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我沒關系的事情。
憑着印象回憶起來幾個關系親密的人的電話號碼,一一保存進電話本,其它不記得的人,其實也是沒必要過多聯系的。
忽然有種重新開始的感覺,我扯着嘴唇笑笑,擠公交回學校,去圖書館裏專心準備畢業的各種事宜。上網跟冰冰姐留言,說我手機丢了,剛補的卡,沒有她的電話,有空聯系我一下。
康岩後來給我發過一條信息,就那天晚上的事情表達歉意。我就當自己的手機真的丢了,沒有回。不是我狠心絕情,我也想過要不要回,然後實在不知道應該說點什麽。對于分了手而沒打算和好的人,說什麽都顯得很虛僞。
很快就到了六月,我們住的地方距離海邊很近,不會覺得特別熱,不過為了應個清涼的景,姑娘們還是紛紛換上夏裝,短褲短裙,路上一色長短肥瘦不一的腿。
小女子不才,為人比較羞澀保守,裙子底下總愛套着打底褲,瑤瑤說:“我要有你這大長腿,天天露在外面,脫了脫了。”
今天瑤瑤要帶我出去一趟,弄頭發。
瑤瑤還說,這馬上要去參加出國面試了,還是得好好收拾收拾,姐,您以為我那是什麽面試,南非,南非!
鴨舌帽是幹美發的,瑤瑤和他喝過酒,然後就搞到了他家的優惠卡。但瑤瑤其實是很善于貪小便宜的,出門之前給仔仔打了個電話,讓仔仔陪我們一起去,得了,這是要厚着臉皮做霸王頭的節奏。
最近瑤瑤很愛打扮我,她可能是上了歲數了,就比較母愛泛濫。覺得自己再收拾也就那麽回事了,陶文靖身材是硬傷,就把打扮人的經歷都花費到我身上來。我欣然接受。
我們去鴨舌帽開的美發店,一衆長毛小夥子上來伺候,一口一個美女叫得那叫一個親切。洗完頭發,我們參照圖樣選款式,鴨舌帽念在熟人的份上,也省的忽悠我們,于是坦白交代,圖片上的樣子那都是吹出來的,怎麽做都做不到位。
于是我和瑤瑤把畫冊一丢,就由着鴨舌帽帶着一衆小弟開始瞎搗鼓。
做頭發這個事情比較尴尬,我要是有男朋友,絕對不會讓男朋友陪自己來,因為過程太醜了。
一條大圍布,把脖子以下的身體都罩起來,所有的頭發梳到後腦勺,打了藥水再用保鮮膜包起來,除非是正兒八經的端正美女,臉大分子們尤其抗拒這個面貌。
仔仔在一邊圍觀,對瑤瑤的造型發表了一番評論:“包個尼姑樣,真跟個良家婦女似的。”
我們又燙又染的,在這地方坐了兩個多小時了,屁股都坐疼了。我們平常的作息時間就不大規律,到下午的時候,大家都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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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小哥給我上藥膏的時候,就職業性地不停和我說話,其實我不喜歡出來弄頭發有個很大的原因,就是不喜歡這些小哥太熱情,問這問那沒話找話。這小哥說着說着,就開始套我的電話號碼,仔仔說:“你就別想了,人家馬上要留洋海外了。”
我要出國的事,肯定是瑤瑤跟仔仔說的。那小哥就問我要去哪兒,我真不想說是去南非。仔仔接着搭話,直接問我:“你去那地方幹什麽,留在這兒陪我們玩兒多好,找個工作還不容易?”
我随口說:“那你給我找個。”
仔仔說:“實在不行去北子那兒,工資他還好意思給你發低了?”
哼哼,問題是江北發的工資我不好意思要啊……
鴨舌帽給我擺弄頭發的時候,放在一邊的電話響了,就讓仔仔去看看是誰。
仔仔拿了手機,直接就接起來了,“北子,小輝店裏呢,伺候倆姑奶奶……等會兒,你弄點吃的過來。”
然後仔仔湊過來問我們吃什麽,鴨舌帽也餓了,但提醒仔仔,說店裏一股飯味兒沒法做生意,外帶肯德基吧。瑤瑤急忙提醒,別忘了多弄兩個巧克力聖代。
合着江北又要來了,還是那句老話,怎麽哪兒都有他呢?自從上次康岩那事以後,我和江北也沒有再聯系過,我臨走之前他說的那句話太傷人了,我要是主動找他,那真是活該犯賤。
但他要主動出現,我倒是也沒必要刻意去躲。江北帶着吃的過來的時候,我正在染頭發,藥膏都打好了,現在就是個靜置的階段。為了防止藥膏沾到皮膚上,耳朵上會套一個黑色的小耳朵,江北過來在我耳朵上的殼子上彈一下,對着鏡子沖我微微一笑。
我撇了撇嘴,假裝對他這個類似于示好的舉動無動于衷。
然後仔仔他們開始瘋搶食物,仔仔說自己一起來就被瑤瑤揪出來了,到現在都沒吃飯,餓瘋了快。我和瑤瑤就坐着解決聖代。吃啊吃啊的,時間過得就很快,江北坐在我旁邊的空椅子上,那麽盯着我看。
我說:“你看我幹什麽啊?”
