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身陷囹圄1
胡晏擇不許朱嫱騷擾他,朱嫱就真的乖順地不敢騷擾他。
不敢打他的電話,也不敢去他的公寓。
但經受怕那麽久,終于将真相說出來,終于坦誠相對,不是她想象中可怕的天崩地裂、分道揚镳、痛心疾首,而是簡簡單單的一句不分手。
也許是上天終于聽到她的祈禱,她才能獲得比婚禮上一句“我願意”更珍貴的“我不會分手”。他雖然一時之間沒能原諒她,但朱嫱覺得天底下沒有什麽會比這句話更足以安撫她破碎的心情。
她從地上撿起插線板,趕緊為手機充電,她不能打給胡晏擇,可萬一胡晏擇突然想打給自己呢?她知道他有許多情緒積壓着沒有發洩,也只有等他這些情緒慢慢發洩出來,一切才能回到從前模樣。
整整一天沒吃東西,這時候才發覺餓的四肢軟綿綿的。家裏沒有菜,就單純的煮一點白粥。電飯煲才通上電,書桌上的手機就嗡嗡鳴響。
她急切地接通,才聽出不是胡晏擇。
沈莉莉掘地三尺找到她的真身,少不得罵她一通,罵完了照舊勸她,讓她別多想。
挂斷沈莉莉的電話,朱嫱就給幫忙尋找她的朋友群發短信,然後繼續守在書桌旁,等待胡晏擇的發洩或召喚。
胡晏擇的電話始終沒有打來,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她就再也按捺自己的胡思亂想。
如果自己是個男人,如果自己遇到同樣的事情,此時此刻一個人會做什麽呢?朱嫱了解胡晏擇的性子,心裏有事情他很少找朋友傾訴,難道真的安安靜靜找個地方想清楚嗎?朱嫱直覺不會,多數男人大概就借酒消愁去了。
他如果喝酒,一個人又會在什麽地方喝酒呢?他走的時候是開車走的,喝完酒後如果酒駕,很容易發生意外……
朱嫱像很多女人一樣,在一萬與萬一之間糾纏,百爪撓心之後,主動聯系濤哥。
濤哥收拾完一天的爛攤子才開車回家,他告訴朱嫱自己聯系過胡晏擇,不過胡晏擇始終關機,他開玩笑說還以為他們倆一起私奔了。
朱嫱擔着一顆心,回應不起濤哥的玩笑。
“你去找找他吧……我們今天鬧了一點小矛盾,我找不着他。”
濤哥對這兩位簡直無語,玩打地鼠麽,一個才露頭另一個又找洞鑽了。
“行,我先去他公寓看一下。”
朱嫱提醒他:“他可能不在家,你去酒吧找一找,有家‘日不落’,是他一個朋友開的。”
濤哥就奇了怪了。
“你知道他在哪裏,怎麽不自己去找,人家現在說不定就專門等你去,我去可沒用。”
濤哥還不知道胡晏擇關機就是因為不願她找他的緣故。
“還是你去吧。”
朱嫱挂斷濤哥的電話,濤哥第三次打過來的時候是第二天的八點多鐘。
“快看網上的新聞,胡晏擇出大事兒了。”
濤哥火急火燎地報告,朱嫱也火急火燎沖出家門,路邊搶一輛出租車趕往警局。
接電話之前她在洗衣服,一直到警局手上都還沾着泡沫。一路握在手裏的手機幹巴巴地黏在手裏,不大的屏幕刺目的黑字更震動得她內心地崩山摧。
William昨日深夜于公寓遭人殺害!
一路之上,她六神無主,恍若離了世間。
付過車錢,朱嫱硬穿過咔嚓咔嚓的媒體線,警局內濤哥正焦急地等待着朱嫱,才将詳情告知。
昨天深夜,胡晏擇因腦部受擊,昏倒在William的公寓裏,警察按他人中他才從昏迷中清醒。
醒來後的胡晏擇,手持William家的水果刀,身邊血泊之中躺着William的屍體,William腹部受刺創而亡。
警方能夠及時趕到,是William從臺灣帶來的老阿姨報的警。老阿姨堅稱自己深夜William和胡晏擇在客廳裏的打鬥聲驚醒,心裏害怕就打電話報警。
朱嫱第一反應是不可能,濤哥明明告訴自己胡晏擇昨晚平安回到公寓。
發生這樣的大事,濤哥只得坦白交代。
“我昨天就去了一趟‘日不落’,那老板告訴我晏擇已經回去我也就沒再多找。都十點多了,我老婆也打電話問我在哪裏,她現在八個多月了,我也怕她擔心嘛。”
“也就是說你昨天晚上根本沒找到他!”
