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左銘源笑得極為開心,而且讓人摸不着頭腦。南宮舞天更加不知,只是被這笑聲,平添了一份好心情,心情受影響,嘴角微微的向上勾起,露出幾分善意,幾分笑意。侍女們在旁看着,也是醉了,國王從來沒有笑得如此溫暖,就像春日和煦的陽光,讓整個人身上暖洋洋,而且國王的嘴臉,向來冷漠,如今一下子變成了暖姐,總覺得有些接受不能,又歡喜異常。
不過還是好喜歡。大家喜滋滋的,手裏幹着活,餘光時不時往南宮舞天身上瞄一瞄。
南宮明秀正打外面過,她要來看左銘源,順便邀請她一起散步,聽見屋裏有笑聲,耳朵都豎直了在聽。“誰呢?”她湊過去,扒門框,發現南宮舞天回來了,跳出來,奔向左南宮舞天,“舞天你回來了,娘好想你。”她撐開手臂,把南宮舞天抱圓了,“我親愛的女兒,人家好想你!你怎麽回來都不來看我,就看銘源,明顯偏心……”
南宮明秀敘說着她的不滿,她可是親娘。又伸手捏捏南宮舞天的臉,紅彤彤的,可愛的就像一只要被人吃掉的西紅柿。
南宮明秀笑着,不但捏南宮舞天,還暧昧的笑着,用手肘拱拱她,像是不夠似的,還要取笑她,“一回來就看心上人,你可真夠意思的,見色忘娘。”
南宮舞天的臉,被她這一抱,一捏,一取笑,跟變天似的,越來越黑,嘴唇下彎到最低弧度,眉頭抖動個不息,她忍耐夠了。
“請适可而止。”
南宮明秀退至一邊,嘴咬着手指,揪着眉頭對左銘源,道:“銘源,她兇我。”國母又在裝無辜了。
她們這裏吵吵鬧鬧好不熱鬧。且說,韋璧雲剛開了房門出來,遙遙就見容袖裏在練劍,她心道:“她回來了?那陛下應該也回來了。”韋璧雲心下欣喜,喊道:“容袖裏,你知道陛下在哪麽?”
容袖裏聽有人喊她,忙四處找尋,見是韋璧雲在向她招手,十分識趣,心道:“她斷然不是找我,是想問我陛下的所在。”因此收了劍就跑,韋璧雲見她跑了,就追過去,邊追邊喊,還讓親兵攔住她,“容大人我有話要說。”
“我跟你沒話說。”容袖裏回頭道。
“容大人……”
容袖裏見沒聲了,一回頭發現韋璧雲摔在地上,十分狼狽,手腳着了地,臉埋在土裏,她只得回去,拉韋璧雲起來,腳卻被她兩只手抓住了,“看你還往哪裏跑。”韋璧雲使詐,“容大人你跑什麽?我不過要問問你陛下何在。”
“陛下的行蹤我怎麽知道。”
“你是她的貼身侍衛,你不知道,誰知道?哦,我明白了,她去找左銘源了是不是?我就知道。”她利索的爬起來,拍了身上的灰,道:“我找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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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袖裏不肯,手握着劍擋住她的去路。“韋璧雲你去有什麽用,陛下的意思很明顯不是麽,放手吧,我們女兒國有的是大好的姑娘,相信喜歡韋大人的也不少。”
韋璧雲低頭沉默,随後擡起頭笑道:“我知道,我只是想看看她好不好?你讓開。”容袖裏放開手,既然韋璧雲不撞南牆不回頭,她也無法了。韋璧雲去了左銘源那,南宮舞天果然在,她見過衆人,請過安,見南宮舞天手上受傷,不由拉起她的手,“手怎麽傷了?嚴重嗎?看過太醫了嗎?怎麽傷的?”
