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6)
吃吃該喝喝,就我緊張的,外面賣的吃的,看見什麽都跟有毒似得。有時候都幹脆不吃飯。
醫生說讓我最近減少活動,盡量卧床休息。我回家躺下以後,江北在床邊坐着看我,挺認真地問:“你是不是真的很不願意看見我?”
我垂着眼睛沒說話。
他說:“要是……你心情能好點兒,我盡量不出現在你面前,也行。”
我鼻子一酸,不争氣地擠着淚花。江北欲言又止,“那……”
我低低的,哽着嗓子說:“你別走了,我害怕。”
江北就要笑不笑要哭不哭地看着我,然後大起膽子給我抱進懷裏,用溫柔的聲音勸,“你可千萬別再哭了,現在什麽都別想,嗯?”
說大話真的誰都會,我勸別人的時候,也說你要打起精神來啊,別想那些不開心的啊。可是不開心是一種情緒,有的時候它如影随形,就算你不故意去招惹它,它也非要纏着你。
我的心情很沉重,神經很脆弱,江北于是想了個辦法。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125 老友
江北的這個舉措怎麽說呢,挺對症下藥的。某天我們去醫院檢查回來,醫生說狀态比前段時間要強點,但還是不夠穩定,卧床休息是必要的,再等兩個星期看看,越到後期越容易穩定。
江北沒直接帶我回家,去了小城大愛以後,給我帶去了那套比較大的海景房。我為了孩子,現在挺配合他的,除了抗拒過于親密的接觸以外,盡量不跟他對着幹,給自己找不痛快。
有個朋友話說的好啊,這個出了軌的男人,就跟掉在茅坑裏的錢一樣,不撿可惜,撿了惡心。我是孕婦,最怕惡心。
我們進了電梯,電梯動的時候,江北總會先扶我一下,因為那個瞬間,身體會有個失重的反應。
我在電梯裏問他怎麽來這邊,江北說那個房子太小了,還是先搬到這邊來吧。我覺得我整天在床上坐着,其實房子的大小跟我沒什麽關系,不過到這邊來對江北有點好處,他不用睡沙發了,有四個卧室呢。
江北拿鑰匙開門,然後讓我先進去,我就邁着很平穩的步子往裏面走嘛,可能是怕我滑倒,江北把這邊所有的地方,都鋪成了地毯。我正準備換鞋,江北關門,然後門後面蹦出來個人,從後面蹭一下給我抱住了,大呼:“饒饒!”
Advertisement
尼瑪吓得我心裏一跳,江北趕緊把扒着我的這個人拉開,小聲勸:“都說了別吓她。”
江北扶着我,“你沒事兒吧。”
我轉過身看着瑤瑤,情不自禁地裂開嘴笑,笑得跟哭一樣難看。瑤瑤也對我笑,然後張開手臂,“抱抱。”
我們就抱抱。
仔仔也從角落裏飄出來,抱着胳膊倚在櫃子上吐槽,“瘋婆娘。”
抱完以後我和瑤瑤對着互相使勁看,我主要看瑤瑤的臉,看看她變黃臉婆了沒有,瑤瑤主要看我的肚子,但我現在實在是還沒開始顯懷,讓她失望了。
“你們怎麽來了?”我現在說話的聲音都是輕輕的,跟鬼魂似得。
瑤瑤喜盈盈地說:“來陪你玩兒啊。”
我就笑,下意識地看了江北一眼,他也彎着眼睛笑。江北此舉算是對症下藥吧,因為我現在情緒不好,很需要把那些不開心的事情忘一忘,這就需要轉移注意力,但是我沒有朋友,他就大老遠把瑤瑤給我招回來了。
江北不讓我老站着,瑤瑤就陪着我去房間裏躺下,我不想趟得太平,但又得把肚子神展開,就那麽半躺不倚的。
房間裏溫度很合适,不需要蓋被子。瑤瑤眼饞地看着我的肚子,說:“我能不能摸摸?”
我大方地把一層外衣掀開,露出裏面薄薄的白T恤,瑤瑤過來摸,跟摸寶貝似得,然後說:“好像漲漲的。”
“哪有。”我說。
仔仔在旁邊看,然後搓了搓手,“饒饒姐,我也要摸……”
我抿着嘴巴笑,拜托,這個時候什麽都摸不出來的好不好。看仔仔那樣子,人家遠道而來,我就大方點吧,我說:“好啊。”
仔仔靠過來,剛伸出魔爪,被江北一巴掌拍回去,然後江北看着我問:“我摸一下怎麽那麽費勁,他們可以随便摸?”
