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64)
下,我們倆相對無言五秒鐘,小銳捧着我的臉開始親我。
我初吻早沒了,但第一次跟一個人親親,感覺還是很微妙的。我們什麽也不做,也不擁抱,就是一直親一直親。親到小王哥不知道為啥,正巧從旁邊經過,“喲,這不是小銳和妍妍麽?”
我趕緊低頭,小銳伸胳膊把我往自己肩膀上攬了攬,随随便便地問,“啊,你怎麽還沒走呢?”
“回去拿點兒東西。你倆快回去吧,我今兒和我女朋友在外面住,就你倆人哈。”
小王哥走了,我沖小銳吐吐舌頭,表示丢人了。然後我們就回家了,回家以後就抱着睡覺,小銳試着摸了摸我,不太過分的地方我沒管他,但是他想做那個,我就堅決不讓了。
我和小銳這關系,絕對不可能說因為我不讓碰他就跟我翻臉,我覺得現在時候還早了點。我第一次還在,沒打算這麽随随便便。
但是我們會不停地接吻,小銳說我的舌頭是甜的,問我是不是吃糖了。
他總是喜歡嘗我舌頭上甜甜的味道,為此,我後來每次吃糖的時候,都會猛然想起他。
我和小銳在一起了,我很快樂。雖然我媽看不上小銳,但我們這歲數,也不着急想什麽談婚論嫁,我并沒什麽心理壓力。
小銳是很活潑的,他非常有意思,長的白白淨淨還有那麽點像小猴子,做各種動作,滑稽之中不乏帥氣,個子不算非常高,但是在學校的時候籃球打得很好。
他每天都來游戲廳,專門挑人少的時候來,有時候小王哥不來,他就自己來,他說就是怕我無聊,來陪我說話。
但我們在游戲廳,那屬于地下情。
小銳在戒賭,他經常看着游戲局裏,馬上就要開大的了,身上有錢,很想上去壓一把,可是卻坐在我旁邊,抓着我記賬的筆,很堅決地說:“不行,我必須要戒,堅決不玩兒,不能玩兒。”
我看着他這個樣子特可愛。
我們經理把小銳叫去談話,回來小銳跟我說,“你猜你們經理跟我說什麽,他讓我悠着點,別把這邊的服務員都整懷孕了。”
有兩個妹妹挺喜歡他的,我知道,為此我不吃醋,反而覺得挺驕傲。
為了帶我走向幸福生活,小銳決定離開賭場,跟小王哥一起做生意,但是做生意需要本錢,他們來錢的路子,就還是得放在游戲廳裏。
于是出了第一件,讓我覺得非常措手不及的事情。
游戲廳裏是不準賒賬的,按道理說,他們給錢,我們才能給上分,那天小銳和小王哥本來是來撈錢的,不巧卻掉進去了。小王哥不服,要繼續上分,可是已經沒有錢了,我跟他這個關系,只能陪他賭上一把。
我陸陸續續給小王哥上了六千,小銳出去取卡上的錢,回來以後宣布,我們已經傾家蕩産了。不光傾家蕩産,所有的錢拿出來以後,還欠了兩千。
【妍妍篇】魚憶七秒,人忘七年 004 小銳真好
小銳和小王哥出去找錢,我必須得暫時裝成沒事兒人,這要是讓經理知道了,能罵死我。我這邊沒客人的時候,我就一直站在門口等,我想看見小銳,哪怕他錢沒找到,人回來了也行。
我心裏能不忐忑麽,我覺得看見他,起碼能安心那麽一點。而且他跟我們經理,其實也算有點交情的。
我一直在等他,從下午等到天黑。小銳喜歡穿一件橙黃色的衣服,所以看見橙黃色的時候,我就激動。但是我激動錯人了,今天富二代也穿了個差不多顏色的衣服。
我看了他一眼,眼神從激動瞬間變成失望,富二代走近,笑眯眯地在我臉上摸了一把,“怎麽了妍妍?”
