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煩躁,煩躁,煩躁。
明明都已經是初秋季節了,橫濱的氣候也變得涼爽很多,可不知為何,首領宰喵總覺得內心有股躁動的情緒。
有着一身看上去比棉花還軟乎乎的黑色長毛的貓咪在地上癱成一塊貓餅,絲毫沒有在意地面的涼意,相反還有些惬意地滾了幾圈,随着他滾動的動作,幾縷毛發輕飄飄地掉落下來。
他尾巴也松松懶懶的,時不時甩動幾下。
要不是變成貓後對水都有着本能的恐懼,首領宰喵這會兒估計都會跳進水裏降溫了。
但即便如此,首領宰喵心中的燥熱也沒有消減多少,他掀了掀眼皮,如同玻璃球的鳶色眼眸閃過一絲不耐,一對黑色/貓耳抖了抖,直接耷拉成了飛機耳。
福澤谕吉回到卧室後就看到黑貓在地上團成一個黑洞(?),擡頭瞧見他時,還高傲地撇過臉去,一副等待鏟屎官老長時間才來,委委屈屈的模樣。
福澤谕吉有些不明所以。
只是天氣涼了,頗有老父親天性的他并不覺得貓咪那層絨毛能夠抵禦涼意,況且首領宰也不是真的貓咪崽崽,萬一感冒着涼了就不好了。
于是福澤谕吉蹲下身來,撫摸了幾下黑貓團子,揉揉首領宰喵的下巴。
早已習慣的首領宰喵熟練地蹭了蹭福澤谕吉的手,眯着貓瞳,發出舒服又滿足的“呼嚕嚕”的聲音。
“津島,天氣涼了,不要在地板上躺着,更何況你最近還是換毛期,去床上睡吧。”福澤谕吉不過才rua了幾把,好幾縷黑色的毛發就粘在了和服衣角。
這段時間,首領宰喵掉**掉得厲害,每天起床還要抖一抖曬一曬沾上貓**的被窩,福澤谕吉收集起來的毛發都可以用來織毛線衣了。
幸好福澤谕吉沒有鼻炎,鼻子對動物毛發并不敏感,不然會像江戶川亂步那樣,一靠近換毛期的首領宰喵,一旦貓**飄過去,必定是一連串的噴嚏和可憐兮兮地紅起來的鼻頭。
聽到福澤谕吉的話,首領宰喵有些不滿,但也确實到了睡眠時間了,他磨磨蹭蹭、哼哼唧唧了老半天,挪動着身子向已經鋪好的被鋪走去,熟練地用右前肢掀開一角被子鑽了進去。
福澤谕吉在一旁注視着小黑團子老實安靜地窩在被窩裏了,才穿着形似木屐的木質拖鞋向卧室裏配套的浴室走去,洗個澡後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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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如今天氣已經轉涼,但福澤谕吉個人還是習慣洗個冷水澡,身強體壯的劍士并不把這點涼意放在眼裏。
從浴室高處的花灑處直/瀉而下的冷水澆灑在小麥色的胴/體上。
銀色頭發發尾滾落下來的透明水珠,一路向下,劃過棱角分明的下巴,性感的喉結和肌肉曲線優美,隐隐蘊藏着巨大能量的胸/肌,最後被右手拿着的大毛巾擦去。
福澤谕吉穿上挂在一邊的藍白色睡衣——這件睡衣曾經被江戶川亂步吐槽像極醫院裏的病人配套服裝,但它也确實是福澤谕吉體感最舒服的一件棉質睡衣了。
福澤谕吉系上了繩結,又用大毛巾裹住頭發擦了擦,用風筒吹了許久,才走出浴室。
自從首領宰喵和他睡一塊後,平時一些沒有怎麽注意的細節,福澤谕吉也變得在意小心了,要是還是獨自一人睡,他不一定會這麽仔細擦頭發。
但是身旁還有一只脆皮貓咪呢,自己不一定會怎樣,但是這只老是愛往自己身上窩的貓咪沾上水,按照他的體質,就不好說了。
而當福澤谕吉走出浴室,來到榻榻米上鋪好的床鋪旁後,就看到了一只已經進入黑甜夢鄉,睡得正香美的黑貓崽崽。
首領宰喵的睡姿算不得雅觀,但可以說是極其可愛。
他四腳朝天地睡着,被子已經踹得掀開了。
将在通身漆黑的襯托下,格外顯眼的雪白肚皮、白手套爪子露了出來,白手套的爪墊是十分少女的粉嫩色,看上去肉肉的、軟軟的,毛茸茸的肚皮随着呼吸頻率而上下起伏着,連帶着幾根貓須須也富有節律地抖動。
福澤谕吉:“……”
他盯着盯着,大腦全被這只可愛的貓仔給占據,手就忍不住想要摸摸首領宰喵。
看上去相當老實人的銀狼劍士面不改色地抱起睡相乖巧的黑貓團子,直接就揣在懷裏,然後人就進被窩裏躺着了。
#福澤谕吉:今天也是成功偷到貓的一天。#
夜裏溫度又降了些許,睡得迷迷糊糊之間,福澤谕吉能夠感受到首領宰喵又扒住他的睡衣衣領,爬到他胸/前卧下了。
