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驚喜
顧黎琛将路祥生引到總裁辦公室坐下後, 才示意路祥生繼續說。
路祥生喝了口茶，斟酌着開口道，“顧總或許不知道吧, 我和妻子是農村出來的，和很多來大城市打拼的人一樣, 為了能站穩腳跟, 往往會忽略家裏。”
“我前面兩個孩子一直都是跟着她們奶奶在鄉下長大, 大丫在三歲的時候發高燒死了，二丫剛滿三歲，卻又在半年前走丢了, 我實在是……”
捂了捂臉，他的聲音變得哀傷，“我母親還因此大病一場，如今我們已經把老人家接到了城裏，讓她幫忙照看愛寶，希望愛寶能寬寬她的心，可她……她總是想起二丫。”
“我們也在當地派出所報了警，可一直沒有二丫的消息，前段時間我聽一個朋友說, 您開發的游戲有一個單獨用來尋找失蹤兒童的板塊，如今已經幫助一百多個家庭找到了孩子, 所以我就想請您幫幫我。”
顧黎琛點了點頭，問道, “孩子照片帶了嗎？”
路祥生臉色變了下, 有些愧疚道，“孩子在鄉下長大的，那裏條件不好, 不過我帶了畫像，是找速寫師根據我母親的描述給孩子畫的。”
邊說，他邊從公文包中取出一張畫紙，遞給顧黎琛，“我母親看過，和孩子一模一樣。”
顧黎琛沒去接，淡漠的瞟了他一眼，路祥生這才想起關于顧黎琛潔癖的傳言，趕緊縮回手，将畫像放在了辦公桌上。
退回去後又嘆了口氣，“我也知道我們虧欠這個孩子良多，等找回來，我們一定好好補償她。”
顧黎琛可有可無的應了聲，伸手從抽屜裏取出白手套戴上，這才将畫紙拿過來，打開一看當即就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畫上的女孩胖得像三個球組成的，圓圓的腦袋，圓圓的軀幹，圓圓的雙腿，就連眼睛也因為太胖眯成了一條縫，嘴巴也被兩頰的肉擠成了一堆，這哪裏是個三歲孩子，這根本就是個肉球疙瘩。
忍了忍，顧黎琛還是沒忍住，“你這二女兒長得……真富态。”
路祥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母親疼孩子，這不鄉下老人疼孩子的方式就是讓她多吃嘛，一不小心就長成這樣了，不過我家愛寶不一樣，愛寶和令千金一樣，白白淨淨的，眼睛也大，很可愛。”
聽他欣喜的提起另一個孩子，顧黎琛莫名的感覺有些不适，卻又說不出緣由，只得歸結為自己太敏感，将這莫名其妙的情緒壓下，他語氣平淡的問道，“你還有個孩子？”
路祥生笑眯眯的，眼裏寫滿了幸福，“對，愛寶比二丫小一歲，因為身體不好，就一直跟在我們夫妻身邊，小丫頭鬼精鬼精的，雖然還小卻是我們兩口子的開心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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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黎琛終于明白自己心裏的不适是從哪來的了。
跟着奶奶的兩個孩子叫大丫、二丫，連個正經名字都沒有，跟在父母身邊的卻叫愛寶。
而且路祥生提起前面兩個孩子時，語氣平淡，最多就是有點愧疚，可在提起心愛的小女兒時眼裏的疼愛都快溢出來了，如此偏心，讓顧黎琛臉一下就冷了下來。
