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心亂
慶功Party選在距離藝佳娛樂很近的一家開放式KTV，計南星聽宋祁說是公司內部人員開的，今天歇業一天專門給他們用，保密性極佳。
她平日裏也沒少去各種會所應酬，自然而然地拿出總裁氣場，把包甩給宋祁，踩着小高跟走得步履生風。等到了門口，計南星才反應過來這是宋祁的主場，她剛剛有些喧賓奪主了。于是她擡手去拿自己的包，卻撲了個空。
宋祁推開包廂的門，裏面的音樂聲很大，他俯首在她耳邊說：“請進，我的小蝴蝶。”熱氣有意無意地噴在耳邊，計南星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包房裏的人，她差不多都見過。除了他們團裏的三個人外，還有虞越，以及那天在餘萬亭的會所，和計南星有過一面之緣的當紅小花舒絮。餘下的幾個男孩子，看起來比宋祁年紀還小，想必是藝佳娛樂裏預備出道的練習生們。
沈越洲第一個看見進門的兩人，驚訝地喊道：“不近女色的宋哥今天帶美女來了！”
本來包廂裏大家都各自嬉鬧玩樂，沈越洲這一嗓子，頓時把所有視線都聚焦在他們身上。
宋祁還穿着那套演唱會結束之後的衣服，手插在褲袋裏，冷淡眸光掃視一圈，頓時把那幾個湊在一起，興奮地八卦師兄的小練習生吓得不敢說話。他身邊的女生穿着JK制服，一雙長腿骨肉勻稱，修長筆直。圓圓的娃娃臉配上凹凸有致的身材，純欲感十足。
沈越洲趴在虞越耳邊告狀，“虞越姐，我舉報！宋哥作為隊長，不僅夜不歸宿，現在身邊還有了小妖精！你看人家妹子也就二十多歲，不知道他從哪裏拐的，這不符合我們的偶像操守。”說完他還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就不像我，每天蹲在公司勤勤懇懇地練習，唯虞越姐姐是瞻。”
虞越喝了口啤酒，起身向宋祁走去。剛火了沒幾天，宋祁是越發地有主意了，夜不歸宿還不跟她報備，今天慶功宴更是堂而皇之地帶着女生過來。
Crossroads剛成團不久，這要是讓粉絲看見，出道日即忌日，來年墳頭草都得兩米高。
虞越壓着火，正欲盤問宋祁，忽然發現旁邊這個JK妹妹十分眼熟。
這個熟悉的眼神……
虞越瞳孔地震：“計南星？！”
她看着虞越的目光在她和宋祁之間游走，故意捏着嗓子，細聲細氣地說：“虞越姐姐，穿成這樣總算沒給您丢臉吧。”
虞越盯着兩人看了一陣，一言不發地拉着計南星，走到付思遠那邊的角落坐下。沈越洲巴巴地望着虞越和自己的直線距離越來越遠，沖着宋祁招手，“過來坐，宋哥。”許川正和身邊舒絮聊得熱絡，看宋祁在旁邊坐下，低聲在他耳邊說：“這就是你的金主姐姐計南星？”
許川把一個空啤酒罐捏成沙漏的形狀，正面對着宋祁，笑道：“真沒想到大姐姐保養地這麽好，身材也不賴，”許川把手搭在宋祁肩頭，“隊長要不要把姐姐的微信推給我，讓我們兩個也溝通一下感情？”他眼神有意無意地飄向計南星的方向，語氣戲谑，“姐姐的腿不是腿，塞納河畔的春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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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莉臉，禦姐身。”說完，他的手指暧昧地在啤酒罐上摩挲。
宋祁身形一頓，冷冷拍掉肩上的手，長腿一伸，把桌上的空啤酒罐踢下桌面。
“別招惹她。”宋祁手裏轉着沈越洲的打火機，表情在包廂昏暗的燈光下晦暗不明，“也別招惹我。”
許川的笑容僵在臉上，嘀咕了幾句，在宋祁旁邊坐了沒一會兒，轉身去和那邊的練習生閑聊。
沈越洲在旁邊看得分明，他開了罐啤酒遞給宋祁，小聲問道：“你真找計南星當金主了？我之前跟你說過，缺錢可以找我，沒必要跟許川那種人學。”
宋祁咽下微澀的酒液，搖了搖頭。
“那你們倆？”沈越洲瞟了眼還在嘀嘀咕咕的兩人，跟宋祁碰了個杯，“你們倆好上了？”
宋祁：“還沒。”
“還沒？！”沈越洲聲音拔高兩個八度，驚得坐在旁邊的付思遠一哆嗦，手裏的ipad險些砸在地上。他連忙摸摸付思遠的腦袋，給還在研究舞蹈動作的好好學生付同學道歉，這才壓着嗓子道：“你說‘還沒’的意思，就是你動心了？”
兩個人都倚在卡座內，眼神穿過熱鬧人群，望着湊在一起講話的了計南星和虞越。
