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生是覃家人,死是覃家鬼
宜春侯這一聲可謂是感人肺腑、振聾發聩, 可不管花廳裏的雲國公還是躲在耳房偷聽的小夫妻,無不震驚。
天底下竟有如此不要臉之人!
覃幼君面色複雜的瞧了殷序一眼,“序哥哥, 你父親有些不要臉啊。”
殷序嘴角抽了抽,“可不。”
他對他這個爹還真是知之甚深, 沒想到自己胡亂一猜還真就猜對了。只是不知他哪來的臉面到了雲國公府來質問雲國公。
在他的心裏沒有雲國公府就沒有現在的殷序,雖然他不被德仁帝所喜,但讀書考狀元卻實實在在的證明了他的才華他的能力。若非入贅雲國公府他如今還是那個渾渾噩噩混日子想着能回到現代的殷序。
殷序抿了抿唇, 嘴角都壓下去了,自嘲道, “他就是這樣的人。”
花廳裏雲國公愣了一下,宜春侯卻挺直了腰背,以為雲國公不說話是因為心虛了, 頓時冷哼一聲,“序兒如此有才之人,皇上只是真心考量他, 但凡做父母的能夠提點幾句,嚴厲一番, 他也不至于如此被皇上厭棄。”
“像你這些年那樣嚴厲嗎?”雲國公面露譏諷,“你當年倒是嚴厲的很, 對他非打即罵, 結果如何?你打了他多少年他就做了多少年的纨绔。”
宜春侯一滞面色發白, 有些不知如何說下去。
可雲國公不是個能為敵人考慮太多的人, 直接怼到宜春侯的臉上,“你既然有臉來質問我,那我倒是要問問勞苦功高辛辛苦苦的宜春侯,為何殷序在殷家只是個受盡虐待, 受盡打罵玩物喪志的纨绔子弟,為何才到了我覃家一個月就能中了舉人。”
雲國公步步緊逼,虎目等着宜春侯繼續道,“為何到我覃家不過半年就能突飛猛進考中會元中了狀元!你說這是為何!”
他聲聲指責砸在宜春侯的耳中讓他腦子嗡嗡作響,宜春侯陡然想起林月娘當時說的話,不由脫口而出,“那是因為在我宜春侯府的八年殷序從未有所懈怠,只是因為與我關系不睦,故意做出纨绔的樣子想引起我的注意。也是因為到了你覃家被你覃家的虛情假意哄騙,蒙蔽了雙眼,若非如此他如今就該在殷家享受狀元的榮耀,早就今年翰林院做了清貴的官員!”
宜春侯一番話不光将雲國公震在原地,就連殷序和覃幼君也震在原地。
這人,腦子是壞掉了嗎?
殷序眼神複雜,低喃道,“他大概是瘋了。”
Advertisement
覃幼君同情的看了一眼她的序哥哥,伸手拍拍他的肩膀,“為難你了。”
殷序嘴角抽了抽,站起身來直接進了花廳,“父親所言差矣。”
殷序無奈,只能呢個跟上了過去。
正在對峙的雲國公和宜春侯朝兩人看來,宜春侯臉上還殘留着剛才因為說話激動而遺留下來的紅暈,瞧見殷序的時候目光突然帶上悲傷,捂着臉哭道,“序兒,是爹眼瞎,以前沒看見你啊。若是我早一點注意到你,和至于現在中了狀元也做不了京官啊。”
雲國公臉上的肌肉抖動,憋了半天沒說出話來,半晌才笑了聲,“序哥,你爹,腦子是不是有什麽毛病啊。”
殷序眉頭緊鎖,嘆了口氣道,“以前小婿也沒注意過,現在看來的确病的不輕。”
“你這孩子說的什麽胡話。”宜春侯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爹都知道爹都知道,那幾年爹糊塗了,聽信了林月娘的話對你不聞不問,竟沒看到你的苦心,爹對不起你啊。”
殷序嘴角抽了抽,終于明白了這個爹的腦回路,他嘲諷道,“你是糊塗,你不光對不起我,也對不起我哥,更對不起我娘。”
宜春侯身子一顫,哭的更加厲害,“爹對不起你啊,爹知道那八年你一直在讀書,纨绔只是你裝出來故意氣我的……”
“你錯了。”殷序自诩是個坦誠的君子看着宜春侯一字一句道,“我那八年就沒動過書本,最大的樂趣就是鬥雞走狗,鬥雞走狗更不可能是為了氣你,因為那時候你在我心裏還不如我的威武将軍重要。”
宜春侯哭聲一滞,他聽到了什麽?他還不如一只雞?
一旁覃幼君父女兩個已經快笑抽過去了。
但顯然宜春侯不接受這現實,他長籲了口氣道,“序兒,爹知道你現在還是為了氣我,真的。你跟爹回去好不好?爹替你去皇上面前求情,讓你留在京城好不好?這雲國公府看着對你好,實際上看不起你啊。”
雲國公冷着臉道,“殷璞你這人可夠不要臉面的,居然在我家中大放厥詞,還想接走我的女婿,你當我是死的嗎?”