“看看你到底長什麽樣。”江北誠誠懇懇地回答。
我私心裏覺得,自己此刻這個造型挺醜的,就不大願意讓他看,于是把椅子轉到別的方向。
我這邊只是燙染,瑤瑤還要剪頭發,我的動作就比她快了點。鴨舌帽給我吹好了造型,解開圍布讓我自己站起來看看。我就站起來看呗,這麽收拾收拾還确實挺精神的。
有禮貌的男人是什麽樣的,就是當你穿了一件新衣服,或者做了一個新造型的時候,他會擺出一副很認真的表情來看看,然後并不誇張地說一句:“挺好的。”雖然有可能他真心感覺,和平常沒什麽兩樣。
顯然,江北和仔仔都是懂禮貌的好孩子。
我看完了自己,就又坐回之前那張椅子上等瑤瑤,鴨舌帽親自操了剪子上去。無聊呀,江北在旁邊不自在呀,做點什麽都怕落進別人眼皮子裏。我想擺活手機,但又想起來最近用的都是江北給的手機,就也不好意思拿出來了。
江北站在椅子後面擺弄我的頭發,一根從頭拉到尾,從手指頭縫裏滑過,他說:“真長。”
我從鏡子裏看他,瞬間有觸電的感覺,我想向對平常人一樣去和他扒瞎,可是面對江北的時候,喉嚨就跟卡住了似得,我經常需要擔心,自己一句話說出來,那腔調連自己都嫌惡心。
後來我學聰明了,對着他我就盡量不說話。
仔仔也從鏡子裏看我,然後目光掃到我的腿上,說:“早沒看出來,饒饒還挺有料啊。”
旁邊給瑤瑤剪頭發的鴨舌帽搭話,說:“那天在路上看見一外國妞,褲子短得連屁股都包不住。你還別說,明明有點胖,還覺得挺好看的。”
他們三個就笑開了,仔仔說:“你怎麽不上去捏一把?”
鴨舌帽也不是什麽正經貨,扯淡道:“那能行麽,對外國友人要尊重友好,再說,要捏也捏饒饒這樣的。”
尼瑪!
電話響了,我從兜裏翻出來,也沒注意看是誰打來的,反正我也認不出那些電話號碼,糊裏糊塗地接起來,一個“喂”字剛吐出口,那邊傳來一個女人不大友好的聲音,“你是不是叫林曉饒?”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79 性冷淡
我說是,您哪位。
然後電話那頭直接就罵開了,“操你媽的臭婊子,不要臉,賤,勾引別人丈夫”如此雲雲。罵了大概有半分鐘,我一句話都沒來得及插上,對方挂斷了。
當時我有點蒙圈,那女人罵得聲音又大,大家從我表情上也看出點不對勁,瑤瑤問:“誰啊?”
我只傻呆呆地回答:“她罵我。”
瑤瑤皺了皺眉頭,又問了一遍,“誰啊?”
我說我不知道,可能是罵錯人了。
瑤瑤那邊收拾利索以後,我這邊電話又響了。我不是猜不到這電話誰打來的,起碼現在确定了,電話是可以顯示號碼歸屬地的。這是康岩以前住的那個城市。
瑤瑤把手機奪過去,直接按了接聽鍵貼在耳朵上。其實我挺擔心她會跟着破口大罵的,但我真心還是不夠了解瑤瑤,只聽她特無辜地捏着嗓子,嗲嗲地,輕輕地說了句:“喂,你找誰呀。”
裝得一嗓子好童音。
那邊似乎也比較平靜,瑤瑤直接開了外擴音,讓我們都能聽見,仔仔也很有眼色地跑去關了美發店裏的音響。
那邊以為這接電話的是個兒童,語氣就變得和藹不少,問:“小朋友,這是誰的電話啊?”
瑤瑤看我一眼,氣定神閑地捏着嗓子,“我媽媽的。”
“你媽媽人呢?”
