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南宮明秀問南宮舞天是不是事情忙完了,有時間出來溜達,南宮舞天道:“沒有,只不過有些累了,出來走走,休息一下,怎麽?聽母親的意思,似乎不歡迎妾身過來。”
南宮明秀搖着手,“沒有,沒有,我歡迎你還來不及。”又問左銘源道,“賢王你說是不是?”
左銘源不鹹不淡道:“是。”
“你看,我就說就是吧,我們都歡迎你,兩只手歡迎,歡迎,歡迎。”南宮明秀揮舞着兩條手臂,圍着南宮舞天轉起圈圈來,像某個巫師的禱告似的,想讓南宮舞天趕緊走人。她的腳一提一放,配合着手臂的動作,很動感。
“母親的書找到了?”
“書,什麽書?”南宮明秀裝傻道。
“你不是過來找書的嗎?”
“是哦,沒找着就來找賢王聊天了,賢王你說是不是?”
左銘源回道:“對。”
“舞天你看,銘源都說對了。”眼見着南宮舞天‘來者不善’,南宮明秀想溜之大吉,“既然你來了,那好了,你跟銘源說話,我剛想起來,我還有事,先走。”她指指門口,在南宮舞天回答之前,蹦叉叉的往外蹦了,偶爾回過頭來報以一笑。
就在南宮明秀要跨出門口的當,她藏的那本書掉了出來,從肥肥的褲管裏掉了出來,一時間,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地上,那是一本畫着許多女子的民俗畫,那裏頭有許多愛情故事,也有許多愛情生活,南宮明秀自那一瞬間便做了化石——她什麽都不知道,“咦?怎麽回事,這書怎麽在這裏?”她佯裝詫異的問道,然後撿了起來,南宮舞天卻一直望着左銘源笑。
這書莫不是左銘源借的?她母親斷然沒有在自己身上,還到處找的道理,除非這書在左銘源這裏。她自然也不相信左銘源有跟她母親一般的愛好,她這樣做,到底是為何?
南宮舞天知前猜後,大約也明白了些什麽,還未開口,臉就先紅了,她難得的不發一言——走了。從南宮明秀的身邊走過去,南宮明秀都驚呆了,這還是她家的舞天麽?竟然沒有嘲笑她,太不可思議了。
南宮明秀跑到左銘源身邊,用手推推左銘源,讓她看,這是何等的驚奇。“她剛才沒有說話?”
“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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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奇怪了,一點都不像我家舞天。”左銘源也覺得奇怪,南宮舞天向來抓住人把柄不饒的,這次是怎麽了?不說話。
在她們說話的時候,南宮舞天并未走遠,她站在外,雙手捧着臉,用手背摸臉,給自己降溫,剛才那麽一瞬間,她的腦海,閃過的畫面,幾乎是不着一絲的自己與左銘源,溫香軟玉什麽的,太不正經了。
她怎麽可以這麽想,這樣想豈不是和她母親一般的花癡女了?不不,南宮舞天極力的否定着,她得找些事做才好。
屋裏,南宮明秀高興的叫個不停,拉着左銘源轉圈圈,“銘源,銘源,你實在太可愛了。”她湊上來,問左銘源道:“你是怎麽教育我家舞天的,她竟然難得不那麽嘴欠了。”
“國母,你這樣說陛下真的好嗎?你真的是陛下的親媽嗎?”左銘源斜睨着她問道。
“你說呢?呵呵,來來,我們坐下來,再接着之前看到的,繼續學習,我們都是上進的好孩子。”左銘源可不敢高攀,和南宮明秀稱呼‘同學’,不過想要了解更多,似乎又不得不坐下來共同學習,不如坐下?兩人繼續參詳裏頭的‘學問’。
介于左銘源所行種種,南宮舞天雖能假裝不知,可是有些事,是否還是說開了好些,左銘源在擔心‘洞房事宜’?南宮舞天本打算直接問她,可是她自己也下不了決心說這個,得多害羞呢,在這方面,她臉皮薄。
因此躺在床上,睜着眼睛,一邊考慮着‘要不要說’,兩只手指轉來轉去,偶爾對一對,扭捏的開不了口,等終于決定要說的時候,喊了左銘源半天,又推推她,竟然睡着了,南宮舞天郁悶不已,難道為這事,只有她一人在糾結麽?
