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身份
琉璃天
忘虛子等七人圍繞那枚破碎的靈珠盤膝而坐, 試圖合七人之力修複靈珠,卻無濟于事。
三長老收回法力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我等把天道召喚而來已消耗了近一生的修為, 實在無法修複這靈珠。”
就在此時, 一道紅光沖破雲層, 直飛雲霄。
“萬人血陣!”
“就連上古時代的連無赦都沒有做成過的萬人血陣, 因為核心陣眼……”
有人突然恍然大悟, “天道!”
“只有她為陣眼, 才能啓動萬人血陣。”
“我們耗盡修為将她帶來滅魔域,她居然幫起那群惡鬼。”
萬屍谷血陣
屍妖作為軍隊的優勢在于哪怕它們被劈成了兩截也能繼續攻擊。
但血陣卻是只要陣內有移動的存在, 它就會不斷擊殺,将其變成肉泥。
屍妖面對血陣, 毫無優勢。
連襲因下令去捉虞思眠的魔将還未走到一半就已紛紛陣亡。
這種規模的血陣,哪怕連襲因下去也難逃一死。
陣中肉泥已經堆成了山,而連祭等人已經撤兵在陣外。
連襲因的面目一點點變得猙獰扭曲。
他當時把虞思眠關在萬屍谷正中,是想讓連祭無法營救。不想卻恰恰中了他們下懷!成了最絕佳的陣眼位置。
虞思眠見到這血陣的威力,慶幸是在這萬屍谷,如果要是在其他地方啓動血陣, 不知多少無辜生靈要遭殃?
她看着沖天的血光,就在此時,她脖子上的項鏈斷了。
然而珠子沒有落地,而是一粒粒懸浮在了空中,發出美麗的熒光。
虞思眠看着這八顆靈珠, 雙眼越睜越大。
與此同時琉璃天中那枚破損的珠子也漂浮了起來, 放出了熒光。
七位長老不可置信地看着那枚靈珠。
“九靈珠一旦破損, 就失去了法力, 為什麽……”
“莫非……因為她是天道?”
即便破損還是能夠……
那有裂痕的靈珠中出現了畫面。
“怎……怎麽會這樣?”
突然間那枚珠子爆裂,然後成為粉末。
與此同時虞思眠周圍那八顆靈珠也一一爆裂,化成粉末灑在了她的身邊。
虞思眠不知出了多久的神,直到連祭騎着熾靈穿過屍堆,虞思眠這才回過神來。
這時血陣已經結束了。
連襲因的十萬屍軍,一萬獸騎一夜之間全部灰飛煙滅。
她看着銀狼上那個桀骜依然,眼中卻只有自己的少年,“連祭……”
連祭翻身下狼,直接托住她的後腦勺,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
這讓她措手不及,沒想到這是他迎接自己的方式。
在這種地方!
遠遠看到這一切的巫醫月臉上露出了姨母笑容,而小九等人偏開頭假裝自己沒有看到。
不得不承認連祭吻技越來越好,虞思眠在他掌控下漸漸意識模糊,她摟住他的腰,任由着他的探入,直到他收回舌頭,在自己唇上上不輕不重地舔了舔。
他看着地上一地泛着光的透明粉末,問:“九靈珠剛才顯靈了?你看到了未來?”
虞思眠搖頭:“九靈珠已經破損,自然看不到未來。”
連祭:“那你看到了什麽?”
虞思眠想了想,最後道:“等捉到連襲因,我慢慢告訴你。”
兩人同時看向對面的山頭,這時連襲因也看着他們。
在飄浮向幽冥海的碎靈的熒光照耀之下的連襲因那張不陰不陽的臉顯得有些猙獰恐怖,他雙眼的怒火幾乎恨不得把兩人燒盡。
他苦心經營了數百年的石軍,一夜之間居然都化成了肉泥!
最後他還是消失在黑暗的暮色之中。
虞思眠跟着連祭出了這片屍海,與外面的魔修彙合,戴着大眼虎牙的魔修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面具。
他們不讓連襲因發現端倪,讓其餘人假扮了鬼牙的大眼,準備殺他一個措手不及。
小九回報:“眼哥已經到了魔域,牙哥也快到冰原了。”
但有一點,卻在虞思眠意料之外。
妖王沒有同意出兵。
虞思眠有些詫異,“看得出妖王極愛女兒,怎麽會……”
巫醫月道:“傳說中妖王化形前掉入陷阱被獵夾所困,當時是白骨夫人救了她,從此兩人成了至交,白骨夫人喪子之時,妖王放下政務陪她熬過最難的時候。”
巫醫月:“白骨夫人和魔尊利益同體,殺魔尊也相當于傷害白骨夫人。”
巫醫月對虞思眠道:“我也能夠理解妖王,現在假如有人要我傷害你,我也是做不到的。”
虞思眠感慨,妖魔也和人一樣,有連襲因這樣表面寬厚實際涼薄無情的,也有妖王這樣表面狡猾妖嬈實際重情重義的。
妖界妖王宮
妖王九尾對着玉簡怒道:“你怎麽還有臉來找我?”
