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情話
虞思眠:……
明媒正娶?
她大腦微微有些遲鈍, 記得當時她這麽說完全就是為了勸退連暮。
而現在他說可以?
連暮他要娶自己?
她看向連暮,他眉心也微微有些折起,他向來從容,現在虞思眠卻從他眼中看出了幾分不情不願。
虞思眠:“你也不用那麽勉強自己。”
連暮這才發現自己神色有些僵硬, 他用指腹揉了揉眉心, 笑道:“還好, 不算勉強。”
虞思眠:“也不必那麽草率。”
連暮:“不草率, 深思熟慮過。”
虞思眠慢慢後退碰到了身後的紗賬, “你還是再想透徹些。”
連暮往前走了一步, 虞思眠坐在了床上,連暮輕輕将手搭在了她的肩頭, “你越躲,我越透徹。”
虞思眠心提了起來:“連暮, 你想要的是滄溟十二城,這個我們可以慢慢談。”
然後她轉頭看着自己肩上的那只手。
在魔域這樣一個動作什麽都算不了,但是這個風月老手做來卻有一種纏綿的暧昧,好像下一步就會……
她想像原來一樣不着痕跡地躲開,但是他明明沒使力氣,她卻根本動不了。
Advertisement
連暮:“你覺得我想要的真的只是滄溟十二城?”
虞思眠:“紅顏知己你向來不缺, 你又何必犧牲自己放棄原來的生活,你應該遵從本心。”
連暮又笑了。連暮愛笑,但是笑容總是不達眼底,但是這次他好像是真的在笑。
他把手從虞思眠肩膀上移開,摸了摸她的頭發, “看把你吓的。”
連暮:“我不想我的妻子重蹈我母親的覆轍, 我若娶她, 必然一生一世只愛她一個, 只與她生兒育女。”
“在你之前,從來沒有一個人讓我有這種想法。”
“眠眠,我第一次見你這樣的人。”
“第一次見你這樣對魔心懷慈悲的存在,會去考慮極樂坊的姑娘,會去考慮我的屬下,你是一顆夜明珠,讓我們這些黑夜中的鬼魅情不自禁地向光源靠近。”
“所以我在想,如果和你在一起,我的餘生或許會有所不同,或許我也可以擁有光明。”
虞思眠看着連暮,不得不承認他的情話确實是動聽,靠一張嘴也能夠讓無數女郎為他神魂颠倒,更別說他風流倜傥,身份貴重。
他認真地看着虞思眠:“眠眠,你現在後悔來不及了,你說過自己從不食言。”
虞思眠:……
她想了想:“連祭還想殺我,你若要娶我,豈不是引火燒身?”
連暮沉默。
連祭他怕是不會殺你,只會來殺我。
但他心中所想與口中所言卻不一樣,“沒事,我會保護你。”
連祭原來為了不讓自己做夢,都是小歇,極少深睡。
而最近他只要一合上眼,就會陷入噩夢之中。
“弑天的魔子!殺了他!”
“殺了這妖怪!”
“殺了這個雜種!”
一個柔弱的女人摟着他,摸着他的臉,妩媚的臉上都是淚痕,卻依然對他笑着,“別怕,不要怕啊。”
直到熊熊大火燃燒,嘶聲裂肺的慘叫聲也随之響起,她臉上的淚水瞬間化為了水汽。
連祭從夢中驚醒,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他連夜騎着熾靈到了鬼牙的別苑之中,鬼牙的魔侍和侍女看着連祭深夜來訪都跪了一地,他們還來不及通報鬼牙,連祭已經向鬼牙密室走去。
連祭向來無聲無息,但他沒有刻意隐藏行蹤,鬼牙不至于發現不了他。
然而他此時卻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看着密室中的屍床,絲毫沒有發現連祭。
石床上躺着一個頭發烏黑的女子。
連祭看着那個女子,冷冷地哼了一聲,這才驚動了鬼牙。
鬼牙看見面前的連祭,先是一愣,然後跪了下來,“祭哥……”
連祭冷冷地看着巫醫月:“還沒醒?”
