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5)
面反映,他每天都睡得很不好。
可他從來不跟我抱怨,也沒考慮到我腦子很笨,需要他的提點。他只哄我開心,有錢了就帶我出去吃好吃的,給我買我喜歡的衣服穿,一遍遍地鼓勵我,花錢大方點,他可以掙。
小銳回來以後帶我去找房子,他說這次跟他叔說了,多呆兩天再走,我也就跟對班的姐姐換了個班,我可以連續兩天不用去上班,因為是二十四小時一個班,上一天休一天,我們是沒有正常假期的。
小銳從朋友那裏借了輛摩托車,我坐在後面抱着他,他帶我在附近的小區裏溜達,我之前在網上看過了,沒有合适的,但很多小區的窗戶上,會貼着“出租”的字樣,下面留一排電話,我們就只能指望這種渠道了。
小銳不想讓我去太破爛的社區,他知道我這個人特別虛榮,愛些沒用的臉面,而且是愛給自己看的。所以哪怕裏面破破爛爛的,只要這小區看上比較有檔次,都比那種外面破破爛爛,裏面其實很幹淨利索的強。
【妍妍篇】魚憶七秒,人忘七年 007 搬家
我們找房子的時候,我手機響了,小銳就停下摩托車,我下來接電話。電話是我媽打來的,我媽問我在幹嘛,我懶得撒謊,我說我在找房子。
我媽就不樂意了,她問我為啥不找個給安排住宿的工作,自己在外面住多浪費錢啊,剩下錢來打扮自己多好。我不停點頭稱是是是,我的虛榮絕對是我媽遺傳下來的,以前不管我們家多困難的時候,我媽都一定要給我買漂亮衣服穿,洗得幹幹淨淨的,堅決不準我在外面給她丢人。
對我媽這個人,不多做評價。
因為前段時間我在小銳那蹭吃蹭喝,我媽是知道的,于是又問我,那個小銳現在幹什麽去了。我就看了小銳一眼,跟我媽說人家現在有工作了啊,我媽認認真真地跟我說:“他能找什麽好工作,你不要跟那些混子走那麽近,沒出息。”
我不耐煩地說,“知道了!”
我早就不會跟我媽頂那些沒用的嘴了,反正小銳以前确實諸多表現都對得起“沒出息”這個評價。我和小銳一直是好朋友,他家裏我家裏都知道我們互相的名字,我媽就很怕我和小銳勾搭上,按照她的說法是,不能讓我以後過苦日子。
我總覺得,我媽看不上小銳,是因為覺得我要是嫁給小銳了,她臉上沒光。我說了多少次,小銳家裏真的不窮,我媽就是不認。
跟我媽挂了電話,我忿忿地看了小銳一眼,他沒事兒人似得問,“你媽啊?”
我點頭,跟他抱怨,“我媽讓我不要跟你勾勾搭搭。”
小銳就撇着嘴眯着眼瞪我一眼,然後走過來把我的包子臉捏成一個奇怪的形狀,特得意地說:“那不還是勾搭上了?”
我撅嘴,他說:“真醜。”
不過這通電話接的還是有意義的,因為在等我接電話的時間裏,小銳正在東張西望,望到對面樓上貼了張紙條,我們兩個眯着眼睛使勁看,勉強看清了一串電話號碼,就撥了過去。
房東暫時不在,說讓我們先等半個小時。我們倆就坐在摩托車上等。十月的陽光很舒服,秋高氣爽不冷不熱,小銳坐在前面抽了根煙,我在後面抱着他的腰,把頭靠在他背上,我喜歡聞他身上的煙草味道,我說:“我不聽我媽的。”
小銳笑了一下,不知道是冷笑還是會心一笑,我在後面看不到他的表情,我知道他笑了,是因為感覺到他的身體因為笑而抽了一下。
我不聽我媽的,我喜歡小銳,我不聽她的。
房東來了以後,就去看了房子,一切都挺滿意的。那時候,其實還有很多二百塊的單間,這次這間四百塊,這是我和小銳在出門之間就商量過的,我們能接受的價格。我和小銳兩個人的工資,加起來三千多點,讓我住四百塊的單間,小銳養得起。
只是小銳現在手裏沒有多少錢,他有點錢就都交給我,他說反正他跟車,在路上沒機會花。我拿出自己存的那點工資,房租壓一付三,一下就交出去一千六,我好肉疼。
