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南宮舞天也跟大多數人似的,不相信。左銘源會是花心女,她看起來像嗎?南宮舞天不再聽下去,這種事根本就是無稽之談,她以為她不在乎,卻不料這事微小的像根魚刺,卡在她的咽喉,讓她時不時的想起來,會有一種料想不到的刺痛。
這事左銘源根本沒有親口說過,沒有喜歡過人,不代表沒跟人怎麽樣過,這是兩件事,何況空穴不來風,要是一點事實的影子都沒有,這種謠言怎麽會傳出來?
南宮舞天越想越不對勁,再想起之前左銘源的‘不表态’,她覺得她深不可測,隐瞞了她很多事。
懷疑就像滾雪球,而且越滾越大。
南宮舞天越不想在意,越在意的厲害,她需要找一些人打聽,蓮蓉和絲蘊?不,不行,她們是左銘源的身邊人,就算左銘源真有什麽見不得人的事,她們也會替她遮掩起來,上次那位公子如何?似乎也不妥,他們是朋友,朋友也會遮掩瑕疵,那麽誰好呢?
南宮舞天找上了楚翹他們,認識左銘源,又跟左銘源走得不近,她坐下來,要問問他。“小侯爺對賢王認識有多少?”
“回陛下的話,草民和賢王不大親近,所以也認識不了多少,因草民不在朝內,所以很多事都不大清楚,就算知道,也是耳聞,不算數的。”
“你就說你耳聞過什麽?”
“是!草民聞得賢王才氣過人,曾經差點和皇上共執江山,可後來不知怎麽就退出了争鬥,為這事,大家有很多版本的猜忌……”
南宮舞天打斷他,“別說這些廢話,說她的生活,妾身要了解她的生活趣事。”
“那草民就不清楚了,陛下應該問殷洪志才是,他和賢王比較靠近,賢王的很多事,他可能會了解,只是京都繁華之地,一時半會兒有點風流韻事也是很平常的,陛下大可不必往心裏去。”楚翹說着低下了頭,掩飾自己上勾的嘴唇。
不往心裏去?她簡直要被自己的嫉妒燒熟了心。南宮舞天反複咀嚼着‘風流韻事’,左銘源果然有事瞞着她,在她面前裝得什麽都不懂的樣子,都不知道和多少人好過。南宮舞天怒意填胸,當下并不做聲,只道:“也對,好了,妾身知道了。”
南宮舞天起身去了,走着走着就到了自己的寝宮,她跨步進去,臉色不悅,見左銘源也在,心裏更是痛恨她。心道:“竟然欺騙妾身!”她最不能忍受的便是欺騙,原以為只是玩笑,看來無風不起浪。
左銘源見她來了,招呼道:“陛下來了,什麽事惹你不高興了?”南宮舞天只是冷笑,還好意思問她。她坐下來,端着茶杯,可是不喝茶,光用仇恨的眼睛看着左銘源。
“賢王,我們還沒有成親,妾身一直在想,你是不是搬離這裏為好?”她不要再見她,一秒鐘都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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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銘源只是愣了愣,要她住這裏的也是國王,不要她住這裏的也是國王,國王真是任性!“陛下怎麽樣說,就怎麽樣做好了。”
南宮舞天立馬喊過芋香、草莓,“喊人過來幫賢王搬行李。”兩人也不明這是什麽意思,不過國王吩咐了,她們去做就是,去外頭喊過幾個人來,把左銘源的箱籠都擡了出去。
“陛下,往哪裏擡?”
“打掃出一間廂房來,讓賢王住。”那借口擁擠的房屋似乎有了伸縮似的,又多冒出一間來,國王要空房,沒有辦法,也得找出法子來。芋香、草莓應着,給左銘源帶路,左銘源走得悠哉悠哉,沒有半分讨饒,沒有詢問,她這樣安安靜靜,逆來順受,讓南宮舞天很不是滋味兒,她希望左銘源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只要她問了,自己一定會回答,然後自己就可以問她,這些事是不是真像別人說的那樣?可左銘源沒有,她連問的機會都沒有。
左銘源被無緣無故趕出來,蓮蓉和絲蘊最有意見,又不為個什麽,左銘源不言不語不申辯,她們難道還能見死不救?當下兩人商量了,有絲蘊去找南宮明秀,“她是陛下的母親,往常最看顧殿下的,與她商量最好。前幾日她又與你說過話,你去最妥。”兩人商議定了,絲蘊去找南宮明秀。
到了南宮明秀的住處,絲蘊托人轉告國母,說是誰誰有事,望國母相見等語,門口的侍女去回了,不多時便出來,讓她進去。
彼時,絲蘊一直跟着侍女身後走,心裏又着急左銘源的事,也無暇打量這裏的住所。侍女直把她領到庭院的中屋裏,那裏有木制的走廊,柱子之間卷了簾子,南宮明秀就坐在這走廊上,拿着扇子煽風,煮茶,見絲蘊帶到,忙招手道:“絲蘊姑娘,你過來看看,我這茶煮得如何?”