我搖搖頭,“沒事兒。”
這個富二代名字叫陸恒,跟他一起那個叫張一帆。我在這裏幹了很久,漸漸地跟他們已經熟悉了,那個陸恒是非常樂意跟人親近的人,我這都讓他莫名其妙摸了好幾回臉了。
他們算不上什麽好人,我知道。
自從跟了小銳,對所謂富二代的那點歪心思,我就懶得打了。其實我一直覺得,小銳家也算不上窮,我媽應該還是能接受的,非要到大富大貴的地步她才滿意麽,不至于吧。
小銳遲遲不回來,我坐在豹子機旁邊,可謂滿腹心事。天都黑了,再過不幾個小時就又要查賬了,那我賒分的事情經理就會知道了,我就死定了。
我也會動腦子想想別的辦法,比如說找人先借兩千把這個窟窿堵上,等小銳他們弄到錢了再還就是,反正小銳不至于因為兩千塊錢跑了。
可是我找誰去說找誰去借呢,人家憑什麽要相信,我拿了這兩千,我不會直接跑路了?就算我覺得和這裏很多客人都很熟,我還是沒有找到合适的張口目标。
一切都是我在胡思亂想,我甚至想到了陸恒,一百兩百的他是不在乎,兩千他會在乎麽?而且我真不想張口問誰借錢,無所謂陸恒不陸恒,借過錢的都知道,那張口借錢的滋味兒真不好受。
所以我只是在胡思亂想而已,一直胡思亂想到小銳回來。
他進門的時候,我甚至懷疑自己是眼花了。我就是特激動,可是又要裝成很淡定的樣子,我還坐在豹子機旁邊,盯着他一步步走近,我不知道他會帶給我什麽樣的消息,有錢還是沒錢,反正我就這麽盯着他。
小銳沖我微微一笑,眨了眨眼睛,我這顆心總算是放下來了。我知道,這就代表小銳已經弄到錢了。
小王哥沒回來,不知道幹什麽去了。
因為現在已經很晚了,客人很少,那做點什麽私下的舉動就很容易被發現。比方小銳手裏這兩千,他就不能直接給我,直接給我讓別人看到了,我賒分這事就藏不住了。
小銳就還是坐着跟我聊天,我也不忙,我這邊就只有陸恒和張一帆在玩兒。聊到我們這邊收拾衛生準備關店門,小銳先出去一步,我裝作出去扔垃圾,拎着垃圾飛速地跑出去,把垃圾扔到垃圾桶,然後去和在角落裏等我的小銳會和。
我都沒想什麽錢的問題,我的第一個想法,就是抱小銳,我今天真想抱他。
我就抱着他了,雙手環在他腰上,把頭靠着他的肩膀,膩膩歪歪地說:“你吓死我了,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呢。”
小銳就哄我麽,笑着說:“這不是沒事兒麽?”
其實小銳他們以前也出過這種情況,所以知道總是能解決的。我還抱着他不撒手,我基本沒這麽主動抱過他,還抱得這麽緊。這是我第一次,對他有這種強烈的需要依靠的感覺,他沒來的時候我真的一直在想,錢到不到不要緊,只要讓我看見他,被罵被罰的,有個人陪着我承受。
小銳在,我就沒那麽害怕了。
但是我們在這裏抱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口哨,大晚上了其實周圍挺安靜的,這口哨的來處就十分明顯。我朝那邊看過去,看到陸恒和張一帆一起離開的背影。
意識到不能太貪圖抱抱,我松開小銳,他把錢交給我,我趕緊塞進腰包裏,問他:“哪兒弄的錢?”
“問家裏要的啊。”小銳嚼着口香糖說。
我看着他,“你不是不向家裏要錢了麽?”
“不然呢?”他回答地很随意。是啊,不然呢,不然就是我挨罵呗,我從小到大就特別怕挨罵,也不是因為臉皮薄,反正就是單純的怕挨罵,這事兒身為同桌的小銳十分清楚。
當然我們以前同桌的時候,因為話多,因為偷偷在桌子底下打撲克,因為在方格子上下五子棋,因為各種原因,沒少一起挨罵。偏偏我們班主任是個女老師,每次罵我都要比罵小銳多一點。
小銳說:“你別跟小王哥說,他現在肯定還找着錢呢,回頭他把錢給你,你就裝樣子收着。”
我說:“不好吧?”
小銳說:“放他手裏他又拿去輸了。”
我覺得這話有道理,就答應了。小銳讓我趕緊回去,我跟他吻別了那麽一下,悶着頭裝沒事兒人跑回去。
豹子機上分的鑰匙還在我手裏,按理說陸恒他們兩個走了,要麽是把錢輸光了,沒必要讓我再用鑰匙給下分找錢,要麽他們就得在這地方等着我。我去檢查機器,發現這上面還有兩百塊錢的分沒有下,那這什麽意思,那倆人還回不回來繼續花了?