白骨夫人:“連祭雖不是我親生,但是他天生邪骨,上古魔血不假,我對白羽視如己出,又怎麽可能害她?只是這些事說出來對你我對白羽都沒好處啊!”
九尾:“讓我出兵幫連襲因,不可能!你不會還對他又念想吧!”
白骨:“九尾,我兒子沒了,除了你,襲因已經是我的全部了……九尾幫幫我……”
“你想都不要想!”
九尾一把摔碎了玉簡。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曾經那個高傲潇灑的魔女怎麽被成了這樣!
大眼說的如果能夠出兵幫助連祭,就救她的羽兒。
可是但凡連襲因真的輸了,那白骨又怎麽辦?
她氣得九條尾巴都露了出來,魔域兩個混蛋窩裏鬥為什麽要夾着她為難!
氣得她尾巴一掃把桌上的奏折一下子全部掀了下來。
虞思眠幫連祭擦着手上的血祭,“冰原屍妖過來需要時間,妖王這邊又不願意出兵,連襲因一定會強攻過來……”
連襲因除了九萬獸騎魔,應該還有白骨夫人母家的支援。
而連祭這邊現在剩下一萬五獸騎,當然,還有滄溟十二城。
滄溟十二城的魔雖然好戰,但畢竟不是經過訓練的軍隊。
連祭再用兵如神,到時候傷亡必會極為慘重。
虞思眠幫他擦另一只手,“連祭,我覺得白骨夫人兒子的死很可疑。我想去确認一下。”
這場戰争的鑰匙或許是白骨夫人。
連祭勾了勾她的下巴,“白骨查了那麽多年都沒查到,你這幾天查得出來什麽?”
虞思眠:“那是她從來沒有懷疑過連襲因。”
連祭沉默。
過了片刻,他道:“連襲因不會留下證據。”
虞思眠:“但是他的心裏,腦海裏,夢裏的記憶卻消除不掉。”
如果可以看到他的夢。
連祭:“夢回鈴已經被鬼牙帶去了冰原。”
虞思眠:“這世間還有一個人可以入夢……”
聽到這裏連祭的臉沉了下來。
他收回了手,轉身抱手在旁邊的一顆樹幹上:“不行。”
虞思眠:“你不放心我嗎?”
連祭:“老子是不放心他!口蜜腹劍,表裏不一,誰知道你會不會再被他騙!”
虞思眠走到他面前,認真地看着他:“不會的。”
“我既然喜歡的是你,又怎麽會再被他騙?”
周圍吹過陰風也因為她這句話變得悅耳。
在連祭眼中,她表情認真得有些可愛。
即便如此他還是把她一把拖了過來,按在樹幹好好地欺負了一陣,直到他心頭的火洩去。
這才給她撥了伽夜的玉簡。
虞思眠睜開眼時,周圍是一片無暇的白,就像白紙一般。
這是她的夢。
天資粹美的紅衣少年,走進了她的夢中。
宛如他們第一次見。
“姐姐,你真的好會難為我。當今魔尊的夢,豈是想進就能進的?事成後,你準備怎麽報答我?”
少年看着自己的目光帶着多情,帶着一些纏綿。
連祭不在自己身邊,他的目光比之前要肆無忌憚了許多。
虞思眠卻打斷了他:“你知道我的身份了,對嗎?”
伽夜笑盈盈地道:“姐姐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姐姐除了天道還有什麽身份嗎?”
虞思眠:“伽夜,我想聽你說一次真話。”
在九靈珠的幻象中,她看到了。
伽夜是表情微微一滞,他漸漸收起了笑容:“我是不是該稱姐姐為‘先生?’”
“話本先生的先生。”
虞思眠閉上眼,吐了一口氣,果然……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伽夜:“在冰原,你與夢姬互相侵入對方夢境的時候。你們兩人的能量太強,波及到了我。我有夢姬的血脈,所以她看到你夢境的一瞬間,我也看到了。”
“原來民間傳說也不全是假的,原來萬物之母是這個意思。原來這個世界不過是你筆下幾滴墨罷了。”
虞思眠震驚于伽夜的僞裝與城府,他知道了這樣可謂是“驚天”的秘密,但卻面不改色地僞裝到現在。
哪怕出冰原的時候,她都一點端倪沒有看出來。
伽夜道:“我是無所謂了,反正那本故事中沒有我。”
然後他一步一步向虞思眠走來,臉上帶着盈盈笑意。
“可是連祭就不一樣了,他在那話本中戲份還挺重,他若知道真相,知道姐姐一直瞞着他,不知會怎麽樣?”
……
這時,那一片無垢的白中一棟棟魔域的建築拔地而起。
伽夜:“姐姐,你做什麽?”
虞思眠:“我讓你看看,他知道後會如何。”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