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個人

第18章

“辰風你幹嘛？”

蘇術很是憤怒，看到辰風的自殘，心裏有一口氣就這麽憋着，咽不下也吐不出。

手快速的按住辰風，示意陸簫快點叫醫生過來。

在醫生包紮的過程，辰風都沒說一句話，一動不動的任他們折騰，眼神迷離。蘇術看他那樣子，除了心疼之外還有難言的複雜情緒。

陸簫看他們無言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麽，最後跟着醫生退出病房，把空間留給他們兩個，有些事情，還是要當事人之間解決比較好，旁人說的太多終究不是事。

蘇術看呆坐在床上的辰風，輕撫着他的臉龐，盡量把聲音放柔，卻掩藏不了其中的顫抖，“辰風，別做什麽傻事，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嗎？”

辰風眼神裏閃過一絲疑惑，快得讓人看不清，如果不是蘇術留意他的神情，也會忽略。他直視辰風的眼睛，透過他的眼睛仿佛能看到過去的片段。

“你知道我當初怎麽就注意到你嗎？”那個出現在他視野裏，讓他心跳動的人，“你就這麽在人群走過，絕望中帶有點牽強，你明明沒那麽堅強不是嗎，卻害怕別人看到，拼命的掩藏自己。像一頭走到末路的孤狼，寧可把自己掩埋也不願讓別人看到自己的狼狽。或許你當時沒有發覺你自己有多麽吸引我，還有你那雙眼睛，”說着低下頭吻着辰風的眼角，感到懷中人的顫抖，蘇術嘴角微微揚起些，“你眼底的希望，還有那獨孤一擲的溫柔，那時候我就在想，如果那雙眼睛裏面印着我的影子，是不是很美妙的感覺。所以，我告訴自己，要抓住這個人。”

輕輕擡起辰風受傷的手，溫柔的吹着氣，好像這樣做能吹走辰風的傷痛和悲傷。下一刻，蘇術挎着雙肩，低垂着頭，沙啞地說：“辰風，昨晚跟你在一起的...是我，你要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求你別傷害自己。”

聞言，辰風僵硬的看着蘇術，眼睛裏寫滿了不可置信，昨晚的事情像是一只手，把他往黑暗中拉，他恐懼着，不停的掙紮，發現一切都是無盡于事。接着琉封的離開讓他充滿絕望，所以他選擇自我了結。可現在卻告訴他，昨天晚上那樣對他的人是蘇術，這叫他如何是好？

蘇術喜歡他，他一直都知道。對于一個喜歡的人，要說沒有欲、望是不可能的，只要是男人，都會有沖動的時候。何況昨晚的事情他根本不記得，是不是他先招惹蘇術也不從知曉，況且，蘇術也沒做到最後，說明他還是在乎自己的感受的，要是別人，放在眼前的大餐，早就吃幹抹淨了。

恨嗎？不恨的，蘇術就像是一道陽光，在自己身邊默默的守護着他，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也沒離開自己。他的心在不知不覺中有了蘇術的影子，如果他不是先遇上琉封，他會選擇跟蘇術在一起吧。而昨晚的事情，在聽到是蘇術的時候，他發現他并沒有想想象中的那麽惡心反感，似乎有一絲絲的欣喜。

他是怎麽了？已經移情別戀的嗎？琉封才剛離開，自己是不是就忍受不住寂寞，想找個人來填補心中的空缺。

辰風，你也是個花心的男人。

想着辰風突然笑起來，笑着笑着，眼淚就流了下來。

看到辰風這樣的情況，蘇術急了，他緊緊地抱住辰風，不停地問着：“辰風，你怎麽了？你說話啊，你別這樣，你要是心裏難受，你打我啊？你打我...”

說着抓着辰風的右手，用力的打自己的臉。

辰風咬着嘴唇，不停地搖着頭，想抽回自己的手，他不想打蘇術。

然而辰風的動作，讓蘇術更加的着急和愧疚。下手也更狠，臉都紅腫了，含着淚，“辰風，你說說話好不好，別憋着。”

“別打...我...不怪你，”

辰風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像是破舊的鑼鼓，發出暗沉、難聽的聲音。

“你沒有怪我？”

如果沒有經歷之前的害怕和惶恐，蘇術不會相信自己會因為辰風的幾個字欣喜若狂，他原本做好被打入深淵的打算，可現在辰風卻告訴他，他不怪自己。這是表示辰風的心裏還是有他的嗎？

看到蘇術開心的表情，辰風滿心糾結，這樣的人叫他怎麽忍心去傷害，可是，他又該怎麽辦？“我想休息下，我累了！”