有時候,客人會臨時有點事,分就扔在這裏,當然必須是人少的時候。可是現在時間有點晚了,看樣子那兩個人應該不會回來了。
我和幾個服務員就商量,這些分怎麽辦,然後我們背着經理,決定先把這些分私吞了,換成兩百塊錢收着。估計人家陸恒兩個是不在乎這點錢,不想玩了,又懶得等我,就走了。
但假如陸恒他們再回來要這些分,我先不動這錢,再給他上上就行。等他們下次來,他們要是沒問分的事,這兩百塊就算是我的了。
當然了,這件事情店裏的服務員都知道,雖然是我負責的區域,我私吞理所當然,但是我還沒笨到故意去得罪人,就承諾大家,如果他倆不要了,我們就一起出去搓一頓兒,銷贓。
今天所有的事情就這麽輕飄飄地過去了,沒人發現我賒分的事情,當然我決定以後也堅決不這麽幹了。小銳表示,拖我下水他很抱歉,以後也絕對不會再拖累我了。
小王哥第二天把錢送回來,我也沒問錢是哪來的,就收下了,只告訴他經理臭罵了我一頓,并且說如果還有下次,就把我的獎金扣光光。
小銳讓我用小王哥找回來的錢去買了個手機,以後就沒那麽不好聯系了。反正這錢真算來算去,也不算我們坑小王哥的,只是小銳提前一步向家裏要錢補上的而已,這錢說到底應該算小銳的,我花起來理所當然。
我問他買多少錢的,他說我随便,全花了買個兩千的也行,哎呀,我覺得我簡直要愛死他了。
人家說,給自己花錢的男人不見得有多麽可貴,但是他有多少就花多少的,那絕對是一百分的真心。我心裏真高興,我想我一定要好好對小銳的。
小銳找了份正經工作,差不多是跟車送貨,是那種跑長途的,一趟車起碼要走半個月。然後回來休息不兩天,就還要接着出去跑。
這樣就是說,我們要變成異地戀了,我經常要很長時間見不到他。我盡量表現得沒什麽,可是小銳很惆悵,他覺得舍不得,他生氣自己為啥偏偏找了這麽個工作,可是不去顯然不行。他必須得邁出這一步,好好工作好好過日子的一步。
這個是家裏給找的,工資高,結算快,這樣他就能對我更好點。
小銳是我真正意義上的初戀,雖然我初吻給了別人,但以前那些糊塗賬我覺得不算數。不過我肯定不是小銳的初戀,他的處男之身早就不知道給了哪個黃花大閨女,或者洗浴裏的便宜小姐了。
但是小銳居然對我說這樣的話,他說:“我跟我姐說舍不得你,我姐跟我說,他有個朋友人家分開兩年,最後還是結婚了。”
我第一次意識到,原來小銳跟我好,他已經想到結婚那麽遠了。我雖然不着急,但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被別人提及結婚,這個第一次,必然在心裏烙下很深的印象,絕對的難忘,并且我對小銳有種莫名的感激。
小銳真的去跟車了,我還在游戲廳裏做服務員,每到晚上沒幾個客人的時候,小王哥坐在那邊玩砸幣子的游戲,我心裏就會有點落寞。我想小銳。
小王哥走後,陸恒和張一帆又來了,他們最近經常晚上來。其實之間來過幾次,他們沒問過那兩百塊錢分的事情,所以已經被我們幾個服務員銷贓了。
但是今天陸恒問了,一問我就有點傻眼了,收銀妹妹過來解圍,說:“恒哥,上個月的賬查完了,都交上去了。”
我在旁邊笑眯眯地陪襯,一本正經地說:“對啊,你們怎麽不早問啊,我一直留到月底呢。”
【妍妍篇】魚憶七秒,人忘七年 005 陸恒
我現在覺得,幸虧那錢是和服務員一起花掉了,不然現在大家也不能都這麽同仇敵忾,要不就讓人看笑話了。
陸恒笑笑,說:“啊,那沒事兒。”
我這顆心就算放下了,估計那幾個服務員的心也跟着一起放下了。陸恒他們最近喜歡晚上過來,過來的時候人就比較少,服務員都是年輕姑娘,哪個不愛說話啊,跟那些歲數大的客人都能聊上半天,跟倆年輕帥哥更沒有問題。
随便聊那麽幾句,陸恒打開話匣子,說:“你們是二十四小時班吧,有時候過來就見不着你們。”
我們說是,陸恒又問:“那不上班的時候幹什麽?”
