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25)
,乒乒乓乓地響。
我是孕婦好麽,我受不了這些鬧心的動靜好麽。他這笨手笨腳地熊樣,我挺嫌棄的。江北把火關了,他根本不懂煮東西,開鍋了不代表已經熟了能吃了,不過我沒心情提點他。
我很淡定地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琢磨了琢磨江北殺回來什麽意思。然後江北也從廚房出來,坐在我旁邊,然後拉我的手。
我警惕地把手抽回來保護好,皺着眉頭問他:“你有事兒?”
江北的眼神抖了抖,他說:“饒饒,我知道你懷孕了。我……我回來晚了,對不起……”
我眼睛也有點紅,趕緊把臉瞥到一邊去,我問:“康岩告訴你的?”
“你怎麽不早說?”他問我。
“這事兒跟你沒關系。”我表現地冷冷淡淡的。
江北不知道怎麽辦了,憋了半天,憋出來一句,“饒饒我錯了,你原諒我行不行?”
我就皺了皺眉頭,眨了眨眼睛。江北的激動是溢于言表的,他想要這孩子,這問題不用再多猜了,可我覺得這孩子是我自己的,打從他抛棄我以後,就跟他沒有關系了。雖然離婚是我提的,但說到底得賴他。
我說:“我們已經離婚了。你走吧,我用不着你。”
江北的臉色唰一下變了,可能也不是生氣,就是不激動了,嚴肅了,也平靜了。他看見還堆在門口角落,落了灰的那些婚紗照,又看了房間裏被我更換掉的各種布藝擺設,然後看見開着的電腦,岔了話題問:“你怎麽還成天上網呢?”
我一急,不耐煩地問他:“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成天上網了?”
江北就過去把電腦關了,媽的,我網頁還開着呢好吧,好不容易找到的胎教咨詢網站好不好。
我讨厭他這種擅自做主的舉動,蹭一下跳起來,要跟他吵架,江北從懷裏拿出手機,撥通了靠在耳朵上,然後跟沒事兒人似的,用一根手指豎在嘴唇上,示意我不要說話。
我咬牙切齒,看他玩什麽花樣,江北對着手機緩緩開口,“爸,跟您說個事兒,饒饒懷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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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定地跟他爸報喜,可他越報我越憂愁,他不回來就不回來,一回來就什麽都做主,老娘受夠他了受夠他了受夠他了,一點都不願意受了。
那邊挂了電話,我就開始吼:“江北,你幹什麽你!”
江北看着我認真地說:“你懷孕了。”
我腦筋一熱,瞪着他說:“我他媽不要了!”
江北急了,也瞪着我,還拿手指着我:“你再給我說一遍?”
我沒說話。就看見他的臉,在陽光下有點扭曲,直抽抽,他重複:“再說一遍?”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122 照顧
他讓我再說一遍,我腦子裏過了圈剛才說過的話,我确實不可能再說一遍,因為說了我也做不到。我不可能不要這個孩子的,再生氣,我也不能拿孩子賭氣,我都有點不敢相信,剛才那話是從自己嘴巴裏說出去的。
我不舍得那麽說它,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麽之後,我也傻了傻。
懷孕的時候,可能本身脾氣就容易暴躁,之前是沒人惹我,現在隐隐有一點就着的苗頭。我勸自己忍着,然後坐下來,由着江北在那邊抽抽,過了一會兒,很冷靜地告訴他:“滾出去,我不歡迎你。”
“林曉饒!”江北沖我喊了一嗓子,喊過之後沒有下文了。我就冷笑了一下,拿遙控器開了電視,十分淡定地說:“你放心,孩子生出來肯定會讓你看看的,我也不會拿孩子糾纏你,以後的事情你就不用管了。”
江北是氣哄哄地殺出去的,一般這個時候他都會摔門,今天沒摔,可能是不想擾民吧。
我在沙發上坐着,電視看不下去,電腦也懶得開了,想起來自己光顧着對付江北,忘了吃飯,又跑去廚房把我煮了一半的粥炖上。
江北回來的時候,我在飄窗下喝粥。以前我們一起住的時候,江北很講究在哪裏吃飯的問題,一般不準我拿着食物到處跑,吃得到處都是很難收拾。現在我一個人了,想怎麽吃怎麽吃,想在哪兒吃在哪兒吃,沒人管,真好。
我瞟着在門口換鞋的江北,然後他拉開鞋櫃,愣了那麽半秒鐘,随便找了雙一次性拖鞋套上。
我早就把他的拖鞋睡衣之類的扔了,櫃子裏倒是還有幾件他的衣服,主要是我看着還跟新的差不多,扔了吧,有點太浪費資源,我打算找個合适的途徑,捐出去算了。
他進來,我也沒理他,先吃完飯再琢磨怎麽轟他走吧。江北拎着兩個大口袋進來,好像是環保購物袋,以前我們可沒有用環保購物袋的習俗,都是塑料袋拎回來,然後直接扔掉。
現在江北美其名曰,積德行善。
他開始整理自己買回來的那些東西,多數是吃的,也有些洗化裝備。
他又不會收拾東西,翻箱倒櫃瞎忙活,總在我眼前晃,晃得一點胃口都沒有。我跑到廁所裏去吐,江北屁颠屁颠地跟進來,就跟我喝多了似得,在那拍我的背。拍也吐不出來,我就是幹嘔嘔過過瘾罷了。
我把他轟出去,看見他放在廁所裏的各種用品,尼瑪連潔陰洗液都有,我用不着的好麽?