仔仔用很無奈的口氣說:“哎呀,你等到起晚上再摸嘛。”
我撇撇嘴勉強地笑笑,江北也不說什麽了,閑話了一會兒,江北跟仔仔說:“你們就先住這兒吧,陪陪她。”
瑤瑤問:“會不會嫌吵?”
“會,”江北誠懇地回答,說:“所以你們注意點兒,等出了四月,胎氣穩了,就把你們轟走。”
仔仔撇嘴,“還胎氣,你當你是老中醫呢?”
這一下午,我們幾個就是扒瞎敘舊,主要是瑤瑤跟我講他和仔仔在重慶的事,好玩的吵架的,想起什麽講什麽。時候差不多了,江北提醒一聲,他們就齊刷刷地閃人,讓我在床上睡覺。
可能我聽瑤瑤他們說話聽得太專心,腦袋活動量大了,這困勁兒來得就很足,大約是最近睡得最安穩的一個午覺。
吃了晚飯,仔仔說要見識見識所謂的胎教,瑤瑤說現在還早,再說那沒什麽可見識的,江北說:“我們不胎教,健康就行,別的沒什麽要求。”
我對江北刮目相看一眼。瑤瑤他們圍在床邊跟我玩鬥地主,輸了畫花臉,不過我不用畫,所以沒什麽心理負擔。
整個氣氛還是比較歡脫的,我和瑤瑤以及江北聯手黑仔仔,反正到結束的時候,仔仔的臉已經不堪入目了。
八點多,我就又想睡覺了,瑤瑤留下來陪我,和我一起躺在床上。我們關了燈,開始暢聊人生。
瑤瑤說她羨慕我。我覺得自己沒什麽可羨慕的啊,瑤瑤就嘆了口氣。
瑤瑤和仔仔是不可能陪我宅的,晚上八九點鐘,兩個人就出去找老朋友玩兒。有天下午我睡了午覺起來上廁所,然後想出去找點水果吃,在走廊裏聽見江北和仔仔好像是在客廳打臺球,因為我成天跟幽靈似得,動作慢悠悠的,他倆也沒注意到我出來了。
我不厚道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仔仔說:“昨天晚上跟瑤瑤在J酒吧看見韓晴了,跟倆男的。她怎麽不帶孩子啊?”
江北淡淡地回,“誰知道呢。”
“你倆就這麽不聯系了?她沒再找過你?”仔仔挺八卦。
江北聲音壓得低了點,“別瞎說,讓她聽見又該跟我鬧了。”
“饒饒怎麽還生氣呢,以前看着沒這麽大脾氣啊。”仔仔說。
江北又輕輕嘆了口氣,“惹急眼了吧。”
仔仔問:“那你以後怎麽打算的?”
“好好過日子呗。”江北說。
然後有個臺球撞擊落袋的聲音,仔仔笑,“就怕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啊。”
江北說:“給你看個東西。”
我在走廊裏,也不知道他們看的是什麽東西,過了會兒聽見仔仔贊嘆,“乖乖,太來勁了。唉,那有個小姑娘就穿着胸罩嘿。”
江北說:“前段時間,我自己在這兒住了一陣兒,沒事就拿這玩意兒瞅瞅她。”
“哪個窗戶?”仔仔問。
江北接着說:“別找了,這就能看見個廚房,她一天也露不着幾面。你記得康岩不?”
“嗯,就跟饒饒好過那個。”
“那兩天我看見康岩天天往那跑。”
“啊,不會……”仔仔的口氣很有點發現奸情的意思。
江北說:“不會,我知道饒饒什麽人,我就覺得她是不是碰上什麽麻煩了。我自己找的康岩,他告訴我饒饒懷孕了,你不知道當時那個心情,完全就是懵逼了,跟做夢一樣的。後來我就想,說什麽得給饒饒追回來,現在沒什麽事兒,時間久了能一樣麽。你想想,讓別的男人來睡自己老婆,打自己兒子,完了你再去睡別人的老婆,打別人的孩子,圖的什麽呢?還是原裝的好啊。”
“那你早幹什麽去了?”