可惜宜春侯現在眼中只有殷序,他恨鐵不成鋼道,“你莫因為一個女人誤了前程,他們一家都不是好東西。”
殷序噗嗤笑了起來,“以前我還真是高估您了,以前還以為您有點腦子,沒想到真的是一點腦子也沒有,難怪侯府在我祖父時還輝煌,到了你這就不行了。”
他笑了笑,“您回去吧,我既然入贅了覃家,那麽以後生是覃家人,死是覃家鬼,即便是死了也不會入殷家祠堂。”
“你!”宜春侯終于被他這話激怒,揚起胳膊便想打,卻被覃幼君當頭攔住胳膊,“侯爺,在我府中動我的人,您是不是太嚣張了。”
宜春侯氣的胡子一翹一翹的,恨恨的将胳膊放下,瞧着覃幼君面目猙獰道,“你一個晚輩竟如此對待公爹,實在沒有一絲教養。”
覃幼君笑,“我的教養告訴我腦子是個好東西。”
雲國公懶得跟他說話直接攆人,“宜春侯請吧,這是我雲國公府,你竟想在我雲國公府打人,你是腦子糊塗了。”
宜春侯對他們父女的話充耳不聞,轉頭對上殷序又是一副凄凄慘慘的模樣,“序兒,跟爹回去好不好?只要你跟爹回去,爹立即請封你為世子将林月娘趕出咱們宜春侯府,如何?”
“侯府世子?”殷序嗤笑,“你以為我稀罕嗎?若我想要,我早就出手,因為我覺得宜春侯府令我惡心,你白送我侯爺之位,我都不要。”
說着他沖外頭道,“來人,送客。”
管家帶着幾個孔武有力的侍衛進來,大有一副不走就架出去的架勢,“侯爺,請吧。”
宜春侯痛心極了,覺得自己好好的兒子就被雲國公毀了,他閉了閉眼開口道,“你會後悔的。”
殷序笑,“那我等着那一天。不過您放心,哪怕我後悔了,也不會回宜春侯府的門。”
宜春侯到底保留了自己最後的顏面怒氣沖沖的走了。
花廳裏,雲國公感慨道,“宜春侯瞧着,越老越傻啊。”
“若真傻了就好了。”殷序朝雲國公拜了拜,“今日給爹爹添麻煩了。”
“這話說的。”雲國公不悅道,“既然喊我一聲爹爹,這等小事又何足挂齒,不妨事。”
宜春侯都做這感想,說不定京城其他人也會這樣想,再有宜春侯在外頭宣傳一番,啧。
覃幼君笑道,“看來我們得盡快離京了,這妖魔鬼怪的都蠢蠢欲動了。”
“自然,最近就差不多了。”雲國公道,“不過為了不引人注意,恐怕去的地方不會太富裕。”
覃幼君挑眉,“爹,您覺得您女兒最不缺的是什麽?”
雲國公一愣,頓時笑了起來,“對對對,你最不缺的就是錢,錢是什麽,王八蛋,沒了咱再賺,咱就是用錢鋪路也得把這路鋪順暢了。”
殷序忍不住抹汗,他的娘子和老丈人可真牛逼啊,他不光入贅了,還成功的當了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了。
甚好甚好。
如今天漸漸熱了起來,之前就說去京郊的溫泉莊子游玩一直沒得了空閑,如今大事基本已定,殷序又舊事重提。
作為一個疼愛夫君的好娘子,覃幼君自然沒有不應的。本想叫上好友一起前去,可殷序又委屈道,“可我只想和幼君妹妹兩個人約會。”
覃幼君嘴角抽了抽,“那成吧。”
反正莊子在那又跑不了,其他的事兒再說吧,畢竟她可是給見色忘義的人,甚好甚好,非常符合她的屬性。
一旦做了決定,覃幼君便讓金枝帶人前去準備,而她也跟玉陽長公主說了一聲這事。
玉陽長公主近日一直帶着倆兒媳婦忙碌覃幼鳴娶妻之事,對他們小兩口的事也不怎麽上心。畢竟都是年輕時候過來的,玉陽長公主又怎會不知自己女兒心中的彎彎繞繞,就是她當年不也和雲國公在那莊子裏單獨約會過?
兩日後覃幼君帶着興奮的殷序出了城,直奔溫泉莊子去了。
還有兩日便是端午節,天氣也逐漸熱了起來,坐在馬車上覃幼君被晃的昏昏欲睡,殷序反而精神百倍,四處瞧着周遭的風景。
到了溫泉莊子,覃幼君只想找地方睡一覺去,殷序卻拉着她道,“正好我們去泡泡溫泉解解乏,再睡覺更加舒服。”
覃幼君瞧着他這樣子,覺得她這可愛的序哥哥腦子裏可能不知道想了什麽黃料,一雙眼睛都快将她看穿了。
果然,到了泡溫泉的地方,殷序便将人全都攆走了,玉芝繃着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帶人出去了,在外頭盡職盡責做一個木頭樁子,她聽不見看不見,更不會讓人靠近一步。
而覃幼君也徹底明白了殷序的想法。
特麽的狗男人居然拉着她在溫泉池裏來了一次。
別說,挺爽的。
要問她還要不要,不要那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