看着路祥生臉上的笑也覺得格外刺眼，“冒昧問一句，你和你妻子這麽多年就沒想着要回去看看你鄉下的兩個孩子嗎？”
路祥生臉上幸福的笑瞬間凝固，他嗫嚅着，好半響才愧疚的說道，“我們實在太忙了，也就這兩年才稍微能喘口氣。但我們也是疼孩子的，本來已經打算等她們上小學了就接上來，可兩個孩子……唉，只能說她們姐妹都福薄。”
聽到最後一句，顧黎琛心裏的火‘蹭’的一下就冒了出來。
明明是你們兩口子不盡心，卻怪孩子福薄！
正準備刺兩句，一直安靜待在他懷裏的米亞忽然站了起來，她雙手抱着顧黎琛的脖子，小身子緊緊的依靠在他懷裏，低着頭，聲音低落，“爸爸，我不想待在這裏了，我想回家。”
見女兒情緒突然低落起來，顧黎琛也沒了和路祥生閑話的心思，他将畫紙收起，不客氣的對路祥生揚了揚下巴，“你女兒的事我會讓人安排下去，今天就到這裏吧。”
見狀，路祥生趕緊起身告辭，走到門口又忽然轉身，他局促的搓了搓手，“顧總，如果能得到我女兒的消息，這次的合作我願意讓利一個點給理想科技。”
顧黎琛嘴角一勾，帶着諷意，“你是覺得你女兒只值一個點的利潤還是覺得我顧黎琛缺那一個點。”
路祥生見顧黎琛突然生氣了，連忙擺手，“不，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想表達我的謝意。”
顧黎琛不想再多給他眼神，直接喊了何助理，“送客。”
等人走後，顧黎琛拍了拍閨女，語氣輕柔，“怎麽了，困了嗎？”
米亞搖搖頭，嘴巴撅得老高，“我不喜歡那個叔叔。”
“沒關系，以後爸爸也不會讓他再見到你。”
顧黎琛将女兒舉高高抱起，“走，爸爸帶你去個好玩的地方。”
路祥生一出了理想科技大樓，就感覺後背浸濕了一大塊，抹了把額頭，緊跟着就上了車。
一個大約三十五六的女人抱着一個可愛的小女孩正坐在後排，見他上來便一連串的問道，“怎麽樣，見到顧黎琛了嗎？合作的事還順利嗎？你跟他提二丫的事了？”
路祥生點點頭，“見到了，合作很順利，二丫的事我也說了。”
“既然合作順利那你怎麽還這副表情。”女人不解。
路祥生苦笑了下，搖了搖頭，沒說話。
憑着他這些年在商場上打拼的直覺，他總感覺顧黎琛後來看他的眼神很冷，恐怕今年的合約簽了，明年的代理權就沒那麽輕易拿到了。
“爸爸~”後排傳來小女孩軟糯的聲音，路祥生臉上的苦笑瞬間散去，趕緊回頭從妻子手裏把小女兒接過，左右親了親她的小臉蛋，“愛寶在這裏等爸爸累不累啊？有沒有困困？”
小女孩搖搖頭，她瘦瘦小小的，臉色蒼白，渾身都帶着病弱氣，聞言，蹭了蹭爸爸的臉頰，乖巧道，“等爸爸~”
将女兒還給妻子，路祥生忽然想起了米亞，轉頭對妻子道，“我還看到了顧黎琛的女兒，倒是和我們愛寶長得有幾分相似，就是眼睛顏色不同，我們愛寶是純黑色的，那孩子是琥珀色。”
女人不甚在意，“小孩子小時候都長得差不多，這有什麽大驚小怪的。走吧，趕緊回家，給你媽說說這事，免得她一天天老拿這事念叨，非要讓我再生一個，也不想想我都這把年紀了再生一個還不得要了我老命。”
女人不耐煩的念叨着，懷裏小孩仰頭抱着媽媽脖子，依戀道，“有寶寶~”
