警告,這讓我很不理解。
“小姐是武士嗎?”男人優美的嗓音讓我回過神來,我才把注意力從那雙黛紫色眼睛上挪開。
“不是。”我放在刀柄上的手頓了頓。
“那為什麽會帶着刀呢?”貴公子又問。
“習慣性而已。”我說。
我真的不想和他繼續你一句我一句說無聊的話了,這個男人也許是女孩子都喜歡的那種類型,但是放在我身上一點用都沒有,他給我的只有濃濃的違和感和不适感,這種感覺非常糟糕,我沒對着他毒舌已經是出于對一個陌生人的尊重了,換了我認識的人,早讓他滾蛋。
我擡眼看了女人一眼,轉而對貴公子說:“你看起來不是很方便,我先告辭了。”
“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小姐。”男人也沒有多糾纏。
我腳步頓了頓:“也祝你有個愉快的夜晚。”
我離開了面具攤子,提步向前走,逐漸把男人和他身邊的女人抛在身後。
作者有話要說:
歌:……草。【一種植物】
感謝在2020-11-16 11:21:33~2020-11-18 18:29:4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亞特蘭蒂斯 21瓶;作者今天更新了嗎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