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懲罰的是誰
“你給我在那站好！”顧黎琛臉黑得像是塗了一層鍋灰。
之前動物園的事還沒和她把賬算完, 今天又給他整出這麽個幺蛾子來，要是再不給她點教訓，她遲早能幹出更大的事來！
“說, 你為什麽要爬那麽高！知不知道摔下來能把你腦袋摔扁！”
她低着頭，兩只小手不斷攪動, 小腳在草地上磨蹭, 顯得十分不安, 可開口的話卻十分理直氣壯，“我不會摔，樹樹在外面接我。”
顧黎琛氣得手都擡起來了。
見狀, 兩只小獸迅速跑了過來，擋在她前面，沖着顧黎琛龇牙噴氣。
顧黎琛這會兒怒火中燒，完全不把兩只毛絨絨放在眼裏，眼睛一瞪，手順勢就指向了兩只小獸，“你們倆也給我站好！”
“要不是有你們領着，她敢爬牆！”
兩只小獸：？
管我們什麽事，我們沒來的時候她還上樹打架呢！
你這個人類好不講理！
顧黎琛表示他現在很生氣, 他就是不講理怎麽了，他不能兇自己閨女, 還不能兇兩只小獸嗎！
他眼神淩厲的一掃，兩只小獸仿佛看到了亞瑟族長那次發火打米亞屁股的場景, 為了避免再次被殃及池魚, 兩只尾巴一夾，火速離開米亞身邊，後腿蹲地, 前爪筆直立着，嘴角彎起一抹讨好的弧度，只差在面前立個牌子寫上——我很乖，很聽話，與我無關哦。
兩獸這一番人性化的動作倒是讓顧黎琛心裏的火消了一點，他蹲下身，看着閨女，盡量心平氣和道，“說吧，這次你又想幹什麽？”
米亞小眼神瞟着他，見他臉色已經平息下去，便實話實說道，“去和樹樹敘舊。”
‘噌！’
Advertisement
顧黎琛壓下去的火又升了起來。
“我有沒有跟你說過這樣做很危險。”
米亞小下巴壓了壓，随即又反駁，“可我很厲害，樹樹也會接着我，上次就是樹樹送我過來的。”
不提上次還好，一提上次，顧黎琛聲音都拔高了一個度，“你還想像上次一樣摔成肉餅爬不起來？！”
米亞小脖子一縮，嘟嘟哝哝的。
顧黎琛沒聽清，“大聲點！”
米亞腦袋一擡，扯着嗓子就吼，“上次我沒有變成肉餅，我只是餓了！”
顧黎琛：……
好了，教育不下去了，這樣歪理十足的小崽子你說一句她有一百句等着，動手吧！
棍棒底下才能出孝子！
他唰的站了起來，左右環顧，然而這座別墅被打理得非常整潔，偌大個草坪竟然連一根斷裂的樹枝都找不到。
米亞見他這架勢，敏感的意識到了什麽，小手迅速捂着屁股，連忙後退，“你說過永遠都不會打亞亞的，你要食言嗎？”
“呵，你還知道食言啊。”顧黎琛氣得冷笑。
米亞哆哆嗦嗦的扯，“我、我，食言要長胖的，你、你要注意身材。”
顧黎琛停下了找工具的動作，臉上的怒意頓消，笑得如沐春風，“對，你說得對，我不能食言而肥。”
米亞頓時松了口氣，兩只小獸卻齊齊往後退了一步。
亞亞沒發現嗎，上次長老們求情後，族長大人露出的笑和這個人類一模一樣啊！
有心想給自己的好朋友報信，可又害怕把面前人類的火引到自己身上，兩只只能用‘自求多福’的同情眼神看着自己的好友。
顧黎琛看了眼手表，已經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他伸手把小崽子抱起直接就進了屋。
兩只小獸在外面交換了個眼神。
聰聰：【米亞會不會像上次一樣被吊起來打？】