“好好，你好好休息”也許是發現自己的開心太過于明顯了，蘇術也有點別扭，“那你別在傷害自己了好嗎？”看到辰風點點頭，才放心的扶着辰風躺好，替他蓋好被子出去。

門外的陸簫也不知道站了多久，直到蘇術出來，才滿臉複雜的看着他。

蘇術也沒說什麽，辰風還沒吃什麽東西，他要去買點粥回來，等辰風醒來吃。對陸簫搖了搖頭，然後走出醫院。

辰風這段時間都在醫院裏呆着，蘇術把他照顧的很好，那天的事情誰都沒有提起。

今天的天氣很好，也許是呆着煩了，辰風突然想去外面走走。看了下表，蘇術剛說他去買飯了，一時半會估計也不會回來，所以辰風也沒打電話跟他說。

醫院的草坪很熱鬧，三五成群的嬉笑着，辰風似乎有種不是在醫院的錯覺，或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難處，只是與其在那裏痛苦的呻/吟，有的人選擇釋懷和忘卻，而有的人則在那個死循環中折磨自己。

望着不遠處的兩個小孩，辰風露出久違的微笑，也許是剪短了頭發，也許是因為此時短暫的釋懷，辰風不知道此時他有多麽的吸引人。

“哥哥，你要玩嗎？”

那兩個小孩發現了辰風在看他們，覺得這個大哥哥很溫和，想讓他跟自己一起玩。

“這個很好玩的。”

清澈的雙眼希翼望着辰風。

辰風看着他手裏的玻璃球，揚起嘴角，點了點頭。在他點頭的瞬間，那兩個小孩歡呼着從口袋裏面一顆彈珠給辰風。

“你們怎麽在這兒玩，你們爸媽呢？”辰風邊玩邊問他們。

“媽媽去爺爺了，爺爺住院了，媽媽叫我們在這兒玩會，她等下來接我們。”

辰風點了頭也沒再多問，估計是那小孩的父母不希望看他們生病的爺爺，怕他們留下陰影吧。

玩了一會，那兩個小孩的父母過來，接他們回家。辰風坐了一會，看了醫院角落的那顆木棉樹，看到飄落的棉絮，突然很想撿起來，于是跨步走了過去。

沒等他撿起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吸引了他，蘇術？他怎麽在這裏，不是說去買飯了嗎，回來了？辰風有點疑惑，輕輕地走了過去想跟蘇術打聲招呼，但是蘇術說出的兩個字，讓他停住腳步，在一邊的灌木裏掩藏起來。

透過灌木，辰風看到了背對着他的蘇術，還有柳悅。柳悅和蘇術怎麽在一起，柳悅怎麽也知道琉封？辰風皺了皺眉頭。

緊着辰風猛然一驚，手捂住嘴巴，心髒急促地跳動着。

蘇術沒發覺辰風就在不遠處，此時他跟柳悅在想着怎麽告訴辰風他的病情，可他們不知道的是，他們的話早已被辰風知曉。

柳悅手裏夾着煙，卻沒有點上，她今天去看了晴天，晴天似乎不再糾結她和辰風的事情，狀态很好，這點柳悅比較滿意。她沒有告訴晴天辰風自殺的事情，覺得兩人斷就斷得幹幹淨淨，說這些只會徒加煩惱。

想了下他還是去找下蘇術，讓他繼續叫人暗處看着晴天，雖然說晴天放棄了糾結辰風的事情，但是她也不能大意。

打電話給蘇術，得知他在醫院，自己便趕了過去，順道也看看辰風，雖然兩人之前鬧得不開心，但是那都是跟晴天有關，現在辰風和晴天分手了，自己也沒必要那麽小氣，責怪于辰風，于情于理她都得去看下。

等她趕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碰到要出去買飯的蘇術，于是便叫蘇術的手下去買了飯，兩個人就這麽聊開了，話題還是圍着辰風，畢竟他們之前共同的話題也就辰風和晴天而已。

“你就打算這麽耗着啊？”

柳悅有點無奈，說了那麽多，這個男人還是選擇隐瞞。

“他現在情緒不是很好。”蘇術繃着身體，這段時間他都沒有一天是睡個好覺，一閉上眼睛眼前就浮現出辰風自殺的場景，雖然他沒有親眼所見，但是從陸簫的口中知道足夠讓他後怕以及悔恨。

“那也不能這麽耗着啊，他情況已經很嚴重了，得治！”

“住口！”也許是被柳悅的直白弄惱怒了，也許是對現在的無奈，蘇術大聲的低聲的吼着，聲音裏面夾雜着太多的無奈。

“随便你，反正最後心疼的還是你。”

柳悅淡淡地說，雖然話裏滿是不在意，但她心中還是有點擔心辰風，更多的是為蘇術感到無奈，希望他能處理好辰風的事情，已經能得到他想要幸福。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