不就是花花錢跑跑腿買買東西,這對江北來說根本不是事,說實話我心裏真是一點動容都沒有。我肚子裏有他的孩子,他不惦記是不可能的,惦記孩子,他就得惦記我。
從廁所出來,江北還在瞎忙活,在我們平常吃飯的地方,用刀子一粒一粒地割栗子。那手笨得啊,也不知道墊個毛巾,栗子一滑,就面臨皮開肉綻的危險。
我站在旁邊皺着眉頭問他:“你什麽時候走?”
江北專心割栗子皮,不理我。
我把裝着栗子的袋子往旁邊扯開,看着他,等他回話。
江北也皺着眉頭,抿着嘴巴深吸一口氣,淡淡地:“我留下來照顧你。”
我不耐煩,“我不用你照顧。”再說,他是照顧人那塊材料麽?
江北把口袋拉到眼前,拿了個栗子來割,放了句狠話:“你身份證還在我這兒,戶主名随時都能改回來。”
我冷笑,歪着頭問他:“你攆我啊?”
江北低着頭,“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就是想為你做點什麽。”
我鼻子酸了酸,扭頭到飄窗那邊去曬太陽。我用手機插着耳機聽歌,江北又過來礙事,二話不說把我手機奪走了,“以後別用這個,我把座機開通了。”
江北以前不用座機,其實是有考慮的。主要是為了不輕易暴露坐标。
“你管我?”我用不屑的眼神瞥他。
江北還是不理我,從他出去采購的戰利品中,翻出個MP3塞給我。我不接,他就悻悻地開了電腦,把手機上的歌烤進MP3裏,然後扔在我面前,不管我了。
我最近特別懶,到了哪兒,不是躺着就是歪着,飄窗這個位置是最惬意的地方,為此前兩天康岩還專門幫我搬了個大長沙發過來,至于什麽美觀啊,布局啊,通通不在乎了,舒服最要緊。
江北學着網上教的去炒栗子。以前我是挺愛吃這個的,不經常吃有很大的原因是我懶得剝,虧得江北還記得。江北說外面炒得不幹淨,就自己動手上了。
栗子晾幹以後,江北端着進去,到了廚房半天也沒點動靜。我去拿水果吃,走到門口,江北正在點火,擰開閥門的時候,火苗蹭一下蹿出來,他下意識地往後閃開一段距離。
點個竈還一驚一乍,丢不丢人。
我不知道他能搞出什麽東西來,就算能吃我也沒打算吃。炒栗子那個動靜太讨厭了,鍋鏟跟鍋碰來碰去,我挂着耳機把聲音隔絕。聽了會歌,餓了,就又去找東西吃,江北剝了半盤栗子給我,我說:“大哥,你懂不懂,這玩意兒熱的才好吃。”
江北絮叨一嘴:“你怎麽這麽難伺候。”
“難伺候你別伺候。”我黑着臉走了。
江北自知能力有限,他确實伺候不了我,就給家政公司打電話,要找個全職保姆。這是我計劃之中的事情,只是還沒來得及執行。
他說要找個專門伺候孕婦的,人家問多大,他說兩個月,人家就告訴他,兩個月還用不着專項人才,自己注意點就好。江北就跟那邊溝通,最後妥協,說那就找個有經驗的吧,做飯好吃的。
一下午,我心裏的感覺都十分微妙,不願看見江北,有時候又忍不住去看兩眼他在搗鼓些什麽。看見他呢,一眼真心犯,一眼又恍惚感覺很熟悉。但心情上,并沒有什麽幸福感,只有忍不住的時候摸着肚子想想,那個人是我孩子的爹,多親的關系啊。
可他能是我孩子的爹,也能是別人孩子的爹,以後還可能給大姑娘做幹爹,想想又不親了。
沒事幹了,他就去把被我拆掉的婚紗照一幅幅擦出來,然後挂回原來的地方。
我擡眼問他,“你幹什麽,那些我都不要了。”
江北淡淡地回答:“晚上我爸過來。”