淼淼：【這是個普通人類，不會魔法，吊不起來。】
聰聰：【要不我們還是跟着去看看吧，實在不行，我們就把亞亞偷出來。】
淼淼思考了下，【人類有句老話，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我們得找個能阻止人類打亞亞的人。】
聰聰沉默了，在幽暗森林的時候，族長那次發火，連各族長老一起求情都沒用，這個人類和族長長得一樣，脾氣看着比族長還差，估計沒有人能阻止他。
淼淼顯然也想到了這點，兩只互望，齊齊嘆息。
屋內，和兩只小獸擔憂的不同，顧黎琛并沒有對米亞動手，更沒有把她吊起來打，他只是把她扔在牆角，讓她站着，就準備去做午飯。
這邊別墅是臨時決定過來住的，顧黎琛平時用的裝備都還沒搬過來，找了一圈，也只找到一套隔離防護服，勉強穿上，他眼睛都沒夾一下米亞，就徑直進了廚房。
米亞在牆角乖乖站了一分鐘不到，就開始不安分的左挪挪右動動，她不知道爸爸是什麽意思，把她放在牆角一言不發的就走了。
這讓小精靈有些不安，想要看看爸爸正在幹什麽，卻又怕再次惹他生氣，只能繼續在原地磨蹭。
過了一會兒，廚房飄來香味，是她熟悉的雞蛋羹的味道，米亞小鼻子聳了聳，忍不住咧開了嘴角。
看來爸爸已經不生氣了嘛。
小精靈十分心大的想着，随即便放松了手腳，大搖大擺的就從牆角走了出來，結果才剛走了兩步，顧黎琛腦袋就從廚房裏探了出來。
淩厲的眼神掃過，小精靈渾身像是過電一般抖了下，默默的倒退兩步，雙手捂臉，轉身，乖巧的回到牆角繼續面壁站着。
嗚嗚，爸爸這次生的氣好長。
等顧黎琛弄好飯菜，又給那兩只小獸炖了一鍋肉骨頭後，才過來把小崽子提起放在桌上。
給她舀了半碗雞蛋羹，遞到她面前，“吃吧。”
米亞眨眨眼，試探着拿起自己的練習小勺，舀了一口放進嘴裏。
香軟嫩滑，是小精靈最愛的味道，她又連吃了幾口，等小半碗進肚後，才終于發現了不對勁。
她在吃飯飯，聰聰和淼淼也在隔壁桌吃飯飯，只有爸爸一動不動。
她眨眨眼，看向顧黎琛，“爸爸，你怎麽不吃飯飯呀？”
顧黎琛看向她，面色嚴肅，“知道如果你出事後，爸爸會怎麽樣嗎？”
米亞搖搖頭。
顧黎琛指着一桌子飯菜，“就像這樣，我會不吃不喝不睡覺，把自己熬死。”
米亞頓時一個哆嗦，小嘴憋了起來，淚水瞬間蓄滿了眼眶，伸着手就要去抱顧黎琛，“爸爸~”
顧黎琛狠心的把她手攔了回去，看着她哭兮兮的臉，硬着心腸道，“為了讓你能有個深刻的體會，今天中午到明天早上，我不會吃一點飯，也不喝一口水。”
這次真的必須給這小家夥教訓了，總是去做些危險的事，萬一哪次翻車，他哭的地兒都沒有。
既然舍不得對小家夥動手，那他就只能對自己動手，反正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務必要讓她長點記性！
米亞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邊哭還邊用自己的小勺子顫顫巍巍的舀起魚湯想要喂給顧黎琛，“爸爸不氣，爸爸喝湯湯，亞亞再也不惹爸爸生氣了，嗚嗚~”
看到小家夥的眼淚，顧黎琛有剎那的心軟，他養了小家夥快一個月了，除了那次假哭，這是她哭得最傷心的一次。
