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貴婦
亞雲久走上包廂的時候，諾娃在給莫酥分錢。
角鬥場的錢很快就能到賬，莫酥看亞雲久上來了，示意諾娃給他分。
“不用，全給小姐就可以。”亞雲久搖搖頭，他不是很在意這些錢，一個角鬥士平時用不了多少錢，反而是莫酥為了維持貴族身份需要用錢的地方多一些。
“真奇怪，別人都是為了錢打起來，就你們不一樣。”諾娃倒也不管把錢給莫酥，反正給誰都是給，給莫酥他還開心些，爽快地将錢給了莫酥。“你這氣質，可不像個落魄貴族家的下仆。”
“反正你遲早也要發現，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用瞞着。”亞雲久并不在意，“只要給你足夠的好處，你不會說出去的。”
“如果我能得到更大的好處洩露出去呢？”諾娃饒有興致地問。
“那你就會發現，我确實只是個落魄貴族家的下仆。”
亞雲久從善如流，莫酥在旁邊撲哧一聲笑了。
“第一次上角鬥場，感覺怎樣？”莫酥問亞雲久。他的身上有些擦傷，但并無大礙。他不在意，莫酥也不甚在意，也更不關諾娃的事。
“臺上太吵了。”亞雲久回答。
這時，包廂前有人按了門鈴。是一個美豔的貴婦，顯然也是個貴族。三人面面相觑，為什麽要在此刻拜訪？
不過，和其他貴族的交際倒是莫酥的必要課程。
她打開了門，貴婦帶着幾個保镖走進來：“我看見那個角鬥士進了這個包廂……就是他！”
她驚喜地看向亞雲久，眼神有些貪婪地勾勒着亞雲久的身形。
“有何貴幹？”莫酥上前一步，擋住了貴婦的視線。貴婦稍稍有些不悅，但還是保持着禮貌：“你好，我想跟你商讨一下你這位角鬥士的轉讓事宜。”
“我不同意。”莫酥想都沒想，脫口而出。
Advertisement
“別啊，先看她能開出什麽價……”諾娃還想說話，被莫酥瞪了一眼，又乖乖地坐回了沙發椅上。
“說到價格，絕對會讓你滿意的，男爵女士。”貴婦展現了她的賬戶，裏面的數額多得讓莫酥都有些吃驚。“你可以随便輸入裏面的數字，然後拿走它。我認為你的角鬥士……無論是什麽方面……都很有潛力。”
“可他是個alpha。”莫酥回複道，“恐怕和女士您的信息素相沖。”
“看來你是還不知道，有Omega改造這樣的實驗，奇怪，男爵不知道這樣的事情？”貴婦搖着折扇，眼神帶上了些詫異。
“是alpha或Omega都無所謂，只要有錢，就可以做到。”那個貴婦的嘴角勾起笑容，“這個角鬥士是個好苗子，開個價吧。”
“抱歉，依舊不行。他，我出多少錢都不賣。”莫酥堅定地搖頭。諾娃看着那個金額在咽口水，眼巴巴地望着莫酥。
同意啊，同意了角鬥都不用打了！
但他知道莫酥不會同意的，他們進入這座地下城都各有目的，莫酥和亞雲久的目的根本不在于錢。
“那麽，你能告訴我一個明确的答案嗎？為什麽你不願意把他轉讓給我？”貴婦嘴角的笑容稍冷了些，“只不過是個角鬥士而已，那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以她開的價位來看，這個貴婦的來頭并不簡單。
亞雲久沉默着，這個時候他沒有資格出面說話，他只是個角鬥士。
“因為……”
莫酥回頭望了一眼亞雲久，又回頭，擡起眸子直視貴婦，模仿着貴婦露出了一個有些輕佻的笑容。
“因為他是我的男寵，好不容易才培養出這一個，用熟了也省心，我把他送去角鬥場只是為了增加趣味性而已。抱歉啊，不賣。”
諾娃正在喝水，聽到這番話嘴裏的水差點噴出來。
同行了那麽久，他能不知道莫酥與亞雲久之間純純得夠夠的嗎？要說他和莫酥有點關系，那還勉強說得過去，和亞雲久……
莫酥到底從哪兒學的這些東西？
“小久，過來。”莫酥沒有回頭，而是朝着身後招了招手。亞雲久聽話地站起，走到莫酥身邊。
她甚至沒有看亞雲久一眼，就舉起手撫摸到亞雲久臉上的人造傷疤，手指順着傷疤劃到鼻尖，指尖淺淺地點了一下唇，再順着脖頸拿起他胸前的銅牌，摩挲了兩下，對貴婦示意。亞雲久一直安靜地站着，沒有絲毫不适應，似乎已經習慣了如此。
“這道傷疤，是他小的時候為了保護我留下的，和他一樣陪着我長大到現在。而我把他送去角鬥場，也只不過是為了看看……”
“他為我而戰的樣子。”
莫酥的眼裏，冷漠，不在意。似乎此時此刻，她就真的只是一個為了取樂而将自己家仆丢棄到角鬥場上的貴族大小姐，此刻只是為了向姐妹展示家仆身上功勳般的傷疤。傲慢得無可救藥。
“小久，你願不願意為我而戰？”莫酥将手收回，漫不經心地問。
“我永遠願意為您而戰。”亞雲久微微低着頭，認真地回答。
“很好。”莫酥笑了，不過這笑是對着貴婦的：“現在您知道答案了嗎？姐姐。”
“我确實對一個心有所屬的家夥沒有絲毫興趣。”貴婦搖了幾下扇子，眼裏只剩下對莫酥和亞雲久的謎之贊賞。“加個通訊吧，我想知道如何獲得一個這麽乖巧的角鬥士。”
這樣的親密關系，對貴婦來說是幾乎完美的藝術品。一個驕蠻的大小姐，如何馴服一個如此優秀的鬥士？
“樂意之至。”
莫酥和貴婦交換了聯系方式之後，貴婦帶着保镖走開了。
莫酥轉頭對亞雲久眨眨眼：“配合得不錯，演得很好。”
“我不是在演戲。”亞雲久微微俯下身，再次認真地說道：“我會為你而戰……”也為帝國而戰。
因此，他剛剛的話語才能說服貴婦。
他眼裏的忠誠并無一絲虛假。
莫酥打開通訊器，上面顯示着貴婦的官位，是個侯爵。也許這會是一個突破口，也也許會是個麻煩。
誰知道呢？
角鬥場上又完成了一次對仗，看臺上傳來一陣歡呼。庸庸碌碌的生靈追逐着屬于自己的滿足。
而任何存在都在變化，永不能被滿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