大家都有各自的回答,有個賢惠的,下了班就是在家洗衣服,她洗衣服的頻率,實在讓我們其它服務員覺得自己實在太不講衛生了。還有個愛上網,不上班的時候就泡網吧,還有逛街的,還有我這種,就是在家睡大覺,醒了就和男朋友煲電話粥的。
陸恒說:“要不明天一起出去玩兒吧。”
收銀姑娘比較熱情,她跟誰都熱情,她說:“好啊,玩兒什麽?”
陸恒想了想,“你們都玩兒什麽?”
我們就不怎麽說話了。這個問題在富二代面前很糾結啊,這得看富二代平常都玩兒什麽,我們的玩兒法都太低端了。陸恒就說:“要不去J酒吧,不是說這兩天有個超級女聲來唱歌。”
“恒哥你也看超級女聲啊?”收銀妹子瞪着眼睛問。
陸恒坦坦然然地笑着,“啊,看過一點兒,看美女的。”
我們就跟着一起笑麽。這個事情就定下了,陸恒留了收銀妹子的電話,說等明天晚上會聯系,然後收銀妹子再聯系我們,大家集合就可以了。
下班以後我回家補覺,因為小銳不在,小王哥就不在這裏住了,要不我們孤男寡女住在一起太奇怪了。小銳經常很擔心,因為現在租的那個房子不大安全,以前有兩個小老爺們兒住着倒是不用擔心什麽,只是現在就我一個女孩子。
小銳讓我有空去看看房子,等他工資拿到手了,就換個房子住,換到樓房裏面,安全點兒的。
我又有快十天沒見過他了,特別喜歡聽他的聲音,每次打電話都想多打幾分鐘。但是小銳在跑長途,總是漫游中,我們打電話就必須節省,經常的,我看着通話時長顯示還有段時間,就再聊幾秒,聊到五十多秒的時候才挂。如果一不小心說超過了,就再聊一分鐘。
我答應了小銳今天睡醒以後就出去找房子,但最後我沒有去,因為想起來今天可能要跟陸恒他們出去玩兒。其實我這麽個小女孩兒,肯定還是挺貪玩兒的,有機會當然不舍得輕易錯過。
我自己在家裏簡單化了個妝,不敢化得太重,但不化感覺又顯得太土。這個時候我化妝還是化得比較粗糙的,無非是打個粉底,稍微描下眼線,塗一點唇彩。這時候我對化妝品之類的還毫無研究,用的也就是飾品店裏那種,不到十塊錢的東西。
小銳其實挺寵我的,但是對于化妝,他不是女孩,意識不到其中的重要,所以不太計較。但是他會鼓勵我盡量買稍微貴點的衣服,只要我們兩個能擔負的起就沒關系。小銳舍得讓我花錢,也可能他以前玩兒賭博,對錢像流水一樣滾來滾去,看得很開。
我把自己打扮成相對滿意的樣子,還洗了頭發,用手指頭一束束卷起來,對着鏡子用吹風機吹。我已經很久沒出去玩兒過了,其實以前也很少,所以對這次出門,哪怕沒有陸恒這兩個陌生人,就只是單純和丫頭們一起出去,我都挺重視的。
到了晚上六點,我一天都沒吃東西,收銀妹子給我打電話,說讓我先去XX飯店吃飯。我知道陸恒他們已經定好了,心裏忽然開始有那麽點忐忑,也許只是出于跟陌生人吃飯的忐忑。
我于是坐公交去了,但是到了地方以後,找不到那個飯店。給收銀妹子打電話,她也還沒到,并且她也不清楚具體在哪,于是問了我現在的位置,說等她下車了,和我一起找。
