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原本要經過兩天的路程,愣是讓南宮舞天一天給趕上了,她迫切的心情,就像拉滿了的弓,随時都會射*出。王船就在穿越真實之門的一瞬間,飛躍了似的,跨過了平靜海域,迎面而來的急風,洶湧的大浪,海水的鹹濕氣味,撲鼻而來。
南宮舞天站在甲板上,狂風卷起她歡慶的喜服,上面有她最喜歡的矢車菊的圖案,矢車菊的花語是——幸福,可恨有些人,讓她不但不幸福,甚至還有些惱火。
她望着前方不斷被狂風搖曳的指路燈,對身邊的容袖裏道:“傳下令去,炮轟雲海號,一個都不要放過。”容袖裏有力的應了一聲,下船艙通知親兵裝填彈藥,準備進入攻擊階段。一顆顆黑色的彈藥被裝進了炮筒,等候着南宮舞天的命令。
“陛下,一切準備就緒!”容袖裏回道。
南宮舞天最後看了一眼雲海號,隔着海浪的聲音,仍然能夠聽見那裏面傳出絲竹聲聲,她嘴角向下彎了一下,似乎聽見對方船裏有打招呼的聲音。“滅了他們。”
容袖裏抽出佩劍,一指,信號臺處便打紅旗。所有的炮口全部瞄準了雲海號,“發射!”王船發出巨響,砰砰砰一連許多發,對方的王船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着火,爆裂,沉沒。
在海面上燒出一大段的熊熊火焰,還有人類期望救贖的呼喊,紛紛擾擾。南宮舞天的臉被火光照着,印得不分明,在搖曳的火光中,看不清楚她的表情,她看了一眼,正待回頭,一小片被炸飛的木片刮傷了她的手背,像是報仇似的,要在她完美的身體上,留下一點印跡。
她疼,但是裝作沒看見,鮮血自她的手背流下來,滴在甲板上,随着她走動的步伐,滴了一路,鮮豔的就像一朵朵的玫瑰花,給人毫無防備的刺痛。
容袖裏看見,喊道:“陛下,您的手受傷了。”她忙去喊軍醫,“快過來幫陛下包紮。”她看着那紅,有些鮮豔奪目,南宮舞天像是無所謂似的,擡起手,用舌尖舔了舔。
“這點小事有什麽好大驚小怪的。”
南宮舞天的話和所為都讓容袖裏心驚,什麽叫做這點事,她們可是滅了人家的王船,攻其不備,而且讓人家的國王葬身大海。南宮舞天像是看穿了容袖裏在想什麽似的,道:“不必想太多,今日你不滅他們,來日他們會滅你,你是希望別人死,還是希望自己死?”
“可是——”
“別用什麽借口來說共存,弱肉強食,李雲海敢傷皇夫,想要挑起女兒國和大左的戰争,你或許沒有看見,妾身的目光可是在很久的未來,妾身不容許任何人,傷我族類,一切都要扼殺在搖籃之中,如果覺得有罪的話,那就把所有的罪歸咎在妾身身上就好,好了,讓大家準備,準備遠離現場,歸國吧!別讓國內的家人等久了。”
軍醫已經過來為南宮舞天包紮。容袖裏有些洩氣,她是個士兵,她不是不念生死,她只是不喜歡打這樣的仗,要打仗為什麽不堂堂正正,決一死戰呢?
也許國王比她看得更加長遠,因為姐妹們都活着,她還是很喜悅的,強大自己,強化武器,不斷的訓練,征伐,随時處在備戰狀态,都是為了讓其餘人生活的更好,她懂得。容袖裏舉步去通知大家,準備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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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雲海國王船被滅,在這多事海域,很難歸罪到誰身上吧。
王船歸去時,花了兩天時間,大家比來時放松多了,這兩天大家會出來看風景,曬太陽,說說笑笑。南宮舞天一直不見人,把自己關在船艙裏,她看着自己的手,嗤笑不已,竟然受傷了,像是報複似的,不過也只能到此為止了。之後,便默然無語。
王船到海灘,親兵們讓王船歸港。南宮舞天、容袖裏等人騎快馬回到行宮,一切就像沒有發生一樣,回到行宮時,已經是半夜了。南宮舞天讓其餘人回屋休息,她則要走一走,看了半天星星,這才回屋看看左銘源,幾天了,不曉得她可恢複得怎樣了?都好了嗎?有沒有想……想自己。
南宮舞天輕輕地推門,月光趁那一線之地,搶着往裏頭擠。她開了門,高高地提起腳進屋,恨不得整個腳都離了地面,懸浮起來,這樣才不至于碰着什麽,踩着什麽,發出什麽聲音,吵醒床上睡的人。
她小心翼翼的像個入室偷竊的賊。
走到床榻前,借着月色的餘光,看一眼安睡的左銘源,皮膚透過月光的照射,像是溫潤的玉器,泛出點點瑩潤的光澤,合上的眼睛,像一條圓潤的線,向上勾起,安靜的像菩薩,美麗的像谪仙。
一旦這樣靜靜的打量起她來,連南宮舞天都不由得驚顫,這是何等樣的美人,真正的美人,天生而來。她看着看着,眼皮下垂,這幾日的趕路,讓她倦極,瞌睡蟲來找她,她脫了靴子,在左銘源身旁躺下,扯了一點被子過來蓋上。
一呼一吸之間,已睡得很甜美,回家了。
翌日,左銘源醒來,就覺得被窩裏多了什麽,她拉起被窩,往裏頭瞅瞅,南宮舞天躲在她的懷裏,有些不可思議,心道:“她什麽時候來的?”