緊了緊拳頭，壓下心軟，他認真的看向米亞，給她抹去眼淚，鄭重道，“爸爸沒有生氣，爸爸只是在告訴你，如果亞亞繼續不顧自己的安危肆意的去做危險的事，哪一天危險真的降臨，爸爸會變成什麽樣。”
米亞仿佛明白了什麽，用小手背拭去眼淚，抽噎了兩下，糯糯道，“那亞亞努力保護自己。”
顧黎琛收緊了牙關，腦門上蹦出一根青筋。
你就不能保證不去做危險的事嗎！
此時此刻，他嚴重懷疑他閨女是什麽戰鬥狂魔轉世，腦子裏就缺了跟避開危險的經，反而越是危險她越要去碰。
他深吸了口氣，壓下心裏的暴躁，絞盡腦汁想要怎麽去教育孩子。
旁邊小方桌上，兩只獸同情的看着他。
這個人類真可憐，竟然妄想改變暗夜精靈流淌在血脈中的戰鬥意識，他們可是從出生開始就被教育要為了守護族群安危而戰鬥啊，尤其米亞還是少族長，戰鬥就是她的精神意志。
這一點，兩只小獸不會說，反正說了這個人類也不會信。
米亞小手試探的把小手縮進爸爸的大手中，大眼睛撲閃撲閃的，語氣十分認真，“爸爸，亞亞可以保護自己，你要相信亞亞。”
孩子眼眸純淨，神色認真，顧黎琛忍不住在心裏哀嘆了一聲，硬起來的心再次土崩瓦解。
本次危險意識教育也再次宣告失敗。
他伸手捂臉。
各種念頭不斷在腦中卷起風暴，思索一圈，他不得不承認，要讓他女兒主動去避開危險恐怕比讓她不吃雞蛋羹還難。
将腦中要讓孩子主動避開危險的思維徹底擊碎，他徹底轉換了思路。
如今再看，他倒是有些感嘆宋之炎的敏銳，初次見面就精準的抓到了米亞的屬性。
這難道就是‘同類’之間的感應嗎？
話說，宋之炎那邊的通行令應該要下來了吧。
顧黎琛兀自盤算着，沒注意米亞用自己的練習勺舀了一勺雞蛋羹喂到他嘴邊，他只是感覺好像有個什麽東西在抵着嘴巴，下意識就張開了嘴，然後就有個什麽東西怼了進來。
他一驚，頓時嗆咳了起來。
扶着桌子咳了好半天他才緩過勁來，回頭看向正無措的對着手指的女兒，目光變得蒼涼。
看來在保護女兒的同時，他也得學會保護自己啊，至少速效救心丸得常備了。
鑒于教育已經失敗，顧黎琛也就不再折磨自己，拿起筷子就瘋狂進食。
米亞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咧開了小嘴，還顫巍巍的用自己不怎麽熟練的筷子給顧黎琛夾了幾根豆芽。
見風波平息，顧黎琛敗下陣來，旁邊兩只小獸人性化的搖了搖兩顆毛絨絨腦袋，收起同情的目光，繼續啃肉骨頭。
果然，這個人類也不行。
午飯過後，顧黎琛難得惬意的端了杯咖啡坐在躺椅上小憩，米亞在他旁邊的小凳子上坐了一會兒，又開始不安分起來，她大眼睛不停的往牆外面瞟，就像是那裏有什麽特別吸引她的寶貝似的。
顧黎琛本來想假裝沒看見的，但人腦袋都湊到他臉前面了，再裝就得是瞎了。
“說吧，你又想幹什麽？”
米亞趴在爸爸身上，指着外面探出一根枝丫的大榕樹，“爸爸，我想讓樹樹結果果，它說自己結紮了，生不出果果，你可以讓它結果果嗎？”
顧黎琛嘴角一抽，是什麽錯覺讓他女兒覺得他這個老爸無所不能，甚至還可以讓一顆不能結果的榕樹結果？
但看着女兒期盼的眼神，否定的話他怎麽也說不出口，想了半天，最終說道，“或許我們可以試試嫁接？”
米亞歪頭，眼神迷茫，她都不知道結紮是啥，嫁接就更聽不懂了，“嫁接是什麽？”
“就是把別的可以結果的樹木的枝條和這顆榕樹的根系在一起，等它們融合後，榕樹應該就能結果了。”
