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左銘源心思細膩,顧慮起另一層來,這殷二公子若果真人才出衆,怕之前的左銘源,也會有些動心吧,要是這兩人之間,有一點什麽秘密,那就糟糕了。
她不喜歡別人掌握着她的秘密,那種感覺就像在一條繩子上走路,一般人是會摔死的。
之前的左銘源是否真和這個殷洪志有什麽呢?左銘源又繼續問蓮蓉,希望能從她嘴裏得出什麽來。“那我們關系應該很親密了,是嗎?”
蓮蓉也回答不出來,“殿下以前提起他的時候,多數都是公事,所以親密不親密,奴婢也不清楚。”
“這樣啊,那你以為我是去好,還是不去好呢?我是怕以前我們關系好,我要是不去,寒了他的心,我怕我們關系不好,我去了,給自己找沒趣兒。”
想想,還是去的好!她到也想多了解這個殷洪志,如果真是除她之外的不二人選,這個人總有一點好處,蓮蓉等認為左銘源也該與他們多親近,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人家好心來請,若不去,到顯得小家子氣了,好像怕了他們似的,以後見面念起這件事來,反而把左銘源看輕了。
左銘源道:“好吧,那就去。”
當下換回衣裳,把禮服疊一疊,交給絲蘊。囑咐她道:“告訴她們,說是很好了,說有心了,把咱們帶過來的東西,拿一些去賞她們,勞煩費心。”絲蘊領了命自去。
左銘源自己看了帖子上邀約的日期,卻是成親前一天,笑道:“這些人到會挑日子,告別單身。”她以往不曾聚會過,如今趁着這個機會體驗一番,豈不是好?
只說數日後,左銘源穿好衣裳,前去赴約,絲蘊、蓮蓉自然兩旁跟随,護她左右。一路穿花過柳,不時就到了地方,這裏是個大院落,不比她和南宮舞天的住房,是個大院子,一徑連一徑的房子,酒席便設在庭院裏,這裏有花,有樹,有亭子,有樓閣,比不得大左,但也有小地方的雅致。
衆人一見她來了,便起身作揖。“殿下。”
“都免了吧。”她眼睛在人裏一溜,就見個出色人物站在前方,心想着:“他應該就是殷洪志了。”這殷洪志長得高大英俊,兩條濃眉,一雙點漆般的眼,面方耳闊,一看,就很讨喜,很有偉男子的架勢,他當下出列,引着左銘源入席。又将衆人介紹一番,左銘源颔首以答。
“草民未料到殿下肯屈就前來,實在是草民的大幸,只是人在海外,略備酒食款待殿下,希望殿下不要嫌棄酒食粗鄙,人物簡陋。”
左銘源有什麽在乎不在乎,這大半桌的肉食,別說吃了,就說看着,也夠為難的。只是人家一片好心,她也只能心領。
“不嫌棄,公子有心了,這裏不比大左,簡單些就好。別都杵着了,餓了吧,吃吧。”她只撿那些陪襯葷食的蘿蔔花,西蘭花,青椒的吃,還沒吃幾口,又被勸了點酒,她略陪了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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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左銘源這裏吃着,只說南宮舞天在敏秀閣批完奏章,想着明日要成親,要早點休息,又想左銘源一人在宮裏孤單,到底是結婚的大日子,身邊又沒個親人,因念着這一點,她早早便回來。
一回來,就見門口紗燈暗淡,一入屋裏更是一片漆黑,心下不悅,以為侍女躲懶,不伺候。喝道:“人呢?都上哪裏去了?”
服侍的侍女不曾想國王會提前回來,因此一個個灰溜溜的出來,小心伺候,将屋裏的燈點了,一面垂首聽候指示。
南宮舞天在屋裏看了一回,見榻上被窩齊整,沒有攤開,左銘源也不在這裏,心中好奇,問道:“殿下呢?”
“回陛下的話,殿下前去和朋友飲酒了。”
“誰,哪個朋友?”南宮舞天想不起左銘源在這裏有什麽朋友,莫不是她那個不論年歲,皆可為友的母親?南宮舞天想到此,看着回話的侍女。
“說是大左來的殷公子。”
南宮舞天根本想不起這個殷公子是誰,她也不耐煩知道,便道:“知道了,你們打了水來,妾身要洗漱。”侍女早捧過水來,服侍她清洗,南宮舞天一個人爬上床睡了,心裏郁悶。心道:“我本想早點回來陪她解悶兒,她到好,交了朋友,一點都不想着我,自己一個人喝酒玩耍了,以前人家說男子最薄情寡義的,大左難道連女人也是這樣的?還是和男人在一塊兒時間長了,好習慣沒學到,壞毛病到見長了。”
南宮舞天那個郁悶,既是如此,她先睡了,可是翻來覆去的,過了一個時辰,還是沒有一點要睡的意思,南宮舞天霍得一下子起來。口裏不快道:“喝酒喝酒,都忘記明天是什麽日子了麽?到現在還不回來睡覺,難道就我一個人傻瓜似的等着,難道成親是我的事,就不是她的事了?”她越想越怨,越怨就更加待不住了。
下了床,穿了衣,問人殷洪志住在哪裏,怎麽到現在還不放左銘源回來,要是耽誤了她的婚事,看她怎麽拿這些人開涮!
