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番外】
*【糖果】
雨歌很喜歡吃甜食。
每年的最後一天,族地裏會有祭祀,宇智波一族很重視這個一年一度的祭祀,出門在外執行任務的族人也會盡可能在這一天之前完成任務,返回族地參加祭祀。
在神社裏擔任神官的都是宇智波一族的族人,祭祀當天大部分的族人都會在這一天跑到神社裏,參拜神社,祭祀祖先,觀看神官的祭祀舞蹈。
族地裏的小孩子很喜歡大年初一,因為這一天神官不僅會跳舞,而且會給小孩子發糖,據說得到糖果的孩子會被神明保佑,幸運一整年。
一天最後一天的那天晚上,天上還下着雪,天空被雲擠得灰蒙蒙的,飄着細碎的雪,沒有漂亮的星星,也沒有星星發出的漂亮光芒。
神社裏的櫻花樹上沒有一朵櫻花,光禿禿的枝丫張牙舞爪地向天空延伸,鮮豔的紅綢挂在黑色的枝丫上,随風飄揚。
雨歌裹着厚厚的棉衣站在雪地裏,活像一只小企鵝,擡頭望着從天空飄下來的細雪,眼神呆滞,嘴巴裏呼出的白色霧氣接觸到空氣之後,沒一會兒就四散在空中。
耳邊是火架裏篝火燃起的“噼裏啪啦”的聲音,夜色裏最明亮的顏色就是火架裏燃燒的篝火的顏色,還有枝頭上飄揚的綢帶的紅色。
“雨歌。”夜空裏響起她的名字。
雨歌擡頭,看到了站在雪地裏、一頭黑發上堆滿了白色的雪的前輩。
雨歌從善如流地大招呼:“前輩大叔。”
對方身體一僵,無可奈何地搖搖頭:“我才二十三歲。”
雨歌哈出一口氣:“你上次說過了。”
“我還沒到被叫大叔的年紀。”前輩說。
雨歌看了前輩一眼:“反正總是會到的,提前叫也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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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可是我一點都不想被人叫做大叔。”
雨歌認認真真地回答:“哦,前輩大叔。”
前輩:“……”
突然很想揍人。
“找我有事情嗎?”黑色的瞳孔就像是黑色的玻璃球,映出火架裏熊熊燃燒的火光。
前輩愣了一下,而後看着擠在神官面前擠成一群的小孩子:“不去搶糖果嗎?搶到糖果的孩子據說會被神明保佑一整年哦。”
火架裏的火依舊在燒,噼裏啪啦的聲音依舊在耳邊,雨歌垂下眼簾:“去年英助搶到了糖果。”
前輩不自覺地握緊了腰間的刀柄。
英助是四個月前那一批初次派往戰場的孩子,和雨歌一樣的年紀,找到他的時候,他的身體都是殘缺不齊的,怎麽找也找不到殘缺了的部分。
小男孩的性格在所有孩子裏算是最活潑的那一個,每年神社小孩子的糖果争奪大會,總是會如願以償拿到神官的糖果。
秋天的時候,英助的家人把英助送到了族人祖祖輩輩埋葬族人的墓地裏,小男孩永遠睡在了陰暗潮濕的地底下。
前輩沉默了一下,緊接着呼啦一陣風吹過來,眼前的男人三步兩步跑過雪地帶起一陣風,直奔派發糖果的神官的方向。
雨歌不明白他要做什麽,站在原地,看着不遠處前輩低頭跟矮了他一截的神官說什麽,神官眼睛裏閃過一陣詫異,隐隐約約還有不贊同的神色,到最後神官往他手裏塞了些什麽。
“非常感謝。”前輩對神官表達了謝意,而後向雨歌的方向走過來。
他往你手裏放了什麽?
雨歌想問。
可是雨歌還沒來得及問,前輩就把小小一顆的什麽東西放到了她手裏。
雨歌攤開手,手心裏靜靜躺着一顆糖,裹着紅色的漂亮的糖紙。
雨歌不解地擡頭看着前輩。
前輩抱着胳膊,眼神漂移:“不是神官的糖,雖然沒有神明的保佑,但是有前輩的祝福。”
雨歌小心翼翼地剝開裹在上面的精致糖紙,露出裏面同樣的紅色糖果,舌頭一卷,卷進了嘴裏,甜甜的味道在味蕾裏彌漫開來。
“好吃嗎?”前輩忍不住問。
“很甜,謝謝前輩大叔。”雨歌說。
“……商量一下,把大叔兩個字去掉。”
“好的,前輩大叔。”
“……算了。”
*【握刀】
“握起你的刀來。”冰冷的刀劍低着雨歌的咽喉,“不握刀的你沒有資格活下去。”
“嗨。”
*【侄子】
“喲西,從現在開始,雨歌就要住在這裏啦。”女人笑眯眯地說,臉上的笑容好似春天盛開的櫻花一樣燦爛,“要和斑好好相處哦。”
女人又往她懷裏塞了個炸毛的小團子:“這是斑,雨歌是斑的姑姑哦,斑要叫姑姑。”
雨歌雙手托住炸毛團子,擡起手舉高高。
炸毛團子面無表情,一雙貓兒一樣圓滾滾的眼睛看着她。
炸毛團子撇了撇嘴。
雨歌:“……”
繪裏嫂子,我覺得你兒子在鄙視我,雖然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被他鄙視。
雨歌:“……叫姑姑。”
炸毛團子別開了頭,不看你,愚蠢的凡人。
雨歌:“……”
*【泉奈】
“繪裏嫂子,你給他起好名字了嗎?”