“媽媽跟爸爸出去了。”
那邊愣了一下,接着問:“你叫什麽名字啊?”
瑤瑤随口胡謅,“康貝貝。”然後問:“阿姨,你是誰呀?”
那邊就把電話挂了,這幸虧不是座機,聽不到那一聲聲絕望的忙音。瑤瑤把手機往我手裏一扔,睨了下眼睛,“跟我鬥,讓他們兩口子鬧去吧,活幾巴該。”
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好麽,瑤瑤你太損了好麽?
江北松松坐在一把高凳上,抱着手臂扯着笑紋看瑤瑤,仔仔咂嘴,“你這個女人太可怕了!”
瑤瑤白了仔仔一眼,然後轉頭去看鏡子,自己搔了搔頭發,似乎是對這個新的短發造型不大滿意。後來我問她:“你是不是看自己特不順眼?”
瑤瑤說是,我問:“是不是特有想揍自己一頓的沖動?”
瑤瑤翻了翻眼皮,回頭對仔仔說:“今天不去上班了,去哪兒玩兒啊?”
我覺得瑤瑤這個要出去玩,應該是臨時的想法,之前她沒說過今晚不去夜總會。當然我心裏多少有點明白,她臨時變更日程安排的原因。
第一種原因,是因為我剛才接到那個電話,雖然瑤瑤用了種很不厚道的方法打擊了回去,但是我心裏仍需不好受上一陣子。第二個原因,是因為江北來了。
在感情上,瑤瑤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明白人。起初,我和江北有了莫名的交集,瑤瑤會勸我看好自己的心,別去惦記人家。現在我看不住了,惦記上了,她轉而換了個怎麽痛快怎麽活的态度。反正已經惦記了,反正已經這樣了,不如風風火火地瘋一把。
瑤瑤可能是想幫我制造和江北相處的機會,制造平行線相交的那一丁點奇跡。
我們去了酒吧,不是我之前上班的那個,我之前工作過的諾曼底,那裏用一個詞形容就是鬧騰,比較起來,這個酒吧就顯得有格調多了。
起碼人家的歌手能哼唧兩首舒緩的英文歌,搖個小鈴彈個吉他,制造點鄉村調調。
我們在角落,上面兩個座是沙發,下面倆座是高椅,我和江北并肩坐在沙發上,瑤瑤和仔仔在對面坐椅子。我一度懷疑,仔仔上輩子肯定是當奴才的,他很有伺候人的潛質,各種跑上跑下,要東西擺東西,這些事情都是由他來做,江北就是在一邊沖大爺。
花錢的和蹭光的就是不一樣。仔仔蹭得不亦樂乎。
我右邊是隔板,左邊是江北,被堵得根本活動不開,就悶着頭磕冰激淩。我心情不好,自從接到康岩他老婆那個電話,心裏就慌慌的。我有想過要不要跟康岩說一聲,想過瑤瑤那麽幹是不是不好,不過這個小誤會,應該很容易解開的吧。
瑤瑤和仔仔無時無刻不在鬥嘴,我面前有杯酒,江北拿杯子碰了一下,我就陪他喝。
江北告訴我,康岩那個婚是不好離,首先康岩他哥就不會支持他離婚。康岩他哥是黑道出身,現在的生意,那是二十年前帶着幫兄弟打出來的,那時候康岩的嫂子就跟着他哥。康岩嫂子家有錢,當初他哥不如意的時候,他嫂子沒少接濟他哥,也是頂着全家的反對非要和他哥在一起。
其實康岩他哥呢,現在有錢了,也會找女人風流快活,但從來沒想過要離婚,除了身體背叛,他從來沒打算對不起自己的老婆。這就奠定了,康岩他嫂子在康家的絕對地位。後來跟康岩結婚的這個女人,是他嫂子的堂妹,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太妹,一家關系亂七八糟,根本就掰扯不清。
我問江北怎麽知道這麽清楚。江北說:“都是一個地方的,誰家的破事瞞得住。”
我說:“我就不知道這些破事。”
江北說:“那是你的圈子太低端。”
“你高端,有錢就高端。”
江北說能掙錢那是他爹的本事,這不是我們這些小屁民仇富和鄙視他們的理由。我說他這麽鋪張浪費就是不對,江北說賺得多就花的多這是應該的,這才能讓金錢流通啊,如果有錢人都把錢藏起來了,那賺錢有什麽意思,窮人去賺誰的錢。
我覺得都是歪理,我覺得還不如去捐個希望小學。江北笑我天真。
後來我們開始敞開了喝酒,還是搖骰子玩吹牛,這次就不分組了,四個人自己叫自己的。跟他們我也不好耍賴了,就玩麽,然後就被三個歡場老手坑麽,坑得一杯又一杯,喝得七葷八素。
喝暈了,我就歪在江北身上,他也不拒絕,他的手貼着皮膚放在我大腿上,有點熱。我不覺得他在占我便宜,我其實已經沒什麽便宜好給他占的了,能占的都占光了。我喜歡這樣靠着江北,喜歡感受他身上的每一分力量,甚至特別特別想抱住他。
但我還有點清醒,太奔放的事情我就做不出來。然後瑤瑤和仔仔莫名奇妙地就展開激吻了。我眯着眼睛問江北:“他們倆是不是在談戀愛啊?”