國王怒氣沖沖,侍女更是不敢怠慢,忙提着宮燈,前面帶路。南宮舞天負氣而來,那一廂卻喝得正酣,大家酒喝得有點多,忙忙的就忘了規矩,一連灌了左銘源許多,這一灌,連她自己也糊塗了,喝得高高興興。
蓮蓉和絲蘊急得不行,老是阻攔,可是這裏,哪個公子不是比她們地位高,有他們應承,兩人一點兒都攔不住。想要找人來,可是又能找誰呢?
他們喝着酒,用筷子敲碗唱歌,擊劍跳舞,不亦悅乎,左銘源也深受其感染,這都是一群背井離鄉的男兒,她呢,亦有同感,離開現代,一個人孤零零的在古代生活,沒個親人在身邊。
不同的原因,同樣的寂寞。
這邊只顧着要酒喝,如此瘋喝,酒壺早已盡了。有人舉起酒壺,入嘴的不過是幾滴,忙拍着桌子道:“酒來,酒來。”
有人低眉順眼的奉送了一壺,給左銘源滿上,又給其餘人一一的滿上,慢慢的退向了一邊,又再慢慢的退出了衆人的視線,看了一眼酒壺。壺是白玉雕成,形象如鶴,嘴壺中帶着一點紅,這壺最妙處在于能随心所欲,或要毒酒,或要好酒,都能自壺裏斟出來。壺把上有一機關,只需用手指輕輕一撥,毒酒自然從裏面出來,再一撥,又恢複如常。
剛這人,送了一杯毒酒與左銘源,他沒有忙着走,而是躲在暗處看,這裏如何從歡樂場變成地獄場。到時好回去向楚翹彙報,這次借着殷洪志,實行這一石二鳥之計,既除了左銘源,又能把殷洪志拉下水,除了這兩塊大石,前方的路可就好走多了。
這人陰陰一笑,專等好戲。
左銘源也是喝得多了,酒杯拿在手裏,晃來晃去,就是不喝,就是想家,想的眼淚一行行的,一個人嘀嘀咕咕,早把周身的環境忘卻了。
她這裏正要舉杯飲酒,躲在樹後那人也巴不得她如此,兩只眼睛直直的盯着,不肯錯過一點半點兒。就聽院外有人大聲道:“陛下駕到!”
那人道:“國王怎麽來了,不好,我得趕緊走,趕緊脫身,別被抓住了。”當下潛伏而去,這裏人被一聲‘陛下’驚得酒醒了幾分,左銘源手裏的酒杯更是晃當一聲掉在了地上,她手軟。一邊呆愣的到處看,南宮舞天來了,她怎會到這裏了?
南宮舞天看見這一桌的狼藉,一院子的‘瘋子’,再看看左銘源傻不拉幾的樣子,就知道她喝高了,在那跌跌撞撞的向她走過來,南宮舞天怒不可赦,氣壓全場,冷得把人都給凍醒了。她正要說話,左銘源卻來拉她的手,拉着她的手晃,還撒嬌。
“陛下你也來了?你該早點來,東西都被我們吃完了,要不要讓廚房再給你做點?”她說話到也清楚,可是眼神迷蒙,醉得如雲如霧,南宮舞天不跟她說,只喊蓮蓉、絲蘊。
“你們是怎麽照顧殿下的,怎麽能讓她喝成這樣,一個個都忘記明天是什麽日子了,是不是?”都偷偷在這飲酒作樂,讓她一個人在屋裏孤枕難眠,這算什麽?南宮舞天越想越委屈,越想越火大,沖着衆人好一頓發火,蓮蓉和絲蘊認栽,誰會知道陛下會來?因此兩人不說話。“以後妾身不在場,不允許的時候,不準任何人私下慶祝,更不準你們拿着公家的東西大吃大喝,這些都是妾身掙回來的,要享用也輪不到你們,還好意思讓禦膳房款待,都是誰借給你們的膽子……”
衆人匍匐在地,戰戰兢兢,他們着實料不到國王會來。左銘源拉着南宮舞天的手晃來晃去,南宮舞天都不理她了,她靠在她肩膀上,頭動來動去,竟要找地方呼呼大睡起來。
蹭得南宮舞天恨不得把她拎起來暴揍一頓才算完,這算什麽,在別人面前撒嬌,左銘源不要臉,她還要臉呢!對衆人一頓怒斥,道:“都散了吧!”
衆人唯唯諾諾。
南宮舞天攔腰将左銘源扛在了肩上,帶着她走了。蓮蓉和絲蘊緊緊跟上。
第五五-五六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