哦,合着是演戲給他爸看的哈。我說:“你別弄了,正好你爸要來,就趁着今天把話說清楚了吧。”
“沒什麽好說清楚的。”江北的聲音有點小。
我覺得江北就是不敢跟他爸說,我們倆結婚的時候,他爸就跟他嚴正聲明過,不準搞結了又離的動作。江北雖然不聽話,多少還有點孝子的成分,他爸那個身體,和我爸真是湊一堆兒了,氣都不敢多氣一下。
可也不能因為這個,就一直瞞着老人家啊。
我滿懷惡意擠出來三個字,“你活該!”
江北又煮了一鍋粥,賣相看着還不錯,大約男人在做飯這樁事情上,就是挺有天賦。他挂着一臉期待的表情,把碗放在我面前,我琢磨着我不吃顯得我太小家子氣,就勉為其難地吃了一口,然後扔了勺子,轉身去找零食。
江北問我怎麽不吃了,我說:“鹹了。”他就自己去嘗,砸了下嘴,“挺好的啊。”
“你口味重。”
我吃零食,江北不幹,又要搶過去,灑得一地都是,我又惱了,“你成心的是不是?”
“吃這些沒營養。”
“吃這個我心情好行不行!”
江北演不下去了,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手裏攥着零食的包裝袋,他垂着頭問我:“你要怎麽樣?我知道我對不起你,你就看在孩子的份兒上,你給我張好臉看行不行?”
我坐在另一邊看着他,沉默很久,幽幽地說,“我要吃八寶粥。”
江北愣了下,然後悶悶地“哦”一聲,起身出門去買。我抱着抱枕靠在沙發上,看着桌子上地上灑了的零食,想着他蠻橫奪我零食的畫面,我怎麽那麽讨厭他,怎麽他幹什麽我都覺得那麽不順眼。
我可能有點理解江北的心情了,還是一個人好啊,尤其是不缺錢花的時候,沒有和人搭夥過日子的必要,自己一個人真是輕松愉快。江北在面前的時候,我嗓子裏時常都是哽着的,就是那種要哭的前奏,但是也哭不出來。還是看不見他舒服。
我決定還是得把他趕出去,不過這次不要用那麽激進無力的手段了,好好談呗。
門鈴響了,我沒多想什麽,以為是江北回來了,慢悠悠地沒什麽禮貌地過去開門,然後看見江北他爸和宋阿姨站在門口。
我愣了,趕緊撐出笑臉來請他們進來,然後看到桌子和地上的狼藉,急忙動手去收拾,宋阿姨趕緊搶一步幫我。
我還在旁邊解釋,“拆包裝的時候不小心撒了……”
“小北呢?”江北他爸坐下以後問我。我說買東西去了。
然後他們就跟我叨叨了一會兒,江北他爸也知道我和江北在鬧矛盾,就勸我有了孩子就想開點,他家小北做爸爸以後就該懂事了雲雲。
我想了想,鼓起勇氣,溫和而堅定地說:“爸,我和小北已經離婚了。”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123 信
我覺得,江北他爸以及我爸是有權利知道我和江北離婚的事實的,之前壓着不說,是覺得還能再拖一拖,現在有了孩子,雙方家長更有權利一起坐下來,讨論這個孩子以後的歸屬問題。
說實話,這個問題我想過之後,是堅決希望他能跟着我的,我覺得江北也帶不好孩子。
我一直認為江北他爸是個正義之士,不過正義之士,也分幾種,有先天品性端正的,有後天教育良好的,更有像江北他爸這種,是飽經滄桑之後,沉澱下來的正氣。
江北雖然不愛說,但過去從他一些話語中,我也能猜到。當年江北他媽風流跑了,江北他爸其實也不算太老實的人,江北的風流,可以說是秉承了他們的風流而發揚光大罷了。所以江北他爸其實一直對江北疏于管教。