萬惡的左銘源!南宮舞天的表情,像壞掉的雞蛋。
自那日後,不管是南宮舞天也好,左銘源也罷,都沒有過多的提起那日的事,随着時間的過去,以及接下來還有許多事情忙碌,她們實在無暇為這點小事而做什麽交流。
婚禮将近了。這一日,絲蘊手裏搭着一件改了又改的禮服,正腳步匆匆的往長相思宮而去,走到岔道口,她竟挑選了一條小道,“走這裏快些。”她這樣想着,便穿過樹林,一路前去。走着走着,就聽見前面有人在講話,她留了心,将腳步放輕,心想着別打擾了人家。
但那些話,似乎從風裏吹過來,吹進她耳朵裏。入耳的是一個年輕女子的聲音,很陌生,而且一連的歉意,還有恐懼,“抱歉國母,奴婢真的沒有辦法接受您的好意,奴婢已經有心上人了。”
國母?那位國母在這裏麽?絲蘊停下了腳步,鬼使神差地往聲音的方向靠近,隔着些枝丫,她看見一個侍女正跪在地上,而南宮明秀背靠着樹,雙手抱胸,臉色似乎不大好。“知道了,你去吧。”
“謝謝國母不追究之恩。”侍女起來,生怕南宮明秀反悔似的,提起裙子就跑,也不顧有雜草挂在裙子上。絲蘊心道:“這個國家還真是亂,連一個小侍女都敢不拿國母當回事。”她正要走,就見南宮明秀之前還一副毫不在意的樣子,現在對着身後的樹,又是抱,又是踢的,嘴裏還嘀嘀咕咕。
“嗚嗚,我又被拒絕了,好沒面子的說,這都多少個了,老天爺啊我逢年過節也沒少給您燒紙,為什麽我的愛情總是不開花,太可惡了,她們是嫌棄我老是不是,可是老牛才能吃嫩草,人家年輕的時候拼事業,沒有時間談戀愛,您怎麽能這樣,不給條活路……”
南宮明秀十分的不平,可是能怎麽辦,愛情不會因為你身份高貴就對你格外相待。絲蘊聽着她在發牢騷,心道:“想不到國母也有傷心事,她這樣狼狽,要是知道我看見了,豈不是更加羞憤?那時,我豈不是要受牽連。”因此退了幾步,轉身去了,這事還是遠離現場為好。不知道為好。宮中人的事,說不清的,越少知道,活得越長。
絲蘊匆匆去了,到底驚了這一下,心神不寧的,來見左銘源時,臉色都不大對了,有點兒蒼白,像是有誰在身後追她似的。“絲蘊?”左銘源疑惑的看着她。
“殿下,新衣做好了,您穿穿看,要是不合身,就再改。”左銘源讓人放下一層紗幔,脫了外袍,絲蘊給她穿上,系好扣子,還有腰帶,仍是男款,左銘源本來說要穿女裝,只是南宮舞天顧慮這裏還有大左人,知道實情的到也罷了,不知道的知道了,怕會出點什麽簍子,少不得委屈她了。
再說女兒國很少做男裝,這對做衣裳的裁縫們來說,未嘗不是挑戰。她們定要設計出什麽奇特的款式來,設計出來了,還不滿意,還要左銘源試穿,一個款一個款的玩,把左銘源的耐心都耗盡了,蓮蓉只是取笑說:“難得她們有機會露兩手,殿下難道能不給個機會?”
機會是要給的,可這機會給得也太多了,那些女人似乎有些‘恃寵而驕’了,左銘源穿好,撐開雙手,轉着圈問蓮蓉、絲蘊,“可怎麽樣?”
“天生的衣架子,殿下穿什麽都好。”
左銘源笑道:“就知道說我的好話,是她們手巧罷了,只盼着這是最後一件了。”再過幾天就要成親了,絲蘊還是有些擔心,只是她之前受了些‘意外’,待平緩好情緒,才提醒起左銘源來。
“殿下只顧着高興,不知道這成親才是最麻煩的事,論起來,往常出事最多的,可不就是成親前後。”絲蘊不是蓮蓉,斷然不會平白無故的說這樣的話,左銘源心裏也清楚。
“是不是你聽見了什麽風聲?”
“那到沒有,只是奴婢想着,殿下這做了皇夫,自然好了,只是不知道擋了多少人的道兒,他們又是怎麽想着法兒的要除了殿下,這一層,殿下慢慢想去。”
左銘源想起蓮蓉上次向她告狀的事,“你說的有理,我們小心些,別讓他們鑽了空子,這些事總要你們兩個上心點,我一人也防備不來。”她喊蓮蓉,“蓮蓉,你去将桌上的帖子拿過來。”她告訴絲蘊,“你說巧不巧,今兒有人送帖子過來,說是邀我一聚,為我慶賀,我心裏正犯嘀咕,你就說出這樣的話來。”蓮蓉把帖子拿過來,裏頭說要請左銘源喝酒,慶祝告別單身,這到有趣了,題名的是:殷洪志。
左銘源指着帖子上的‘殷洪志’問道:“你們可曉得他是誰?”她雖在大左一段日子,一直在深宮養病,有些名字雖然熟悉,卻不大認得。問絲蘊,絲蘊自然是不知的,她是太後那邊的人。
蓮蓉回道:“殿下難道連他也記不得了?他是丞相府的二公子,丞相一向是您的支持者,又是半個老師,您和他家二公子也熟的很。”
“很熟嗎?”
蓮蓉努着嘴想着,“至少算朋友,殿下之前對他可很是推崇,偶爾從您的嘴裏說出來,好像還是個了不得的人才,他這回也被選為皇夫候選,要不是殿下奪魁,奴婢私心裏到以為這皇夫非殷二公子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