雨歌的雙手扒在搖籃邊,黑發的小嬰兒呼吸均勻,靜靜地躺在柔軟的被褥裏熟睡。
女人彎了彎嘴角,蒼白的臉上綻放出來的笑容好似白色的的百合花:“有哦,叫泉奈,雨歌喜歡他嗎?”
雨歌眨巴眨巴眼睛:“喜歡,小孩子是世界的珍寶。”
“真是太好了。”女人的眼睛彎起來的弧度像是兩枚月牙。
“繪裏嫂子,會好起來的。”雨歌突然擡頭看着她,而後又說:“對嗎?”
女人一愣:“這樣啊,我要加油了。”
*【舉高高】
按照宇智波的慣例,年滿五歲的孩子會被派遣去執行各個任務,由基礎的任務開始,再到高級的,過渡期很短,而在這個過渡期裏,每一次任務等同于去一次戰場。
斑上戰場的時候是在冬天,天上飄着細細的雪花,白色的雪和黑灰色的天空形成鮮明的對比,紅色的血液潑灑在白色的雪地裏。
雪越下越大,氣溫下降得越來越快,血凝固在金屬的刀身上,倒在地上的屍體沒一會兒就涼了,緊接着被細細的雪一點一點地覆蓋住。
“打起精神來。”随行的前輩說,語氣冷硬的像是深冬的冰塊一樣,“如果不想成為躺在地上的人其中的一員。”
斑覺得很冷,查克拉可以調節體溫,但他還是覺得冷。
拉開家裏的門的時候,他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暖意,耳邊還有火盆裏“噼裏啪啦”燃燒的火炭,火光把牆壁上的影子拉得老長,影子的前面是一大一小的兩個人。
雨歌坐在角落的榻榻米上,白白嫩嫩的小團子披着毯子趴在她腿上,冷風吹進來的那一刻小團子就醒了,毛絨絨的腦袋從毯子裏鑽出來。
斑趕緊把門拉上。
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之後,泉奈幾乎是立馬看見了站在門前的兄長,圓滾滾像是貓兒的眼睛一亮,口齒流利地喊:“哥哥!”
斑整個人都愣住了,轉頭看着雨歌。
雨歌知道他要問什麽:“今天下午教了一個下午的‘姑姑’他都沒喊,倒是先學會叫哥哥了。”
小團子從毯子裏爬起來,搖搖晃晃地朝着門前另一個孩子走過去,腳丫子才在榻榻米上,火光映着白皙的皮膚,臉色格外紅潤。
斑愣愣地站在門邊,看着他的弟弟一步一步搖搖晃晃地朝他走過來,直到泉奈整個人都扒在他的衣服上他才反應過來。
男孩伸出了雙手,想要抱住自己的幼弟,觸碰到弟弟的頭發的時候,卻又如觸電一樣縮了回去。
斑扶着弟弟的肩膀把他從自己的身上支起來:“泉奈,哥哥身上,都是血,很髒。”
泉奈眨巴着圓滾滾的眼睛,不明白哥哥的話是什麽意思,只看到哥哥有些狼狽地把頭別開了。
哥哥,是不高興了嗎?
是他不好嗎?
小團子嘴巴一扁,眼淚在眼眶裏打轉:“嗚……”
然而下一秒,泉奈看到了一抹深藍色的影子從自己眼前掠過,反應過來的時候看到了纖細的少女把兄長高舉過頭,标準的舉高高姿勢,是父親平時把他舉高高的姿勢。
泉奈:“……”
斑:“……”
雨歌擡頭看着自己炸毛的大侄子:“心情好點了嗎?田島大哥說舉高高會讓小孩子心情變好點。”
然後她收到了一只柿子一樣紅的炸毛大團子。
“誰……誰會需要這種東西啊?!”炸毛大團子炸毛的更厲害,“我又不是小孩子,快放我下來!”
雨歌認認真真地看着大侄子,下了結論:“看來心情還是好了很多,舉高高很有用。”
“刷拉——”門被拉開,和室裏的三個孩子下意識地看向門口,門口的男人頂着一頭白色的雪花,沉默地看着屋裏的三個孩子。
他的大兒子被自己的堂妹雙手高舉過頭,小兒子站在榻榻米上,拍着小小的巴掌,“咯咯咯”地笑個不停。
看到大兒子紅得堪比秋天的柿子一樣紅的臉,田島松了一口氣,而後面色複雜地說:“斑,喜歡舉高高的話,父親也可以的。”
斑:“……”
我不是,我沒有,父親你聽我解釋!!!