這個國王還真是任性,一點招呼不打就過來了,想吓死她麽?還好,她有強大的心髒。
幾天前,韋璧雲來這裏過,說南宮舞天為了給她報仇,帶着人親自找上雲海國的人。左銘源就算不知道雲海國如何,單單只是一個人為她做出這些事,也是夠了。
為了她這個人,出動國家的士兵,要是出現了傷亡怎麽辦,那她豈不是什麽紅顏禍水,什麽妖姬了麽?這個南宮舞天,怎能如此任性,有人偷襲她這種事,等下次有機會報仇就好,何必為了她,為了她的一點小私事,就拼上國家。
這個女人這樣無腦嗎?
左銘源很生氣,決心再見到南宮舞天,一定要狠罵她一頓,可是人回來了,她又不忍心了。看南宮舞天像個孩子一樣躲在她懷裏,依靠她,便怎麽也開不了重口。
她摸摸那顆腦袋,嘆息不已。
門外有人敲門,左銘源道:“進來。”侍女們端着銅盆,手執着雞毛撣子過來,一衆來了幾位,蓮蓉和絲蘊也在。她們進來服侍左銘源起床,猛然見床前多了一雙靴子,不由大叫,床上也拱起一個包,顯然裏頭藏了人。
天哪!殿下到底把誰藏在被窩裏,殿下趁着國王不在,就在被窩裏藏人,醜聞,大醜聞!她們可不能當着這樣多的人去掀被子,她們走過去,輕輕地拎起被子角兒,發現裏頭那人墨色長發,還穿着外套,那外套不是國王陛下的麽?
就見那人動着,轉過臉來。
蓮蓉大呼,“陛下!”
左銘源讓她小聲一點,“又不是沒見過,別吵她。”
“可是——”陛下不是出門辦正經事了麽,怎麽會躲在這裏,看樣子像是奔跑了幾天幾夜,軟得跟灘泥似的。蓮蓉歪着腦袋看。
“好了,別看了,快打了水來,我要起床。”南宮舞天此刻已經醒了,裝着睡熟,她貪婪的賴在左銘源的懷裏,汲取她身上的體溫,何等的香味,何等的溫馨,她又是何等的依賴,依賴的都不想起了。
她想起韋璧雲的話,韋璧雲說,她在乎左銘源,似乎這樣的在乎跟對別人有些不同,真的嗎?左銘源已把她搬過一邊,她離了溫度,頓覺不快,一骨碌爬起來,再也不肯睡了,還把屋裏的人吓一跳,大家跪在地上呼着‘陛下’。
“你們做自己的事。”她長發缭亂,遮住自己的臉,活像是個瘋子,用被紗布包紮的那只手去撥頭發,去将後面理順。從床上爬起來,伸了個舒服的懶腰,套了靴子。“這幾日不在,賢王過的還好嗎?不會想妾身想的死去活來吧?”她半開玩笑道。
“沒有陛下的日子,每一天都像是晴天,沒有你膈應我,我有什麽不好的,毒素清理得差不多了,到是你——”她一眼瞥見南宮舞天的手,紗布、包紮,該不會受傷了吧?
“妾身怎麽了?”南宮舞天順着左銘源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手,“一點破皮,小事情。”但這是怎樣的感覺,只是被稍微關心一下,被她的目光觸及,自己的心就好像滾燙的開水一樣,不斷的沸騰了起來,南宮舞天感覺那股熱氣不受控制的向上湧,通過她的肺腑,心髒,血管,胸腔,心房等處,一直往脖子上,往臉上,往腦袋上湧……
左銘源就看見一個紅彤彤的人兒,詫異了,幾乎要笑出來,南宮舞天到底在發什麽呆,而且臉這麽紅,一想起她傲慢無禮的地方,再看看現在,有些人,一上來當真說不出什麽好,可是萌起來,簡直是在刷底線,左銘源忍不住大笑起來。
“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