我知道接下來這個月,發工資之前我都沒有好日子過了,不過我其實可以從游戲廳裏撈錢,撈不出錢來的時候,可以少帳,只要在月底之前補上就可以。這是最後的一招,補不上小銳會想辦法的。
找好了房子,拿了鑰匙,約好明天就搬家。小銳摩托車沒有還,騎着摩托車帶我去兜風。我們在海邊,沿着海上公園一直走,開得很慢,天已經黑了,這邊沒什麽人。晚上有點涼,越涼我從後面抱着小銳的感覺就越踏實。
到路的盡頭,有老人坐在那兒釣魚,我們沒好意思去打擾人家,就找了個角落坐下。我先接了個電話,居然是陸恒打來的。
陸恒早就有了我的電話號碼,只發過一次信息,沒說什麽就過去了。陸恒問我今天去游戲廳,怎麽沒有看到我。
今天是該輪我的班,但我跟人家倒班了嘛,我昨天連上了兩個。
我就告訴陸恒我今天休息,陸恒問我在哪兒,要不要一起出去玩兒。小銳就坐在我旁邊,山寨手機的聽筒質量一般,我不知道小銳能不能聽到那邊都說了什麽,我跟陸恒說:“我跟男朋友在一起呢。”
陸恒:“哦,行,那你陪男朋友吧。”
挂了電話,我就有點心虛,我把頭靠在小銳肩膀上。他問:“誰啊,怎麽聽着是男的。”
我說:“游戲廳的客人。”
小銳伸手把我往肩膀上又攬了攬,他說:“要是游戲廳有人欺負你,就跟我說。”
小銳真好,真的。如果他現在有個更體面點的工作就更好了,那我直接就把他領回家裏去。
小銳把我送回家,他說他得回家去睡一覺,明天再好好陪我。我們依依惜別。第二天他來得特別早,我因為游戲廳早上七點半就上班,早就習慣了早起。
六點多,總不能一大早就搬家,小銳從櫃子裏翻出來個彈弓,帶我上山打鳥。
現在住的這個地方,推門走不了幾步就是大山,以前我和小銳以及小王哥一起爬過,後來嫌太累了,不願意去。
想着就要告別這個地方了,今天這山我必須得爬。
小銳沒有打到鳥,現在的麻雀比以前機靈多了,也可能是小銳的手法不行了,打了幾次沒打到,小銳就把彈弓扔了。
小銳經常挺孩子氣的,不過其實我很喜歡這種孩子氣,只屬于男孩的孩子氣。
爬了一半爬不動了,我們倚在一塊挺幹淨的大石頭上,小銳想了想,決定親我。于是我們就很浪漫的,在半山腰,就着幾聲羊叫,親了好一陣兒,親得嘴巴都酸了。
小銳還是會說,我的舌頭為什麽總是甜甜的。我舔了舔嘴唇,實在沒法嘗出自己舌頭上的味道。
吃完早飯,搬家。
小銳騎摩托車,帶着我搬了兩趟,我沒什麽用具,主要就是衣服什麽的。其它那些東西,都是原來小王哥留下的,小銳不想那麽麻煩,直接給小王哥打電話,讓小王哥自己回去收拾。
我的東西送過去了,我們兩個又去小商品買枕頭被子褥子,因為我們兩個現在已經沒什麽錢了,所以買的是比較便宜的那種,床上鋪的不夠厚,有點硬,被子也不怎麽厚實,但這個天氣應該夠用了,小銳說等下次他回來的時候我們再去買好的。
今天晚上就住在這裏了,小銳陪我一起。
這房間裏,除了櫃子和床,現在還沒什麽東西,我們兩個人在這兒,也沒什麽娛樂項目。不過跟他在一起,不會覺得有多麽無聊。
就躺在這個挺硬的床上,蓋着三十五一床的被子,暫時只買了一個枕頭,我們倆擠着枕,小銳指着房間說,“以後這兒放個電視,這兒放個電腦,那兒再放個電腦。等明年,明年就什麽都有了,哥要帶你過上好日子了。”
我就斜着眼睛去看他指的那些地方,想象小銳說的那些東西擺在那裏的樣子。雖然我也知道,這也就說說而已,以我們現在的收入水平和花錢力度,可能實現起來有點困難。
不是說那需要多少錢,關鍵我們是月光族,不會存錢。
這個三十五一床的被子,真的很輕,蓋在身上跟沒蓋似得,床也硬,睡着好不舒服。我們睡不着,又沒什麽消遣,兩個人的消遣就是消遣彼此。
小銳就親我啊,不停地親,親完嘴巴還親脖子。我們倆已經親親過很多次了,所以親親起來我還是比較放肆的,就抱着他由着他親。