顧黎琛一邊用女兒能聽懂的話解釋，一邊開始搜索自己強大的知識庫，在他印象當中，大部分榕樹都是結果的，有些人還能吃，像木瓜榕、蘋果榕什麽的，要嫁接的話，這兩種倒是好的選擇。
“那我去問問樹樹願不願意。”米亞立刻起身，噠噠的就想往牆那邊跑。
顧黎琛頭皮一緊，一把拎住她的後脖頸，“你準備怎麽問？”
米亞眨眨眼，指着圍牆，理所當然道，“上去問啊。”
顧黎琛額頭青筋一蹦，一股郁氣迅速升起。
瞧這記吃不記打的德行，他今天費力演那麽一出都白費了！
他壓了壓火，問道，“你确定樹能聽懂人話？”
米亞篤定的點頭，“亞亞說的話樹樹可以聽懂。”
胡扯！
憑什麽你說的話它就能聽懂，你又不是同聲翻譯！
顧黎琛翻了個白眼，但也知道自家小崽子是個不到黃河心不死的家夥，只得認命的起身，把小崽子往懷裏一摟，“我帶你去。”
米亞愣了下，随即咧嘴笑開，吧唧一口親在了老父親臉上，甜甜的道謝，“謝謝爸爸~”
顧黎琛傲嬌的哼了聲，面上不顯，嘴角卻翹了起來。
東郊這邊地理位置不算好，遠離市區，所以平時這裏人并不多，顧黎琛當初修這別墅的時候就沒有把圍牆弄得太高，只有一米八左右。
他身高一米九二，伸手就能把孩子放上去。
将人小心的放在牆頭，他正準備叮囑兩句，就看到旁邊那顆自由生長的榕樹忽然無風自動起來，一陣淅淅索索過後，枝條垂落，像兩只手臂一樣一左一右牢牢的護在他家小崽子身旁，另外一條枝丫還很人性化的在她頭頂掃過，就像是在用手撫摸。
饒是見多識廣，擁有無限腦洞的游戲界霸主也被這一幕驚得說不出話來。
顧黎琛下意識咽了咽口水，看向正在和大榕樹順暢交流的女兒，突然升起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他的女兒不會真的是什麽小妖怪吧？
剎那間，過往種種全都浮現在了他腦海中，一個一個念頭飛速從他腦海裏冒出，又被他不斷的否定。
等米亞和大榕樹交流完，準備下來時，就看到她的爸爸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傻呆呆的立在原地。
她伸手試探的戳了戳爸爸臉頰，喚道，“爸爸？”
顧黎琛沒反應。
米亞皺起小眉頭，又戳了戳，拔高聲音湊到他耳邊，“爸爸！”
顧黎琛渾身一抖，瞬間回神，見女兒正望着他，斟酌了下，決定做最後的試探，他問道，“大榕樹怎麽說？”
“樹樹同意了，它說它也想結果果，這樣來年秋天的時候小鳥就不會再吃它的嫩芽，可以吃果果飽腹了。”米亞回答得很自然。
卻不知此刻老父親心裏已經卷起了滔天巨浪。
确定了，他的女兒真的能和樹交流？？？
不，不對，他女兒應該是和動植物都能交流！
閉了閉眼，他緩慢的消化着這個事實。
半響後，他才睜開眼，将女兒從牆頭抱下，嚴肅的看着她，認真道，“亞亞，你好好聽着，你能和樹樹說話這件事，不可以讓外人知道，也不可以再顯露人前，明白嗎？”
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歷史上也不是沒有人能讀懂萬物之語，只是這種人注定不能暴露在人前，否則就會給自己帶來滅頂之災。
無論如何，不管米亞多神奇，那都是他最珍貴的女兒！他必須保護自己的女兒。
