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第九九章
第九十九章
左銘源幹嘔了半天,把黃疸水都給吐了出來,她嘴裏苦,心裏卻開始懷疑起什麽,一時抓不到情緒。回到屋裏見端木光還坐着,擺弄着筷子,問她道:“你怎麽了?”語氣很冷,又不等她回答,就對門口的人喊道:“紙鳶,請大夫來。”
她整個兒不關心,也不耐煩。琢磨着左銘源是不是懷孕了,大夫來後,替左銘源把了脈,沒什麽問題,自然也沒身孕。“那她為什麽吐?是做的飯菜不好吃麽。”端木光讓人嘗過,說飯菜沒有問題。
有知道宮廷八卦消息的,就在端木光耳邊說了幾句話。她道:“真煩,給我做素的去。”一個宮裏出身的竟然只吃素,太刁鑽了。女兒國的人都以葷菜為主,要不是左銘源有利用價值,像她這麽挑剔的,她早一刀把她結果了。
不一會兒,有幾樣素菜端上來。蘿蔔幹,紫菜湯,鹹菜,還有一碗白飯。端木光道:“別愣着了,吃吧。”左銘源開始扒飯,她不記得她愛吃什麽,能吃什麽,可是端木光怎麽也不知道,她不是自己的愛人麽?
左銘源又在想,她會愛這樣的人嗎?她實在想不出這種女人有什麽魅力,她為什麽要愛?她把所有的疑問放在心上,等吃完飯,端木光留她一人,仍舊讓紙鳶和紙鶴看着她。
左銘源想出去,剛到門口就被攔住去路。“哪裏去?”
“我出去散散步。”她記憶雖無,喜歡飯後溜達的習慣還在,但被紙鳶和紙鶴阻止。
“這裏山路複雜,姑娘還是待在屋裏的好。”這是她們真心的勸囑。左銘源想強行出去,可人家兩只手跟刀劍斧钺似的,推也推不動,左銘源只好作罷,回身往屋裏走,走了進去,又立馬返了回來,兩位姑娘又高度緊張起來,“你要幹什麽?”
“沒什麽,就想有點兒事想問問。”
紙鳶警惕着她,“什麽問題。”
“我就是想問問,我和少堂主是怎麽認識,怎麽在一起的。”
“這事?”紙鳶猶豫着,皺着眉頭,她不曉得怎麽答。
“怎麽了,不好說?”
“你還是問少堂主吧,這是你們的事!”她不說了,轉過頭去不和左銘源對話。話越說,錯越多,不如不說。紙鳶和紙鶴門神似的站着,說是護衛左銘源,不如說是監視,軟禁。左銘源看她們這副情形,心裏通透的跟明鏡似的,這些人絕對有問題,會不會騙她,也說不準,她還要再探。
左銘源一時出不去,就在屋裏轉悠,有人說,屋子的裝扮是能反映主人品味的,端木光的屋裏有書,也有兵器,不過那些書都是寫權謀的,左銘源鼻子裏哼出聲來,腦袋裏整天想着要算計別人,自己會喜歡這樣的人嗎?
她再找找,根本沒有她喜歡的書。
轉了半天,人就無聊了,這屋太涼,不大通風,她不大适應。好在端木光回來了,左銘源看見她,見紙鳶和她嘀嘀咕咕,她也不甚在意,端木光的目光向她這邊看來,她知了,肯定是在說她的事。
端木光進來,“你要出去?”
“嗯,想出去走走。”
“這裏山路不好走,錯綜複雜,容易迷路,不讓人帶怎麽行。”她不想左銘源記住路徑,本能的在排斥着她,防範着她,盡管她以為自己的理由很好,但這種防範,更增加了左銘源的懷疑。“你在屋裏看看書,我還有事,要是順利的話,你明日就可離開這裏。”
“上哪去?”
“明日你便知道了。”端木光在笑,兩只眼睛彎彎的,但是那種眼神,就像是陰謀得逞一樣,是算計的笑容,就算有黑紗罩面,左銘源都能感受的到,這個女人到底有多陰險,她心道:“她要算計我了嗎?”
傍晚,南宮舞天接到了書信。信封上有一只銀色的鳳凰,是尚陽宮的來信,信的意思很簡單,用左銘源交換尚陽宮被殺死的弟子。南宮舞天當然同意,只要左銘源能平安回來,別說這點要求,就算更多,她也會答應的,她向來就不是一個有國家概念的人,就算抛棄國家,抛棄國民,她也會這樣幹!
對她來說,最珍貴的莫過于那麽一個人。
她以前不在乎什麽事,可是一在乎起來,就覺得異常要緊。當下讓草莓拿過地圖來,她要觀察一下尚陽峰,又讓香芹去找容瑪麗,韋璧雲也喊來,還有親兵代理隊長,她有事要同她們商量。
草莓捧過一個朱紅色的竹筒,上雕着一只鳳凰。她擰開蓋頭,将裏面的地圖倒出來,鋪在桌上,南宮舞天一路尋去,将尚陽峰看了個大概,這裏主要路徑難尋,去探路的親兵還有地圖回來,這次來信裏指明了一個地方,南宮舞天看了看,不由嘆氣。
這地後面就是叢林,前面卻平坦的跟鏡子似的,除了雜草,根本沒法藏人,她真要在這裏跟端木光見面,若真要這樣,尚陽宮的人要是埋伏,那她們準得被射成刺猬。
香芹在門口道:“容丞相到,韋大人到。”之後,代理親兵隊長也來了,南宮舞天将此事與她們商量。
“妾身擔心她們使詐,可是不這麽做,銘源未必能回來,妾身想冒險一試,只求個良策,容丞相您說呢?”