鬼牙:“是的。”
鬼牙和巫醫月前往蠻城的途中聽聞了連祭洞府的突變,巫醫月背着鬼牙馬不停蹄地趕了回來。
鬼牙折回時天空下着大雨,他在懸崖邊找到了躺在暴雨中的巫醫月。
他們是魔,哪怕是捅穿了心髒也不會輕易死去,而巫醫月死意已決,在匕首上用了火毒,準備屍首都不留。
誰知天空卻突然下起了大雨。
這點巫醫月是萬萬料不到的,魔域極少下雨,況且之前已經破天荒的下過兩場,數十年內降雨的可能性幾乎為零,沒想到偏偏那一夜再次下起了瓢潑大雨,澆滅了巫醫月身上的餘毒。
但她還是被火毒灼傷了一部分內髒。在她将死未死之時,鬼牙給她喂下了一顆老爹給自己的保命用的還魂丹。
此刻的巫醫月正處于生與死的中陰地帶。
連祭抱着手看着巫醫月,“怎麽才能弄醒她?”他想知道那一夜巫醫月到底把虞思眠弄去了哪裏。
鬼牙:“祭哥,她現在半屍半魔。唯有……”
唯有什麽他卻不敢再說下去。
連祭突然冷笑:“老子沒把她挂牆頭已是仁慈,難不成你還要我把起屍丹給她?”
這些年連祭苦苦追逐屍妖就是為了煉制“起屍丹”,近百年了捉屍妖無數只練成了半枚。
這半枚正是由巫醫月親手煉制而成。
半枚起屍丹不能讓屍體死而複生,但是巫醫月這種半生半死的,卻能救過來。
鬼牙:“屬下不敢,謝殿下不殺之恩。”
連祭掃了巫醫月一眼,“懶得髒手。”說完化成黑煙消失在密室之中。
大眼在外面看到了一切,嘆了一口氣,走進來扔了一壺酒給鬼牙。
大眼:“你怪眠眠大人和祭哥嗎?”
巫醫月變成這樣,是因為他們之間的紛争。
鬼牙:“祭哥對巫醫月有知遇之恩,是她背叛祭哥在前,我又怎麽會怪祭哥?”
大眼:“那眠眠大人呢?你怪她嗎?巫醫月這次是為了眠眠大人才那麽做。”
鬼牙看着巫醫月:“若沒有思眠大人,巫醫月上次就已經被淩遲,她對思眠大人就如我對祭哥,我能理解她。”說完,他喝了一口酒。
大眼嘆口氣,“這世間唯一能夠救巫醫月的就是祭哥手中那半枚起屍丹,可祭哥這些年在血海中厮殺都是為了它……”
怎麽可能把它給巫醫月。
大眼:“你怎麽辦?”
鬼牙苦笑:“能怎麽辦,該做什麽做什麽。”
大眼:“可咱們原來不是跟着祭哥找屍妖嗎?現在他在魔都呆了那麽久,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繼續去找屍妖。"
鬼牙繼續喝着酒。
大眼:“你希望眠眠大人活着嗎?”
鬼牙:“希望。”
因為巫醫月說只要她活着就有希望,她是唯一可以照進魔域的光。
*
虞思眠實在是佩服連暮,記得明明當時讓他拿開了放在自己肩頭的手。
虞思眠不知道什麽時候被他按到床上。
他一雙桃花眼看着自己,“我會保護你。”
“用一生一世愛你。”
虞思眠用手抵着他,終于還是忍不住道:“為你神魂颠倒的女人那麽多,你為什麽要找個不愛你的?”
連暮:“不要那麽直白。”
虞思眠:“抱歉。”
連暮:“也不用抱歉。”
虞思眠:“有話好好說,你先起來。”這個姿勢不是好好說話的姿勢。
連暮看着她一陣青一陣白的臉,挫敗之餘又覺得有幾分想笑。
久經風月的他看了出來,她還沒什麽經驗,連祭其實沒真正碰過她,哪怕是離她耳邊近一些說話她都會呼吸變快、緊張不已,發出那特殊的香味。
連暮眼中輕笑,聲音蠱惑:“不用怕。你會喜歡的。”
這段時間連暮對她可謂是溫柔又紳士,現在隐隐約約聽出了他要上高速的意思。
虞思眠認為女性有享受男歡女愛的權利,在兩情相悅,在有避/孕措施或者是雙方有育兒打算的前提下。
顯然,現在不滿足這些前提。
“我不喜歡。”
連暮一愣,讪讪地坐了起來,嘆了口氣,“還真是誰先動心誰就吃虧呀。”
然後他看着虞思眠笑道:“原來一個與我分開了的女郎,詛咒我這一生千萬不要愛上任何人,不然一定要讓我體會她被愛火燒穿心肝脾肺,痛不欲生的感受。”
連暮在她不知不覺之間,擡起了她的手,在指尖輕輕啄了一下。
“眠眠,我想嘗嘗那滋味,我想為你燒穿心肝脾肺。”
連祭回到了房間,看見了那件破破爛爛的衣服。
連巫醫月都找到了,她卻沒有音訊,難不成是真的死了。
疲憊再次襲來。
又是那個夢,他在走廊之間徘徊,直到找到那一扇透着光的門。
他最終還是将它推開。
門外還是幽冥海,不同的是這次潮水沒有湧出來。
波濤洶湧的黑色海水在腳下翻騰,裏面藏着碧綠的點點熒光。
一葉孤舟在黑色的海水上起伏,上面站着一個穿着清涼薄紗的絕世美人,像被狂風吹打的百合。
是她!
