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纨绔子弟
唐朝明身來就是孟城唐家的嫡女,被孟城商會會長也就是她的祖父寵着長大,向來就是個纨绔。
現在被連淮舟無意識的計較了一番,她就不怎麽痛快了,就同她自己說過的一樣,她的氣量小的很。
不過連淮舟鬼才之稱可不是浪得虛名,他只瞧見了唐朝明的模樣,和她說話的語氣,就曉得纨绔少年的性子來了,于是乎他立馬應承的點頭道。“的确是個病秧子,不過渡江之事,怕是有些讓人為難。”
這般縱容,唐朝明心裏一口惡氣沒地方發,好在有渡江之事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讓她不再糾纏不休。
“渡江會讓人為難?何出此言,那病秧子當真是有通天的本事?”唐朝明一臉見鬼的瞥了連淮舟一眼。
連淮舟搖了搖頭,嘆氣道。“誰曉得呢?傅去病會幹出什麽我猜不到,不過他既然誇下海口定然就是有了準備,我們在趕路兩日的時間,大概就可以到瀾江邊上了,只希望他不做出殘害無辜人性命的事情。”
殘害無辜人性命?唐朝明有點不敢相信,那病秧子當真如此狠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之類?就拿她唐朝明而言,做事做人的确也有些不擇手段,可是随意傷害無辜人的性命這等事情,她決然不會做。
現在想這麽多也是無用的,他們這一回事晝夜趕路,想着盡快到瀾江邊上,這樣一來的話,如果在瀾江邊上耽擱的話,也不用那般着急從而忽略小細節,要曉得細節決定成敗。
滄州有個折中的碼頭,順流而下可去孟城,逆流而上可去金陵,都是差不多的距離,此處小城被稱作碧海城,碧海青天夜夜心的碧海,聽說這兒曾經是神話故事裏頭,嫦娥曾經出生的地方。
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青天夜夜心。
這麽一個由來,讓這個小城有了一個如詩如畫的名字。
因為這兒是個中樞站,水上運輸業極為發達,而且也是個游客不斷的地方,畢竟良辰美景衆人歡喜。
連淮舟帶着唐朝明找了一處客棧住下,唐朝明搶在連淮舟前頭,喊了一句兩間上房,讓連淮舟愣了片刻,他蹙眉有些擔心的将唐朝明拖到一邊道。“這幾日,還是一同住的好,若是突來了刺客我怕是來不及護你,你若是不喜與旁人同住,我只需要坐着即可。”
唐朝明對于連淮舟的擔憂曉得是個怎麽回事,不過山裏同住那倒是迫不得已,如今過了兩日唐朝明自己都嫌棄自己,想着住下來洗個澡,既然是要洗澡,她有毛病才會同連淮舟住在一起。
她黑曜石一般明亮的貓眼出現一抹狡黠,她揚着下巴,趾高氣昂的說。“別人找的是你,同你一起,才是危險的,小生一個普通人哪裏值得那病秧子大費周章的殺來?”
說罷,在店家重複詢問到底是一間還是兩間的時候,一拍桌子,道。“當然是兩間,給大爺送上熱水好生招待可曉得?”
Advertisement
纨绔大爺是最受店家歡喜的,在唐朝明放上元寶銀子在桌上的時候,立馬是狗腿的令人上樓,安置熱水。
連淮舟勸阻無能,只得由着唐朝明如此,他想着晚上些的時候得多注意隔壁的動靜。
而唐朝明可就沒有連淮舟那麽多的擔憂,歡天喜地的洗了一個熱水澡,出來以後又是一個翩翩少年郎,一雙貓眼一張娃娃臉,不曉得讓多少姑娘心都軟了。
她格外招搖的在樓下點菜,多金又大方,夜裏客棧的人雖是不多,可也引得裏頭所有的人紛紛側目,連淮舟下樓的時候,就是瞧見了大吃特吃的唐朝明,禁不住頭疼的扶額。
如今他們來本身就是被傅去病盯着的,連淮舟本身是想着隐姓埋名,看能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渡江,誰曉得唐朝明這麽一來,完完全全的暴露自己。
不過連淮舟也是沒有阻攔,如果是他一個人的話,的确是很容易做到神不知鬼不覺得渡江,可是有這個不會武功的少年在,就是不容易的。
與其擔心被人發現,随時随地都想着暗地裏頭隐藏的人會什麽時候殺過來,還不如明目張膽的惹人注意,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鬧出一個空城計。
連淮舟想,透徹聰慧如唐朝仕,既然被他稱作七竅玲珑心,那麽自然也是想到了這點,才會如此胡作非為。
不過,想到是一回事,看到這少年如此招蜂引蝶頭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唐朝明那厮完全是對于自己的招蜂引蝶沒當回事,點了一大桌菜,每樣一樣卻有只是吃上那麽一點,如此糟蹋食物的人,也就只有唐朝明了。
連淮舟有些看不下去,做到她身旁,有幾分責備道。“吃不下那麽多,又點這麽多做什麽?”
