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吳嘉榮趕到約定的地點,商圈邊上的一條街道,樹葉很濃郁,被八月毒辣的光曬成了水,淌在吳嘉榮淺白色的臉上和鎖骨裏。工作日,商圈人流量不大,騎着單車的少年少女從吳嘉榮面前像風一樣竄過,掀起的灰塵迷了他的眼睛。
他站在髒藍色的路牌下,四處張望着,尋覓着江頤鈞的身影。
停在樹影下的一輛轎車朝他按了按喇叭。
駕駛位上探出一只燃着煙的手,向他招了招。
高檔車,锃光發亮,吳嘉榮對車沒有研究,認不出什麽牌子,只知道貴,一百個、一萬個他都抵不上這一輛車。想到這,吳嘉榮低頭看了看自己黑色的亮皮鞋,他再怎麽精心呵護的皮鞋,此刻都瞧不見半點亮麗,灰撲撲的,像夜裏搜尋光線的蛾子。
吳嘉榮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坐姿很規整,雙腳微微踮着,像是生怕糟蹋了這名貴的車子。
在車子裏坐了半晌,江頤鈞沒有要開車的意思。
吳嘉榮終于開口問:“不去賓館嗎?”
江頤鈞咬着煙,眼角帶笑,輕挑挑地說:“不去,就在這。”
吳嘉榮覺得自己的脊梁火辣辣的,像是有火把烘烤着,連帶着他皮鞋裏的腳趾都微微蜷了起來,雙手緊攥着衣角,路上來往的行人雖然算不多,可總歸零零散散有一些。這樣讓他把羞恥暴露在日光下,吳嘉榮一下喘不上氣來,頭腦又漲得厲害。
江頤鈞神情未變,含笑的眼睛總是含笑:“不願意啊。”語氣有些惋惜。
“沒、”吳嘉榮說,“沒。”
“那就坐過來。”
吳嘉榮垂了垂眼,弓着身軀從副駕駛爬到了江頤鈞的身上,跨坐着,好在他瘦削,堪堪籠住了狹窄的空間,脊背擋了陽光,陰翳落在江頤鈞半張臉上,江頤鈞雙眼彎彎看他,右手撩開他的衣服,探到他的腰際上,摸索着他那根根分明的肋骨,凹凸的觸感碾着江頤鈞的指尖。
江頤鈞吸了最後一口煙,左手夾着的煙燃盡,星火掉落在車窗外。
江頤鈞捏着吳嘉榮的後頸,使他的臉探到自己面前,二話不說的吻了上去,撬開吳嘉榮緊閉的唇,把嘴中未吐露的煙渡給了吳嘉榮,吳嘉榮的心跳滞了一拍。他們接吻的次數其實很少,江頤鈞會親吻他的眉角或是耳朵,但鮮少和他接吻。想來也是,親吻這種事情,多數還是得和喜歡的人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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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近的距離,吳嘉榮覺得自己要掉進江頤鈞清澈又溫柔的眼睛裏了。
可誰又不知道呢?江頤鈞對誰都這樣。沒了吳嘉榮,還會有第二個吳嘉榮、第三個吳嘉榮。
自己這個吳嘉榮不是被特殊對待的那個。
等吳嘉榮回過神時,煙已經嗆進他的喉嚨裏了,辛辣辛辣的,咳得他淚眼朦胧。
“吳嘉榮,你都多大了,連煙都不會抽。”江頤鈞調侃他。
吳嘉榮腹诽,會不會抽煙和年齡有什麽關系。不過他沒說出來,他知道江頤鈞只是随口一說,拿他取樂罷了。
如此逼仄、狹小的空間以及這樣親昵的動作,讓他們的身體無縫交流,隔着薄薄的衣物,吳嘉榮就能感受到江頤鈞褲裆裏的性器已經昂起了頭顱,堅硬的、準确的抵着他翕張的穴口。
濕漉漉的,又火辣辣的。
江頤鈞托着他的身體,給了他支點,讓他稍稍騰起,釋放了被囚禁已久的怪物,順手解開了吳嘉榮的皮帶,松垮的褲子褪到了他的大腿根。車子裏的方向盤勉強遮住了吳嘉榮裸露的、白花花的屁股。吳嘉榮羞愧難耐,雙手緊扣着江頤鈞的肩膀,力道不小。
江頤鈞睨着眼樂呵:“吳嘉榮,你抓疼我了。”
“啊。”吳嘉榮心下一慌,松了手,失去了力道,一屁股坐在了江頤鈞巨大炙熱的性器上,龜頭猝不及防地探進去了一寸。
吳嘉榮緊張。粉嫩濕潤的肉壁跟着緊張,咬合得很緊,一點一點嘬着粗糙的性器。他不适地動了動,奈何空間狹小,他再怎麽動彈也脫離不開。
“嘉嘉,”江頤鈞說,“聽話。放輕松點。”末了又接了句:“我動不了,嘉嘉來動。”
吳嘉榮咬着唇。江頤鈞一口一個“嘉嘉”,多麽親密又溫情啊。可聽在吳嘉榮的耳朵裏卻變得比深夜蟬鳴還要刺耳,似乎要穿破他的耳膜,紮進他的大腦皮層,讓他從身體最根源處接受這恥辱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