“早我不是沒反應過來麽。饒饒吧,太弱了,弱得有時候你都發現不了她,我也想明白了,女人和老婆不是一回事兒。女人是消遣,這年頭消遣個什麽不行,再為那點事把老婆得罪了,這犯罪成本太高了,劃不來。我是真想改,你不知道,你和瑤瑤來之前,她整天給我擺的那個臉,臭的啊,哎……”
仔仔安慰,“估計孩子生出來,都不用等生出來,月份大點兒了,就不一樣了。”
江北說:“我真不是圖她肚子裏那個孩子,我真心舍不得她,也不舍得以後再讓別人欺負她。她那個慫勁兒,一輩子也改不了。”
江北問仔仔,他和瑤瑤怎麽樣了,怎麽還不打算結婚。仔仔是可以不着急,瑤瑤已經二十六了,不該陪他耗了。
開始換仔仔嘆氣,他說:“提了幾回了,家裏不同意。”
“怎麽了?”
“瑤瑤不下蛋啊……”
“什麽意思?”
“她喝酒喝壞了,不能生。”這是仔仔原話。
我就愣了,那天瑤瑤說羨慕我,就是羨慕這個呢吧,她連我都沒舍得告訴。我一直覺得瑤瑤有張比我還烏的烏鴉嘴,沒想到又讓她說中了。
換江北安慰仔仔:“K市不是有個不孕不育醫院,廣告打的挺響的。”
仔仔說:“是啊,過陣兒打算帶她再看看,他媽的什麽破事兒啊。我要是以後有了孩子,敢學我這樣作,非打斷他腿不可。”
兩個人開始悵然,我覺得也沒什麽我不能聽的了,想起來自己要磕蘋果,就還是慢悠悠地往客廳那邊踱。
然後江北的手機這時候響了,江北不接,我已經走過去了,他就那麽看着我,表情有點窘迫的意思。我就有點好奇心麽,挪步過去看了眼桌上的手機,呵……韓晴。
我沖江北點了下下巴,“接啊。”
江北挂着一臉的無奈看我,把電話接起來,按了免提,別別扭扭地:“嗯?”
那邊韓晴好像是喝大了的樣子,就是說話含含糊糊的,她還哭,“小北,小北我想你,我不逼你離婚,你為什麽不接我電話……”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126 我讓我抱的
江北的手機通話質量很好嘛,就算開了免提,那邊傳來的聲音也一點雜音都沒有。我聽見韓晴嘤嘤切切的哭聲,踱步到桌子上去挑一個外形最合心意的蘋果,塞嘴裏啃上一口。
江北對韓晴說:“我爸不讓我管生意上的上的事了,股份方面的問題你直接找我爸吧。”
話說得挺委婉的,不過對個喝醉的人說這麽委婉的話基本沒用。女人喝多了,往往比男人更糊塗,更一根筋,韓晴很執着,說:“小北,我想見你。我去找你好不好。”
說實話,我心裏有點生氣,還很犯膈應,啃着蘋果打算回房間去躺,走過江北附近的時候,他橫移一步伸出一只胳膊把我給擋住了。江北對電話裏說:“饒饒懷孕了,我要照顧她。”
“我就是想見你,一分鐘也可以。”韓晴這麽說。
江北說:“晴晴,我不能再見你了。”
嘁,還晴晴,叫得這麽親。我還是想走,江北就不停地攔着我,就是不讓我走。江北吧,也算知道我的德行,我這一回了房間,不知道會怎麽胡思亂想呢,但我覺得我不會胡思亂想的,我要做個淡定的孕婦。現在狀态好不容易好了點,絕對不能輕易讓這些破人破事,打擾了我的安胎大業。
韓晴問為什麽。
江北看我一眼,拿手攥了我一只手,他對韓晴說:“因為我愛饒饒。”
“那我呢?”韓晴哭得很悲痛,很可憐啊。
江北頓了頓,堅決地說:“我心裏只有饒饒一個人,你也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我不想饒饒生氣。”
“我明白了。”韓晴很黯然,然後江北挂了電話。
我把江北的手甩開,接着往房間裏走,江北也沒攔着我,我邁開步子以後,他就在後面跟着。進房門的時候,我看他一眼,“你跟着我幹嘛啊?接着跟仔仔玩兒啊。”
江北看着我爬上床,拉開被子坐下,啃着蘋果沒事兒人似得瞅着他。江北說:“覺得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明天是不是又該産檢了?”江北問。
我瞅一眼床頭的臺歷,點頭:“好像是吧。不怎麽想吐了,就是饞得慌。”
“你饞什麽?”江北問。
我想了想,無奈地說:“我想吃麻辣燙。”
江北黑臉,“你不能吃那個。”
“我知道,就說出來過過嘴瘾。”窗戶開着有點冷,我指揮江北去關窗戶。為了讓我盡快忘掉電話的事,江北找了些別的話題,他說我弟弟學校的事已經辦好了,只是專業不好定下來,這得看學校調劑。
我表示很理解,懶懶地說:“最好是分到一個沒有女生的專業,哎,我都愁得慌,我弟那樣的以後能找着對象麽?”