女人頓時笑開眉眼，親了親孩子的小臉蛋，“對，媽媽有我們愛寶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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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黎琛帶着米亞出了公司，一路向郊區開去，他昨天在網上預訂的東西應該準備好了，正好可以讓米亞試試手。
可米亞此刻看着情緒卻不太高，她坐在副駕駛的寶寶椅上，小腳一晃一晃的，低着頭嘟着嘴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顧黎琛伸手把她腦袋擡起，調侃道，“我們亞亞怎麽不開心啦，是不喜歡和爸爸一起工作嗎？”
米亞搖搖頭，小手按着胸口，眼神有些茫然，“不知道，這裏悶悶的，不舒服。”
顧黎琛一驚，連忙靠邊停車，把閨女抱起來，抵着她額頭試了試溫度，又摸了摸她手腳，溫度适宜，并沒有出現高燒的現象。
他擰着眉頭，捧着閨女小臉，“告訴爸爸，還有哪裏不舒服？”
米亞癟着嘴，大眼睛濕漉漉的，帶着股委屈，“想哭。”
顧黎琛一愣，下意識問道，“為什麽想哭？”他也沒給她委屈受啊，難道是因為昨天的事，可這都隔夜了，他閨女的反射弧不會這麽長吧。
“難受。”米亞說不出個什麽，只知道重複這兩個字。
顧黎琛也不是兒童專家，滿打滿算也還是個新手奶爸，米亞又是個活潑的孩子，總是能準确的表達自己想要什麽，所以通常都不需要顧黎琛猜，如今這種情況他也是第一次碰到。
思考了下，他果斷發車掉頭，向市醫院開去，一邊開一邊給他大嫂打電話。
電話一接通就連忙道，“大嫂，你還沒下班吧，亞亞不舒服，我帶她來找你。”
電話那邊石蕊剛結束了早班，下午沒有她的號，就準備收拾回家，接到顧黎琛的電話後又重新坐了回去。
“亞亞怎麽了，你先給我描述下情況。”
“一時半會兒我也說不清楚，她就說她心口悶，想哭，我怕孩子是因為生病引起的，又說不出個所以然。”
石蕊都做好了準備，以為是什麽感冒發燒之類的兒童常見性問題，結果顧黎琛居然來了這麽一句，她無語了半響，說道，“有沒有可能是你給她受了委屈？”
顧黎琛立刻否定，“我沒有。”
要受委屈也是他受！
石蕊不信，“那你把電話給她。”
顧黎琛被他嫂子的不信任刺了一刀，轉頭将電話掰到米亞那邊，又開了視頻，交代道，“亞亞，是大伯娘，你好好跟大伯娘說說你的情況。”
米亞蔫巴巴的，看到大伯娘也不怎麽想說話，不管石蕊怎麽問，她都只重複兩個詞——難受、想哭。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她明明不覺得很難受的，可身體卻告訴她很難受，就像是別人的情緒灌進了她的身體一樣，讓她變得奇奇怪怪的。
顧黎琛一腳油門加速開到了市醫院，抱着閨女就急匆匆上了樓。
一番檢查後，米亞更蔫了，不過心裏卻好像沒那麽堵了，她按了按胸口，那種被倒灌進情緒的感覺似乎消散了一些。
石蕊仔細翻着報告，一邊翻一邊說，“沒什麽大礙，只體重還偏輕，之前開的補充微量元素的藥繼續給她吃着，下個月再來檢查一次，到時候再做劑量調整。”
停頓了下，她目光落在血小板計數那一欄，“多注意不要讓孩子受傷，我再給她多開一味藥。”
“有什麽問題嗎？”顧黎琛立刻緊張起來。
石蕊搖了搖頭，“問題不大，應該是長期營養不良造成的，藥先吃着，下個月來檢查的時候在看情況。”