不過收銀妹子跟我挂電話以後,可能順道給陸恒打了個電話,把我現在的位置說出去了,陸恒就從飯店裏出來找我。
我一門心思地盯着路上的出租車,期待下一輛在眼前停下,然後收銀妹子會站出來。因為很專心,所以陸恒站在後面在我肩膀上拍一下的時候,微微吓了我一下。
“今天這麽漂亮啊。”陸恒說。
我不知道回答什麽,就亦感謝亦謙虛的笑一笑,不想表現得太局促,就随便說說話,我說:“其實大家下班的時候,和上班都有些不一樣的。”
這是實話。大家都是年輕姑娘,下班的時候都會好好打扮,但是上班的時候,我們簡直恨不得要多土就打扮多土,故意防着那些不懷好意的賭徒。當然也有特別偏愛捎首弄姿的,那樣的跟我們關系自然不大好。
陸恒挺愛笑的,而且笑得很自然,其中沒什麽特別意思,單純的笑。他說:“不是啊,你們幾個裏我就覺得你最好看,越看越好看。”
我幹笑,“你說話真好聽。”然後覺得這話說得挺裝逼,又補充一句,“其實我今天看你也特別帥。”
在這麽個人來人往的車站,我正經八百的領會到,對我們這種屁民來說,所謂高不可攀的富二代,其實大多都很平易近人。
當然出了游戲廳再見面,感覺和以前多少有點不同,除了說游戲廳裏的事,我們沒什麽共同語言,這個收銀妹子以及其他妹子還遲遲不到。我為自己的準時趕到懊惱不已。
陸恒撥了下我的裙擺,其實也算不上裙擺,就是那種裝飾用的,這種天氣肯定是得穿褲子的。
他說:“小裙子還挺好看的。”
我就躲了躲,“你怎麽這樣啊,都不熟就掀人家裙子。”我說的是真實想法,我這人說話其實不怎麽過腦子的。
陸恒挑挑眉,“那熟了就能随便掀?”
我就白了他一眼,“那也不能。”
收銀妹子到了以後,陸恒帶着我們去飯店裏吃飯,一個大圓桌子,幾個人圍在一起,就陸恒和張一帆倆男的,我們五個姑娘,真是豔福不淺啊。
我正好就坐在陸恒旁邊,其實我還挺注意的,在椅子上坐得很淺,因為如果坐得太往後,大腿放在椅子上容易顯粗,我怕陸恒低頭的時候能看見。
吃飯的時候會聊天,對陸恒才有了更多一點的了解。他和張一帆确實都算富二代,陸恒家是開超市的,張一帆家裏是開飯店的,倆人是高中同學,一起混了很多年,無所事事中。
他們今年歲數也不大,二十三。我還忍不住在心裏算了算,我十九,他二十三,這個年齡差距其實也挺合适。
我不喜歡大叔,真心的,要是一個男人年紀超過二十五,對我來說就是叔級數字,不論什麽樣我都堅決繞道。
話題大多集中在游戲廳裏的事情,幾個妹子會互相揭短,不知道是出于活躍氣氛還是別的什麽目的。我因為來的時間太短,實在沒有別人的短好揭,就聽她們唠叨,聽得也算津津有味。
陸恒給我夾菜,不是直接放在我面前的盤子裏,就是用筷子夾着,遞到我面前,但是不放下。我總不好意思直接張口去吃,就用筷子從他的筷子上接過來,吃得比較優雅文藝。
陸恒說,“你這麽漂亮的女孩兒肯定有男朋友了吧,你男朋友做什麽的?”