親啊親的小銳就受不了了,他把手抄進了我衣服裏,手心貼着皮膚在摸。摸得不是很高的位置,我沒有管他,我其實有點不舍得管他。
然後他摸着摸着,從後背摸到了前面,我就把他的手從衣服裏拉出來。小銳乖了,就接着親,親了一會兒又開始試探,從後背往前面去,又被我拉出來。
反正他摸了幾個回合,也沒有如願以償地摸到我的胸。後來親夠了,小銳就放棄了,從後面抱着我睡覺,我能感覺到他下面和平常不一樣,硬硬的抵着我的屁股。我雖然不習慣,但也沒好意思故意去躲,我覺得我要是躲了,有點傷害他的意思。
我不嫌棄他的,我就是還沒有準備好,我也認為,我的第一次其實遲早是會給小銳的。
小銳不會為難我,就抱着我忍麽,呼吸微微的有點粗重的意思。
這時候他不怎麽說話,可能在努力平複心情然後好好睡覺,我有那麽點點心軟,我說:“你要是想摸,就摸吧。”
小銳于是就摸了,摸了摸我的肚子,又摸了摸我的胸,我不聲不響地也不配合也不拒絕地背對着他躺着。直到他把手伸進我的褲子裏,一點點摸到了那裏,來回上下撥弄那麽兩下,我拼命按下把他的手拿出來的想法,我想小銳真的不會對我幹什麽的,他也就過過幹瘾。
【妍妍篇】魚憶七秒,人忘七年 008 打賭
可是這種感覺怎麽說呢,我雖然是處女,但我不是不懂,剛開始他撥得有點費勁,但是漸漸地就不那麽費勁了,有種滑滑的感覺。
我看過H片,我知道這是怎麽了,我會有點害怕,我覺得如果小銳繼續這麽下去,我可能真的不知道該怎麽拒絕他才好了,也許可能不會拒絕。
小銳動作很小心,呼吸又重了那麽一點點,但他壓制着,他輕聲問我:“妍妍你舒服麽?”
我就搖了搖頭。我不知道這是舒服還是不舒服,我就是故意在搖頭,也可能是不好意思點頭,反正我不知道。
小銳似乎微微嘆了口氣,他把手抽出來了,抱着我聲音沙沙啞啞的,“睡覺吧。”
我心裏的感覺,說不上來是放心了還是有點失落,其實我真的已經開始猶豫了。小銳對我有多好,我自己心裏是很有數的,可是我也會擔心,如果那樣了,會對我們的關系造成更多的改變,那改變究竟是好還是不好,我不确定,我才想一拖再拖。
我還是很快就睡着了,小銳的懷抱是讓人很安心的,就算是再難睡的床,在他懷裏我也能很快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得去上班,我起床的時候,小銳也就跟着醒了,他明天也要跟着出車去了。而我一上班就是二十四小時,也就是我這一走,又要很久見不到他了。
我真的不舍得他,膩膩歪歪地不想起床,我說:“我想好好在你懷裏拱一拱。”
小銳就抱着我讓我在他懷裏拱,其實沒什麽可拱的,我們就是抱着,抱得很緊很緊。我開始讨厭小銳的這份工作,讨厭動不動就要分開很久。
我還是上班去了,第二天下班回去的時候,差點走錯路,走回以前住的地方。回到新的住所,小銳當然是已經走了。我們租的是一個向陽的主卧,從早上開始陽光就非常好。
我看見窗戶位置晾着的衣服,心裏說不上什麽感覺,有點兒難受。衣服已經幹得差不多了,肯定是昨天小銳走之前幫我洗的,我真想他。
但這種分別我還是習慣了的,最讓我不習慣的,是床太硬,睡一覺起來腰酸背疼的。
又過了那麽幾天,上班的時候陸恒他們來了。他們還是喜歡玩豹子機,比着壓大小,這天就玩得很晚,我們都收拾完衛生準備關店門了,這兩個人還不走。
樓下的游戲機和燈都關得差不多了,只有收銀妹子和我開着豹子機附近的燈,陪他們熬。
收銀妹子打着呵欠,我坐在椅子上從後面懶洋洋地看着他們,只求他們趕緊走,最好走的時候留點小費什麽的,因為我已經快斷糧了,陪他們熬到這麽晚,容易麽。
他們玩得很有激情麽。陸恒忽然把着椅子倒退了幾步,椅子就并在我坐的椅子旁邊,轉頭看着我說:“困啦?”