容瑪麗看了看地圖,那地方對親兵來說極為不利。尚陽宮挑這個地方,确實有防備,甚至有進攻的嫌疑,萬一在這裏埋伏人,她們不但讨不回人,甚至有可能搭上自己的性命。
“回陛下的話,微臣以為要小心,不過危機就是轉機,陛下也要好好抓住才行,至少先把皇夫找回來,但微臣有一計,或許有點兒效果。”容瑪麗建議在棺材上做文章,她們可以在做兩層,第一層放屍體,第二層讓親兵躺着,到時候混入敵營,偷襲便好,她們裏應外合,可以端掉尚陽宮。
“容丞相想法雖好,不過端木夏潛伏多年,是個對手,咱們不要輕敵了,萬一事情敗露,又會傷了親兵的性命,妾身不忍她們送死。妾身亦有一法,要和丞相、韋大人你們參詳,妾身記得世上有一種粉墨,在夜晚的時候會發出熒光,如果這種熒光能留下痕跡,那麽要端尚陽宮亦非難事。”
“可是哪裏來的這種粉墨?”
南宮舞天笑道:“有,妾身掠奪船只的時候,就搶過這種東西,一到晚上就會發出熒光,如果将這種粉墨放在棺材底下,再開一個小洞,讓它一路的撒過去,到時候尚陽宮的老窩自己就出現了,我們只要集結好親兵,趁夜偷襲,不說能立馬把尚陽宮拔出,至少也能讓它元氣大傷,丞相以為如何?”
“好是好,可要是她們在交換的時候,玩花招怎麽辦?”韋璧雲很是擔心。約定的地方是一片平地,易攻難守,全副臉面都被人看見,弄得敵在暗,我在明,豈不是要吃虧。
“針對這個情況,妾身有幾點想法……”南宮舞天對她們講一種地道戰術,“行動要快,在她們發覺之前,就要下手,妾身的意思,今晚就動手,讓親兵帶足幹糧和水,到晚上的時候,實行偷襲。”
容瑪麗大吼一聲,“好,就依陛下的意思,做好萬全準備,不管她們玩什麽花招,咱們接着,微臣就算不睡不眠,也要辦好。”她當下領了令牌去,代理隊長也跟了去。韋璧雲是文官,準備食物和水有她去辦。
南宮舞天坐在椅子上,之前的喜悅,又化為一片沉默。她實在不好,怎麽把左銘源給弄丢了,也不曉得她在尚陽宮,受沒受苦。
都是因為她!哎!
尚陽宮。夜晚,端木光安排完事回來,見左銘源還沒休息,問道:“你怎麽還不睡,明日要早起。”
“等你。”
“等我做什麽?”端木光脫了外套,但她的黑紗仍不取下,不想讓左銘源看見她的臉,脫了衣服,背對着左銘源睡了。左銘源看着,思緒萬千,這真的是她的愛人?躺在這裏,只覺陰風陣陣,只想這一夜過去,夢就醒來。
翌日。大家吃過早飯,端木光坐在無憂堂,手邊放着幾樣東西,匕首,毒藥,信號彈,這些是要交給左銘源的。
“我不要這些。”
“你今日是冒充皇夫,帶着這些防身,只要有任何機會,就将南宮舞天殺了,為我們的姐妹報仇,你需知道姐妹們死得有多慘,這是計策,事情成功之後,就發信號彈,我們在宮裏的人會接應你。”
左銘源問她,“你就這樣舍得我?”
“別說什麽女兒情長沒出息的話了,為了大業,只好犧牲小我,你應該有這個覺悟才是!等奪了國家,我們有的是相聚的日子,你懂麽,我很愛你,最舍不得你。”端木光不得不嘔心的擠出幾句肉麻話來,安撫左銘源。
“嗯,我知道了。”
端木光又從懷裏掏出一個瓷瓶,讓左銘源把東西吃下去,左銘源再三的問是什麽。“吃下去就知道了。”
左銘源吃了,便問她,“是什麽藥?”
端木光笑笑,“是毒藥,一個月內,你要是不拿南宮舞天的頭顱來見,你就得不到解藥,到時候你就會穿腸爛肚而死,所以,我等你的好消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怕你做事不盡心盡力,只要你努力辦事,你就不會有事。”
左銘源很哀怨,端木光讓她收了桌上的東西,然後起了身,讓左銘源跟她一起出去,“現在,我就帶你下峰,穿着紅色鳳袍的就是南宮舞天,她很好認,據說長得世界第一美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