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一個時代的結束,一個新時……
覃幼君笑了起來, “他們回來的倒是快,你先歇着,我瞧瞧去。”
陸從月應了一聲看着她出去, 心裏卻在想今日傍晚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的。
不過覃幼君不說,她便不問, 随即便回房歇着去了。
覃幼君急忙去了前廳,前廳裏地上坐着一個人,不是陳麗雲又是誰。
瞧見她來了, 殷序站起來說,“事情已經辦妥了, 這女人叫嚣着要見幼君妹妹。”
覃幼君進去,瞧了眼委頓在地毫無形象可言的陳麗雲徑直往座位上坐了,“說吧, 見我做什麽?”
陳麗雲猛的擡頭,盯着覃幼君的目光帶着恨意和嫉妒,“是你騙我的對不對?”
“我騙你的?”覃幼君一愣, 随即反應過來她的意思,便笑道, “你說的沒錯,是我騙你的。而且我不光把你騙了, 還打算把你交給京城的那位處置, 到時候你和你的皇帝陛下一起走, 我是不是對你很好。”
“你無恥!”陳麗雲爪牙舞爪蹦起來就要撲向覃幼君, 眼中的恨意似乎想要将覃幼君撕碎,“你騙我,你騙我!”
殷序瞧着這樣有些擔心,剛要上前阻攔就見覃幼君伸腿一踢, 陳麗雲被踢到門口去了,殷序瞧着這樣便坐了回去,這時候的主場是他幼君妹妹的,他還是從旁瞧着比較好。
陳麗雲捂着胸口感覺胸口的骨頭都要碎了,她被殷序和覃幼驚騙下來之後就意識到不對,看見覃幼君時便有所猜測,沒想到是真的。
什麽給她十萬兩銀票讓她找個地方好好過日子,什麽日後不會有人打擾她,她能自己找幾個男寵快活,都是騙人的鬼話。
可她當時竟被十萬兩給誘惑了,早知道她就該點燃火把帶着那些人一起死了,讓這夫妻無言面對松安的百姓。
陳麗雲面容猙獰,掙紮的爬了起來,憤恨道,“你憑什麽這麽對我,我是覃家的女兒,我若出了事,覃家也好過不了,你們覃家會被唾沫淹死。”
“是嗎?”覃幼君好整以暇的瞧着自己的手指頭,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可那也是你死之後的事了,你覺得就你壞事做盡的心性,老天爺會給你機會讓你看我們的下場嗎?”
“再說了,你怕不是忘了,我這府上還住着一位未來的皇後娘娘呢,而且如今當今聖上永和帝不管與我覃家還是與我夫君關系都極為親密。只要你死了,所有的秘密都會掩埋下去的。”
覃幼君說着,陳麗雲臉頓時沉了下去,“你爹會怨恨你的,我好歹是他好友的女兒……”
“怨恨?你将自己想的太過重要了。”覃幼君笑眯眯道,“早在你進了覃府的時候我爹對你就沒有期望了。哦對了,你恐怕不知道,我爹找出來一個你爹當初的遺腹子,而且是個兒子,等你死了,聖上會為你爹平反,所有的榮耀都将是你那個未曾謀面的同父異母的弟弟的,而你只能有一杯黃土,這世間将再也沒有你陳麗雲。”
陳麗雲呆滞不敢置信,當年她爹的确有小妾,可那時都死了的壓。
覃幼君站起來走到她旁邊蹲下來看她,“怎麽,很震驚是不是?那時候你才幾歲呢,肯定不知道的,你爹出門巡查然後救了一女子,那女子以身相許,後來你爹沒了,那女子偷偷跑了,生下兒子隐姓埋名。所以你爹的孩子不止你一個,我們會對他好的,你放心去死就好了。”
覃幼君說出的每句話都像針紮在陳麗雲身上一樣,這一年多來她在宮裏過的雖不如人意,但她始終覺得自己是超過了覃幼君的,她好歹是皇帝的寵妃,覃幼君卻只是個縣令的娘子。
她甚至期盼有一日徹底将覃家踩在腳下,可現實打臉太快,她如今淪為階下囚還要淪為魚肉任憑宰割。
陳麗雲面色悲涼,眼淚從眼眶中下來,“你就如此恨我嗎?”
“我恨你?”覃幼君輕笑,“你當你什麽大人物值得我恨你嗎?自始至終你在我們心裏都只是個跳梁小醜而已。當初送你進東宮難道不是我母親與你的合作?各取所需罷了,你值得我們恨你嗎?值不當的。”
陳麗雲聞言陡然燃起一線希望,“那你能不能放了我,我不要十萬兩,我要五萬兩不,一萬兩我就走的遠遠的再也不回來,行嗎?”