我不能說困,陪客人熬夜是我們的職責,只是大部分客人都是要睡覺的,熬夜的情況很少發生,而且我們也真心嫌棄那些很晚都不走的。
我沒說困也沒說不困,擠了個特別敷衍的笑容,他應該能明白我什麽意思。我笑容裏的潛臺詞就是,你們怎麽還不走,老娘不好意思攆你!
他不識好歹地問:“你頭發這麽黑,染的吧。”
我說:“天生的。”
他就伸手摸了摸,說:“發質還挺好的。唉你那天說和男朋友在一起,以前怎麽沒聽說你有男朋友?”
我就敷衍麽,我說:“剛找沒多久。”
我和小銳,不算很久,但也不算不久,畢竟認識了很多年。沒在一起的時候,就沒在一起,這在一起了吧,就好像從認識開始,我們就已經在一起了一樣。
他擡了擡眼睛,轉頭去看豹子機。張一帆看他是懶得動手了,自己壓完大,就在陸恒的那臺機器上壓了小。
陸恒就把頭一歪,把自己的腦袋放在我肩膀上了。我不光愣,我還覺得不好意思動了,于是我岔了話題,看着豹子機随口胡謅,“下一個出豹子。”
豹子機會出現三種情況,大、小、豹子,開大或者開小,都是翻倍,開豹子是二十倍。也就是你壓十塊錢的豹子,如果中的話,就能贏二百塊錢,當然出豹子的幾率比較小。
陸恒對我的話不以為然,專心看下一個開什麽,然後瞪眼,把腦袋從我肩膀上拿開,“我操,你怎麽不早說。”
我真的是胡謅,但我最近胡謅很厲害,可能是因為看豹子機看的時間長了,已經看出個大概的套路了,所以經常能懵中。
陸恒問我,“下一個開什麽?”
我很誠懇地說,“不知道。”
“那剛才你怎麽知道?”
“懵的。”
他一笑,用手指頭在我下巴上勾了一下,“小嘴兒還挺能懵。”
我就把嘴巴閉得再緊一點。
陸恒跟我打賭,說下一個肯定開大,我跟他較勁,我說肯定開小。他說:“開大怎麽辦?”
我說:“該怎麽辦怎麽辦。”
他說:“不開小你今天晚上跟我走。”
我很禮貌,回答得也很可觀,“我得上班啊。”
“那不管。”
他話剛說完,豹子機就又走了一圈,結果開了個豹子。我覺得這不算我輸,但是陸恒認為我就是輸了,因為他說不開小就算我輸,開豹子不算開小。
我當然不在乎這個賭約,我已經熬不住了,反正他自認跟我們很熟,那我也不客氣了,我說:“哥,你們啥時候走啊,我們都快困死了。”
陸恒撇撇嘴,走過去把機器上剩的分一口氣壓了個大,也沒看結果,招呼了張一帆一聲,倆人就輕飄飄地走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被我攆走的,我們店裏攆客是很嚴重的。一般呢,人都能攆得走,但碰見那種事兒多的,就會故意找經理去反應,經理就要罵我們。不過我覺得陸恒不算那種人,而且走的時候也是和和氣氣的,我不大擔心。
其實陸恒臺面上的分也不剩多少了,就一百,他壓大,果然中了個大,一百塊的分變成兩百塊的,但是人走了,這分顯然得被私吞。大家都睡覺了,我和收銀妹子兩個人把這兩百塊分了。
我這些天心情不好,因為我和小銳低估了變天的速度,我開始覺得冷了,那床被子不夠蓋的了,到晚上我手腳都是冰冷的,根本就睡不好覺。
而且那被子質量太差了,睡了沒幾天,裏面的棉花就變成疙疙瘩瘩的了,肯定是黑心棉。我冷,使勁兒地往身上裹被子,都把冬天的大棉衣翻出來壓在被子上了,但是腳還是覺得涼。
這個時候我就覺得自己特可憐,可工資還沒發,我不想輕易少賬被經理發現挨罵,就這麽硬撐着,心裏惦記着小銳怎麽還不回來還不回來。好像小銳回來了,這些問題都能被解決一樣。
可是小銳這次比之前晚回來了五天,在等待的這五天裏,我就跟小銳發脾氣。我說:“可是我冷啊,你都不在,我找男朋友幹什麽吃的,又不能陪我,看不見摸不着。”
說着說着,我都委屈的哭了。這冷就不說了,我真的好受不了天天對小銳的這個惦記,受不了每次打電話都不舍得挂,挂掉以後拼命地想通話那幾分鐘都說了些什麽,這種想見見不到的感覺太難受了。
