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過去
這裏的每一個人都背負着不同的過去,而這些過去,大多數與鬼有着莫大的關系。
這是我暴打了鬼殺隊未來的“柱”們一個月後,總結出來的結論。
比如焱壽郎,煉獄家的祖先曾經是遭受過鬼的傷害的人們,這一家子的貓頭鷹滿懷這永不熄滅的熱情祖祖輩輩都加入了鬼殺隊。例如蝴蝶,蝴蝶的父親死于鬼口之下,母親為了死去的父親賣掉了和果子屋,進入了鬼殺隊的蝶屋,蝴蝶繼承了母親的遺願,與鬼死杠到底。
幾百年來連續不斷都在制造悲劇的鬼,制造悲劇的同時,也是把葬送自己的利刃制造了出來。
悲劇制造悲傷的同時,也會制造仇恨,這些仇恨,則會制造出割喉的利刃。無論前路如何坎坷,他們都會踩着一路的崎岖,揮刀向前。
我很好奇,鬼之始祖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的鬼,但是我很肯定,對方如此肆無忌憚地悲劇人間,怕是沒有挨過社會的毒打。
緣一的呼吸法旁人學習起來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這把個月我熬了幾天夜都沒睡覺,兩只眼睛時刻盯着緣一,吃飯睡覺都沒放過,認認真真總結了他呼吸的頻率、心跳的速度等等,發現這種呼吸有點類似于人受到驚吓時候的急促呼吸。
教習呼吸法的頭一個月,我把六個倒黴蛋兒趕到後山的一個斷崖上,斷崖旁邊是傾斜而下的水流,底下是由瀑布彙聚而成的河流,和南賀川有些相似。
摔下去也死不了人……大概。
大致講解了一下呼吸法的原理,我把焱壽郎從斷崖上踹了下去,在對方慘不忍睹的哀嚎裏,我面無表情地告訴他們:“記住這種感覺,那種血液循環加快,心跳加快的感覺。”
然後我還告訴他們,沒記住沒關系,多跳幾次就可以了,底下是水流,緣一和蝶屋的後勤人員在下面待機,不用擔心跳下去會死人。
無視剩下幾個人滿臉“卧槽你在逗我”的表情,我拎着他們衣領子挨個把人丢了下去,然後就是一陣陣被拉長的哀嚎和“噗通”幾聲落水的聲音。
哀嚎的聲音還有落水的“噗通”聲音在那天響徹了産屋敷家的後山,直到太陽逐漸西沉,群鳥歸巢,天邊的雲彩被霞光燒得如同火焰一般火紅的時候,才逐漸息斂。
天邊最後一絲刺目的霞色沉入地平線,我和緣一,還有蝶屋的後勤人員,把水裏的六個家夥挨個撈了上來,扛着鬼殺隊未來的“柱”們回到了蝶屋。
于是從我開始訓練鬼殺隊的“柱”們開始的第一個月,鬼殺隊裏就流傳着“特別訓練營裏疑似是緣一先生妻子的魔鬼教習”的傳說到後來“特別訓練營裏非常恐怖的、疑似是日柱大人妻子的魔鬼教習”。
我不知道為什麽會傳出這樣的八卦,但我知道和平使人八卦,人閑起來就有時間瞎幾把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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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覺得鬼殺隊的人太閑了,不然怎麽會有時間傳八卦?
鬼殺隊初次學習呼吸法的六個人就這樣生不如死地被我折磨了四個多月,四個多月裏緣一經常外出殺鬼,在吃飯睡覺殺鬼訓練小夥伴裏總結出了一套呼吸法配合劍術。
緣一嘗試着把他的呼吸交給別人,但是無一能學習到他的呼吸法,當下我們所教習的不過是把呼吸法的基本交給他們,而他們也以緣一的呼吸法為基礎,衍生出适合自己的呼吸法。
斬鬼時的刀會不自覺地變成赫刀,活似染上了火焰的顏色,刀尖溢出熊熊燃燒的火焰,砍掉鬼的頭顱之時,亦會燒燼鬼的一切。
刀身溢出的火焰宛若太陽的烈焰,于是就有了“日之呼吸”這樣的名字。
日之呼吸招式和我那一脈的刀術有些相似,但卻不是,呼吸法和查克拉,二者是截然不同的東西。
沒有人可以使用和緣一一樣的呼吸法,也沒有人可以使用跟我一樣的刀術。
小貓咪坐在屋檐底下的走廊抱着小三花貓,呆愣愣地看着庭院裏的紫藤花架看了好久,一直到太陽西沉都保持着靠着柱子的姿勢。
我知道緣一有些失落。
六個家夥學習呼吸法的時候,緣一隐約有一種正在靠近別人的感覺,滿心期待了很久,卻發現發現自己的特殊性是別人無法抵達的時候,總會有一點點失落的感覺。
他的特殊對于他來說何嘗不是世界對他另類的孤立。
“緣一。”我拿着日輪刀,“你要看嗎?”
