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身陷囹圄2
“黃律師,我少說來拜訪你十次,就算看在我誠心誠意的份兒上,也總該輪到見我一次吧。”
秘書都不忍心再次阻攔她,黃律師見狀,揮手讓秘書離開,自己也從辦公桌前起身。
“抱歉,我現在有一個約會,朱小姐可以過一會兒再來。”
朱嫱堵住門口不放人。
“我知道黃律師是大忙人,可十分鐘的時間您總不至于沒有吧?您去哪裏約會兒?車上總得走一段路程,我幫您開車,您就抽出這點時間看我遞上的材料總不十分艱難吧?我男朋友真的真的是被冤枉的,他絕對不可能殺人。”
黃律師略有停頓,朱嫱多懂事兒,立刻取出銀行卡奉上。
“這裏有三十五萬,我知道黃律師是這行的精銳,這點錢肯定不稱您的身價,不過請您先收下,剩下的錢我可以慢慢去借,您不放心我現在現在就打一張欠條。但凡能夠幫我男朋友洗刷冤屈,我傾家蕩産,在所不惜,您就盡管開一個數目,我絕不還口。”
卡有重于泰山,輕于鴻毛,黃律師僅瞥鴻毛一眼,即懶得再瞥第二眼。
“錢你拿回去,與其在我跟前浪費時間,不如去找別的律師。”
“我找過好多律師,他們都拿不下,一致推薦您,說唯有您有這樣的能力。”
黃律師受慣奉承,不是深層次的奉承一般入不了耳。他着急出門見人,一心想擺脫朱嫱的糾纏,索性實話實說。
“實話告訴你,你男朋友的案子我看過,人證物證俱在,無論誰接過來,都是個燙手山芋。你得知道,律師不是慈善家,法律不是你哭一哭鬧一鬧蕩蕩家産就能解決的問題。你男朋友冤枉不冤枉不關我的事情,我關心的是案件可為不可為。我不可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為你男朋友一個自砸招牌。我更沒有被堅持啊、毅力啊等等打動的毛病,所以拿着你的錢走人,以如果再來騷擾我,我就讓人将你轟出去。”
朱嫱聽得怔怔地,黃律師一通話說下來,比買賣人更為精明世故。
黃律師揚長而去,朱嫱再次受到秘書的驅逐。
既然人家講話講的這麽明白,朱嫱也幹脆一點,轉換戰略。
朱嫱一跟蹤黃律師至景藍酒店。
出租車靠近景藍酒店的大門,緩緩停下。
朱嫱奇怪地催促司機師傅:“怎麽不追進去,快追進去啊。”
“再跟進去保安就得出來攔人了,這地方不是好車壓根不讓進。”
朱嫱有點無賴。
“你開快一點他們就沒辦法攔了。”
司機師傅沒打算自讨沒趣:“不然你下車自己走進去試一試。”
黃律師的車尾漸漸逃脫她的視線,朱嫱沒工夫耽擱,果斷下車,接下來果斷遭到攔截。
朱嫱沒好氣地質問為什麽不可以,保全沒有回答,而是十分有禮貌地請她離開。
朱嫱若肯輕易離開,她就不是朱嫱。
朱嫱今天非将大事做定不可,一旦拿定主意,絕不輕易罷休。
趕緊讓沈莉莉幫忙借一輛好車。
沈莉莉每每比她具有神通,十分鐘之內,就有人開一輛瑪莎拉蒂至景藍飯店,并親自護送朱嫱入內。
朱嫱推開包廂的門,黃律師與李唯否異口同聲。
“你怎麽會在這裏?”
不同的黃律師置身室內等待,李唯否則穿一件深色風衣,立在朱嫱身後,一副才赴約的模樣。
朱嫱因為從前的事情,不願與李唯否糾纏,目标明确,徑直走向黃律師。
黃律師眼見麻煩黏身,先起身遙遙地向李唯否致歉。
“這位小姐找我談一點事情,我也不知道她怎麽會出現在酒店,我馬上讓她離開。”
朱嫱強硬幹脆頂回去:“我不打算離開。”再也不是從前客客氣氣的模樣。
黃律師不了解朱嫱,李唯否卻曉得她是個難纏的,走上前幫忙逐客:“朱小姐,黃律師已經明确表示他不歡迎你。今天是我們的約會,你在此處多有不便。你若有事要談,大可改日再約。”
黃律師怔一怔,此刻才意識到這兩位也認得。
朱嫱突如其來遇見李唯否,心情已是煩悶,此刻他又橫加阻攔,更別提有多糟糕。
“黃律師能不能讓我離開,由我說了算。”朱嫱正面對陣黃律師,“黃律師,你想你大概不知道胡晏擇的女朋友是條瘋狗,所以我特意趕來告訴你一聲,她只要想做,什麽都做得出來。我知道你嫌我拿不出更多的錢,嫌我會壞掉你金牌律師的名聲,不過我今天偏就要逼你。我這個人,你跟我講什麽,我跟你講什麽,你不打算和我講道德,我也和你耍無賴。”
李唯否在旁觀戰,朱嫱這種人不會打無把握之仗,定然是有備而來。黃律師自己心中有鬼,再見朱嫱滿面得意,當即騰起三分忌憚。