現在人老了,折騰不動了,看着兒子折騰,方才感覺痛心疾首。
我說我和江北離婚了,他爸的臉蹭一下就紅了,宋阿姨急忙遞了杯水上去,讓他壓一壓,別着急,更別急壞了身子。
我溫溫和和地講述我和江北分道揚镳的原因,沒說他和韓晴那檔子事,因為我怕把江北他爸氣昏過去,真要跟別的女人有事也就算了,偏偏是韓晴,罵都沒法罵,這不要怄死麽。
我說當初是我們不懂事,自作主張把婚結了,現在發現性格确實處不到一塊去,我們倆是和平分手,沒吵沒鬧的。
江北他爸太清楚江北了,就是我說得再誠懇,我的話他也不怎麽相信。在江北回來之前,江北他爸的臉就是一直繃着,繃得我和宋阿姨都挺緊張的,勸和的話都是宋阿姨在說,說什麽小北不懂事,當爸爸了就好了。說什麽,江北他爸現在身體不行了,在生意場上拼不動了,正打算給事業傳下去,等江北正兒八經開始操持家業了,也該長大懂事了。
我就聽着,光點頭,不反駁。
江北回來的時候,拎了一箱八寶粥,随便找個角落放下,沒事人似得說:“爸,這麽早就過來了。”
他顯然還沒感覺到氣氛的怪異緊張,江北他爸冷着臉說,“你過來。”
江北就覺得不對勁了,轉頭看看我,又看看他爸,在我身邊坐下。
這位置距離他爸比較近,屁股還沒招着沙發,江北他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狠狠抽了他一嘴巴。
江北就愣了,而後的表現十分淡定,舍棄他爸憤恨的目光,轉頭看着我:“你跟他們說什麽了?”
我低着頭,面無表情。這還用問麽。
江北口氣也有點急,他說:“你說那些幹什麽,你就這麽着急讓全世界知道你跟我沒有關系了?”
我轉頭擡眼瞪着他。江北怎麽那麽喜歡在心裏編排人呢,怎麽從來都不肯好好去理解別人的想法呢。
宋阿姨急忙勸:“小北……”
江北又轉頭看他爸,張了張口,話還沒說出來,江北他爸劈手又賞了一巴掌,幹脆還站起來了,指着他的鼻子說:“兔崽子!當初怎麽跟我保證的,現在又是怎麽做的,一天天不着家。你看看饒饒都瘦成什麽樣了,你不心疼,我和你宋阿姨還心疼呢!”
江北他爸氣得有點站不穩,宋阿姨急忙過去扶,“老江,別着急,先聽聽孩子怎麽說。”
江北他爸接着罵,“離婚,你就是活該!饒饒,我們江家對不起你,孩子的事,你……”
“我沒離婚!”江北低着頭,不知道在對誰喊,生生打斷了他爸的話,一張臉也漲紅了。
我愣了一下,江北的聲音放低了,還是沒擡頭,他說:“手續我沒辦,沒離。”
江北他爸消了點氣兒,想了想,可能還是忍不住想抽江北,哎呀,這一家明顯都有暴力傾向嘛。
宋阿姨拉着,我謹慎地看着他們,覺得自己好像闖了大禍一樣。江北深吸一口氣,淡淡地說出一遍:“我沒離婚。”然後擡起頭來看着他爸。
場面僵持了一會兒,宋阿姨也先看出來了,非要離婚的那個貌似是我,于是湊過來苦口婆心地勸,說孩子得有父親啊,我該再給江北一次機會啊。
我低着頭掉眼淚,在我看來,不是給不給他機會的問題,是我真的很累了,我覺得和江北繼續糾纏下去,會更累更累。
他們用緩兵之計,說沒離就先別離了吧,不管怎麽樣等孩子生出來再說。我猜他們的想法,就是估計孩子生出來了,我也就不舍得離婚了,中間這幾個月,江北表現表現,那麽長時間,也許事情就能過去了。
臨走之前,江北他爸跟江北說,“你不用去公司了,在這裏照顧饒饒,她要是出點什麽事,老子一毛錢都不留給你!”