“我若不是每一樣都嘗一嘗哪裏曉得自己歡喜吃什麽?”唐朝明理直氣壯,她的缺點多得很,在浪費食物這一點上不曉得被祖父說過多少回了。
可偏偏這人,回起話來又是有幾分道理,當年她祖父實在把她憋不過來,也就作罷了。
連淮舟沒有在事情發生以後再多說些什麽,不過他心裏有了幾分計較,日後吃飯決然不能夠讓這小子來點餐,這等浪費要是在軍營之中,不曉得要吃多少苦。
剛這麽想着,他們桌上就坐過來一個人,還是個有些年紀了的老頭,他畏畏縮縮的,坐過來的時候還四處東張西望,在唐朝明皺着眉頭想要發脾氣的時候,這老頭小聲說道。“二位公子,怕是想要渡江吧?”
這老頭言語剛出,唐朝明就是起了警覺,病秧子的人?
“的确,這位老人家可有何貴幹?”連淮舟像是完全沒有警覺一般,溫溫和和的肯定了老頭的說法,而後舉止有禮的詢問這老頭。
這老頭顯然是非常的驚喜,他渾濁昏黃的眼球裏頭迸發出的喜悅,是發自內心的,他幹咳了兩聲,道。“兩位公子,不是老朽自誇,現在敢出船渡江的,把這碧海城找遍了,也只有我一個人!”
沒有人敢出船?
這一點讓唐朝明感到不可思議,難不成那病秧子做了什麽手腳?
沒有問出個些什麽,這老頭又道。“二位公子?你二人可要渡江?老朽随時都是可以出發的,這瀾江我過了三十年,路程我熟悉的很!”
連淮舟微微颔首,依舊溫和有禮道。“那就勞煩老人家了,這銀子算是定金,不曉得老人家住在何處?我兄弟二人要渡江的時候可以去尋您。”
這老頭收了銀子以後,立刻是将自家的地址告知,興高采烈的走了。
唐朝明皺着眉頭問道。“你可曉得他不是那病秧子弄出來的人?還給錢,定金?”
連淮舟搖頭,表示他并不知曉,在唐朝明要說道的時候,立馬又開口道。“明日前去碼頭看看有沒有其他人可以送我們過江,如果沒有這老人家也不失為一個後路。”
“真的是這樣?”唐朝明不曉得為什麽,總覺得連淮舟說着話不太可信。
不過事已至此,也并沒有說一定要那老頭送他們渡江,唐朝明也沒有當多大回事,吃飽喝足以後,就是回房睡覺了。
她這人關緊房門以後,躺在柔軟的床上,舒服的輕嘆一聲,不過片刻便是熟睡,想來也是今日在野外入住受了些苦,沒有睡好。
初秋入夜陰冷,連淮舟見隔壁燈火滅去以後,打開了窗子,坐在窗臺下,樓下是無人街道,一直關注着唐朝明那間房裏頭的動靜。
他淺眠直到半夜,都沒有任何動靜發生,直到他準備起身倒一杯茶的時候,一道黑影突然從他房間的窗口一閃而過,連淮舟立馬是甩下了茶杯,腳尖點地,一躍出了窗口,以雷霆之速抓住了那個要打開唐朝明房間窗子黑衣人的肩膀。
稍微用力,輕而易舉的将那人後翻扔了出去,那黑影人似乎不怕死,開始和連淮舟糾纏不休的過了招起來,不致命可招招都是纏住了連淮舟,本身連淮舟很容易可以解決這黑衣人的,誰曉得打傷一個,從四面八方來了數十個。
連淮舟怕動靜太大,将唐朝明吵醒,一旦她出來看情況,就會被這些黑衣人抓住把柄,威脅到唐朝明。
于是,他立馬是若有若無的将這些黑衣人帶離了這間客棧。
剛走不過片刻,有一身材顯瘦高挑的人,從房頂一躍而下,輕而易舉的打開了唐朝明的窗戶,缥缈的像個幽靈一樣進了唐朝明的房間。
他的衣擺袖擺很長,走動的時候都随之而動。
到得床邊,掀開那垂落的窗紗,就瞧見唐朝明閉着眼躺在裏頭,呼吸平緩,比較起白日裏纨绔大爺的模樣,反而是分外乖巧。
這闖進來的人,掀開了唐朝明的被子,将人抱起,正如他來的時候一樣,又悄悄離去。
明明是一個完全來無影去無蹤的計劃,只待離去就沒人曉得唐朝明去了哪裏,可這人竟然将他頭上的翠玉簪子取下,任由烏黑的發散落肩頭,将那簪子放在床上顯眼的地方以後,就抱着唐朝明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