我沒有正面回答,我說:“我不漂亮。”
“誇你還不好意思啊?”陸恒笑着說。
不是不好意思,這得分人。要是小銳他們誇我漂亮,我得說:“那是當然的了,你真有品味。”
陸恒沒再問我男朋友的問題,我也就沒有追着人家去回答。但是我現在在心裏想了那麽一下小銳,不行,今天出來跟男的吃飯這事兒,堅決不能讓小銳知道,沒準兒要吃醋。
這段飯的過程還是很和諧圓滿的,我吃的挺飽,因為确實是好吃。有道拔絲玉米真不是一般的好吃,一頓飯下來,我對這道菜印象非常深刻。
吃完飯,J酒吧開場也有一會兒了,我們一起過去,他倆開了兩輛車,正好夠裝下我們五個姑娘,到了J酒吧門口,我這心又開始有那麽一點點的忐忑。
其實我沒怎麽來過酒吧,跟小銳他們來過,就要兩瓶啤酒看看節目就算了,但我估計今天,他們肯定都是要去蹦迪的。我不會。
剛開始确實是看節目,在小卡座裏,我以前沒坐過。大家就都意思意思喝了那麽點酒,因為誰都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很做作,所以能喝的不能喝的,都沒少喝,我是個普通人,我也是那麽個想法。
喝得有那麽點小暈乎,節目也結束了,他們幾個去舞池裏蹦跶,我就說在這邊幫他們看東西,沒去。
【妍妍篇】魚憶七秒,人忘七年 006 虛榮
我真的是個普通人,普通人都要面子,我不去蹦跶,是擔心自己蹦跶太難看丢人,但我又不希望自己看起來很鄉土,所以在這邊坐着的時候,也會跟着節奏自己抽那麽兩下。
不過後來我發現,大部分人都已經去舞池裏蹦跶去了,我裝樣子完全沒有意義,我就像洩了氣的皮球,窩進沙發裏,開始翻自己的手機,無聊麽,就和小銳發信息。
小銳真的好辛苦,這麽晚了還在車上,我很懊惱自己沒什麽本事,也不會做飯,不然等下次小銳回來的時候,就給他弄一頓好吃的。不過小銳每次回來,就只能休息那麽兩天,然後接着跑,一天呆在家裏,一天過來陪我。所以我們一個月,最多只能見兩次面。
我沒跟小銳撒謊,我告訴他我在酒吧和店裏的服務員玩兒,但是我還是隐瞞了另外有倆男的的事實。小銳也沒什麽特別的意見,只是說讓我自己注意點,別丢東西,也別喝多酒,抓緊找房子,等他回來陪我搬家。
因為經常換工作,所以就經常搬家,一搬家就要扔掉好多東西,我恨死搬家這件事情了。可是像我這樣的姑娘,一年搬那麽兩次家再平常不過,就算始終在一個城市,每次搬家的時候,都感覺沒着沒落的。
經常會想,如果這是最後一次搬家就好了。所以人活着,一定得有個自己的房子,雷打不動的歸屬。
跟小銳發着信息,陸恒就過來了,他問我為什麽不跟大家一起去玩兒。
我說我在看東西,他說:“放這兒吧,都該幹嘛幹嘛去了,沒人動。”
那可不一定,不是有好多,一轉頭酒裏就被下藥了之類的事情麽,雖然說那些發生的概率不算很高,雖然我在這裏呆着,也不是真心因為擔心那些事情。我就笑了笑,沒來及回話,他也一屁股坐下了,對我說話。
音樂很吵,他就貼在我耳朵旁邊,他說:“以前沒看出來你這麽老實啊?”
我是不算多老實,我很八卦,在游戲廳混熟以後,成天和服務員湊一塊兒聊天,平常也能跟客人開幾句玩笑,除了我們經理看着的時候。
我就找了個理由,我說:“我今天不舒服。”
“大XX啊?”他問。
我沒聽清,“什麽?”
他就嚷嚷,“姨媽……”
我想起跟小銳QQ聊天時候經常發的表情,真是滿臉黑線。這個陸恒真的太不正經了,我敢打賭,他要是裝得衣冠楚楚點,我看他肯定會更加順眼。
可是有些女孩子,就是天生喜歡被調戲,被調戲會很快活。我不算愛被調戲,但其實也不會非常讨厭,這要歸功于陸恒長的确實不難看。
我對陸恒說,“你先去玩兒吧。”然後這邊抽空給小銳回了條信息,“知道了,馬上就回家。”
陸恒問:“跟誰發短信?”
我把手機收起來,“朋友。”說的很小聲,可能這麽吵他也聽不到。我已經習慣在別人問我跟誰發信息的時候說是朋友,反正堅決不能說是小銳,我們倆在一起的事情,還沒打算讓游戲廳裏的人知道。
說完這個朋友的時候,我心裏忽然有點自責,我覺得我應該在朋友前面加個“男”字,這樣才對得起小銳對我的好。
陸恒給我倒酒,是那種洋酒兌着軟飲,我以前沒有喝過,加了冰,到嘴裏的感覺比想象中好,甜裏面帶點澀和辣,适應了以後,一口一口就和喝飲料差不多。
陸恒在這邊坐了一會兒,因為場子裏太吵鬧,實在沒法正常聊天,沒什麽意思他就又跑到舞池裏去蹦跶了。走之前會跟我交代一聲。
那天玩兒到很晚,大概十一點多。其實對他們來說不算晚,但是對我們這幾個服務員來說,肯定是晚了。
我們早上七點半就得過去上班。
陸恒和張一帆分別開車送我回家,張一帆車上拉了三個,陸恒車上拉了兩個。我和收銀妹子坐在後座兒,按照遠近安排,确實是先送收銀妹子要近些。
其實我沒坐過幾次私家車,出租車還算常坐,但這輛車坐着的感覺怎麽就這麽奇怪呢,就感覺特別的寬敞,我就問了,我說:“這車怎麽感覺這麽怪啊?”