說完她又補充了一句，“主要是米亞的血型屬于罕見型，平時就得多注意。”
顧黎琛連忙點頭，還抽空教育了一下懷裏的閨女。
米亞恹恹的看了他一眼，腦袋一埋，不理人了。
一旁石蕊見狀，合上報告，語重心長的對顧黎琛道，“小琛啊，教育孩子呢得有耐心，孩子克制不住脾氣，你作為大人怎麽能任性呢。”
顧黎琛：？
可問題是他什麽也沒做啊。
“行了，要下次還讓亞亞受這麽大委屈，連哭都哭不出，我就把亞亞帶回家去。”
“不，大嫂，沒有的事。”顧黎琛摟緊女兒，生怕他大嫂動手搶人，“這是我小祖宗，我哪敢啊。”
米亞見爸爸可憐，勉強給他面子，反手抱住爸爸的脖子，沖大伯娘道，“亞亞不和爸爸分開，亞亞要陪着爸爸。”
得，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她在這是枉做小人。
石蕊笑了，沒好氣的瞪了父女兩一眼，“行了，回吧，我也要下班了。”
顧黎琛連忙狗腿道，“那我送大嫂。”
石蕊撇了他一眼，“你那車我可不敢坐，我在醫院聞消毒水味都聞夠了。”
鬧了這麽一出，顧黎琛原本的計劃也被打破，只得暫時先帶小家夥回家，路上他給何助理發了條信息，準備給悶悶不樂的女兒一個驚喜。
帶着女兒在外面吃過午飯，又在玩具城逛了一圈，等時間差不多後，顧黎琛就帶着米亞準備回家。
米亞玩累了，上車前就在顧黎琛懷裏睡了過去。
顧黎琛将人安置好，摸了摸孩子恬靜的小臉，忐忑了一下午的心終于落了下來。
太陽變成橘紅色，夕陽映照着天空，配着絢爛的晚霞，汽車行駛在田野小路上，美好得猶如一幅畫卷。
剛到家，米亞就醒了，她迷迷糊糊揉了揉眼睛，下意識就向爸爸的方向伸出了手。
顧黎琛将軟乎乎的女兒抱在懷裏，給她把額前淩亂的發絲理順，“醒了？還困嗎？”
米亞搖搖頭，腦袋軟踏踏的搭在他肩膀上，無精打采的。
顧黎琛用肩膀颠了颠孩子的腦袋，“走，爸爸帶你去看個東西。”說着就帶着米亞向草坪那邊的圍牆走去。
走到圍牆邊，他伸手對着圍牆輕輕推了下，‘吱呀’一聲，原本的圍牆就像注入了魔法，直接向後打開。
原本還軟踏踏沒精神的小精靈唰的一下就立起了腦袋，小手指着那扇石門，驚訝得語無倫次，“爸爸，牆、牆裂開了！”
顧黎琛好笑的搖搖頭，什麽都沒說，昂着頭就抱着孩子從那扇門裏走了出去。
在看到眼前的一幕時，米亞的嘴巴都張成了O型，一雙大眼睛也瞪得圓溜溜的，滿臉都寫着驚嘆。
眼前的大樹被一個巨大的透明罩罩着，在透明罩的各個角落都放有恒溫裝置，有五彩的類似火焰形狀的光從裝置裏釋放，映照在透明罩上，就像天空燃起了一場永不熄滅的煙火。
“爸爸，樹樹被裝起來了？”
“你不是想讓大榕樹盡快結果果嗎，爸爸找園丁叔叔問了，只要樹的生長環境保持在恒溫狀态，就可以實行嫁接，所以爸爸就讓人給大榕樹做了個罩子，然後再把蘋果蓉的枝條嫁接在了上面。”
顧黎琛一邊說一邊抱着米亞靠近，指着大榕樹被包裹得嚴實的那處枝幹說道，“你看，嫁接的蘋果蓉就在那裏，等大榕樹的傷口愈合，長出新的枝條時，它就可以結果果了。”
“那樹樹會痛嗎？它會不會覺得不能呼吸？”米亞小眉頭擰着，有些擔憂。
顧黎琛知道小家夥肯定會問，自然是把這個問題考慮進去了，于是自信道，“那你問問樹樹。”
米亞歪頭，“樹樹被罩起來了還能聽見嗎？”
裏面無風自動的樹幹回答了米亞這個問題。
樹葉婆娑，發出沙沙的響聲，就像是有人在竊竊低語。
