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第75章
清晨,岑頌被一陣香味叫醒。
她穿着拖鞋,急忙找尋廚房裏的人影。
昨天她等得久了,便迷迷糊糊地睡在了沙發上,第二天卻發現自己在卧室裏。
“醒了?”時韞裕低頭看手表,準點報時,“剛好七點半,吃完早餐就去上班吧。”
岑頌問他:“你昨天幾點回來的?”
“兩點多了。”時韞裕如實回答。
岑頌心疼地抱住他的後腰:“那你才睡幾個小時啊?”
“習慣了,還好。”時韞裕點點她的鼻子,責怪道,“昨天晚上怎麽不回房間睡?”
“等你回來啊。”
時韞裕耐心解釋:“等你再工作久一點,就會發現這種事情很常見,所以等不到就回房睡覺,知道嗎?”
岑頌乖巧應聲:“好~”
吃着盤子裏的煎蛋吐司和牛奶,岑頌突然想到倆人一同來醫院會造成不好的影響,便試着詢問:“學長,要不我們分開上班吧?”
時韞裕擡頭看她一眼,平穩道:“市一醫院沒有不準辦公室戀情這一條規定。”
“那······那也不太好嘛,我才剛剛轉正,而且你又是主任,和領導談戀愛,總感覺怪怪的。”岑頌喝了一口牛奶,撇了撇嘴道。
時韞裕被她氣笑:“你做實習生的時候,我還以為你什麽都不怕呢。“
岑頌不滿:“那不一樣嘛!”
時韞裕擦了擦嘴巴,整暇以待:“有什麽不一樣?”
岑頌雙手環胸,和他翻舊帳:“你拒絕過你的同事,我怕咱倆的事對她沖擊太大。“
時韞裕愣了一下,慢慢地想了起來。那都是年前的事了,過了挺久他都不記得了。
不過讓他沒有想到的是,岑頌居然知道這件事?
岑頌顯然不肯放過他,酸言酸語:“時主任可是說一輩子不結婚的,萬一人家問我怎麽收服你的,我這個做妹妹的該怎麽回答?”
時韞裕:“······”
“說您只是我的好哥哥,還是——”岑頌展開一個人畜無害的笑容,慢悠悠地和他計較,“您根本沒有打算和我結婚?”
面對眼前姑娘的質問,時韞裕淡定地喝了一口水,然後冷靜地對上她的眸子,微微挑眉:“想結婚?”
岑頌懵了:“你怎麽······”
時韞裕沒聽她的後半句話,鎮靜自若地自述:“好啊,什麽時候請個假去錦桉把戶口本拿過來?”
岑頌臉頰爆紅,矢口否認:“我沒有這個意思!”
“是嗎?我以為是這個意思呢。”時韞裕也回以一個溫潤無害的笑容。
岑頌氣得滿臉通紅。
時韞裕笑了笑,收拾餐桌上的盤子。
車子一路到醫院,時韞裕仍然心情愉悅的模樣,反倒是先發制人的岑頌吃了癟,一臉悶悶不樂。
時韞裕提醒她:“今天中午我有個會,時間上趕不及,你先去吃飯。”
岑頌:“哦。”
時韞裕無奈地湊了過去,逗她:“我們家小頌怎麽這麽愛生氣呢?”
岑頌:“我沒生氣。”
時韞裕笑:“就差把‘我不高興’四個字寫在臉上了。”
岑頌看着他,不滿道:“你還說!都怪你!”
時韞裕摸了摸她的頭,給她順毛,認真地陳述:“剛剛的話沒騙你。”
岑頌立馬睜大眼睛。
“什麽時候想嫁我了,和我說一聲。”時韞裕輕笑一聲,再度溫柔地揉揉她的腦袋,“好了,去上班吧。”
今天岑頌有晚班,她仔細地觀看了一下自己的工作計劃,原遠是打算先讓她獨立面診病人的,也好為後續手術操刀做鋪墊。
上午的面診挂號不多,她需要負責的也就二十來個患者。
不過她心情亢奮,滿面春風就差腳底生風了。
張欽見了,打趣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我們岑醫生這是遇到好事了啊。”
岑頌矜持地打發他們:“沒拆遷,沒中彩票,也沒一夜暴富。”
不知何時,原遠走了進來,環視一周拿張欽開涮:“昨天的手術怎麽回事?”
張欽瞬間愁眉癟嘴:“方副主任已經罵過我了,原主任您再罵我,我就真的自閉了······”
原遠瞪他一眼,嚴肅道:“任何一個手術事故都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後果,如果避免與污染源直接接觸這麽簡單的保護措施都做不好的話,你下次就不用進手術室了。”
張欽:“我保證不會有下一次的。”
“幸好有方黎在,不然你小子——”原遠罵得夠多了,當着大家的面也要給張欽面子,便收斂了一點,“先反省一周,下周看你表現。”
張欽:“是!”