過去這些她一直關心,可是現在,南宮舞天将自己的手抽了回來,韋璧雲隐隐失落,勉強笑道:“抱歉,微臣逾矩了,這些事該賢王管才是。”
看着她勉強的笑容,南宮舞天也很不好受,“韋大人,多謝你,只是一點小傷,不礙事。”她看了自己的手背一眼,“賢王給包的,包得很好對不對?妾身真的很有福氣,有她這樣的賢內助,也有你這樣的臣子和好朋友。”
她要和韋璧雲劃清界限,她要她徹底的死心,她要左銘源知道,她和韋璧雲真沒什麽,她們是好朋友,是發小,是君臣,再沒有別的。韋璧雲看了看左銘源,道:“是,包得很好。”
這裏沒她什麽事了,她該出去了,南宮舞天的态度再明顯不過,她卻還在妄想峰回路轉,她在果決方面,果然不足夠,都下了這樣多的決心,卻還是抵擋不住。看南宮舞天一次,就重新愛一次,愛一次,就傷一次。
容袖裏從外面匆匆忙忙進來,顧不得禮儀,她見這裏無争執才安心,她怕韋璧雲又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讓國王和賢王難堪,沒事就好,她松了口氣,喊韋璧雲去聊天,兩人告辭去了。
韋璧雲離開了,不代表什麽事都沒發生過,南宮舞天開口想解釋,但左銘源說,“不必了,陛下的過去與我無關。”南宮明秀也想為南宮舞天解釋幾句,左銘源還是那句話。“只是莫處處留情,傷了人家姑娘的心就好。”
“可是你——”
“我不在意!我只是想換個地方生活,如果陛下厚愛,那麽放我自由,讓我能在這個國度裏随意的走走,看看,玩玩,或者實現我的人生小理想,教書育人,我就很感激了,我一直沒表自己的态,或許從某個角度上說,我想告訴自己,我不孤獨,我有南宮舞天做朋友,不過做朋友的話,不結婚也沒關系,我還是會致力于兩國的友好。”
左銘源根本不在意她,這對南宮舞天簡直就是‘晴天霹靂’,比她過去的二十七年所經歷的一切壞事更壞,她在某個人那裏,一無是處,連一點影子都沒有,南宮舞天的心情壞透了,未料到左銘源會這樣想,若不是成婚是事實,她竟然想擺脫自己。
南宮舞天覺得呼吸不上來,她簡直要窒息了。
“妾身不同意,不管你是要走走,要玩玩,要看看,要實現你的人生小理想,妾身都可以幫忙做到,不過代價是,你必須留在妾身的身邊,左銘源你是聰明人,該知道這個世上沒有無緣無故,否則你就等着待在冷宮裏,與所有人隔絕,在寂寞和孤獨中死去吧!即便那樣,你還是要面對妾身,每天的每天。”
左銘源呼出一口氣,道:“我知道了!”
但南宮舞天卻格外生氣,她竟不知道這氣從何而來,剛才還好好的氣氛,都被左銘源的話給打亂了,她出去了,還有事要吩咐其他人,巡國的事取消了,因為國王的心情欠佳,沒時間展覽美麗的姿态了,她要歸宮。
恨不能立刻,要把左銘源鎖在黃金打造的籠子裏,不準她飛走,不準她自由,而留自己一個人。
‘左銘源,你知道為什麽妾身從來不自稱‘寡人’和‘孤’嗎?因為妾身比任何人都害怕孤獨!希望你理解,盡管故意把你放在身邊,也希望你能原諒,原諒妾身的任性,還有分擔妾身的孤獨。’南宮舞天感覺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回過頭,卻是南宮明秀。“娘,我這樣做是不是很過分?”
“我們舞天就是有過分的權利,因為太美了,所以做什麽都會被原諒!”南宮明秀沖她豎起兩個大拇指。南宮舞天不好意思的笑了,她的母親又在取笑她了。
南宮舞天招呼容袖裏過來,讓她通知衆人準備回宮。左銘源也得了消息,讓蓮蓉和絲蘊收拾了,大家都有些遺憾,游行才過了不到一半。回去之後,就要成親了,兩人笑得喜滋滋的,是喜事,偶爾時候會有些愁容,那個洞房花燭夜可怎麽過?想起來就怪難為情的,而左銘源的态度又不明朗。
回到宮中,才覺得走了很久似的,那些公子知道她受了傷,都帶了禮物來慰問,左銘源接待的多了就嫌煩,讓蓮蓉和絲蘊接了東西,回了話,她則別處散心。
只是左銘源不知道,在這平靜的看似理所當然的生活之下,有很多麻煩正像地裏的水一般股股的要往上冒。本來回來就該成親了,可南宮舞天這一趟出行,弄髒了喜服,不成體統,她素日又愛講究,既是人生大事,自然馬虎不得,因此讓人另外趕一件,也就耽擱了幾天。
好在這吉日後頭又有吉日,所以耽擱的時間,到也不妨。只是這一場耽擱,弄出個事故來。南宮舞天看見宮女們常常聚在一起說些是非,她本來也不大在意,這些人原本也做不得什麽事,又沒什麽娛樂,說說閑話就說說閑話,打發時間而已,可這次她偶然間聽到了左銘源的名字。
這就不能不在意了,只見她避開衆人,躲在一處,聽她們閑聊。有個宮女低着頭把眼睛一溜兒,對衆人道:“你們可曉得賢王在大左的事?”南宮舞天也沒聽過,她笑等下文,估摸着這些丫頭也是大左人閑聊時聽過來的,等聽了歪話,她要和左銘源取笑去,只為着這一件,她就繼續往下聽了。“聽說是個大色鬼,以往在大左那是每日必要姑娘,跟很多女人都有不正常關系。”
許多人只是不信。“不會吧,我看賢王挺好的,哪裏就饑渴到這個地步,國王放旁邊都沒動一下,人家是讀書人,不至于如此。”
“所以這才叫做‘人不可貌相’,你們看她斯文,不曉得斯文後面還有半句話。”
“什麽話?”
“斯文敗類。”
第六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