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團圓
對于十幾天沒能抱着娘子睡覺的殷序來說, 這樣的夜晚是非常難得也非常可貴的。
如今覃幼君懷孕五個多月還不到六個月,按照大夫的說法,這個月份夫妻同房也沒關系的。在之前滿三個月時兩人便時常來上這麽一次兩次。
殷序那時還擔心傷了腹中的孩子, 小心翼翼,可覃幼君身體本就好, 懷了身孕除了肚子大了,其他的倒沒什麽變化,反而不滿足于殷序的磨蹭。
于是最後還是覃幼君占據主動, 殷序反而是被吃幹抹淨的那一個。
大概是被吃習慣了,殷序這樣躺在床上像個等待君主臨幸的妃子一樣也沒覺得有哪裏不對, 甚至還覺得很開心。
能被娘子吃也是一種福分。
只不過這裏冬天濕冷,屋裏又沒有燒地龍,覃幼君是穿着棉衣進來的, 瞧見殷序早就乖乖躺好等着她了,不由笑了起來,“這麽迫不及待?”
殷序側着身子一手撐着下巴一手朝覃幼君招手, “娘子,來嘛~”
聲音故意拉長, 眼睛還朝她抛個媚眼。
殷序長相本來就好,覃幼君對他可沒什麽抵抗力, 瞧着這樣就忍不住吸了口氣, 她勾唇笑道, “小妖精, 看爺怎麽寵幸你。”
這一夜戰況自然是激烈的,殷序激動又痛快的同時又生怕出什麽問題。反而是覃幼君終于得到滿足分外的舒坦。
躺在殷序身邊覃幼君摸了摸隆起的肚皮說,“崽子說她也很高興。”
殷序一囧,小眼神偷偷瞄她一眼, “別在孩子跟前胡說八道的。”
覃幼君斜睨他一眼,“你都當着孩子的面被我上了,還擔心這個?操心的太早了。”
被她一句話,殷序臉都羞紅了,“你可真夠壞的。”
覃幼君不止這點壞,其他方面也壞,于是這一夜注定是個勞累的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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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就是年三十了,整個府上喜氣洋洋的,但家裏的男女主人起晚了。住在跨院的陸從月和康王也起晚了。
陸從月周身酸軟無力,想到昨晚康王的瘋狂有些回不過神來,似乎哪裏不一樣了,但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康王瞧見她起身便拿了幹淨衣衫過來遞過去,“我們要個孩子吧。”
“什麽?”陸從月擡頭望着他有些驚愕,接着面上有些難堪,“妾身恐怕是懷不上的,王爺若是想要子嗣,回頭我便安排……”
“安排什麽?”康王不悅的瞧着她,而後在她旁邊坐下伸手握住她有些發涼的手道,“我只要我們的孩子,當初在京城時我便說過,有了你我再也不要旁人,你不信我?”
陸從月不吭聲了,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臉上的神色。
信還是不信?
陸從月現在也不知道了,她覺得她曾經是愛他的,只是不知道為何倆人到了這等地步。說吵架了也沒吵,說冷戰了也沒冷戰。
只是太客氣了,她感受不到溫暖。
那些曾經的誓言她甚至都告誡過自己只當過笑話而已,切莫當真。可這男人居然又提起來了。
見她不言不語,康王眉頭皺的更深,思及那晚覃幼君的話,康王決定實話實說,“之前,不是你不孕,是我有意不讓你有孕。”
話音一落,陸從月驀然擡頭,不敢置信的問了一遍,“王爺說什麽?”
康王瞧着她這模樣有些後悔以往的行為,他嘆息一聲附在陸從月耳旁說了兩句話。
因為握着陸從月的手,康王每說一句都能感覺到陸從月的手涼一分,待他說完,陸從月猛的從他手中抽出手來。
啪——
陸從月顫抖着手看着他,聲音嗚咽,“你怎麽能,你怎麽能……”
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捂着臉痛哭出聲。
康王這輩子大概這是頭一回挨打,沒有生氣沒有惱怒,有的只是羞愧。
是他自以為是傷了陸從月,是他的猶豫不前傷了陸從月。更是他沒有給予她最充足的信任,更沒有給她最好的守護。
的确,他是擔心,擔心陸從月一旦有孕會被京城強行弄回去。可就像覃幼君說的,哪怕出發點是好的,可到底是他沒有信心給她安全和守護。
京城的人虎視眈眈那就讓京城的人都去死好了,為何要傷害這個女人的心。
瞧着陸從月哭的傷心,康王心痛不已,他用力抱住陸從月低聲道,“從月,我錯了。”
“你放開我。”陸從月哭着掙紮,可她的力氣卻如何抵得過康王。