“那有什麽找不到的,你弟那麽帥,肯定有很多小姑娘喜歡。”江北說。
“那沒準兒,以後長開了,就長裂撤了呢。就說把小姑娘弄懷孕那是,不還得我去給他擦屁股,夠死了。”我随口說。
江北關心的問題顯然和我不一樣,他說:“注意着點就是。”
我瞪他一眼,他旋即意識到錯誤,然後說:“我要是有你這麽個姐姐就好了。”
我撇撇嘴,“我才不要你這樣的混蛋弟弟,有一個就夠受的了。”
“樹大自然直,你弟還小。”江北勸慰。
“嘁,也沒看你直到哪裏去。”
江北就翻了下白眼,然後問我晚上想吃什麽。我說還沒想到,讓他先死出去,我要睡覺。
江北被我攆出去了,我躺在床上翻育兒書,其實我真沒怎麽胡思亂想,該胡思亂想的我都想過了,現在再想什麽都不新鮮了。
睡着以後,我做了個胎夢,有一棟很高很大的樓,高到上面雲裏霧裏的都看不清,我和江北一塊兒站在樓下擡頭仰望。樓裏有很多小窗戶,每個窗戶裏都住着一個孩子,而且我隐約知道,住的越高的孩子質量越好,聰明懂事有出息什麽的。
我和江北就仰着頭看啊看啊,在一個很高的,高得都看不見的地方,看到有個很漂亮的小女孩露出腦袋來,她說:“你終于來啦,我等着和你續這段緣分好久啦。”
醒來以後,這個夢在腦袋裏還非常清晰,我自己回味了又回味,實在憋不住了,大聲咋呼:“江北,江北!”
他就急匆匆地跑進來,還以為我怎麽了呢。我眨眨眼睛告訴他,“我做了個夢,我好像懷的是個女孩兒。”
江北表示很感興趣,坐在床邊聽我講故事。我就跟他講,講得挺啰嗦的,他很耐心地聽,然後挺溫馨的笑。
故事講完了,我說:“沒事兒了,你該幹嘛幹嘛去吧。”
江北舔着臉不出去,說要跟他閨女交流感情,貼着我的肚子親了幾下,很認真地講:“丫頭,爸爸做錯事情了,幫爸爸向媽媽說說情,爸爸給你買漂亮衣服穿。”
哼,想賄賂我閨女,門兒都沒有。
有的時候,我特別怕從別人嘴裏聽到爸爸媽媽這樣的字眼,因為爸爸媽媽天生就該是一對兒的啊,可我又不願意和江北湊一對兒,而且他每次厚着臉皮說爸爸的時候,我都覺得他是當爸那塊材料麽,自己都跟個孩子似得。
晚上瑤瑤幾個在房間裏鬥地主,輸了連蹲三把,我坐在床上不停吃東西,看他們瞎鬧。這些天我臉色是好很多了,也不一定是瑤瑤他們過來的功勞吧,主要是我能吃進去東西了,保姆阿姨照顧得也好,宋阿姨三天兩頭拎着保溫壺過來送湯喝。
江北叫地主輸了,正在床上蹲着呢,電話響了。仔仔這個人玩游戲很認真的,接電話也得蹲着接。
江北皺了皺眉頭,瞅我一眼,把電話接起來。那邊說了點什麽,江北眉頭皺得更緊,“她怎麽了?糖糖呢?沒事兒就行。”
那邊又說了點什麽,江北口氣變得不耐煩,“我過不去……不是我想不想管,這事就輪不着我管啊,那你又是幹嘛吃的,連個大活人都看不住!”