小銳還是很有耐心地在哄我的。等到他回來了,當天晚上就跑過來了,而且從他大爺家裏抱了床被子過來。小銳在市裏這邊,就住在他大爺家裏,他大爺對他很照顧。他說他每次去大爺家,都睡這床被子。
這床被子很厚實,很有家庭的味道,被套的料子也非常舒服。
我們把原來那床被子鋪在底下當褥子,然後蓋着這床厚被子睡覺,我在被子裏抱着他哭。這次見面很倉促,第二天早上我就得去上班,小銳過一天也會走,雖然他人會在這裏再呆一天,可是我們又見不到了。
我打電話找人幫我調班,沒有願意調的,連續上四十八個小時班,大家其實都很不喜歡。
小銳說他這次走,要走兩個月,然後就快過年了,他就先不走了,抽出時間來好好陪我。我想也沒什麽,反正他這麽半個月半個月的走,我也習慣了。
再不久我就要發工資了,日子也不會很難過。
陸恒又來了,一來到就跟我說上次我們打賭的事,他說我賴賬。我跟他開玩笑,我說:“你走的時候也沒叫我啊。”
陸恒說:“那行,我今天晚上來接你?你要上班,明天也行。”
我就哼哼唧唧地笑笑,就是個玩笑而已。
他說:“你別以為我開玩笑啊,我真找你。”
我還是沒當回事。當時我沒當回事,其實第二天我挺有那麽點緊張的意思的,我居然等了一天電話,并且自己在心裏遣詞造句,如果陸恒找我,我該怎麽委婉的又不會得罪人的拒絕他。
但他确實沒有找我,我心裏的感覺還是有點奇怪,甚至可以說是失落了。然後跟小銳打了個電話,我的失落又瞬間轉變成對他強烈的思念。
【妍妍篇】魚憶七秒,人忘七年 009 電暖風
小銳已經走了大半個月,我在對他的想念中,滋生出越來越多的迷茫。我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麽時候是個頭,什麽時候才能和小銳天天在一起不用分開,而以後的我們,小銳該幹什麽,我該幹什麽,我通通不知道。
我起碼知道的是,在游戲廳上分不是個能幹很久的事情,這是個技術活,但也是個是人都能幹的技術活。每個月就那點錢,漲也漲不了多少,而且這種二十四小時的輪班,肯定是不能長久做下去的。
我羨慕那些有正經工作的人,尤其羨慕那些知道自己的未來在哪裏的人。我很想改變,可是我無從改變。也許我媽就是看到了這一點,所以才勸我千萬找個有錢人,去過衣食無憂的生活,我什麽都不要學,只要學會怎麽當個女人就可以了。
按照之前的約定,小銳還要有一個多月才回來,說長不長,說短實在不短,有時候長到我甚至會忘記自己有個男朋友,我還是和以前一樣,一個人生活。
天漸漸冷了,陸恒和張一帆偶爾還是會去,而且現在去的時候,經常順手捎點東西,奶茶啊,熱乎乎的紅豆派啊,然後給我們這些晚上還在受冷看店的服務員分着吃。
大家漸漸養成習慣,經常到了晚上,就會有人說,“恒哥他們今天晚上還來不來啊。”
不上班的時候,陸恒他們也會經常請我們幾個出去玩兒,他們真的沒什麽正事,每天就是吃喝玩樂,可是人家什麽也不缺,這就是命好。
我很喜歡吃麥當勞的紅豆派,外面酥酥的,咬一口裏面的紅豆往外流,很燙,就和廣告裏看到的一樣,那種燙燙的感覺,在W市風大的冬天十分誘人。陸恒每次帶東西過來,都會先主動給我塞一個紅豆派。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陸恒雖然盡量保持一視同仁的态度,可是對這幾個服務員,最親熱的除了收銀妹子就是我,跟收銀妹子,那是因為收銀妹妹本身就熱情,而且和我關系不錯,他主要的聊天對象,還是我。
他們經常故意玩到半夜一兩點,我和收銀妹妹就裹着大衣陪着。某天收銀妹妹忍不住問,“恒哥你們也不圖輸贏,每天這麽玩兒有意思麽?”