江北他爸又跟我說,這房子太小了,要不要我們換個大點的住,或者直接搬去他那邊,大家也好照顧,我婉言拒絕了。
送走他爸以後,江北站在門口低嘆着看我一眼,然後去拆了盒八寶粥,放到微波爐裏去熱,我想起點什麽,追到廚房門口,好心提點一句:“那個不能直接放進去。”
江北了然地點點頭,找了個碗。
可是八寶粥熱好以後,我又不想吃了,他說:“不想吃就放那兒吧。”
我就不吃了,跑到角落裏開了電腦,發現江北這孫子下午給電腦上鎖了,我沒法用。我又得去求他,我說:“我要用電腦。”
江北好像很惆悵的樣子,讓我把防輻射的衣服穿上,其實我覺得這東西不大有用,但也穿了。這些衣服設計得很寬大,穿上就跟個大娃娃似得。
江北輸了密碼把電腦打開,我坐下,盯着鍵盤問他:“你能不能別在我眼前晃,我不想看見你。”
他就點了個頭,然後消失了,應該是躲去了卧室。
我打開郵箱,寫了封信:
我不知道跟你說什麽,每次看見你的時候,我就害怕。從以前怕到現在,怕得有點夠了。我怕你生氣,怕聽見你摔門,怕你不回家。我知道我沒什麽了不起你的,你能看上我,是我自己努力來的結果。可是那種又卑微,又小心翼翼的感覺太難受了。
剛在一起的時候,你喜歡睡懶覺,我來給你送早飯,沒有房卡,就在停車場的電梯口等着,等有住在這一棟的人經過,他們刷了卡,我就跟着混上來。你一直沒問過我,是怎麽那麽順利到你門口的,肯定也沒想象過,我厚着臉皮,說自己房卡忘帶了,随便找陌生人幫我刷卡的樣子。
有時候,我也想厚着臉皮跟你說,你給我張卡吧,可是我害怕你覺得我是要纏着你。所以麻煩點就麻煩點了。
那時候,總覺得你是高高在上的,覺得如果有一天,把你的心騙到手,那得是很大的壯舉。我每天都在想,怎麽能讓你覺得與衆不同,讓你記得我,就算有一天,咱倆再也不見了,你還能惦記上我一陣子,哪怕一個月兩個月。
我不知道怎麽糊裏糊塗地就和你結婚了,我當時只是覺得這可能是唯一一次機會,不把握你就跑了,我一點也不相信,你這個人有耐心和人談上三五年戀愛,還能不分手。
剛開始,你有時候回家挺晚的,我自己躺在床上就想,這個時候你幹什麽呢,我甚至幻想你和別的女人那麽糾纏的場景,我每天都要緊張你被人搶走,然後努力做自己想得到的事情。
現在想想,其實不是你有意欺負我,是我自己一廂情願的,巴不得你欺負得再狠一點。
你出軌以後,有人勸我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他們說男人玩累了就會回家的。但我一點都沒有把握。後來我想明白了,就算這次把你拉回來,應該還是會有下次的。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我過夠了,我可能用光了所有愛你的力氣,突然反應過來,我也可以不愛你的時候,就真的不想愛你了。
你今天忽然回來,你想幹什麽呢,我覺得你認錯是誠心的。我每次犯了錯,在認錯的時候,一般都是誠心的,但是誠心不代表能改變什麽,可能對你來說,那也不是什麽錯,要不然就不會那樣了。
下午的時候我也在想,要不就為了這個孩子,湊合下去吧。可是我又想,萬一這事情發生在以後呢,有了孩子再怎麽掰扯呢,我不想再把自己放到那麽被動的境地了。
有時候我還覺得,像你這樣的人,把你捆在家裏,老婆孩子熱炕頭都是暴殄天物了,你就該那樣得瑟着活,有很多故事,有傳奇色彩什麽的,我是不是太能做夢了。
我不确定現在還愛不愛你,可是我真的不想挽回了……
……
我寫着寫着就哭了,抽着鼻子,江北從卧室裏跑出來,湊過來看我在幹什麽,大約也弄明白了,他的臉色有點着急和不耐煩,他說:“你能不能別寫了,有什麽話當面說不行麽?”