江北挂掉電話以後,臉黑了,先是給手機直接關機,後來又幹脆把卡摳出來,讓仔仔幫忙扔垃圾桶裏。
然後接着去摸牌。
那電話的事暫時就沒人提了,我就一直盯着江北,看着他的臉色漸漸好轉,嘴邊一句話沒忍住,忽然說:“韓晴怎麽了?”
江北擡頭有點迷茫地瞅了我一眼,說:“沒怎麽。”
我順嘴問:“割腕了?”
江北咂了下嘴,“說什麽呢。”
夜深人靜的時候,江北本來在別的屋睡覺,然後跑過來跟我招了。
他說:“我想了想,覺得還是該跟你說清楚。韓晴在家喝多了,把胳膊劃了。”
“怎麽劃的?”
江北無奈地說:“自己拿刀割的,送醫院縫針了。”
唔,這是傳說中的非主流自殘,我說:“你去看看呗。”
“不去。”江北說。
“別這麽絕情嘛,好歹是你的相好。”
江北眯眼瞅着我,把屁股又往床上挪了點,從被子裏拽着我的手,他說:“我跟她已經過去了,饒饒我現在只想跟你好好過,你能不能別生氣了。”
“我沒生氣啊,”我把手從他手裏抽出來,放在臉前擺弄,補充了一句,“但我就是不能原諒你。”
“那要怎麽着啊?”
“愛怎麽着怎麽着。”
江北又過來拉我的手,拿兩只手掌包住,挂着一臉求饒的表情,“你再給我次機會,讓我怎麽改都行,我保證以後好好對你,你看我煙酒都戒了,以後錢給你管,人歸你管,你想怎麽管都行。”
我冷着臉,“我管不了你。”
江北沒說話,想了想,我又補充,我說:“其實今天你和仔仔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知道你是認真的,可這都是一時的态度。人都挺賤的,覺得得不到和已經失去的最好,咱倆和好了,也許你能堅持一陣子,一年兩年的,可是再遠的時間呢。以後我帶孩子了,也沒功夫管你,你們都是做生意的人,少不了和各種姑娘打交道,就是你不去招惹她們,她們還得來招惹你。我這個人心眼小膽子小,我覺得到那時候,我肯定還是受不了。我也想明白了,我壓根就不适合當闊太太。我不是沒想過和你和好,我就是對你對自己一點兒信心都沒有。”
江北看着我,嘆了口氣,“那孩子生出來,你怎麽打算?”
“生出來再說吧,上你家的戶口,不管怎麽說,你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孩子是咱倆的,我不霸占。”
江北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我,過了那麽幾個瞬間,很認真甚至有點沉重地說:“饒饒,謝謝你。”
我聽他這話的腔調,都有點快哭了的意思。我覺得他也挺可憐的。
後來我就躺下睡覺了,江北在旁邊看着我,幹脆也不走了,也賴在這睡了一晚上,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拿胳膊肘給他捅開,“誰讓你抱我!”
江北還沒睡醒,擠了擠眼睛,放棄睜眼的打算,哼哼唧唧地說:“我讓我抱的。”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127 風暴(上)<已修改>
我去産檢,醫生說休養得不錯,月份漸漸大了,也就沒那麽多禁忌了。江北問能不能多活動活動,比如出去玩什麽的。醫生說多少還是注意點,不過像人家農村的健康産婦,天天跟着下地都沒問題的。
我弟弟要開學了,我爸他們送我弟弟來上大學,當然順便好看看我。我們兩家人親切會晤,江北天天開車拉着我們林家老小出去游覽W市各種周邊風景,雖然充滿了期待,可惜海鮮之類的,我爸他們确實是有點吃不慣。
W市算是個新城市,有自己地方特色的小吃不多,除了各色海鮮以外,反正我一直覺得這地方沒什麽好吃的。
我爸他們呆了段時間,期間我和江北表現良好相親相愛,到我弟軍訓以後,他們也就放心地走了。
因為有必要在我爸他們面前裝相親相愛,但是一旦裝起來呢,想迅速退回水火不容的姿态就不容易了。我和江北的關系,終究還是有了表面上的好轉。