康王死死的抱着無論陸從月如何掙紮都不肯松開,他悲聲道,“以後不會了,以後都不會瞞着你了,以後我們生一堆孩子,我們不怕他們。”
哪怕心裏知道最終原因如何,陸從月仍舊不能從心裏接受這件事情。
她以為是她有問題懷不上,還羨慕覃幼君有孕。可到頭來是這男人因為權勢不敢讓她有孕自己偷偷喝藥,只有她被瞞在鼓裏。
陸從月都不知道這一年她是如何的煎熬,封地裏的流言蜚語,府內的流言蜚語無不沖擊着她,讓她備受煎熬,可到頭來卻是這樣。
可随即她又有些心疼,心疼這男人在她身後多麽的難受。
她以為他們的感情變味了,她以為他們以後就要做相敬如賓的夫妻了。
可這一刻她又悲傷又高興,高興的是明白他們是有感情的。
“從月,我們生個孩子吧。”康王說着,唇又吻了上去。
到了中午覃幼君與陸從月說話時才知道倆人終于說開了,覃幼君倒是沒什麽意外,只道,“說開了也好,以後要不要孩子起碼沒有心裏疙瘩了。康王出發點是好的,害怕你有孕會被弄回京城關在暗無天日的康王府,那裏有他的幾個孩子已經夠令他痛苦,若是你再回去了,他該如何示好。”
陸從月點頭,“我知道的。以後我們不會這樣了。”
固然對那幾個孩子心有芥蒂,可那也是她事先知道的,陸從月覺得她現在不能用這個攻擊康王。她只知道他們日後會好好的。
覃幼君笑道,“在封地內,其實只要你們想,把康王府收拾的如鐵桶一般也不是難事,甚至等你生下孩子京城不知道也有可能。所以你們為了這個難受了一年真的不知道怎麽想的。”
想到這一年來的糾結,陸從月忍不住也笑了,“是啊,感覺好傻。”
年三十傍晚廚房做了一桌子好菜,連同謝氏母子和苗氏母子一起,一家人吃了一頓年夜飯。
晚上卻沒有人守夜了。
覃幼君夫妻昨晚鬧騰半晚精疲力盡,康王夫妻也是如此,急着回房造孩子去,而苗氏和謝氏的孩子都小更不可能守夜了。
于是年三十的夜晚在百姓的歡聲笑語中殷府倒是早早的安靜下來。
然而亥時初,殷府大門突然被敲響了,過了一會兒庭院裏突然傳來腳步聲。
玉芝好不糾結上前敲響房門,“郡主,二爺回來過年了。”
能被喚一聲二爺的自然是殷府的覃幼驚,除了剛到龍安遇見的那一回,這半年多來覃幼君并沒有見到自己的兩位兄長,所以聽到覃幼君回來的消息自然高興,忙問道,“大哥回來沒有?”
玉芝搖頭,“沒有。奴婢已經差人去喚二奶奶她們母子了,大奶奶那裏可還要通知?”
覃幼君一思索便搖頭道,“先不用通知了,讓他們娘倆好好睡一晚吧。”
前年八月連她的婚禮都來不及參加,兩位兄長就匆匆上了西北戰場,那時苗氏剛生産,大哥覃幼衍甚至連自己的孩子出生都沒參與。如今兩年多過去,二哥好歹能到她這裏過年看看娘子和孩子了,可大哥卻沒能回來。若是讓苗氏瞧着二哥一家團聚,心中少不得傷心。
所以覃幼君直接就做了決定,說,“二哥現在在哪?”
“在前院花廳,他們走了一日餓壞了,竈上正在燒火做飯了。”
覃幼君說話的功夫和殷序已經穿好了衣服,得虧昨晚鬧的厲害今晚倆人老老實實睡覺了,不然還真是麻煩。
倆人匆匆往花廳而去,半路遇見謝氏抱着剛兩歲的孩子,孩子睡的好好的被抱起來的,整個人有些迷糊。
覃幼君笑了笑對殷序道,“你去接過來,這孩子一旦睡了就不愛找下人抱着,真讓二嫂抱過去胳膊還要不要了。”
謝氏也的确抱的累了便把孩子遞了過去,伸手又摸了摸發髻,問覃幼君道,“沒有亂吧?”
兩年多未見夫君,現在要見面了,謝氏滿心歡喜,心裏又有些忐忑不安,生怕生過孩子的她不好看了,覃幼驚會嫌棄她。
覃幼君搖頭端詳,“二嫂漂亮極了,若不是抱着孩子挽着婦人發髻,說是小姑娘也有人信的。”
謝氏歡喜,但嘴上還是說,“你可真會說。”
但被覃幼君這麽一打岔,謝氏的确沒那麽緊張了。
到了前院,幾人剛邁進去,就瞧見院子裏坐了足足有二三十個将士,人手一個大碗呼啦啦的吃着遲來的年夜飯。
謝氏凝眉翹腳尋找,找了半天也沒找到她的丈夫,不由開口問道,“夫君呢?”
女人的聲音一響,正在吃飯的将士突然停住往他們這邊看來,接着眼睛一轉,目光落在一個正坐在地上抱着大碗喝的痛快的胡子拉碴的男人。
男人動作停了一下,一擡頭就在夜色中對上謝氏的雙眸,頓時眼睛一亮,碗往地上一放就朝謝氏奔了過去,“娘子,我回來了。”
謝氏驚恐的看着滿臉憔悴,胡子拉碴都快看不出模樣的男人朝她跑來頓時驚愕:這還是她玉樹臨風,潇灑倜傥的男人嗎?
不等她反應,男人用力的将她抱住,一歲的小男娃看見他娘被人抱住嗷的一嗓子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