兜了一圈,原遠清嗓講正事:“今天懸壺藥廠的董事長要來我們醫院視察交流,應該不會到我們腫瘤科來,不過他要是來了,平時怎麽樣就這麽答,不用過分緊張,知道了嗎?”
懸壺藥廠是目前國內最大的制藥廠,也是京都市一醫院最大的供藥商。
聽到這個消息,大家唏噓一片。
這是金主爸爸要來了啊。
岑頌也略有耳聞,不等她多說什麽,原遠就看向她,道:“岑頌,你和我來。”
岑頌乖乖跟了過去,原遠果然要叮囑她面診的事:“這一次我沒有帶你,應該沒問題吧?”
岑頌堅定地搖頭,眼裏還帶着一點興奮。
原遠又怕她第一次面診有顧慮,補充道:“別緊張,遇到疑難雜症搞不定的就給我打電話。”
岑頌玩笑道:“那豈不是挂普通號,享專家會診。”
原遠被她逗樂,拍拍她的肩:“好了,去吧,我相信你自己一個人能搞定。”
一進診室,岑頌凳子還沒坐熱,一號病人和家屬就跟着進來了,禮貌地跟她打招呼:“醫生好。”
岑頌剛才還一副平心靜氣、臨危不懼的模樣,等到了真正面對第一個病人的時候,心跳還是默默的加速,手心也開始出汗。
幸好對方笑容可鞠、态度和善,岑頌也很快鎮定下來,拿出十二分的耐心詢問患者的基本病情。
患者一一回答,很是配合,岑頌開出一些必要的檢查單,對方接過,禮貌地說了一聲“謝謝”。
岑頌心裏很是滿足,目送自己的第一個患者離開。
在患者即将關上門的時候,岑頌卻聽到家屬嘀咕了一句:“要不還是挂個專家號吧,這個醫生也太年輕了。”
“······”
岑頌當即如同被潑冷水。
下一秒,患者緩聲拒絕道:“不用了,能在市一院坐診的能差到哪裏去······前段時間給媽媽看病的那個心血管主任不是也很年輕嗎?”
岑頌一愣,沒想到自己還有和時韞裕放在一起并論的機會。
她彎了彎唇,心情瞬間明朗。
接着連續面診了一半的病人,終于得到了一點喘息的時間。岑頌抽個空去上廁所,回來的時候,路過的電梯門突然打開,醫院資源部、後勤部、人事部幾個主任簇擁着三個人,陸陸續續從電梯裏面出來。
為首的中年男人西裝革履,面容沉毅英俊,眼角的皺紋和半白的頭發以示歲月的沉澱,整個人的氣質顯得內斂而沉穩。
在岑頌的記憶裏,并沒有這號人的出現,眼見着院長和副院長緊随其後,她下意識地就要避開。
“岑頌。”男人看到了她,且目光已經定格在她身上,在衆人的詫異之中叫出了岑頌的名字。
岑頌再次看向男人的臉,忽然被勾起了記憶。
這張和時韞裕六分相似的臉龐,分明在時奶奶的葬禮上與她有過一面之緣。
當時她一直站在時韞裕旁邊,對突然現身葬禮的時父時母有所不滿,一是因為這對夫婦只在時奶奶的口中出現過,二是因為時韞裕從不對她提及父母的事情。
在岑頌的記憶裏,時父時母把時韞裕一個人丢在錦桉,分明是一對狠心過了頭的父母。
如今第二次見到這個男人,岑頌雖然不知道他是如何一眼就認出自己,但仍然客客氣氣地上前打招呼:“時叔叔好。”
第一天上班送她到科室的李姐也在隊伍當中,聽到岑頌的問好,驚掉了下巴,她知道岑頌家裏有背景,沒想到還跟懸壺藥廠的董事長時晉有關系。
醫院裏的行政領導也面面相觑,一時沒有說話。
時晉見岑頌主動問好,也做出了一個長輩應有的和藹:“你也在市一院工作?”
岑頌點點頭:“嗯。”
時晉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工作牌,明知故問:“你在腫瘤科?”
岑頌依舊點點頭。
時晉也點點頭,認可道:“市一院的腫瘤科數一數二,你在這裏倒是可以學到很多東西。”
聽他這麽說,圍在他四周的一些主任立刻道:“謝謝時董的肯定,這也離不開時董您這些年對市一醫院的大力支持……”
後面一些奉承的話岑頌聽一句漏一句,只想快點回去,但是她又怕自己就這麽走了,領導會對她有意見。
時晉發現了她的心不在焉,寒暄也點到為止:“叔叔就不打擾你工作了,有機會一起吃飯。”
岑頌松了一口氣,立刻跟時晉道別:“時叔叔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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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公公婆婆都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