朱嫱突然一腳踩空,從樓梯頂直滾到底的感覺,這下糟了。
更糟糕的在後頭。
William和晏擇同住一個小區,甚至同住12號樓,都是公司的公寓,只要William肯開門,他進入William家再容易不過。更要命的是現在除老阿姨的證詞之外,監控錄像也顯示胡晏擇在恰巧的時間內進入12號樓。
朱嫱接受警方的審問後,始終無法見胡晏擇一面。
她現在唯一能做的是沉住氣,替胡晏擇找一個金牌的辯護律師。
目前的辯護律師是安老師的朋友,在律師界有一定地位的人物,用他的話說這個案子是鐵證如山、人贓俱獲,即使是他也不太容易吃下。
胡晏擇在自己的辯護律師面前堅持自己蒙冤。
朱嫱雖然不能見胡晏擇一面,但她自始至終相信胡晏擇的清白。
其實哪怕胡晏擇并非清白之身,朱嫱也絕對不會放棄他,無論如何都不會放棄!
這世上她是他唯一的親人,他也是她有生以來唯一一個傾盡所有力量保護自己的人,哪怕她的父親母親,都不曾如此待自己。
她甚至做出長期抗戰的準備,主動打電話到自己公司,打聽最近有沒有什麽工作可接。
在她退掉付過首期的房子,抛下尊嚴。四處碰壁、一次一次跑遍律師事務所的時候,外界自然也不忘對她的關心,狂灑鹽花給她。
胡晏擇蒙冤入獄,真正作惡的凱文居然不曾獲罪,警方調查結束後,将凱文以嫌疑人身份放回。凱文一旦清白,十二級罵聲立馬倒向朱嫱一方。
面對媒體的瘋狂追緝,她再也不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
災難既然降臨,她要做的是接受既定事實,并且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扭轉所有能夠扭轉的局勢。
她必須讓自己變得無比堅強才能夠保護胡晏擇。
媒體最關注的是她對胡晏擇殺害William的看法。
朱嫱自始至終态度堅硬,對不實新聞一概不作任何回應,媒體後來也就識趣轉戰至包養舊聞。
一直以來以單純健康的形象示人的胡晏擇,如今為一個下賤的第三者葬送前途、锒铛入獄,網上的師爺師奶們忍不住高高飚出一個呼聲:朱嫱滾出生物圈!
朱嫱被媒體逼急了,百忙之中撥冗回複幾句忤逆觀衆心理傾向的話。
鏡頭面前,朱嫱形體消瘦,不過令人失望的是,她完全不具備外界所想象的憔悴悲痛。她自始至終保持微笑,神經堅韌如鋼絲。
她随便選定一個鏡頭之後,其餘的鏡頭也随之跟上。
朱嫱表現的沉着冷靜。
“大家別激動,我沒打算向大家道歉,更不可能聲淚俱下請求大家的原諒。我認為除了晏擇,我不欠任何人交代。晏擇未免我受到傷害,不願意我出面做出任何回應,不過我現在覺得你們也傷害不到我,所以就随便說一點,就算做做善事,為那些放下關注自己,忘我關心我和晏擇的人早點回家休息。”
“照片是真的,但我沒有破壞任何人的婚姻。莫先生希望以結婚為目的,交往半年,事實上只交往兩個月。莫老板是品格高尚的人,無論在哪一方面,他都十分受周圍人的愛戴。是莫老板在我最困難的時候幫助我解決難纏的債務問題,讓我現在能夠四肢健全的生活,去自己想去的地方,與喜歡的男朋友交往。”
“我知道一定又有人在鏡頭面前嗤之以鼻,說瞧這個白癡女人,又在撒謊了,或者是瞧這張狂勁兒,幾輩子沒見過鏡頭麽——那我只能說你愛信不信,你的思想,與我無關。”
“我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當初接受莫先生的錢,并且心安理得的接受,将彼此的關系弄得不清不白。但我所犯的錯,所傷害的人并不包括諸位看官。有許多人說我害晏擇坐牢,恨不得我去死,但是令你們失望了,一直以來我都健康而規律的生活着,也許你死的那天我都還在含饴弄孫。你想讓我去死、想讓我離開胡晏擇,那請繼續在腦袋裏Y,可惜就像我們不能控制你們的思想一樣,你們同樣也無法左右我們,而我們如初相愛。”
“我喜歡晏擇,而他恰巧也喜歡我,事情出來的第一時間他想到的是如何保護我不受傷害,而非像大家一樣熱情地關懷我。所以不管他現在蒙冤入獄,還是将來洗脫罪名,只要胡晏擇不讓我走,我就一定站在身邊,半步也不會滾遠。”
“我知道說完這些話馬上就會招惹罵聲一片,你喜歡罵就罵,這是你的自由。不過激動的罵民們,當你一根手指向對方,三根手指對着的是自己。外面沒有別人,只有你自己,所有外在事物都是你內在投射的結果,當你們在罵我的時候,我祝你們健康。”
結束媒體前的對話,朱嫱直奔康莊事務所。
這一次他事先打聽好黃律師在事務所,不再費唇舌與秘書糾纏,直奔黃律師辦公室內。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