絲蘊站在走廊外拜見,拜見完便走了上去。南宮明秀讓人拿過蒲團來,拍着讓絲蘊坐下說話,一邊看住她的茶爐子,并不急着和絲蘊說話,絲蘊等久了,怕蓮蓉擔心,便開口相求。“國母,奴婢此次前來,有要事同你說。”
“別吵,你聽聽,是不是爐子裏的水沸騰了?”
絲蘊仔細聽,确實聽見爐子裏絲絲的水聲,差不多該滾了,南宮明秀像是松了一口氣,拎過茶壺來,又取了兩個杯子,“你來得正好,喝杯茶如何?”絲蘊沒有心情,但國母竟然說了,少不得奉陪,“你們年輕人,就是沒耐心,發生一點事,就像是天大的事似的,其實有什麽呢?天又不會塌下來,人也不會壓死,就算塌下來,這不還有高個子頂着麽,多大一點事兒。”
茶水總算燒好了,她用疊起來的布巾拎住把手,将開水倒進茶壺裏,沖泡了會兒,倒了一半的水,又再用爐子裏的水沖了一次,等茶葉完全的泡開,這才倒了兩杯茶,讓絲蘊喝喝看,她自己先喝了,覺得還不錯,沖着絲蘊點點頭,絲蘊只得硬着頭皮喝了,她哪有時間和心情跟南宮明秀品茗,其中幾次欲言又止,見南宮明秀不肯開口。
既不想讓她說,絲蘊只得告辭。
“絲蘊姑娘,你急什麽,你這話還沒問,我這話還沒說。”
“國母不是不想管麽?”
“我什麽時候說不管了呢?你又在亂猜,好了,說說看,你要說的事。”絲蘊便把左銘源莫名其妙被趕的事說了,希望國母能夠為賢王主持公道,和國王說說。“賢王她現在是怎麽個情況?”
“殿下什麽也沒說。”
“她什麽都沒說,你們急個什麽勁?這是不是叫做,叫做……”她一時想不起來,在那苦思冥想,“對了,這皇帝不急,急死太監,你們是賢王不急,急死奴婢,我明擺着說,這事我不幫,我不幫有我的道理,這是舞天和銘源的個人事,我就算身為國母,也參與不得的,感情的事,是兩個人的事,跟第三位沒有關系,可以說,對或者錯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希望通過這件事,這兩個人能有一些進步,這不是旁人着急就有用的,絲蘊,你說呢?”
她自然也這樣認為,可左銘源什麽都不做,她才跟着着急。
“沒有經歷過彎曲的人,不知道什麽叫做直,沒有經歷過錯誤的人,不知道什麽叫做正确,這些事讓她們自己經歷就好,我們這些外人,只能為她們加油,除此之外,做任何事都顯得多餘。”
這就是她的話,她的女兒要是學不會信任別人,要是學不會有勇氣當面問一問,那麽今日是會被謠言所傷,來日必定也會因為其他事而受傷,與其如此,不如從今日開始學習。
絲蘊見南宮明秀別無他話,只得告辭出來,回到住所蓮蓉急得不行。“你怎麽混到這個時候才回來,急得我滿頭的汗,還以為國母把你怎麽着了,我告訴你說,你可得注意,這國母愛吃小嫩草,平時對小鮮肉上眼的很。”
絲蘊笑她多心,“不過是因為一些別的事耽誤。”
“你去了,國母怎麽說?”
“涼拌,她不肯出主意,說是出主意好比給人吃藥,給人亂吃藥是會害死人的,所以請我喝了半天茶,啊喲,這說到茶,就要上茅房,得,我去茅房一趟。”絲蘊捂着肚子走了。
蓮蓉這裏自語,“敢情什麽也沒做。”
左銘源的事,仍然沒有解決,她也不甚在意,到了晚上,在新屋裏安寝,格外的做了好夢。而南宮舞天在床上翻來覆去一夜都沒睡着,她想了一百萬個假如,假如左銘源跟她說一句,哪怕真有其事,求個原諒,她都不會像現在這樣難受,可她既然沒有來,也沒有請人過來問問她,就這樣不聲不響的把她置于壞人的角色。
好吧,不理她,不理她的話,她也不理任何人。南宮舞天給自己下了命令,“睡覺!”扯起被子蓋住頭頂,把左銘源自腦袋裏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