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說着,說着說着便說到感情事上,南宮舞天道:“賢王來這裏,怕是委屈了,也不知你在大左的愛人可怎麽樣?”左銘源聽着也覺得蹊跷,心道:“難道這個左銘源還有什麽情人不成?這事我卻不知道,看來是我大意沒問,心想這樣小年歲,如何就戀愛了,現在想來,卻也有可能,古人早熟,別真有個什麽知心人在那等着。”
只是南宮舞天又從哪裏知道呢?左銘源心下着實疑惑不止。南宮舞天察言觀色,見左銘源不解,又問道:“難道賢王沒有戀人?”
左銘源心道:“她吓我,我還以為她知道了什麽,或許是我多心了,有空問問蓮蓉吧。”“我又不是國王,哪裏來的那麽多紅顏知己。”左銘源有意諷刺。
“紅顏知己麽?”南宮舞天也愣了一回,她想到了韋璧雲,再怎麽樣卻不能相愛,遺憾的很,只是在南宮舞天回答左銘源之前,她卻先說了。
“想來陛下性格這樣惡劣,實在難有人喜歡,我猜得不錯吧?”一路上聽南宮明秀講了這樣許多,除了那些被美貌所誘惑的無知臣民,真想不到還會有誰真心喜歡這個人。
“誰說我沒人喜歡來着!”南宮舞天生氣了,她萬衆矚目。這些外頭的人又懂什麽,就敢随便亂說。
“不是嗎?也對,陛下連稱呼都變了。”
“要你多管閑事,妾身變不變稱呼,你管得着嗎?賢王殿下!”
“也對啦,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我不過是好奇,你說你一個國王,不叫‘寡人’,不叫‘朕’,叫什麽妾身,聽起來就像是誰家小老婆似的,至少跟一個沒有身份的大老婆似的。”南宮舞天的眼神有點兒陰郁。
“妾身愛怎麽稱呼就怎麽稱呼,你要是有意見,就閉嘴,連戀愛都沒有談過的小女子,你又懂什麽,哼。”她拒絕說出原因,出于國王的驕傲,她無須跟任何人解釋什麽。
“好吧,好吧,不說拉倒,我說國王你到底有沒有相好的,要是有,最好直說,我最讨厭什麽小三戀,婚內鬼混,什麽愛不愛的,咱們這婚姻就夠無奈了,可別讓我在不知不覺中做了令人讨厭的奪愛的角色。”
安安靜靜,總可以吧?
南宮舞天努了幾下嘴,把本來想說的話通通的咽了下去,她算有愛人嗎?還是算沒有呢?她這裏還在思想着要不要說,左銘源自己就接着說下去了。
“看來,你我都是沒有戀愛的。”話語中,難免有些遺憾。“都會變好的!”左銘源鼓勵道,總會在這茫茫的世間找到一個愛自己,且自己愛的,要是先放棄了相信愛的念頭,怕是連愛的手指頭都碰不到,更別說什麽愛不愛情了。
南宮舞天可沒有那麽樂觀,她和左銘源的情況不同,如果說左銘源沒人愛的話,可能是礙于她的身份,想愛而不能,但她不是,她是拿愛情和別人做了交易的,不能愛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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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後悔嗎?如果時間倒回從前,她難保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不是麽。她不後悔,無比的美貌就是當時的她最需要的。
她帶着幾分悲哀道:“你放心,要是你哪天找到了愛的人,妾身放你走。”
“放我走?那我要去哪裏?難道陛下要我在您的皇夫中選一位?”在女兒國找愛情,她的愛情是不是也太狹窄了,左銘源笑道。
這南宮舞天到沒有想到,她沒有想到左銘源或許并不喜歡女人這件事。
是呀,左銘源或許喜歡男人,什麽也不知道,就在那瞎說。“你要是看中了妾身的候選,挑一位好了,妾身允許你,不介意的,這麽多人,妾身用不完……”只是她說這話,心裏怎麽突然冒出一股沒來由的惆悵。
她在惆悵什麽,在可惜什麽,在舍不得什麽,那惆悵就像煙囪裏冒出來的炊煙,似有似無的,好像被風一吹就不見了,她抓不着。
兩人在沉默中都不說話了,愛情的話題,對于她們總是那般的狹窄,就像想從門縫裏擠出去的感覺,她們的身材,擠不出那道縫。
随後南宮舞天又說明日會比較忙,就不過來這邊,左銘源樂得如此,這樣正好有時間研究研究畫冊。
只說左銘源到了第二天下午,才略有空檔,上午她要忙着量體裁衣,準備新婚的禮服,以及平常的便服,左銘源原想着不用的,但南宮舞天堅持‘入鄉随俗’,這樣臣民們才會更快的接受這位新皇夫,所以說什麽也要讓人給她做。
到了下午,她支開了所有人,一人坐在寝宮裏,細細的欣賞着畫冊,不時嘀咕幾句,發表一下自己的觀點。
畫冊裏的女女,也有花前月下的,也有送手帕、汗巾或者玉佩的,也有送字畫的,不一而足,舉止親昵,幾乎跟男女未有不同。
左銘源感慨道:“我原以為男女和女女有什麽不同,原來卻也這般相似,其中舉止并無過分不同,愛一個人的心,大抵是相似的。”因此唏噓不已。
正感慨着,外頭報說‘國母來了’,南宮明秀來得匆匆,她是為尋着一件物件來的,左銘源一聽她來,慌的把畫冊疊好,左右看看,只得塞進被窩裏做數,一面拍整齊,不讓人看出來。
将畫冊藏好之後,才迎出來,和南宮明秀撞個正着,南宮明秀嘴裏‘啊喲喂’的叫着,後退了好幾步,“殿下真是着急,人家還沒有站定,就襲人家的胸了。”她嬌嗔着,一面揉自己的胸,左銘源把頭撇向了一邊。南宮明秀笑着過來拉她,“怎麽不看了,是不是不好意思了?”