米亞側耳傾聽，半響後，回過頭吧唧一口親在爸爸臉上，“樹樹說謝謝爸爸，它很開心，它終于是一顆能結果子的樹了。”
“亞亞開心嗎？”
“開心！”米亞重重點頭。
顧黎琛滿足的一笑，“那爸爸也開心了。”
米亞抱着爸爸脖子，毛絨絨的小腦袋在他頸邊蹭了蹭，“謝謝爸爸~”
‘嗷嗚嗷！’
‘哄~哄~’
【亞亞！人類！】
兩只小獸不請自來，顧黎琛臉上的笑瞬間凝固，他不動聲色的抱緊懷裏的團子，腳往後移了半步，全身心都在寫着‘抗拒’兩個字。
偏生兩只小獸都是沒眼色的，絲毫沒察覺到他的排斥，一直圍在他腳邊打轉，整的顧黎琛冷汗都冒出來了。
米亞歪頭看了爸爸一眼，扒開他的手，麻溜的下了地，招呼一聲，兩只小獸就跟着她跑回了草地。
顧黎琛這才敢大口喘氣，低頭看了眼雪白的褲腿，他嫌棄得汗毛都豎了起來，心裏毛焦火辣的，聽到外面何助理來了，他趕緊出去給何助理交代了聲，讓他先暫時看着米亞，就迅速回了房間換衣服。
洗了個澡，換了套新衣服後，他才緩過勁來。
下到樓下，米亞和兩只小獸還在草地裏奔跑，何助理站在不遠處看着，見他出來，連忙迎了上來，三步開外站定，他恭敬道，“今天您臨時有事沒去俱樂部，我已經給那邊打電話改時間了，您看明天上午十點怎麽樣？”
顧黎琛看了眼遠處的米亞，點點頭，“巴莎說的那批貨怎麽樣了？”
“下個月初就能到，配套的防具也會一起到，到時候米亞就可以用了。”
顧黎琛眉頭擰了下，“昨晚我預訂的那批改裝好了嗎？”
何助理點點頭，“應當是改好了，但還是得先去試試才能知道。”
顧黎琛嘴角抿了下，“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何助理應了聲，便準備離開，米亞見狀，噠噠的跑了過來，禮貌的對何助理道謝，“謝謝何叔叔。”
何助理一愣，看向顧黎琛，顧黎琛下巴對着大榕樹的方向擡了擡，何助理這才反應過來，連忙沖米亞擺手，“米亞不用謝哦，是叔叔應該做的。”
米亞搖頭，“何叔叔辛苦了，應該謝。”
何助理還想在說什麽，顧黎琛便說道，“行了，這個月獎金加一倍。”
何助理頓時眉開眼笑，“老板你早說嘛，謝謝老板。”
顧黎琛隔空踹了他一腳，“滾蛋。明天早上記得安排人來收拾草坪。”
何助理應了聲，又嬉笑着沖米亞揮了揮手，便麻溜的走了。
第二天早上，等何助理帶着安排的人過來收拾別墅時，顧黎琛已經帶着米亞開車前往飛揚俱樂部。
飛揚俱樂部是幾個退伍軍人合夥開的，主要給一些喜歡槍/支/器/械的玩家提供一個訓練的場所，顧黎琛帶着米亞到的時候，事先預約的教練巴莎已經在門口接他們了。
巴莎是個混血兒，個子高挑，眉目深邃，是個非常漂亮的美人。
美人見到顧黎琛就飛了個媚眼，又對被顧黎琛抱在懷裏的米亞飛了個吻，米亞眨眨眼，也學着她的樣子，啵的一下打了個飛吻過去。
巴莎一樂，像模像樣的伸手接住往自己臉上貼，随後又兩只手對着米亞比心，米亞有樣學樣，也對着她發射愛心，兩人就這麽隔空玩得不亦樂乎。
顧黎琛實在受不了，低頭看了眼手表，冷聲道，“五分鐘，你打招呼浪費的五分鐘我不會結算任何費用。”
巴莎瞬間停下了動作，二話不說立刻轉身，把顧黎琛事先讓改裝的裝備拿了出來。
顧黎琛這才哼了聲，抱着米亞過去。
穿戴好防護裝備，巴莎便領着他們到了兒童射擊室，此刻裏面已經有人在練習了。
顧黎琛看了眼，練習的人應該是手臂力量不足，眼神也不太好，十發子彈脫靶五發，剩下五發有三發打在了別人的靶子上，只有兩發勉強落在了靶子的邊緣，連個一環都沒有。