“我父親教給我的刀術。”
抱着小三花貓坐在屋檐底下的緣一愣了愣,片刻之後才反應過來。
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好似一閃一閃的星星。
“好,我想看。”
這是我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對他展現我自己的過去。
由“雨歌”從父親身上繼承而來的刀術,再度由“歌”手握日輪刀舞動出來,我有些恍惚,恍若隔世。
拔出日輪刀的那一刻刀身上的火焰就升騰起來,從刀尖上噴湧而出的火焰卷着刀身,恐怖的高溫使得周圍的空氣膨脹起來,刀身被燒得通紅,周圍的空氣因為突然變化的氣溫而流速加快,卷着漫天燒燼的紫藤花旋轉、飛舞,手腕不斷翻轉,身體随着招式的變換而變換,周身的火焰也随之變化形态。
刀鋒帶着火焰劃過,留下漂亮的弧形火線,手腕翻轉,刀鋒自上而下掄出一個半月的圓弧。
我第一次看到這一整套的刀術的時候,是握着刀,與那個人拔刀相向的時候。
我明明不想的,但是那個人卻拿着刀,抵着我的脖子說:
“拿起你的刀來,不拿刀的你,沒有活下去的資格。”
于是我拿起了刀,半生裏,我的人生除了刀,再無其它東西,只是抱着鏽跡斑斑的刀,孤獨到了死。
原本以為我的一切都結束了,但是那只是另一個開頭。
“雨歌。”
記憶裏,有很多人在呼喊着我的名字,飽含着截然不同的感情,思念的、憐愛的、冷漠的、憎恨的、憤怒的,無數的情感如同亂七八糟的線條交織在一起,我卻出乎意料地冷靜,如同旁觀者一樣,走馬觀花地看過無數掠過我眼前的畫面,手上的動作宛若起舞一樣,行雲流水,順暢而自然。
原本以為那麽久不曾使用的刀術會生疏,但是這些刻在靈魂裏的東西,再次展現出來的時候,就好像吃飯睡覺一樣自然。
“拿起你的刀來。”
遙遠的記憶裏,那個人握着刀,刀尖對着我,聲音是那麽冷漠,卻又像是在壓抑着什麽。
那個記憶裏的我渾身都是傷,狼狽不堪地趴在地上,手裏緊緊地攥着刀柄,大口大口地喘氣,肺部疼得幾乎要裂開。
“嗨。”
記憶裏的我從鋪滿白沙的地上,撐着手臂,爬了起來。
“叮——”
日輪刀插入刀鞘,刀镡合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呼出一口氣,背後的衣服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汗水浸濕了,濕透了的衣服緊緊地貼在背後,有些難受。
我微笑地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起來的緣一,對方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
“這是我的過去,緣一。”
我輕輕說,聲音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冷靜很多。
“歌的刀術和日之呼吸有一點像,很漂亮。”緣一想了想之後說。
空氣裏有一點熱,好像還殘留着我剛才揮刀時,刀尖溢出來的火焰的溫度。
我的心卻無比輕松,好像松了一口氣。
半年之後特別訓練營的訓練計劃也快結束了,我被主公叫到了主屋喝茶,主公夫人也在。
主公夫人看起來比我還要小上一點,舉手投足之間帶着已婚婦人的成熟和矜持,比我這個出生到現在都沒有什麽女人味的家夥有女人味多了。
轉眼間已經到了秋天,熱浪翻滾的夏天過去後,第一縷秋風吹過來的時候,樹底下的草叢已經變成了金黃色,屋外的紫藤花還是開得非常燦爛,紫色的花朵一朵簇着一朵,從樹頂上傾瀉而下。
地上落了一地的金黃色,滿地金黃踩下去可以踩出清脆的咔咔響。
主公夫人把沏好的茶放在茶墊上,還貼心地準備了各式各樣的茶點。
“非常感謝。”我坐在軟墊上,雙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腿上。
宇智波的家教很嚴,沒女人味是一回事,講規矩守禮節又是另外一回事。
排除某些需要動拳頭的特殊情況,大多數情況下,我還是遵紀守禮的良民。
主公夫人給了我一個十分溫和的笑容,我下意識地想到了年幼時,尚在人世間的媽媽,她也喜歡這樣微笑,嘴角微微上揚,禮貌又端莊,不會張揚也不會逾矩,就像溫度不會太高,清澈明亮的溫泉水。
“您太客氣了。”主公夫人微笑。
主公夫人坐到了丈夫身邊,面帶着溫和的微笑,把話語權交給了自己的丈夫。
“這些日子,辛苦歌小姐和緣一先生了。”主公的氣色看起來不錯,盡管臉色還是一如既往的蒼白,但是可以看出來他的心情不錯,“托歌小姐和緣一先生的福,鬼殺隊的劍士們的實力提高了很多。”
“你太客氣了。”我說,“我只是暴力教學而已,全靠的是他們自己的毅力堅持下來的。”
他們都有底子在,所以教習起來也不會費太多力氣,只要我上手揍和不要命的訓練就好了。
“希望自這以後,鬼殺隊能有更好的未來吧。”主公微笑。
我萬萬沒想到,這個十五歲的主公,他是有一個女兒的。
小姑娘被侍女抱過來的時候,那雙又大又圓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的父親,操着一口軟糯糯的聲音對着主公喊了一聲“哦多桑”。
“噗——”
我剛喝進去的茶水差點從鼻孔裏噴了出來,氣管裏嗆進了茶水,我難受地咳嗽起來。
在一連串的咳嗽聲音裏,小姑娘攥着父親的衣袖子,睜着又大又亮的眼睛,迷惑不解地看着我。
主公夫人趕忙走到我身邊輕輕拍着我的背部替我順氣。
“沒事吧?歌小姐最近是否太累了?”主公夫人溫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帶着真摯的關懷。
我擺着手說沒事,側過頭去劇烈地咳嗽起來,眼角餘光督見攥着主公衣袖的小姑娘,已經身為人父的十五歲主公慈愛地摸着女兒柔軟的頭發,眼睛裏的光芒溫和得好像冬日暖陽。
我瘋狂眼角抽搐。
我知道你們早婚,但是我沒想到你們娃都那麽大一只了。
那小姑娘看起來也一歲有餘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
歌:生活真是多姿多彩……
emmmm,差不多把嚴勝醬放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