既知道還要這樣做,左銘源道:“沒有,非禮勿視。”
“有什麽不禮貌的,想太多,我怎麽說也是你丈母娘,你好意思有非分之想麽?”左銘源看她匆匆,不知她究竟為什麽來,因此問她,“還說呢,也不知是哪個,借了書去也不寫名字,害我到處找,殿下,你看見沒有?”
“書,什麽書?”
“最近的新本,民俗畫,聽管理員說剛入庫,還沒有被人借去,我正念着,今兒去找,怎麽找都找不着,怕有那不懂規矩的小賊,偷了我的書去。”南宮明秀很是不快,嘴裏教訓起人來,一點不留餘地,左銘源汗顏不已,別她丈母娘要找的,是她那本吧!她心虛的朝床上看了兩眼。
這個表情早被南宮明秀捕捉了,“殿下看見沒有?”
“我?我沒看見,你怎麽問我呢。”左銘源不知,南宮明秀差不多把昨兒借書的人拜訪了個遍,連南宮舞天都沒放過,還以為是舞天偷偷的取去,哪知道鬧了半天,她那裏卻沒有,她就在懷疑,是不是左銘源取了。
只是沒有證據,剛看左銘源的反應,雖掩飾的極好,奈何女兒家的面皮薄,做了這事,少不得露點跡象,南宮明秀見她餘光撇向床沿,立馬找了個借口,“哼,肯定是舞天那死丫頭拿了,我找找去。”不由分說,繞過左銘源,跑到床上亂翻,亂弄去了,翻了枕頭翻墊子,翻了墊子翻席子,一邊嘴裏嘟囔着,“怎麽找不到,到哪裏去了?”
左銘源面無表情,實則心內暗潮洶湧,緊張的兩只手都扣在了一起,南宮明秀這樣亂翻,早晚會翻出來,心道:“罷了,罷了。”她剛要上前去承認,被子已被抖開,那畫冊從縫裏滾落在地,嘩啦一聲響,鋪好遠。
南宮明秀撿起來,一看正是她要找的東西。“你看,找着了。”
左銘源閉了眼睛認命,“是我拿的。”
“诶?”南宮明秀的驚呼,就像賣俏的唿哨,有個轉彎的尾音,她有些兒不相信。“殿下拿了,那之前為什麽說……”她明了,左銘源不好意思承認,“這也沒什麽,殿下喜歡看,有什麽要緊,我也喜歡的很,這裏的筆法妙的很,你都看過了吧?”
左銘源道:“還沒來得及,這兩天太忙,沒時間。”她撒謊了,總不能在別人面前說她對這種畫感興趣,她拉不下這個臉。
好像承認了,自己的行為就有了一些‘顏色’,一些道德上的批判。南宮明秀才不在乎,她拉過左銘源,“既在你這裏,不如我們一同欣賞欣賞?”
兩人坐下來,南宮明秀果然是這裏頭的‘行家’,她講解的頗為有趣,從如何構圖,到筆法,到故事,仿佛那是一個美妙的女子,她一講起來,就脫了人家一層遮掩神秘的衣衫,越往深處,更是坦誠相見,那份純真,讓看的人,但凡起了一點歪念,都覺得是玷污。
她倆個正看得津津有味,卻不知世事最是難料,偏南宮明秀問過南宮舞天後,她留了意,也猜測那書可能是左銘源拿了,如今追在母親後面,拿了左銘源,豈不有趣?
因此當兩人頭挨着頭看時,南宮舞天已大踏步的往這邊來了,定要拿住她兩個。她還沒到,侍女在那呼叫了,南宮明秀頓覺不好,把畫冊一疊往胸口一塞,用衣服掩住,就見南宮舞天進來了。
“母親好。”
“舞天來了,你怎麽有空過來,國事都忙完了?”
第五三-五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