我們雖然身在賭場,但是我們不賭,其實還是不夠明白賭徒的心理,尤其是這種不為錢的賭徒的心理。
陸恒還沒答話,張一帆先淡淡地接了一句,他說:“沒意思,那得看和誰一起了。”
陸恒聽了張一帆這句話,就扭頭對我眨了眨眼睛,我怎麽都覺得這裏面有點暧昧的意思?合着他們這麽有耐心的在這兒耗,還是因為我在,所以覺得有意思。媽呀,我自己真不覺得有意思,天兒怪冷的,誰不急着去睡覺。
收銀妹子很八卦,很快嗅到暧昧的氣息,她說:“恒哥你該不會看上我們家妍妍了吧?”
陸恒也不藏着,開玩笑的口氣說,“這不明擺的麽?”
收銀妹子看看我,很八卦地“唔”了一聲,就是起哄的姿态。
我這臉刷一下就紅了。扭頭跑到廁所裏去解決了下問題,其實我并沒有很想方便的意思,我就是覺得這個時候應該适當地躲一躲,我怪不好意思的。
因為已經熟了,所以陸恒他們腦袋頂上那個閃閃發光的富二代頭銜,經常會被我忽視掉。但當我偶爾想起來,人家就是我以前夢寐以求的富二代,并且這富二代對我有意思,我心裏會有那種預感自己要中五百萬大獎的緊張。
可是我有男朋友了啊。
天是越來越冷了,小銳的歸來對我來說可謂遙遙無期,他說這次可能一次性多跑兩趟,不能确定到底什麽時候回來,反正他争取盡快。
出租房沒有暖氣,小銳說要是冷的話,就去買個電暖風,買好點的,別出現漏電之類的情況,回頭他把錢打給我。
我自己手裏有點錢,一個電暖風還是買的起的。那天不上班,我就自己去超市裏挑電暖風。
挑了個挺大個兒的,其實電暖風有便宜的,比如那種小太陽,但是那個東西烤得皮膚很難受,我以前挨過那個罪,現在反正經濟條件也允許,也沒打算那麽委屈自己。
W市的冬天,風很大很大,頭上戴的帽子,都要擔心随時會被風刮跑。我抱着個電暖風從超市裏出來,沒有手套,手放在大包裝盒子上,特別冷。
我走兩步停下來吹吹自己的手,然後接着走。現在是個人流高峰時期,也不知道為什麽,越是高峰時段,出租車公司還偏偏趕在這個時候交班。我在公交車站點等了好久,也沒攔到一輛出租車,公交車來過兩趟,人太多,我抱着電暖風很不方便擠。
我就耐心地等,站在路邊跺着腳吹着手。
一輛銀白色的車子在我旁邊停下,車床搖下來,裏面的人對我說話:“嘿,嘿嘿!”
我沒覺得是在叫自己,茫然地看過去,看到陸恒的臉。陸恒問我:“幹嘛呢?”
我扒開被風吹着吃到嘴巴裏的頭發,老實巴交地回答:“等車啊。”
“去哪兒啊。”他說。
我說:“回家。”然後看了看歪在自己腳邊的電暖風。陸恒說他送我,我說不用,他就從車上下來,直接把電暖風提起來放在了後座,拉開副駕駛的門讓我坐進去。
我盛情難卻。
我現在住的這個地方,車子開進去就方便多了,可以直接開到樓下的。因為天冷,我确實也懶得多走那麽幾步,就讓陸恒送到了樓下。陸恒也沒什麽事兒幹,剛才确實是正巧經過那個路口。
他說要陪我把東西送上去,我說不用,他又直接自己動手開始幹,扛着電暖風就往樓上走。
我覺得特別奇怪。樓道裏,他走在我前面,比我要多上那麽幾個階梯,這樣擡頭看他就更顯得高大點,扛着那麽個電暖風,必然要顯出那麽點爺們兒樣。
我心裏的感覺變得很微妙,有那麽個瞬間甚至覺得,眼前這個人是我男朋友,這明明是男朋友該做的事情。可是小銳不在,他總是不在,他把我哄到手以後,就不在了……哎!