*【西瓜頭】
出任務回來的坐在庭院的走廊上,雙腳懸在空中,擦拭着手裏的刀,低垂着的眼睫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陰影。
斑走到她旁邊坐下,忍不住問:“怎麽了?”
雨歌擦拭刀的手頓了頓:“戰場上遇到一個比較麻煩的敵人。”
斑有點好奇:“誰?”
“不知道,那人審美奇葩,頂着一個西瓜頭。”雨歌頓了頓,“我放火遁把他的頭發燒了。”
斑:“……”
身邊的人沒有說話,雨歌擡頭:“怎麽了?”
斑:“……沒什麽。”
于是第二天,斑毫不意外地在南賀川的河邊看到了狗啃過一樣頭發的小夥伴。
小夥伴頂着辣眼睛的發型,洋溢着蠢到不行的笑容隔着老遠朝他揮手:“斑!”
斑:“……你的頭發。”
小夥伴:“沒事啦,在戰場上碰到一個好兇好兇的女孩子,罩着臉就給我來了一個火遁,還好我躲得快,只燒着了頭發。”
斑:“……”
*【交戰】
“哦哦哦,原來你是斑的姑姑啊,你好你好,我叫千手柱間!”對面的少年笑得一臉傻氣,“斑最近還好嗎?”
雨歌:“……火遁。”
老子跟你不熟,滾!
*【建村】
“雨歌,泉奈會怪我嗎?”長發炸毛的男人眺望着遠方蔥茏的森林。
雨歌想了想:“不會的。”
*【催債】
“打攪一下。”
敲門聲響起,辦公室裏的四雙眼睛同時看向聲音響起的地方。
同時被四雙眼睛盯上的綠馬甲的忍者有點緊張,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千手扉間皺了皺眉:“什麽事?”
忍者從懷裏掏出一疊紙張,咽了咽口水:“阿諾,這是各路賭場寄過來的……催債信。”
千手扉間:“……”
斑:“……”
雨歌:“……”
千手柱間:“……”
雨歌眼角餘光督了一眼白發男人:“這種哥你要來幹什麽,不宰了留着半個月之後過年?”
千手扉間:“……”
千手柱間:“……扉間……”
千手扉間:“……大哥你閉嘴。”
*【離去】
“你要去哪裏?”
“不知道,走到哪裏算哪裏吧。”
“那我跟你一起走。”
“你得留下來,雨歌。”
*【孤單】
十歲的宇智波鏡經常會去看望忍者學校裏的一個老師,這個老師是他的同族,據說是個很厲害的女忍者,厲害到據說可以毆打火影大人的弟弟。
女忍者在忍者學校裏教習高年級的學生體術,據說總是把孩子揍得哭爹喊娘,沒人敢在她的課堂上造次。
鏡小心翼翼地拉開庭院的紙門,看到了獨自一個人靠在柱子上睡着了的女性,庭院裏的櫻花款款下落,蓄滿了水的驚鹿“咚”一聲敲在青石板上。
女性緩緩睜開了眼睛,而後又閉上了。
鏡輕手輕腳地離開,想去櫥櫃裏取一張毯子給她蓋上。
“不是讓你不要來了嗎?”女性的聲音在背後響起。
鏡一愣,抿了抿唇:“雨歌老師自己一個人,會孤單的。”
小孩子噔噔地跑到內室裏拉開櫥櫃拿了一張毯子出來,抖開之後蓋到了雨歌身上。
*【出發】
“雨歌老師,我要出發啦。”已經成年的鏡跑到雨歌家來告訴她,“只要和雷之國和談成功,戰争就可以結束了。”
雨歌還是和以前一樣冷淡:“和我沒關系。”
鏡愣了愣。而後微笑着說:“雨歌老師真是不坦誠,明明在在戰争裏也有和村子裏的忍者一樣保護村子的啊。”
雨歌放下茶杯:“要走趕緊走。”
鏡笑嘻嘻地離開了:“嗨嗨,我會平安回來的,紗紀懷孕啦,我想教我的第一個孩子叫雨歌老師奶奶。”
雨歌:“……”
一點都不想被人叫奶奶,謝謝。
*【雨落】
“……雨歌……雨歌!”
*【朝陽】
清晨的第一縷朝陽穿過霧氣的時候,她看到了赤紅色的發尾,還有在金色朦胧的陽光裏搖晃的太陽耳飾。
“歌。”對方眨巴眨巴眼睛。
歌:“……你幹啥去了?”
“歌啊,你家緣一力氣真大,發狂的牛都讓他給打了。”五大三粗的村民拍拍身形修長,看起來還有點瘦弱的緣一,“看不出來,小夥子力氣這麽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