可是對着他,我就是說不出來啊。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124 先兆流産
這封郵件我最後也沒發出去,存了草稿。因為我忽然感覺,我想表達什麽呢,這些話說出去也沒用。
江北晚上沒走,我也沒心情轟他了,他很自覺地抱着毯子去睡沙發,這家确實地方小,裝兩個人都不夠。我喜歡小房子啊,大了我害怕,總感覺好像別的看不見的房間裏,正在發生什麽事情一樣。
第二天保姆來了,是個快五十歲的大媽,這是按照江北的要求挑選的。和所有上了年紀的大媽一樣,這個大媽也相當的熱情啊,一過來就自我介紹,說自己有兩個女兒一個兒子,女兒和兒媳婦懷孕坐月子,全是她一手照顧過來的。
我現在兩個多月,其實沒什麽需要照顧的,關鍵就是得補補,我現在太瘦了。光吃那些補血的保健品不行,吃不下東西,血糖低,成天沒勁。
江北也不惹我,只是他不走。我們兩個基本不怎麽說話,房間裏最多的聲音就是保姆阿姨的。這個家小,收拾起來并不麻煩,除了給我做東西吃,很多時候她都沒事幹,我們家也沒地方給人家落腳,保姆阿姨總喜歡找我聊天。
有時候我們就三個人和和氣氣地坐在沙發上,然後保姆阿姨講自己女兒懷孕時候的各種症狀和趣事,江北聽得很認真,我一般就是跟着大媽的節奏在笑。
晚上八點以後,阿姨會回家,我們這也沒地方給她住,人家自己家裏也有人要照顧。
這大媽吧,挺嘴碎的,混熟以後,就背着江北跟我說:“我看你老公長得挺好的,條件也好,你得看緊點,這個男人啊,一不看緊就犯渾。尤其是女人懷孕這幾個月,你明白吧?”
我明白,耐不住寂寞呗。
江北他爸還來看過我們,我們就表現得挺好的,後來江北他爸跟江北說:“爸上次抽你,你也別放在心上,我自己年輕的時候沒用,留不住你媽,人家好好過日子的,你爸看着也羨慕啊。還是希望你們能好好的,別到老了後悔。”
江北表示,那些巴掌是他該受的。
我爸也知道我懷孕的事情了,說要過來看我,我現在天天沒勁,就想睡,哪有精力招待他們,就讓我爸再等等吧,等我快生了再來也行。
我爸問我弟弟的事情怎麽樣了,我說在問,應該有戲。
後來我和江北又吵了一次架,我穿着防輻射的衣服,眯着眼睛打着哈哈,在網上找名字。無聊,困,但是不想睡,我成天靠這種還沒譜的事情來打發時間。
江北看見了,随便拖了個凳子坐在我旁邊,仰着頭看屏幕,然後有點興奮地插嘴,“我也看了,‘江’字五行屬水,是不是取個帶火字旁的比較好,改天有精神,咱去找個算命的看看。”
我轉頭,冷冷地看着他,問:“誰說孩子要姓江?你爸說了,孩子的事我說了算,離婚以後孩子歸我帶。”
“你!”江北瞪着我,又忍着不敢發火,最後只擠出來一句,“門兒都沒有!”
我瞥過眼去繼續扒拉網頁,江北站起來悻悻地離開,剛走了幾步,手機響了,就躲到距離我更遠的地方去接。
“哦,康岩?什麽事兒啊?”
電話是康岩打來的,因為江北把我的手機沒收了,家裏座機號碼又只有熟人才知道,康岩要找我,就只能通過江北。
江北在那頭看了我一眼,對電話裏講:“她現在不能用手機,你跟我說吧。哦,那你不用管了,這事兒我去辦吧。行,謝你啊。”
我擡眼看着江北,他跟我說,康岩說的是我弟弟辦學校的事情。我冷着臉問他:“你怎麽不讓我接啊?”
“不就一點小事麽。”江北辯駁。
“只有你覺得是小事好不好,你能不能別給我們家的事做主,你要管管我也就算了。”我對他很無語,很不耐煩。
“我不是想幫你麽?”江北繼續辯駁。
“早用着你的時候你幹嘛去了?我不知道找誰的時候你幹嘛去了?”