米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四哥哥和小哥哥告訴過亞亞，如果被人知道亞亞能和樹樹交流，亞亞會被捉去抽幹血。”
“小四、小五也知道？！”顧黎琛驚了。
“對呀。”米亞完全不明白爸爸為什麽這麽震驚。
“所以我不是第一個知道的。”這話就有些酸溜溜了。
米亞對對手指，吧唧一下親在爸爸下巴上，“亞亞保證爸爸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酸意瞬間消散，顧爸爸得意的昂起了下巴，“走，我們去看看什麽枝丫比較适合這顆榕樹。”
父女兩研究了一下午，最終選中了蘋果蓉，理由很簡單，蘋果蓉的果子更好吃。
商議好後，顧黎琛便準備讓何助理去找蘋果蓉的枝條，手都按到了手機上，忽然想起一個嚴肅的事實——嫁接的最好時機似乎過了。
一般來說，枝接二三月，芽接七八月，如今這中秋節都過了，現在嫁接，晝夜溫差大，這又是在河邊，幼株更加難以成活，榕樹切開的口子也不容易痊愈。
苦着臉，顧黎琛遺憾的告訴了閨女這個令人悲傷的事實，米亞呆愣了兩秒，反應過來，大氣的揮了揮小手，“沒關系，等到明年也可以。”
大不了她晚一點吃到果果嘛，小精靈不介意。
父女兩做好約定，還十分鄭重的将這件事記錄到了家庭記事簿上，等到晚上何助理領着搬家公司把顧黎琛那一堆常用的設備運過來時，他也在自己備忘錄上給父女倆做了個備份。
晚上吃過晚飯，洗漱過後，米亞就窩在顧黎琛懷裏聽故事，顧黎琛給她講的是獅子王辛巴的故事，故事才講到一半，她就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等她徹底熟睡後，顧黎琛才獨自去了書房，打開電腦，進入了一個特殊的網站。
翌日清晨，待薄暮的陽光照亮整個世界時，顧黎琛帶着換好新衣服的米亞出發去了戶籍科辦理戶口。
他帶的手續齊全，整個過程都很順利，只在登記米亞的出生日期時出現了個小小的岔子。
米亞對于自己人類身份的記憶是從萬祥村開始的，所以她并不清楚自己人類身份的生日和年齡，當工作人員問她的時候，她直接說了自己的精靈生日——西元1999年九月七日。
工作人員無奈，只當是小朋友瞎編，便直接問了顧黎琛。
顧黎琛仔細回想了下，他和小家夥相遇那天也正好是九月七號，那天是二十四節氣中的白露，正好是一個季節的轉折，而對他來說，也正好是他人生的重要轉折。
于是他果斷道，“公元2035年9月7日。”
米亞眨眨眼看向他，顧黎琛解釋，“九月七日是爸爸一生中最幸運的日子。”
米亞咧開嘴，眼睛笑彎成月牙，“也是亞亞最幸運的日子。”
從戶籍科出來，看着戶口本第二頁上挂着的名字，顧黎琛笑得像個兩百斤的孩子。
從此以後，米亞就是他名正言順的女兒了，就算有一天那個賣掉她的人找上門來，他也能理直氣壯的說一句，這是我的女兒！
“爸爸要去公司開個會，亞亞和爸爸去公司怎麽樣？”出了大樓，顧黎琛商量着問道。
米亞摟着爸爸的脖頸，小眉頭皺起，“亞亞會打擾爸爸嗎？”
顧黎琛搖頭，“當然不會，有亞亞在爸爸很安心。”
米亞重重一點頭，“那亞亞陪爸爸去。”
去公司開會是昨天就預訂好的行程，上次路祥生來談獨家代理的事，正好遇到米亞偷溜，顧黎琛急着去找人，就讓何助理主持的會議，當時雙方并未談攏。