仔仔和瑤瑤功成身退,兩人去K市治不孕不育去了。
第一次胎動的時候,我和江北各種大驚小怪,但那時候胎動不頻繁,我發現以後叫江北來看,他把手放在我肚子上等了好久好久,才如願以償地感覺到了寶寶的小力量。
我也就不管江北要和我睡一間房的事情了,比如我晚上忽然有什麽動作,也好有個人照顧着。每天起床和睡覺之前,江北都要對着我的肚子說一遍“爸爸愛你”,然後親一下,他說我們不胎教,這就是最好的胎教。
第二年春天,我生了個女兒。取名江一炜,名字是江北他爸定的,剛開始他們總覺得是兒子,一直也沒有去确定,想保留那麽點神秘感。
不過江北說,女孩起個像男孩的名字,性格會比較霸氣,不像我這麽軟弱,也挺好的。一般這種名字,長大以後都是美女。一炜反過來念就是唯一,也挺好的。
因為沒有想到大家都滿意的小名,所以幹脆沒起。
寶寶生出來那刻,我整個人就是懵了,腦袋完全放空,什麽都沒想,也不知道具體該想些什麽。
護士把孩子抱過來給我看,我躺着也不方便擡頭,其實根本就沒有看到她的臉,她又被抱出去了。
休息的時候,寶寶被抱回來,放在我枕頭邊上,我偏過頭看着她,笑着笑着鼻子就酸了,好想親親她皺皺巴巴的小手。
回到病房,江北珍惜地抱着他的下公主,她就那麽小,要兩個手托着才行。江北跟我說,他在外面等的時候,都腿軟了。
我弱弱地跟他抱怨,我說:“你還沒說‘辛苦了,謝謝你’呢。”
我以前在網上看,一些女人扒自己生完孩子以後,老公對自己說的第一句話,十個裏有七八個都是這句話。
江北就愣了愣,把孩子放下,走到床邊用胳膊把我的脖子環起來,輕輕地說:“謝謝你,我愛你,老婆……”
然後我們倆抱頭痛哭,我哭得還是比較優雅的,江北哭得太難看了,我說:“你哭得這麽傷心幹什麽?”
他就還抱着我,他說:“你不能不要我,你一定不能不要我……我怕生完孩子你就跑了。”
他哭得跟個小孩子似得,我又哭又笑的,愁死人了,怎麽還是一點都沒有個當爹的樣子。我輕輕抓他的頭發,我說:“江北,你快親親我。”
之後的日子過的還是比較平淡的,我沒再提過離婚的事情,江北也正正經經地開始搞事業。江北他哥是做科研工作的,對經商一點興趣都沒有,人家有自己的事業,江北他爸一直是看好江北的,因為這個孩子比他哥腦筋要滑,是這麽快材料。
後來他爸提出轉讓股份之類的事情,就是有讓江北接班的意思,江北不幹,他說:“說句不好聽的,您離入土還遠着呢,不用着急這些事情。”
但該做的事情,江北在做,他爸現在的身體情況挺糟糕的,心髒血管哪哪兒都能查出點毛病來。江北不好讓他爸太操心,就只能更加地努力。
努力可以讓一個人成長,雖然他忙忙碌碌,沒有太多的時間陪我們母女倆,但有時候我看到他一本正經地在那裏忙,心裏其實覺得挺快樂,這日子挺有希望的。
我堅持母乳喂養,孩子也很健康,很少有需要往醫院跑的必要,有時候我想這就是所謂的守得雲開見月明了吧。尤其看着江北躺在床上,把他家小公主摟在懷裏,一個那麽大,一個那麽小,哈哈……
我産後恢複得也不錯,有宋阿姨和保姆幫忙帶孩子,不至于特別地閑不下來。江北給我報了些産後恢複的班兒,我說你是不是嫌棄我現在身材不好了,他說這麽着,是對大家都有利的。
既然我那麽不确定能不能管得住他,就得從根源上,盡可能地避免他出去得瑟的可能性。江北的歪理很多,有的時候也實實在在,雖然聽着不是那麽讓人舒服。
他終究還是爬了我的床了,自那以後我們倆也該算是冰釋前嫌了。但我就是死不松口,宋阿姨說的,好不容易翻身了,就得多給他點顏色看看,讓他知道知道厲害。
夏天的時候,我給我們家閨女買那種很漂亮可愛的小抹胸,然後我和江北用相機不停不停地給她拍照。趁我們睡着的時候,江北拿手機過來偷拍了一張全家福,然後抱着我死皮賴臉地跟孩子比撒嬌。
這個孩子很乖的,最喜歡的就是睡覺,剛生的孩子,有很多人會來看望,這孩子有人的時候,眼睛都不睜一下,就睡。人一走,就活蹦亂跳地起來。