她轉過頭來,看見了自己,“陛下?”
連祭冷着臉沒有理她。
她卻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對自己盈盈一笑。
她晃了晃手中的竹筒,“陛下,你做噩夢了嗎?我給您兌了蜂蜜水。”
連祭依然冷若冰霜,眼中帶着恨意。
直到連祭看到她身後出現了一個光點,是箭頭!
他瞳孔一縮,本能地道:“躲開!”
少女:“陛……?”
她話沒說完那支箭已經穿過了她的胸口,射碎了她手中裝着蜂蜜水的竹筒。
淡淡的甜味中,帶着血腥。
她似是還沒有反應過來,看着自己穿透自己前胸的箭。
連祭正欲跳下去,卻在此時看見了對面懸崖上另一個黑衣少年。
是自己。
懸崖上的自己從容地又拔出了一支箭,手指一松,一支光箭飛來,将她腳下的輕舟炸得四分五裂。
她掉入了海中,引來一片怨靈,血染紅了幽冥海,最後只留下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
連祭再次驚醒。
看見了一旁那件破破爛爛的衣衫。
真死了嗎?
無論是現實中的還是夢中的。
都死在了自己手中?
挺好。
但是他心卻像喘不過氣來一般。
*
虞思眠看着面前的連暮,海王說起情話确實動人。
但是她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連暮動人的情話出口,虞思眠不僅沒有被他打動,還擰着眉頭狐疑地看着自己。
挫敗感再次襲來,“眠眠,你在感情上是不是不開竅?”
身為言情作者的虞思眠自認為自己是開竅的。
問題出在自己實在太了解連暮了。
一介海王真那麽容易落入情網?為一個人放棄一片海洋?
她沒覺得連暮喜歡自己到了這一步。
太快了。
因為自己身後的滄溟十二城?
她又覺得砝碼不是那麽夠。
他不對勁,但是她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
但她卻也不能告訴他自己的想法,只道:“或許吧。”
連暮嘆了口氣,“沒事,慢慢來,我一點點教你。”
挺正常一句話,不知是不是虞思眠心理作用,總覺得他說出來就是不正經。
虞思眠當務之急是參加群英會,這件事她只要拖到群英會後就行。
到時候找到柳懷素,也不愁脫不了身。
只是連祭、伽夜都可能出席……
她大腦一片漿糊。
“你說那個群英會,連祭伽夜他們在,我不想見他們,到時候易個容方便一些。”
連暮:“可我準備在群英會上宣布與你的婚事。”
虞思眠站了起來:“什麽?”
連暮:“讓他們死了這條心。”
作者有話說:
抱歉今天這章少了點,接下來的內容很重要,人物也多,我還需要再捋一捋。
這幾天我推薦一下朋友的文,謝謝她們對我這本書的各種支持和幫助,比如這位看到我評論哈哈哈哈後決定幫我捉蟲。我說這太耗你時間了,她說也就幾分鐘,然後我發過去了四十分鐘……她說再等等,沒弄完。
《奸宦》BY:阿逢
文案:
魏郯最近身後跟了個尾巴。
他在朝堂上翻雲覆雨、運籌帷幄,她趴在太和殿的高梁上翹着腳尖同他眨眼。
他在刑房裏鸷狠狼戾、磨牙吮血,她倚在私刑獄的院牆上瓜子磕得津津有味。
醒時,她在。眠時,她在。
萬人之上,她在。堕入渠泥,她亦在。
這尾巴,打不服、罵不跑、追不上、揪不掉……除了忍着別無他法。
等他好不容易說服自己,想着就忍這尾巴一輩子倒也能行——誰知轉眼尾巴就沒了。
魏郯啞着嗓子将尾巴壓在榻上,猩紅的眼眯成一條毒蛇般的縫,将蒼白的唇瓣咬出了血腥氣。
“黎星,你以為招惹了本督,還能跑得了?”
身下的姑娘唇邊緩緩逸出一絲煙氣。
“……督公大人,那你還要說不愛我嗎?”
陰骘專權真太監VS騷話滿分女飛賊
#願我如星君如月,夜夜流光相皎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