到了生死關頭什麽尊嚴什麽榮耀,都不及命重要了。
“不行啊。”覃幼君笑着,笑意卻不達眼底,“若是你沒跟着狗皇帝跑出來還幹這樣的缺德事,如今的皇上興許會看在覃家的面子上饒你一命,可不行啊,你跟着狗皇帝幹的壞事太多了,不收拾你不足以平民憤,所以你只能去死了。”
覃幼君說着旁人的生死似乎是極為簡單的事,可陳麗雲聽着這死字卻渾身發顫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序哥哥,二哥,走吧,先去用晚膳,忙碌一晚上沒吃吧。”覃幼君說着站起來,自然有人上前将陳麗雲關押起來。
如今八百裏加急已經出去兩人彙報情況,他們要做的就是等永和帝的消息,如何處置也得看永和帝的密令了。
殷序和覃幼驚站起來徑直朝外頭走去,陳麗雲瘋狂的掙紮對覃幼君破口大罵宛如市井裏的潑婦。
覃幼君回頭,對下人道,“賞她二十個巴掌,然後送去跟咱們的德仁帝作伴去。”
說完三人頭也不回的出了花廳,花廳裏只餘下陳麗雲的哀嚎和清脆的巴掌聲。
對陳麗雲又憐憫之心嗎?
不能有的,陳麗雲能和德仁帝幹出這種事來就是罪有應得,哪怕她的父親以前再忠君愛國,也不足以平民憤。
今日若有危險,那一千個家庭都将葬送在這一對狗男女的壞心思當中。
自打永和帝登基為帝,自然也秘密派人四處打探德仁帝的消息,但除了殷序夫妻誰又能想的德仁帝竟跑到松安來呢?
覃幼君不想多做評價,但德仁帝兩人抓住,晚上好歹能睡個安穩覺了。
回去用了晚膳夜已經深了,殷序洗了澡換了衣衫去房間瞧了眼睡的正香的倆閨女,這才牽着覃幼君的手去休息了。
勞累這麽久,兩人都很疲憊,殷序腦袋窩在覃幼君的頸窩裏,松了口氣道,“終于能睡個安穩覺了。”
覃幼君輕輕撫着他的頭發,嗯了一聲,“從月今日說想認咱倆女兒做幹女兒。”
殷序嗯了一聲,“你瞧着好就認,不打緊。”
兩人說了幾句話,覃幼君再低頭時殷序已經睡着了,眼底的青色實在明顯,想也知道最近有多累。
松安縣的幾個廠剛邁入正軌,大事小事殷序都得掌控協調。還得防着德仁帝使壞,夜裏睡覺都不敢睡的太死。
現在德仁帝自己找死,那只能便宜他們了。
第二日殷序精神飽滿的去葡萄酒廠看進度去了,覃幼君則去找了陸從月将德仁帝的事情說了一遍。昨日擔心事情出問題沒敢說,如今大局已定倒是沒什麽好瞞着的了。
陸從月有些驚訝,卻又不知如何說了,“他對你倒是情深一片。”
只這語氣中的嘲諷藏都藏不住。
當初德仁帝為得到羅首輔的支持,與曹太後合謀退了與覃幼君的親事。那時候雖然許多人喜歡覃幼君,可那一段日子也是有人笑話覃幼君的。
誰知一轉眼德仁帝就後悔,死纏爛打不算還做出各種令人惡心之事。到了最後竟皇位也不要跑到松安縣來企圖将覃幼君帶走……
要覃幼君來說,德仁帝就是腦子有坑。
陸從月笑道,“現在抓住了那就等聖上決斷,你們也能松口氣了。”
說完陸從月又目露落寞之色,這也預示着她要離開這裏回京了。而殷序的任期還有三年,哪怕皇上如今想讓他們回京,恐怕他們也不會回去的。
瞧着她的神色,覃幼君便知道她心裏多想,便拍拍她肩膀道,“總有一日我們會在京城相見的。”
八百裏加急報信之人用了七日的功夫到了京城彙報了消息,永和帝自然欣喜若狂,再三确認消息之後與心腹之人商量一條計策,而後讓人去往松安了。
待殷序等人接到消息,距離抓到德仁帝已經過去十幾日的功夫。
這十幾日的功夫覃幼驚抓獲了不少于五波前來救人的隊伍,實在令覃幼驚等人驚訝。
就德仁帝這樣的皇帝竟也有人死心跟随,好在這五波之後終于沒人了,德仁帝以前嚣張的氣焰也越來越低,最後竟有癫狂之色。
永和帝派的人來了,帶來永和帝的手谕,言明偷偷帶走德仁帝和陳麗雲,殷序等人歡欣鼓舞将這倆麻煩移交到對方手上,這才私下問道,“大人,不知聖上何時前來将王妃?”
如今陸從月尚未冊封,所以衆人只能喊王妃了。
前來的人是永和帝的心腹,與殷序也是熟識便笑道,“聖上在我離京時已經在籌備皇後冊封大典,想必來接王妃的人不日便到了。”
得了這話殷序心中也算安定下來,他心裏想着這些麻煩趕緊走吧,日後他們也能在松安好生過日子發展松安了。
德仁帝和陳麗雲被帶走第七日,便傳來消息,路上遭遇匪徒,德仁帝和陳麗雲雙雙斃命。
不過這只是托詞,送到京中的消息卻是永和帝派出的人在一處宅子裏找到的德仁帝,德仁帝死于女人身上,似乎是用了什麽藥,與陳麗雲雙雙斃命。
此消息一傳,舉國上下便知屬于德仁帝的時代徹底沒了,屬于永和帝的時代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