我也貪睡,有次江北晚上熬夜看孩子,把我叫起來喂奶,然後他困得拿腦袋一直磕牆。
他盡量避免出差,每天晚上都會回家,每天都要和自己的閨女膩歪,每天跟閨女說些肉麻的話,求着她張口說話。
寶寶六個月就長了兩顆小牙,我們吃飯的時候,她被包在沙發上,做了個嘴饞的表情,江北就試着去喂,她還真就吃了。我們倆激動的啊,使勁喂使勁喂,又怕給她撐着了。
她漸漸地,咿咿呀呀地學着說話,第一次發出一個還算比較清晰的聲音,江北堅持說,她在叫“爸爸”。我死都不承認,我說:“這孩子就跟我親,你成天厚着臉饞得那樣,人家都快嫌棄死了。”
冬天,她戴上小帽子,就露出一張臉來,真的長的特別漂亮,一張臉又白又小,我們也不叫她大名了,整天一口一個“美女”。她就光笑啊笑的。
相機裏存了幾千張她的照片,有些動作表情都是重複的,我也不舍得删,我爸他們開始學着用電腦,我就經常發給他們看。
我弟弟上大二了,在學校就那個熊樣,不過因為在W市,是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不敢惹事。
如果一輩子就這麽過下去該多好啊,可是老天是公平的,給了你財富和美貌,就必定要給你更多的坎坷。我想我和江北自從有了孩子以後,就成熟了很多,不去吵無意義的架,不去做可能破壞和睦的事情。
我們認真而小心翼翼地生活,可是蒼天大地看不下去了,終有還是劈了個驚天大雷下來。
那年冬天,江北家一艘跑遠航的船,拉了滿滿一船礦石,因為入船的時候,質量檢驗沒有按照标準操作,礦石的含水量超标,遭遇了海上大風暴,貨船搖擺的時候,船艙裏的礦石相互摩擦,把礦石中的水分摩擦出來,導致船艙內有液面,船體過度搖擺的時候,液面不平衡,整艘船沉沒了。
賠錢賠人,都是少不了的。雖然保險公司會補償一部分,但主要責任出在公司經理的疏忽上,江家的船運公司,終于遭遇了做生意以來,最大的一次波折,正面臨破産負債的危機。
江北要處理這些事情,忽然變得很忙,他本來想盡量把事情壓着,怕他爸知道了影響身體,但他爸現在還是公司的法人,消息總是會傳到他耳朵裏,他爸本身身體就哪哪兒都是毛病,這一着急就住院了,先後進行了兩次搶救。
當時我女兒才七個月大,本身還沒準備斷奶的,現在我得幫宋阿姨一起照顧江北他爸,休息作息什麽的都不規律,只能先委屈孩子斷奶。
責任都在江家的公司,畢竟你合同簽了,礦石含水量超标,跟出貨方就沒什麽關系了。江北開了那個不負責的經理,但要真正解決這個問題,還是得靠錢。賠償是一方面,那一船的損失在短時間內本身就難以承受。
冬天遠航生意本身就不好做,做過生意的都明白,一個公司的活動資金,和壓在貨物上的資金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一時周轉不過,最直接會導致的結果就是破産,乃至于負上巨額債務,運氣不好的一輩子都不能再翻身。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128 風暴(下)<修改加章>
江北到處出去拉錢,可惜做生意這種事情,本身就是一家遭災,一家得利的,船運公司是江家最主要的生意,哪怕現在賣了嗨嘯和各種小産業,也根本添不上這個窟窿,其它的幾家在船務上和江家有業務往來的公司,紛紛表示這個時間段,弄不出那麽一大筆錢來幫忙。
江北整天愁得一句話都不想說,也就是看見女兒的時候,會有那麽點輕松的表情,但輕松之後,就更加沉重。
我覺得這是對他的一個超級考驗,他從小到大都活得順風順水,沒什麽人管他,各種自由,有錢就也能擺平各種爛攤子。唯一算吃虧的,就是屁股上挨三刀了吧。
我心疼他,只能安慰,事情總會過去的,但也不敢說的太多,讓他更心煩。我自己發愁的時候就是那樣,哪聽得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