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狩獵(3)
顏如歌聽到宇文拓的話,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但很快卻消失不見,立刻跪在皇帝的面前,眼眶濕潤,有些嗚咽的說道,“皇上,臣女不答應。”前一刻還笑的輕輕淺淺,後一刻就馬上變得垂涎欲泣,這一改變讓很多人大跌眼鏡。
宇文拓錯愕,質問道,“如歌,你怎麽了,你不是心悅我的嗎?”
顏如歌比宇文拓更加的訝然,“六皇子說笑了,我與你一共見過兩次面,第一次在府中我們說了兩句話便分開了,第二次,卻……”提到第二次,顏如歌臉上充斥着難堪。
“如歌丫頭,第二次怎麽了?”皇帝興趣盎然,好一個敢當衆反駁的丫頭,他倒要聽聽這六子做了什麽事情,讓如歌能夠難堪至此,他仿佛還沒見到過這丫頭認過輸。眼前浮現了故人的影子,也是如此一般的倔強。
如歌重重的磕了一個頭,“聽聞皇帝陛下當年喜歡一女子,卻因為那女子心有所屬,所以皇帝陛下便君子成人之美,成為美談。今日,如歌也要效仿皇帝陛下,君子不奪人所好!”目光所落之處,赫然是秦可卿!
秦可卿一陣心慌,若是她和宇文拓的事情被揭露出來,那麽秦家便沒有她的立足之地了!她的結果就是嫁給宇文拓,別無選擇!“顏如歌,你瞧着我作甚?”
秦可卿的心慌立刻讓許多人看出端倪來,這邊聚集多者皆為小輩,秦丞相并不在此處,秦少陽臉色頓時大變,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這廂顏如歌的話更是坐實了秦可卿的反應,“皇上,前些日子臣女赴約,卻聽聞秦小姐說與六皇子兩情相悅,說他們才是受之禮法的,現六皇子求娶,臣女是萬萬不可答應的。”一番話,心碎無比。
衆人腦中已經開始想象那一天的情景。
燕宗墨眼中的風暴漸漸消失,但是他始終不明白,為什麽顏如歌這麽恨宇文拓呢?沒有的愛,哪來的恨?
皇帝臉色陰沉,看向宇文拓,不着一言。
秦可卿兩腿發軟,立刻跪下,“皇帝姑父,我沒有,我真的不曾與六皇子有過私情啊。”
宇文拓心中大恨,恨死了秦可卿,這麽關鍵的時候居然只顧得推開他,撇清自己,好一個谪仙般的女子,眼睛不由得看向顏如歌,此時的臉上已看不清表情,似乎感受到了宇文拓的目光,偏過頭來譏諷的看了一眼。
宇文拓感嘆了一聲,這下是再也沒有機會和她在一起了。可是時間容不得自己感嘆,“父皇,兒臣是曾與可卿私下定情,但是可卿曾答應過兒臣,願意做側妃,兒臣才會求旨賜婚的。”
一世之間,無數的眼光看向秦可卿,身為秦丞相的女兒,身份多麽高貴,居然許諾做人家的妾。真是臉皮都不要了,秦可卿臉色發白,她願意做妾,是宇文拓曾經許諾過她,會讓她成為皇後的,否則她怎麽願意屈居人之下!現在晚了,真的什麽都完了!
皇帝哪能看不出其中的貓膩,深深的看了一眼宇文拓,一絲嘲諷從嘴角閃過,這六子,如果這的有這份能力将兩個女人抓在手裏,他還會高看他一眼,現在,哼,“傳朕旨意,秦相之女秦可卿娴熟大方、溫良敦厚、品貌出衆,朕聞之甚悅。今皇六子年已弱冠,适婚娶之時,為成佳人之美,許配秦可卿為皇六子為正妃。一切禮儀,交由禮部與欽天監監正共同操辦,擇良辰完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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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卿政治的跪坐在地上,秦少陽起身,将秦可卿帶走。
宇文拓沒有半絲喜意,面無表情的退了回去,見此,顏如歌報之身體有恙,也告退病回自己的帳中,皇帝看着秦可卿離去的方向,眼睛中看不出情緒,有些喃喃的說道,“不知道你是不是他的女兒……也只有他的女兒,才如此的出色。”竟然絲毫沒有考慮到顏易肅!