陸恒淡淡地吐了兩個字:“林肯。”
當時我瞬間就膨脹了。我也不太清楚林肯有很多種,價格什麽的不一樣,我對林肯的印象,只停留在經常在市政府前的大街上,看到加長林肯在拐彎,那個霸氣拉風。
所以就算不是加長的,肯定也是非常值錢的車,我坐上林肯了,哎呀媽呀,好像我自己的牛逼指數,又高了那麽一點點。
收銀妹子是被送到家門口的,然後車上就只有我和陸恒兩個人,我開始覺得有那麽點緊張。不過此時我并沒有想過,陸恒假如趁着月黑風高孤男寡女,把我強行拉到什麽地方幹點什麽,我就是單純的,滿腦子全是緊張。
但陸恒應該也不算十惡不赦的壞人,他老老實實地送我回家,沿着我告訴他的路。我家那裏其實挺拐的,裏面也沒有路燈,然後路會越走越崎岖,甚至要爬個石頭階梯。
我就讓他在路邊停下,我自己回去。
他說:“你不用我陪你進去?”
我說:“不用,路我很熟。”
路我當然很熟,那是我自己家……可是我說話就是不過腦子的,想到什麽說什麽。他悶悶地“嗯”了一聲,“那好吧,你走吧。”
我就跟他說拜拜,下車以後往前走了幾步,又回頭朝那輛車看了一眼,從外面也看不出林肯的樣子。其實我沒見過林肯,我只見過加長的,我以為沒加長的,應該就是加長的被砍掉腰以後的樣子。
我實在是個很沒出息,也很沒見識的女孩,這必須得承認。
陸恒還停在那裏沒有走,而且故意調轉車頭對着我,打開車燈幫我照了一段路。但我再走走,車燈的光亮就不夠了,我還是拿出手機來,用山寨機前面的燈照亮。
拐彎的時候,遠遠還能看見那輛車,車頭像一顆星星,亮着。
感覺很微妙,我有點胡思亂想,他為什麽還不走呢,哦,可能是在車裏接電話呢吧。現在是晚上快十二點了,我一個小姑娘走夜路還是得小心些的,但在村兒裏的時候,我們夜路走得很多,還是比較習慣。
只是我膽子小,怕鬼。為了防止自己亂想那些沒用的,我就開始想別的,在心裏一遍遍回味坐在林肯上的感覺,內心又微微地膨脹兩回。
當時我并沒有為自己的虛榮感到羞恥。
到家以後遵照男友大人的旨意,要給他打電話報平安。我聽着小銳态度不大友好,就問他:“你不高興啊?”
他說:“你在酒吧玩兒那麽晚,我能高興麽?”
我說:“那你剛才怎麽不說?”
他說:“我不是怕影響你的心情麽。”
我因為喝了點酒,有點暈乎,于是很有魄力跟他說點甜蜜的話,我笑着說:“小銳你真好。”
我還對着聽筒親了他一下。其實我并不能理解,這種隔着遙遠的距離,只靠聲音的親吻有什麽意義,但是小銳非常喜歡,每次挂電話的時候都要親一下,有時候一下還不夠。
小銳再回來的時候,是幾天以後。我很懶,不喜歡自己行動,一直都沒有去找房子,就把這個光榮而艱巨的任務,留到他回來和我一起做。
我感覺小銳好像又白了點兒,整天在車裏捂的。我沒幹過他那個活,我并不知道,整天在車上颠着非常的不好受,尤其是腰啊背啊,經常酸酸的,小銳也不跟我抱怨。
他只是會跟我講每次路上的見聞,好玩兒的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的。我不是個體貼的女朋友,小銳說在外面睡覺,那晚上,又是磨牙的、說夢話的、撓癢癢的,還有摸自己的,我聽着這些就光覺得很好笑很好玩兒,我都沒想過,小銳說的這些,其實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