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逢場作戲
自從被侯爵盯上後,莫酥就開始了和“男寵”亞雲久逢場作戲的劇情。
做戲要做全套,為此莫酥甚至不惜花錢從諾娃那購買了一套被稱為言情小說的東西,就是為了看男寵這東西到底怎麽演。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就不可收拾。
因此,在亞雲久又完成了一場角鬥回來後,莫酥看向亞雲久的眼神開始變得有些微妙。
亞雲久:“?”
發生什麽事了?
在他看向莫酥面前一堆密密麻麻的光屏“學習資料”後,頓時啞然。
他不是覺得莫酥有所準備有什麽不好,畢竟學習這些內容也是莫酥的必要功課,他只是……
不太信任這些文字。
莫酥很認真地指着其中一本問:“為什麽古代皇帝要被她的妃子氣個半死,還要自己烤生肉吃?”
亞雲久:“……”
“還有這本,這個人怎麽除了談戀愛什麽都不做?感覺‘主角’的工作很輕松……”
亞雲久:“……這些東西看看就可以了。”
“書上說,男寵都要身姿曼妙,體态婀娜,笑顏如花。”莫酥摸着下巴,審視地看着亞雲久。“看來侯爵的眼光非同一般。”
說完,她自己都笑了。
每個時代都有每個時代的審美,她倒也不是只會打仗的蠢蛋。“這些文字也不是沒有可以學習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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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文字裏,莫酥還是隐隐約約感覺到了什麽。
“不過,這些主角非得為了談個戀愛要死要活的,我很不能理解。明明戀愛只是生活中的很小一部分,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立的生活,為什麽非要寫得比天還重?”
在她的理解裏,若要她為了個人恩怨而放棄自己堅持已久的信念和事業,那是不可能的。
她之所以不在乎這些,就是因為情愛在她的生命中只占了很小一部分,虛無缥缈、難以觸碰,棄之也不可惜。
那艘消失萬年的飛行器上的愛,是一種信仰和一種永恒。那不是情愛,而是恒久的真正的愛,超脫了一切的存在。
“時代的局限性吧。”亞雲久笑着搖搖頭,“你找的都是很遠古的文學的譯文了,他們對待愛情的态度當然有所不同。那個時代,女性對財權的掌控能力還不如現在,而且是公認的心思細膩,在生活中更關注情愛也未嘗不可,因此情愛在文學作品中占比高也會有更多的人買單。”
這也從側面反映了幽靈區成立後文學藝術停滞不前的現狀。取而代之的是明星的宣傳廣告和大幅的宣傳語。
而莫酥平時看的都是些軍事要聞、商場起家史,倒是都不關注這些比較細膩的東西。
“也是。你的傷還好嗎?”
莫酥走上前來,用手觸碰亞雲久的傷口附近。因為角鬥是勝一進一制度,未來亞雲久面對的對手只會更加強大。
他在為帝國戰鬥,她也一樣。身為戰友,她還是關切亞雲久的身體狀況。
“我現在幫你包紮,之後有凱瑟琳侯爵邀請我們一同進餐,我才會看這些東西。”諾娃深呼吸了一口,“希望我一會兒不要露出破綻。”
她拿出随身準備的醫藥箱,開始熟練地給亞雲久消毒、包紮。亞雲久固定着自己的手臂,任由莫酥認真地盯視着自己的手臂。她的睫毛有些長,眼睛很漂亮,在他的眼下眨了一眨,就又繼續盯着傷口看。她手上的動作不停。
亞雲久其實可以自己處理,但他沒有。
為亞雲久處理好傷口之後,莫酥給亞雲久換了一套更正規的服裝,但他的那枚銅牌還是挂在脖頸上,這是他身份的證明。
到了那個餐廳,縱使是莫酥也有些不太适應——實在是太過豪華了,凱瑟琳定了一個包間,從包間裏可以看到周圍風景。
諾娃早已坐在凱瑟琳侯爵身邊,凱瑟琳侯爵另一側是一個高大英俊的男人。
“你身邊的人都挺有趣的。”見莫酥帶着亞雲久過來,凱瑟琳笑道。
她指的自然是剛剛就一直在和她聊天的諾娃。
“只不過他似乎不怎麽忠誠?”她的雙眸銳利,似乎能把諾娃生生看透。縱使是諾娃,背後也滲出一些冷汗。
“他是個自由人。”莫酥從善如流,在凱瑟琳身前的座位坐下。“和小久不一樣。”
“意思就是,我帶走他也無所謂咯?”凱瑟琳侯爵笑道。
她的話句句像暗刃,其下不知有多少暗潮洶湧。莫酥已經拿到了凱瑟琳的部分資料,這資料還是諾娃給她的。
一個極端的藝術家,追求真正的愛與美。她欣賞莫酥與亞雲久的關系,才沒有強硬地把亞雲久帶走。
而與她相處,只能碰運氣。
但可以肯定的是,若在話語中稍有阿谀奉承而沒有實力,下一秒只會萬劫不複。凱瑟琳侯爵有這個能力。
亞雲久對莫酥的忠誠是即使幽靈區貴族中也少有的程度,才可以被她看上。
莫酥頓了一下,她的視線有些淡漠地掃過諾娃,“如果你願意而他也同意的話,我沒有什麽意見。”
她的餘光注意到凱瑟琳侯爵,後者并沒有發火。
諾娃卻似乎回憶起了什麽般,臉色有些發白,平素漂亮靈動的貓眼也有些呆滞。
他沒有說話,凱瑟琳侯爵自然也不會去在意諾娃這個小角色對她有什麽影響。諾娃的臉上還是挂着笑,擔任一個暖場的角色。他進退有度,莫酥卻隐約覺得有什麽不對。
至少,一場晚餐是平穩地結束了。
凱瑟琳作為邀請人,結了帳。
回到客房後,趁着亞雲久去洗漱,莫酥把想要逃跑的諾娃堵在了角落。諾娃剛想竄出去就被莫酥輕易地擋住,眼神亂飄。
“你怎麽了?剛剛我說錯什麽話了嗎?”莫酥回憶着剛剛的話,似乎凱瑟琳侯爵的狀态一直都很正常,她身邊那個人也很正常,只諾娃一個人不太對勁。
“你說了什麽?”
他臉上的表情一瞬間有點垮下來,他想笑,卻笑不出來。
“你也要……丢下我嗎?”
他想起自己出生以來就沒見過父母,好不容易逃離了灰衣人的撫養和說教,跌跌撞撞地回到家,卻又被母親送了回去。
等他再一次回去的時候,聽到的卻是唯一的親人去世的消息。
那間屋裏有濃烈的信息素遺留氣味,和腐爛的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
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被這個世界永久地丢棄了。
沒有人在等他,沒有人在期待他回家。近日的相處中,他甚至有了一絲自己有朋友的幻想。
因此,他只是想提前熟悉場地,讓這次晚餐更平穩進行而已。
為什麽莫酥拒絕将亞雲久給侯爵的時候就那麽堅決,而面對他的時候就是全然的不在意?
看着諾娃含淚的貓眼,莫酥深吸了一口氣,她看到諾娃在抖,毫無規律地、細微的顫抖。
他到底在害怕什麽?她無從得知。
她想起諾娃之前那句“我只相信合約”,将手搭上諾娃的肩膀,然後調出合同,說道:“聽着,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麽,這是我們的合約。合約沒有解除……就永遠不存在誰丢下誰的情況。”
“聽懂了嗎?”
她湊近諾娃,認真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