他擡起手摸了幾下首領宰喵的脊背,害怕他冷着,還将被子拉上一點,好蓋住貓咪。
皎潔純淨的月華透過窗戶和半掩着的窗簾縫隙,悄悄穿進了卧室,少許銀輝如絲絹一般披在了睡着的一人一貓身上。
卧室裏不知什麽時候,忽地出現了一股淡淡的、卻又切實存在的桃花香味。
首領宰喵只覺得心口處熾燙得令他難以忍受,仿佛在渴求着什麽,連短暫的連續喘氣都變得難耐起來,随着這股難受的感覺愈演愈烈,香澀的桃花味信息素一下子在房間內爆發出來。
濃郁的桃花香席卷了這方小小天地。
‘糟糕,是情熱期。’
這個時候,首領宰喵才意識到問題所在,他本以為化為貓身,隐去第二性/器官和腺體就不會有情熱期的,而且原本早就該到來的情熱期也并沒有在相應時間來臨,可沒有想到實際上是它推遲了。
這次是他大意了。
首領宰喵只覺得自己仿佛被抽去了全身氣力,他疲倦地擡了擡眼眸,才發現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恢複了人身。
只是貓身debuff還沒過去,即便恢複了人類形态,也仍保留下來了貓耳貓尾。
首領宰還沒做出怎樣的反應,一個擡頭,就對上了那雙沉靜如海的碧色眼眸。
福澤谕吉是被身上突如其來加重的重量給壓醒的,首領宰是很輕沒錯,但人形與貓身的巨大差距,單單從體型重量就能明顯體會出來。
當福澤谕吉睜開眼睛後,映入眼簾的是一/絲不挂,貓耳警惕地豎起來,都能看到微微炸毛的長且蓬松的貓尾勾起,一臉茫然的首領宰。
#貓の報恩.jpg(劃掉)#
在月光之下,黑發青年周身仿佛被打上一層溫柔光暈般,純潔無瑕,有着從天而降的聖子模樣,幻象中如雪般的翅膀收斂起來,搭在青年光滑潔白的背部。
黑發青年無意地擡起頭來,對上了福澤谕吉的視線。
首領宰現在的狀态是很明顯的不對勁,額前的劉海被汗水浸濕,幾縷發絲蜿蜒地貼在上邊。白瓷色的臉龐上帶着潮紅,那殷紅像是畫家給畫好的線稿上水彩時,層層疊加後暈開的顏色般,一直蔓延到了耳朵,連小巧的耳垂也抹上了豔色,而唇珠則不知為何透着水色。
因為離得很近,福澤谕吉甚至能夠感受到首領宰輕/喘時,和氣息一起傳送而來的濕潤且溫熱的水汽。
既純淨,又豔麗。
而黑發青年身上散發着讓人難以忽視的桃花香味,這不是人工制成的香水能夠相比的,它自然清新,聞着并不甜膩,濃香之餘也能感覺到微微澀意。
這充斥着整個房間的桃花香信息素催使着生理上的變化,令人感到口幹舌燥、面紅心跳之外,身體也被引誘出來了最原始的欲/望。
首領宰向來不是個會刻意克制自己欲/望的人,他瞧着那已然紅了面容的福澤谕吉,輕輕一笑。
擅長掌控揣測人心的他,已經摸清楚了或許連福澤谕吉自己現在還沒反應清醒過來的心意,這個像極神子的黑發青年,卻絲毫不遵守上帝定下來的禁/欲規則,還一心想要解放自我,試圖将忠實淳樸的劍士也拉入極樂歡愉之中。
他伸出雙臂抱住了男人健實的腰部,毛茸茸的腦袋在福澤谕吉那衣領早已滑落,露出大片肌膚的胸/前蹭了蹭,細密卷翹的眼睫毛顫了顫,像是小池水面上被驚起而飛的紅蜻蜓。
那雙擁有着迷霧的朦胧洇潮的眼眸,期待,害怕,弱小如可憐可愛小動物般向強者發出求助訊息地看着福澤谕吉。
“社長,社長,我好難受啊……”
“幫幫我吧,社長,嗚~”
福澤谕吉:“!!”
福澤谕吉被首領宰拉起右手的那刻,差點驚得下意識一個甩手。
再怎麽純情的人,見到這幅場景,也都該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首領宰的吃食飲用都是在福澤宅,福澤宅是不可能出現那種下/流物什的。
忽然爆發的體香,陷入情/欲苦海的狀态……
仿佛看穿了他內心的猜想,首領宰開口說道:“不是外力原因……是我身體,一段時間沒有纾/解的話,就會爆發出來的情熱期。”
說完,黑發青年親昵地用臉頰蹭了蹭他那因常年握刀而長滿細繭的手,粗糙的手指擦過青年細滑的臉龐時,福澤谕吉感到某種莫名的沖擊。
首領宰先前為森鷗外編寫的那個鬼/父劇本內容,信以為真的福澤谕吉在此時此刻猛然想起。
正常男人的身體并不會有所謂的情熱期,而這點體現在身體被改造的首領宰身上,唯有是另一個世界的森鷗外肮髒的欲/念所成之物這個解釋了。
福澤谕吉霎時有種想要拔刀砍了那個垃圾人的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