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豹子與貓
“來吧。”
諾娃微微俯身，朝着莫酥伸出手。
“第一場角鬥會在三天後舉行。”
為了契合莫酥的身份，諾娃換上了黑色西裝。挺拔的黑色西裝襯得他的臉更加漂亮。以往莫酥并沒有認真注意到諾娃的身高，現在才發現他也比她高出快一個頭。
她自然而然地握住諾娃的手，借力登上了較高的私人航行器。這是一輛黑色流線型的無輪車，貴族的标配。
已經有幾個衣服簡陋的小孩暗暗羨慕地望着航行器，又被他們的父母拉走。
三只眼默默地躲在暗處，看着莫酥的身影，直到她完全進入航行器，他才轉身走開。
亞雲久長腿一邁，也登上了飛行器。此刻莫酥穿着禮服，并沒有多局促不安，這也歸功于和魏池初相處的那段時間——他總不吝啬給她買禮服，他參加的聚會也多，作為他的私人保镖，莫酥自然而然地會近身保護。
諾娃邀請莫酥登上航行器之後，自然而然地坐在了莫酥一側，亞雲久上去的時候已經沒有位置了，只能坐在莫酥對面。
諾娃并沒有戴腺體保護器，只是貼了一個膚色的保護貼。
莫酥在諾娃身邊，能聞到若隐若現的雞尾酒香氣。
航行器緩緩啓動，這是單向玻璃，無人駕駛。外面的人無法看到裏面，裏面的人卻能看到外面的風景。可見的視野內，幽靈高塔依舊運作，上面環繞着幾個光環。莫酥看着幽靈高塔，依舊很不舒服。
“諾娃，你了解那座高塔嗎？”她問。
“并不是很了解，因為底層人沒有資格進那座高塔，”諾娃搖搖頭，“不過……如果角鬥打到一定階段，就能進去了。”
莫酥和亞雲久對視一眼，心照不宣。
“沒事吧？你看上去很不适應那座高塔……我們幽靈區的人随時都能看到它，我已經适應了。”諾娃擔心地用手撫上莫酥的額頭，一雙漂亮的貓眼關切地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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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信息素的氣味環繞在莫酥鼻尖，酒不醉人人自醉。
幽靈高塔就在他身後，閃着邪異的光。莫酥移開眼睛：“……沒事。”
諾娃側了側身子，擋住莫酥眼中的幽靈高塔。他的手指微涼，貼在莫酥微微發燙的額頭。
雞尾酒的氣味愈發濃烈，不知是不是莫酥的錯覺。“你的信息素……”
“我的信息素有什麽問題嗎？”諾娃皺着眉聞了聞，忽然臉色有些發白，“奶茶小姐，你……”
莫酥攥住諾娃的手，攥得他有些痛。她閉上眼時，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滿是代碼的空間，無數佛陀在她眼中旋轉——散發着與幽靈區一致的，霓虹的光。
“疼……”諾娃的痛哼，讓她從幻境中驚醒。她睜開眼，看到面前諾娃的雙眼隐隐閃着淚光。她連忙松開他的手。“抱歉，我剛剛……不太清醒。”
他的手已經被她攥紅了。
她不會對諾娃說她對幽靈高塔有特殊感應，他們只是合作夥伴，還不值得她将一切坦誠相告。如果她說了，只可能被人抓住把柄。
亞雲久打開了航行器內的空氣淨化器，那讓她有些窒悶的信息素氣味才散了一些。
并不是諾娃的信息素有什麽問題，而是她受到了幽靈高塔的幹擾。莫酥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坐穩了些。
“和兩個alpha坐在一起，真不夠我伺候的。”諾娃雖然臉色依舊蒼白，還是打趣道。
亞雲久看都沒看他，只看着莫酥身側，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介紹一下角鬥吧，有錢人的無聊消遣。”諾娃看這一個兩個的視線都沒在他身上，也是哭笑不得。“賽制很簡單，勝一進一，至于賽場上的兇險，那另說。”
“檀木先生，你的目标就是贏，除了贏，還有忠誠。”諾娃清了清嗓子，“肯定會有人看上你的能力讓你改個主子，但別忘了你們和我簽過合作契約，打進決賽圈，其他的我管不着。”
“我不會背叛的。”亞雲久想都沒想，回答道。
不會背叛帝國，也不會背叛莫酥。
“而奶茶小姐，你的主要任務就是別讓那群老滑頭發現你是個假貴族。你上角鬥場的危險性更大，但這不代表角鬥場外你就能完全安全。”諾娃的神色比較嚴肅，“低等貴族完全就像獵物，你需要在他不在的情況下自保。”
莫酥點點頭：“我會的，謝謝你。”
“不用謝我，你們賺的錢越多，就代表我能賺的錢越多，因此除非我找到了更賺錢的法子，或者發現你們沒有那個能力，你們在我這裏都是安全的。”
諾娃笑了，一雙貓眼微微眯起——一頭漂亮的獵豹，莫酥有感。
能打拼到現在，諾娃絕不是漂亮的花瓶小貓。
他很期待，這兩人會不會給他的生活帶來一些不同。
“奶茶小姐，你的臉上完全沒有那種幽靈區高層應有的神情。”
“那是一種什麽樣的神情？”莫酥問。
諾娃回想到：“……高傲，懶散，不可一世？或者……渴望？”他聳聳肩：“他們總想擁有一切，即使他們已經擁有的夠多了。”
……沒見過，不知道。
“我會學習的。”莫酥認真承諾。
即使不明白那是什麽，模仿就對了。
“與其讓你臨場發揮地學，還不如我現在就教你一些。”諾娃笑眼盈盈，“試試學着像一般alpha看Omega那樣的眼神來看我？”
一般alpha看Omega？
戰場上那群姐妹弟兄們……是怎麽看彼此的？
頓時，莫酥看向諾娃的眼神變得正氣淩然起來。
“……”
諾娃的嘴角抽了抽。
“不是這樣，你要想象你是個易感期的alpha，而我是你看中的Omega……”諾娃循循善誘。
莫酥的眸光不自覺地就瞟向一旁的亞雲久。
昨天的那條小巷……
她是怎樣看他的？
似乎內心裏有什麽要剝離軀殼而出，想抓住他的手腕，然後……
莫酥轉頭望向諾娃。
她的血色雙眼，就這麽直勾勾地盯着他。強勢，貪婪。奶茶味的信息素，似乎有那麽一瞬間變成了伏特加的氣味。
諾娃有那麽一瞬間悚然而驚，這是Omega對強勢alpha的本能懼怕，這懼怕刻在了條件反射裏。有那麽一瞬間，他仿佛覺得自己只是一只真正的貓，而已經被她拎起了脖頸。
而事實上，他們根本就沒有觸碰彼此。
諾娃的額頭冒出了冷汗。
而那廂，莫酥又恢複了溫吞無害的模樣，好奇地問：“是這樣嗎？是怎麽樣的？”
驚魂未定的諾娃回複道：“……就是這樣。”
他默默地挪離莫酥遠了些。
莫酥根本不是什麽溫潤無害的軟妹alpha……她在扮豬吃老虎！
亞雲久看着莫酥，他也處在對莫酥的驚訝之中。
那更像是一種自然而然的壓迫感，而莫酥并沒有用信息素去壓制誰。
“裝得像啊，那就好。”
莫酥又像個沒事人一樣，轉頭去看風景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