宋祁又壓了口酒，手指捏着眉心：“我沒談過戀愛，也不知道什麽叫動心，所以我也不清楚……我現在的狀态。”
“但是她，”宋祁擡手，遮住眼前變換的燈光，嘴角輕輕揚起，“她很特別。”
沈越洲揉了揉蓬松的金發，語氣沉重：“兄弟，我也沒談過戀愛，所以這方面的經驗，我沒法傳授給你。”說着他話鋒一轉，“但是憑借我多年的暗戀經驗，你如果對一個女孩動心，會想見她、憐惜她、觸碰她。”
“一旦你經歷了這個階段，并且過渡到下個階段——滿腦子都是她、看見別的優秀異性接近她瘋狂吃醋、恨不得世界上只有自己一個人看到她的好，”沈越洲幽怨地嘆了口氣，“那你就進入我現在這個境界，不僅喜歡她，更可怕的是，你愛她。”
宋祁被他逗笑：“愛虞越姐不好？”
“我們家小魚兒當然好！”沈越洲白他一眼，“愛她自然好得不能再好，但是你沒聽過那句話，‘先愛上的人，是輸家’。”
宋祁：“……這些愛情理論都是你從哪學的。”
“多看言情小說，霸道女總裁愛上我，姐姐再愛我一次，女帝崛起之後宮三千夫郎……回頭我整理份書單發給你。” 沈越洲又重重嘆了口氣，“哎，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沈越洲話音剛落，就見虞越挽着計南星走到中間位置，拿起話筒：“今天是Crossroads的慶功party，來這裏的都是成員們的好朋友，現在我們共同舉杯，祝賀Crossroads成功出道！”
大家都歡呼着舉杯，計南星的視線撞上宋祁的，又自然而然地滑開。喝過酒，虞越張羅着要出去推蛋糕，沈越洲自告奮勇跟她一起去，宋祁身邊空出了位置，虞越不由分說地把她按了進去。
周遭的喧嚣和他們兩個無關，昏暗燈光下，兩個人離得很近，計南星覺得世界非常安靜，安靜到只能聽見自己亂了節奏的心跳。
本來一切都好好的，但從進門後虞越把她拉到角落裏拷問，她和宋祁就像錯盤的齒輪，明明不對，卻又卡得嚴絲合縫。
“嗯，計南星，以後出來玩就這麽穿，又年輕又好看，別成天穿個西服到處晃，暴殄天物。”說完虞越篤定地看着她，“宋祁昨晚沒回公司，又是在你家過的夜。”
計南星點頭，解釋道：“不過我們兩個人清清白白，我把家裏鑰匙給他只是看小孩可憐，讓他有個落腳的地。計北星的事情我也跟你講過，我對他真的就像對親弟弟一樣。”
虞越不疑有他：“你的話倒是有幾分可信，但是宋祁那邊，可就說不準了。”
計南星剛想張嘴反駁她，腦海裏飛快閃過的片段讓她忽然說不出口。虞越看着她的表情，露出了然的笑容，戳了戳她的臉，“計南星，現在你話的可信度，降低為0。”
“雖然公司要求偶像不能談戀愛，但是作為你的好閨蜜，我還是很希望你找到幸福的。”虞越眼裏帶笑，“但是你們以後要是好上了，必須得給我地下戀情，等宋祁事業穩定，轉型成功，才能公開。”
“我沒有……”
虞越搖頭：“不要解釋，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心裏清楚。大家都是成年人，故意繞彎子多沒意思。”
計南星還想說句什麽，結果被虞越攬着走過去，和大家喝了第一杯慶祝的酒。
她坐在宋祁身邊，思緒卻飄得很遠。
她有動心嗎？計南星不知道什麽叫喜歡，她沒談過戀愛，愛慕過的男性只有小時候在別人家電視裏看過的四大天王。那時候她覺得外面的人長得真好看，穿得也好看，乃至到了現在，她還喜歡老去的四大天王。
那是她匮乏童年中的一束光。
計南星腦子裏亂成一團漿糊，随便從桌上拿起一罐啤酒，灌進喉嚨，酒液橫沖直撞撞進肚子，似乎讓她感覺舒服不少。
宋祁忽地湊過來，在她耳邊輕聲說：“姐姐，你喝的那罐啤酒，是我的。”計南星一愣，臉騰地燒起來，手沒拿穩，啤酒罐直接灑在她腿上，酒液順着白皙的大腿流向高筒襪。
宋祁反應極快，從包裏掏出濕紙巾，蓋在計南星的腿上。漂亮修長的手指按着濕巾，一點點擦着她腿上的酒。皮膚剛接觸濕巾時覺得有些涼，慢慢地，計南星透過那層薄薄的無紡布，感覺到了宋祁手指滾燙的溫度。
她連忙把濕巾從他手裏抽出：“還是我自己來。”宋祁沒想到計南星突然的動作，手指還毫無防備地停留在她腿上，細膩柔軟的觸感讓他一愣，然後迅速移開手，連帶着頭也轉向另一側。
宋祁用餘光打量着低頭擦拭的計南星，偷偷笑了。還好光線昏暗，沒人看見他泛紅的耳尖。
手指上還殘存着溫熱的觸感。
姐姐，好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