顧黎琛都以為對方放棄了，沒想到過了個節人又來了。
路祥生的公司在桐城做得很大，幾乎壟斷了桐城廚房用品百分之五十的市場，顧黎琛原本是不想把家庭型機器人給他獨家代理的，但現在他又改了主意。
畢竟現在沒了他哥那個免費勞動力，要他自己管理零售市場确實是件十分讓人頭疼的事，他自然樂意少一事。
來到公司，看到他的那一瞬間，門口保安都愣住了，直到顧黎琛不耐煩的輕咳了一聲，對方才反應過來，趕緊開門。
帶他抱着米亞進入電梯後，整個一樓大廳也瞬間沸騰起來。
“傳言竟然是真的，小顧總真的自己親自管公司了！”
“媽耶，好蘇，單手抱娃啊，那力道，那手臂的肌肉線條，哧溜~”
“醒醒，把口水擦擦，小顧總是你能肖想的嗎！”
“我、我拍了照片，寶寶的正面好可愛，像個洋娃娃！”
“你真是big膽！趕緊放群裏，我剛才都沒仔細看看寶寶，和我們小顧總像不像？”
一刻鐘後，一張霸道總裁單手抱娃的照片就出現在了理想科技公司各個小群裏。
等顧黎琛抱着米亞到了總裁辦公室時，研發組那幾個人也已經抱着各種零食和玩具立在了門口，一見到兩人過來，就十分熱情的開始打招呼。
“小寶寶好，我是幹麻麻，這是我送給你的芭比娃娃~”
“我是二號幹爸爸，你一號幹爸爸下市場了，只能托我把禮物帶來，小寶寶不要嫌棄喲~”
“小寶寶看這裏，我是三號幹麻麻喲，小寶寶讓麻麻親一個啊~”
叽叽喳喳，叽叽喳喳，就像有幾百只小鳥一樣，米亞眼睛都暈成了蚊香。
顧黎琛額頭青筋劇烈跳動，終于忍無可忍，“都沒事幹了，給我滾！”
見老大怒了，一群人才趕緊收斂，一股腦将禮物塞進米亞懷裏後，才拍拍屁股走人。
等這群死乞白賴的家夥走後，顧黎琛才黑着臉帶着米亞進了會議室。
路祥生帶着人已經在會議室等了一會兒，見到顧黎琛正準備打招呼，卻在看到窩在他懷裏的女孩時愣了一下。
他仔細看着小女孩的臉，心裏莫名的湧起一股熟悉的親切感。
“這是顧總的女兒嗎？長得真可愛。”路祥生笑着道。
米亞歪頭看他，路祥生下意識的露出一個慈和的笑，米亞眨了眨眼，沒理他，低頭玩起了剛才那群叔叔阿姨送的玩具。
不知為何，米亞心裏對這個人類很排斥，是一種本能的不想看到。
路祥生卻以為這是小孩子怯生，害怕惹米亞不高興，便主動移開了目光，只是會時不時的用餘光打量她。
顧黎琛見狀并沒有多說，只沖路祥生禮貌性的點了點頭。
轉身将米亞安置在自己旁邊的椅子上，又讓何助理給她送了些水果來，才正式和路祥生談。
顧黎琛既然已經改變了主意要将零食市場交出去，雙方談起來就順利多了，談判進行了半個小時後雙方就達成了共識。
把後續簽約事宜交給何助理，顧黎琛便打算帶着米亞離開。
剛出了會議室的門，路祥生就跟了上來，看着顧黎琛，他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顧總，其實我這次來還有件私事想求您幫忙。”
顧黎琛有些詫異，眉頭挑起，示意他說。
路祥生抿了抿嘴角，看了眼他懷裏乖巧的米亞，神情略帶傷感，“是關于我二女兒的事，我的孩子走丢了，她今年應該和您的女兒一般大，我想找到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