“你找我我不就去辦了麽,你也沒跟我說啊!”江北有點生氣了。
我撇過臉去,“找你有個屁用。”
“林曉饒,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我還是那句話,“我看得起你的時候你幹嘛去了!”
江北氣得啊,那臉漲的,紅撲撲跟個柿子似得,扭頭又出去了。回來的時候,還是順便買了很多東西,然後跟我說,讓我把我弟弟的資料整理整理,他去弄學校的事。
江北把康岩回絕了,我也不好再去找康岩,困難面前總得低頭,我不會拿我弟的事跟他鬧。他給我弟弟打電話,要他的各種資料號碼,兩天以後約好了時間,找了個學校的高層出去見面。
喝了點酒回來,當時保姆阿姨也走了,我睡得早,他回來的時候我也沒搭理他。
江北也就随便喝了點,人沒醉,只是人喝了酒,多少有點壯膽,會幹點平常不好意思或者理智不允許幹的事情。
他爬我床上來了,因為動作比較輕,我剛開始沒什麽感覺。然後江北摸我的肚子,我就有點醒了。他把被子拉開,把我的衣服撩上來一截,摸了會兒肚子,又把嘴唇貼上親了一口。
我醒了,就這麽看着他,我最近已經習慣關燈睡覺了,據說關燈睡覺對身體比較好。
江北親完了,還是趴在那裏,轉頭對我笑,說:“真好。”
當時我有股沖動,想伸手去摸他的頭發,但還是忍住了。我撇過頭去睡覺,雖然我及其地不願意和江北靠這麽近,但是我不能剝奪他和孩子親近的權利,我每天都能摸自己的肚子,每天都能感受到它的存在,江北卻不能。
江北就隔着肚皮和他孩子聯絡了會兒感情,然後把身體提上來,微微用半個身子包住我,胳膊撐在床上,他不敢輕易來壓我,倒不是說擔心一不小心給我壓壞了,估計是怕我又發火。
我轉過頭,看見他眼裏攜着欲望和猶豫的目光,冷着臉問:“幹什麽?”
江北牽起嘴角笑了笑,“看看你。”然後低嘆一口氣,起身去洗澡,之後就還是老實巴交地滾去沙發上睡覺了。
發現下面出血那次,我吓得趕緊叫保姆阿姨來問,阿姨讓我別太驚慌,她小女兒懷孕的時候,也有過一次這種情況,最後孩子還是健健康康生出來了,她甚至勸我說,有些出點血,都是正常的。
我心裏很忐忑,江北聽見了,就在垃圾桶旁邊看我擦出來的帶血的紙。我和大媽站在門邊,皺着眉頭問他:“你變不變态。”
江北也皺着眉頭,“趕緊換衣服,去醫院。”
我們到醫院,“先兆流産”幾個字,把我和江北吓得猶如五雷轟頂,大媽很淡定,因為她有個女兒就經歷過,後來沒什麽事。但我還是沒法淡定,我吓得感覺肚子裏還一抽一抽似得呢,忽然想起去年打胎那次,手術之前吃那種流産藥的感覺。醫生也說不要緊張,調理好了就沒事。
我低着頭努力讓自己別去想恐怖的事情,別把自己吓哭了或者怎麽的,江北從下面成功地拉到了我的手,我沒想過要掙脫。
他問醫生都得注意點什麽,醫生說我這屬于輕微先兆流産,大多是能成功保胎的,主要問題還是出在我自己的身體狀況上,營養不良,貧血什麽的太嚴重,他說很多沒有準備好要孩子,而意外懷孕的,都可能出現這個狀況,所以計劃懷孕之前,很多人都會選擇先調養好身體。
我不光沒調養,我懷孕之前每天都在作啊,你不好好對待自己的身體,你的身體遲早就要報複回來的,哎……
配合治療是必要的,還有就是我自己的精神方面,不能太緊張,也不能情緒太低落,得保持良好的精神狀态,精神怎麽樣,自己的身體是能起到相對感應的。
我實在有點不知道怎麽讓精神好起來,尤其讓這事情吓一吓,更緊張了。我從來都覺得自己是個挺倒黴的人,鬧非典那幾年,我們那裏其實一個病例都沒有,大家都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