少了顏如歌的存在,氣氛依舊熱烈。
顏如歌走在半路上,心底重重的喘出了一口氣,她這輩子,終于和宇文拓撇清了關系,也算是重生後改變了命運的第一步。接下去的路還很難走啊。
“你一個十四歲歲的姑娘,怎麽每次都是這副深思的模樣?”突然,耳邊傳來燕宗墨的調笑聲。
顏如歌沒好氣的看了燕宗墨一眼,誰讓他每次出來的時候都是剛好她在思考的時候呢。“你怎麽也出來了?不怕皇上的怪罪?”似乎想到什麽,噤聲。這家夥家大業大,才不會怕。
燕宗墨心情大好,“小歌兒這是在擔心我?”如歌囧,她只是常理的關心。
看得出顏如歌不自在,燕宗墨不在開玩笑,正色道,“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也不管顏如歌答應不答應,便攬上了顏如歌的纖纖細腰,縱身一躍。
顏如歌瞪大了眼睛,她又見到了輕功!就在兩人離開不久,身邊帳篷的陰影處,赫然走出了一個人影——宇文寒,此時已是滿臉的陰鸷。
不知道燕宗墨帶自己飛了多久,顏如歌也只管頭窩在燕宗墨的胸口,鼻尖溢滿了燕宗墨的味道,有一股淡淡的清香。等到二人停下來,顏如歌推開燕宗墨,看向四周,此時已經不在狩獵場,是一塊比較空的草原,擡頭一看,是一片燦爛的星空。
星星閃爍不定,就像一雙雙淘氣,幼稚,而又充滿神秘智慧的眼睛,也像一顆顆美麗的閃亮的寶石,更像一粒粒閃耀的光滑的,耀眼的珍珠在黑幕上舞蹈。
月亮也散發着柔和的月光,星月交相輝映。
顏如歌惬意的躺在草地上,也不怕衣衫會髒。燕宗墨笑看了一眼,也順勢躺在顏如歌的旁邊。看着身邊的顏如歌,心裏暖洋洋的,如果時間一直停在這裏多好。
“如歌,想聽聽我的故事嗎?”燕宗墨突然偏頭,朝着顏如歌問道。
顏如歌懶洋洋的嗯了一聲。
“我的母妃是西涼的長公主,本可以不用聯姻,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父王壓根不喜歡我的母妃,娶母妃只是不能違抗聖旨。母妃進門後,父王又納了許多新人,母妃郁郁寡歡,生下我不久後,便離去了。”聲音中壓抑着苦楚,想來,每一個人若是有了那麽一段經歷,也是不好受的吧。
“在我母妃懷我的時候,那些女人居然對母妃下毒,母妃的死她們也脫不了幹系。”
“我一出生,身體上自然也帶着毒。”顏如歌疑惑的看了一眼燕宗墨,上一次替他把脈,脈象很正常啊!
燕宗墨苦笑,“是蠱毒,我從出生就開始帶着的毒,每到十五,就會撕心裂肺的疼痛,理智全失,就像一頭發狂的野獸一般。父王壓根不去理會我,最後皇帝舅舅把我帶回了西涼,萬裏尋醫,花了好幾年的時間,才解決了我身上的蠱毒。也是那一段時間,學習文韬武略,最後,構築了我自己的勢力。”
顏如歌驚呆了,他居然也是那麽的慘,和自己一般,母親不在,父親也是一個沒有良心的,他肩負的責任,甚至比自己更大,突然之間,心裏染上陣陣的疼。
她無法想象一個小孩子,從小忍受疼痛的折磨,還一點一滴的建立了自己的勢力,這麽要有多麽大的意志力和忍耐力。
“舅舅希望我接管西涼,将西涼帶領輝煌。可是我選擇了先回來報仇,我想查出當年對我母妃下毒之人,這樣,母妃的在天之靈也可以安心。”
顏如歌握住了燕宗墨的手,希望可以給他一些安慰。
“可是幸運的是,我遇見了你,你就像我黑暗生活中的一縷陽光,我喜歡看着你笑,喜歡看着你撒嬌,不喜歡你哭,不喜歡你和別的男人談笑風生。”燕宗墨低語道,“怎麽辦,我好像已經對你入魔了。”
顏如歌抿唇不語。她能清楚的感覺到心底有東西破土發芽,這該死的心動的聲音。
“如歌,你告訴我,你在顧慮什麽,你在打算什麽?求你不要把我當做外人。”燕宗墨的話一說完,顏如歌震驚了,一個世子,居然用出了求這個字眼。讓她情何以堪。
眼眶裏有些濕潤,顏如歌忍住話語中的嗚咽,說道,“我的前方還有一個很強的敵人在等着我,我恨不得飲血剜肉才能解我心頭之恨,我是世界和你是不一樣的,你注定是高高在上的,我……”
話還沒說完,嘴巴被柔軟的堵上,燕宗墨俯身溫柔的攫住顏如歌的小嘴,沒有□,只是輕輕的吻着唇瓣,良久,分開,“是宇文拓嗎?”
顏如歌小臉緋紅,熱烈的男性氣息鋪天蓋地的襲來,讓她一時間不知所措,下意識的點點頭。
“如歌,我很高興,你能和我這麽說。”見顏如歌不肯直視她,他用雙手溫柔的固定着顏如歌的頭,一次一頓的說道,“如歌,相信我。”相信我會和你一起,做任何你願意,你喜歡的事情。你的所有顧慮,我都會幫你一一打消。
顏如歌心中很是複雜,她很明白自己又心動了,而且感覺是那麽的強烈!和對宇文拓不同,宇文拓對她而言,就像是永遠在她的前頭,她總是傾其所有的幫助他,追趕他的腳步。燕宗墨卻總能讓她感受到那股淡淡的溫情。
可是,萬一也是如前世一般,她又如何自處?
心頭思緒萬千,最後顏如歌心底嘆了一口氣,就跟着心底的聲音走吧,縱使前路萬劫不複,她也風雨兼程!
不待半點猶豫的緊緊握了握燕宗墨的手,感覺到顏如歌的動作,燕宗墨一陣狂喜,“如歌,你是不是……是不是答應和我在一起了?”激動地将顏如歌摟緊,真好,真好。
顏如歌臉紅的啐了燕宗墨一口,“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