黃律師怒道:“朱小姐胡亂說話可是得負法律責任的。”
“我舍得一身剮,還懼怕法律責任?真正怕的是大律師您吧。”
“我有什麽可怕的,你少在這裏亂放厥詞。”
朱嫱笑道:“您是不怕我将你某某路的尤小蜜告之你太太兒子,還是不怕我将您的事跡公之于衆呢?因為您,我第一次對自己身處娛樂圈風尖浪口這件事産生中樂透彩的喜悅。您說如果由我來曝光大律師的私事,會不會轟動一時呢?李先生,你覺得呢?我現在都忍不住好奇。”
黃律師何曾吃過這樣的虧,早就徹底變掉臉色,隔着一張桌子,将抓在手中的青瓷杯蓋碗沖朱嫱扔過去。
朱嫱靈巧地往李唯否身後一躲,青瓷蓋碗滑過李唯否的臉頰,摔碎在地。
李唯否不冷不熱地誇一句。
“朱小姐的段位可真是越來越高。”
朱嫱重歸原位,毫無愧懼之色,她有時候也是個沒皮沒臉的。
“謝你褒獎。黃律師,我頂多坐一年半載的牢,還趁機賺足曝光率,扭轉外界的罵聲,可您呢?你既然看不上我的小錢,好歹在乎一下你的名聲吧,在這三四五六七□□漫天飛的年代,大衆的容忍度的确有所提高,可這容忍度裏不包括教師和律師。”
朱嫱若是男人就罷了,身為一個女人,別人不肯幫忙,就陰險狡詐地使出威逼手段,這連李唯否都看不下去。由此看來不怪胡晏擇鬼迷心竅,委實是朱嫱手段高強。
李唯否開口道:“黃律師請不動你,我親自請你離開,我想你也不願意将場面鬧得很難堪。”
朱嫱當真怒了,她為救胡晏擇,在人前抖擻着無奈與無恥,而李唯否卻作為一個旁觀者,居高臨下的看她一整出笑話。
他與胡晏擇從前即使表現的兄弟情深,事發之後不肯伸出援助之手也無可厚非,畢竟那不是他的責任,朱嫱真正憤怒地是他阻撓自己。
“李唯否,這世界不是你一個人的,你如果有權利要求我離開,那我現在同樣有權利要求你離開。”
李唯否冷冷地看着她,明晃晃的兩道目光利劍似地往她心裏刺。
“朱小姐不認為一切事情皆因你而起嗎?晏擇希望我能夠尊重他的選擇,希望我能夠多體諒你,多了解你,不要再對你說任何令你傷心的話,但你認為你值得嗎?關于你與莫同游澳洲一事,我絕不信晏擇在公衆面前所言,勢必是你隐瞞于他——連我都不曾知曉。可到頭來他仍舊一力維護你,受你連累身陷囹圄,朱小姐,你扪心自問吧。”
李唯否字字見血,朱嫱踉跄地退後一步,一切一切,的确如他所言。如若不存在當年澳洲一事,就不會有發布會當日的緋聞,如若不存在緋聞,也就不存在他與William的争執,而現實卻是無比殘酷,William一命嗚呼,如果辯護失敗,胡晏擇極有可能殺人償命。
她低下頭,突然就眼眶紅染。
殺人償命?殺人償命?如果胡晏擇真的判處死刑,她也不想活着了。
“這位就是朱小姐嗎?”
朱嫱兀自傷心欲絕,身邊驀地多出一個中年婦人。那婦人衣着簡約大方,妝容淺淺淡淡。一副體弱多病的模樣,連同精神也淡漠如水。
朱嫱颔首,奇怪地打量着她。
李太太沖朱嫱溫柔一笑,自報家門:“我是李唯否的母親,我和唯否都是為晏擇的事情而來,謝謝你多日以來為晏擇的奔波。”
朱嫱聽她如此一說,又見李唯否陪她身旁,當即生出警惕之心,
她是李唯否的母親,又不是胡晏擇的母親,她幫胡晏擇的忙,為什麽反過來謝胡晏擇的女朋友?
如此一胡思,居然驚覺她眉眼之間與胡晏擇頗有幾分相似。
她未免覺得自己的想法荒唐,試圖将它揮散,然而這想法猶如一顆種子,輕松地在疑疑惑惑的土壤裏埋下根。
李太太見她呆呆地瞧着自己不說話,親切地拉着她的手。
“朱小姐一起坐下來聽聽吧。”
不管怎樣,總歸不是害胡晏擇,就算害他,以胡晏擇現在的情形,還能再壞到哪裏去。
因為是母親的意思,李唯否并沒有再反對。
李太太在黃律師面前開門見山。
“黃律師,今天約你談的正是朱小姐與你談的那一樁案件。那孩子是被人陷害的,我一定要救他出來。”
同一個案件,由不同的人說出口,黃律師腦海裏此刻連拒絕的指令都不存在。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不過李太太說實話,這個案子的确難辦。我也看得出是冤枉,正因為冤枉才難辦。”
“黃律師盡管放手去做,我剛剛從美國飛回,請到了ROBERT先生,他會助你一臂之力。無論你用什麽辦法,我都會不惜一切代價協助你。”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