到門口,陸恒沒有把電暖風放下,站在我後面等我拿鑰匙開門。我很猶豫,我是現在就讓他走呢,還是說有必要請人家進去坐一坐。
但老實說,我家裏沒什麽可以給他坐的地方,我租的是個單間,裏面除了床沒有落腳的地方,連把椅子都沒有,我沒打算買。他進去了,我也不能像電視裏那樣,大方地問人家一句“喝茶還是咖啡”,我只有一把電水壺,還是在超市促銷,買別的東西送的。
所以其實,我并不想請陸恒進去坐坐的。
但是我又不好意思攆人家,我這門開的就很慢,因為我在指望,陸恒自己有點覺悟,送到門口他自己走了就好了,畢竟我覺得他沒有進去坐坐的意義。不過如果他要是圖點別的什麽,那我就更不希望他進來了。
我開門以後,沒有着急去自己的房間,外面會有個簡陋的大廳,我說:“你就放在這兒吧,我自己會安,謝謝你了。”
陸恒直接把電暖風放在我住的那間房間門口,我問:“你怎麽知道我住這間?”
他說:“留意過一回。”
因為出去玩兒的時候,陸恒會送我們回家,現在我這邊近了,就先送我。我這是向陽的主卧,如果陸恒想留意的話,在樓下看哪家忽然開燈了,就知道我具體住在幾層幾戶了。
我沒說話,其實我特別想問問,你到底想幹什麽啊?
我還是開門了,陸恒搬着電暖風進來,我得先試試這個好不好用,就翻箱倒櫃的找出來一個插排,跟陸恒一起找個能吹到床的位置把電暖風放下,然後我坐到床上去感受溫度。
很快就能感受到暖風吹在腿上的感覺,心裏有那麽點踏實,以後晚上終于不用凍得把身體縮成一團了。我以前用電熱毯,但睡醒以後很不舒服,小銳也不讓我總用那個。
陸恒就坐到我旁邊來,也是在床上,他把手對着電暖風的方向試了試,笑着說:“還挺管用的。”
他肯定沒怎麽用過這些東西,人家家裏的環境那是四季如春的,說不上羨慕,我知道自己不是那麽個命。
我從床上站起來,開始說話趕陸恒,我說:“管用,謝謝你啊,真麻煩你了。”
我的潛臺詞是,你有事兒就先忙去吧,我就不招待了。我想裝作有事情做,就想從他旁邊走開,随便在房間搗鼓搗鼓,裝裝樣子收個衣服什麽的。
因為電暖風擋住了路,我要從這邊走開,就得從陸恒眼前經過,我謹慎地橫着身子過去,避免和他有不必要的身體接觸,但是剛經過的時候,陸恒一把給我拽住了。我還沒反應過來怎麽掙脫,他輕輕松松一拉,就拉得我坐到了他腿上。
我當然得掙紮,我說:“你幹什麽!”
陸恒把我按在自己腿上,挑了下下巴,“你就這麽謝我啊?”
【妍妍篇】魚憶七秒,人忘七年 010 砸錢
有時候我也會覺得自己就是真賤,我明明知道陸恒對我有不良意圖,我還準他送我,而且送到樓上來。我自己都說不上來,我是真蠢還是裝蠢。
反正情況就這樣了,我不想讓自己表現得太窘迫,事實上正當這樣的時候,腦子裏反應最多的不是窘迫,而是怎麽漂亮地給自己解圍。我就很認真地跟他商量,我說:“你松開我。”
我臉上肯定有急眼的意思,陸恒還是挺淡定的,他沒準兒預謀很久了,并且這種情況他應該見怪不怪,處理起來得心應手。他說:“不放。”
我就扭了扭,我威脅他:“你不放我就喊了。”
他笑,“你肯定不會喊。”
我就無語了。我還是掙紮,但被他按得有點死,也沒感覺他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