太廢了。
顧黎琛不忍再看，果斷收回視線，将注意力轉移到自家女兒身上。
巴莎正在教米亞認識手/槍的各個部位，以及組裝方式。
米亞咬着手指頭聽得十分認真，也不知道她聽懂了沒有。
巴莎一邊講一邊組裝，反複示範了兩遍，正準備進行第三遍的時候，顧黎琛阻止了她，蹲下身，他看向米亞，“老師講的亞亞能聽懂嗎？”
米亞看着爸爸，大眼睛眨巴眨巴，果斷搖頭。
巴莎一愣，正準備問‘哪裏沒聽懂’，就聽顧黎琛又道，“那你會把它們裝在一起嗎？”
米亞遲疑了會兒，試探的點了點頭。
顧黎琛将那堆拆卸了還沒組裝的零件推到她面前，“試試看。”
米亞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巴莎，巴莎鼓勵的握起拳頭，“加油！”
米亞抿嘴一笑，伸出小手按照之前巴莎演示的那樣認真的組裝起來。
顧黎琛在一旁掐表，等指針走過一分半，一把成型的手/槍就在米亞手裏完整的誕生了。
顧黎琛拿起檢查了一遍，又遞給巴莎，巴莎一邊檢查一邊拆卸，等把最後一個零件拆完，不由得豎起了大拇指，“真厲害。”
米亞羞澀一笑，轉頭害羞的埋進了爸爸懷裏。
顧黎琛安撫的順了順毛，對巴莎道，“孩子太小，她聽不懂專業詞彙，你給她直接示範動作就行，她記憶力還不錯。”
巴莎連連點頭。
這孩子的記憶力豈止是不錯啊，簡直是太好了好嗎！
她都算是天賦極佳的人，也是看了三遍才記住。
“你告訴她射擊的要領，再演示一遍。”顧黎琛邊說邊把位置讓了出來。
巴莎在他原本的位置蹲下，語氣輕柔的給米亞講了一遍要領，又按照自己講的方式對着靶子打了一槍出去，正中靶心。
“看清楚老師的動作了嗎？”顧黎琛問。
米亞想了想篤定的點了下頭，顧黎琛便把之前讓俱樂部的人改裝好的兒童型手/槍遞到了她手上，讓她雙手握緊，“看見前面那個有很多圈圈的圓盤了嗎，打中間那個黑點點。”
米亞點點頭表示明白，顧黎琛便給她戴上了耳機，米亞小臉繃得緊緊的，神情十分嚴肅，像是在對待什麽敵人一樣。
‘砰’的一聲，她開槍的同時，身體也因為後坐力往後退了兩步。
顧黎琛趕緊在她身後扶住，檢查了一下她兩只手，見并未受傷，便問道，“怎麽樣？”
米亞抿抿嘴角，“手手有點軟。”
“痛嗎？”
米亞搖頭。
顧黎琛頓時松了口氣，這才有空去看對面的靶子，“多少環？”
巴莎咽了咽口水，像是才回過神來，“十、十環。”
媽耶，這是什麽天降奇才，第一次開槍就打了個十環，還讓他們這些凡人怎麽活！
顧黎琛卻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他看向米亞，“還要玩嗎？”
米亞連忙點頭，大眼睛裏寫滿了欣喜，“要！”
這個好玩！
顧黎琛就知道她會這樣，這孩子果然是喜歡一切和武力有關的東西，這樣也好，多學一些，她也能有更多的自保能力。
又給她的專屬小手/槍裝了五發子彈，米亞自覺的自己帶上耳機，眼睛都沒眨一下，‘砰砰’連開五槍。
那氣勢直接把那個至今都還上靶困難的選手給吸引了過來。
“米亞？！”兩聲同時響起。
顧黎琛回頭，就看到了他‘未成型’的孫子陸林和拐走他一半女兒的‘人販子’宋之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