江北說:“誰知道呢?”
也許在他們眼裏,戀愛是個很無趣的詞。什麽叫談戀愛,最後在一起了,過去的每一天都是在談戀愛,要是沒在一起,戀愛談得再深刻甜蜜有一毛錢用?倒不如不清不楚的,這樣最後起碼能維持個買賣不成仁義在的和諧友好關系。
我一點一點懂得他們的世界,就一點一點忘記自己的堅持,尤其是喝多了。酒吧裏的燈光好像越來越暗,我終于還是厚着臉皮地把江北給抱住了。
瑤瑤和仔仔早就沒了人影,我問江北:“你早知道康岩沒離婚,怎麽不直接告訴我?”
“反正你也不是很喜歡他,估計就是玩玩兒。”
我閉着眼睛,內心有點不爽,“你還真以為把我看透了。”
江北具體怎麽說的我不記得,反正大體意思是,這年頭誰能看透誰啊,只不過在很多事情面前,大家的反應都是一樣的。将心比心,随便一想就知道是怎麽回事。更別提我這種段位的菜鳥。
我們倆接着喝酒,我一口一悶,喝得那叫豪邁。江北說:“問你個事兒。”
我說“嗯”。
“你和康岩做過麽?”
這話我聽了心裏更不爽,就往右邊的軟隔板靠了靠,窩在角落裏,“我憑什麽要告訴你。”
他湊過來,笑,“這有什麽不好意思說的?”
我想了想,然後說:“那我也問你個事兒。”
“你問。”
“你還喜歡韓晴麽?”如果沒喝酒,這種多管閑事涉及他人心理隐私的問題,我絕對問不出來。可是我現在好想知道啊,這直接關系到我能對江北惦記到什麽程度,敢不敢試着拼一回。
江北也想了想,他說:“我這麽跟你說吧,我和韓晴分手,是因為她性冷淡。”
然後我又蒙圈了,這尼瑪什麽邏輯啊,我尼瑪喝大了聽不懂啊,這跟你還喜不喜歡韓晴有幾毛錢的關系啊,你幫我數數!
我說:“你不跟女人睡覺能死啊?”
他說能,他居然說能,太不要臉了也。
然後我腦袋一抽,給他講了個笑話,我說:“我不是處女,我是白羊,哈哈……”
江北也跟我講了個笑話,他說他上初中的時候,幻想自己未來的兩性生活,他認為自己未來的老婆一定是處女,他還想自己這輩子要是能上兩個女人,那就很光輝無敵加滿足了。
結果鬥轉星移白駒過隙,十年之後他上了數不清的女人,也沒再幻想過自己的老婆能是個處女。
我把頭靠在他胸口膩膩歪歪地蹭,然後鄙視他:“就你這樣的人也好意思有處女情結。”
然後他撫了把我的頭發,把我壓在角落裏開始親,手掌習慣性地從衣服底下往裏面鑽,貼着皮膚摸了一會兒,他對我說:“回家吧。”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80 你以後的老公
我們打車回去,瑤瑤和仔仔早不知道死哪兒去了。路上康岩給我打過一個電話,我沒接,估計是要說他老婆的事情。哎,解釋什麽啊,說什麽都沒用。
說起來康岩應該算我的初戀,我跟他好的時候,也是真心希望能一口氣好到頭的。可能我們倆是真的沒遇對時候,比方說如果我們認識的時候,康岩已經離婚了,而我還沒有遇到江北,一顆少女心還是空蕩蕩的時候,我應該很有可能會愛上他。
我沒回家,也沒開房,直接跟江北回的小城大愛,有時候我會懷疑,我在江北眼裏終究是有點不一樣的吧,起碼是為數不多的,他願意帶回家的女人。
我喝得渾身都麻了,一點力氣都沒有,進了門就栽倒在沙發上,一晃神就能睡上一覺。江北過來拉我去床上,我說我想吐,江北說不能吐,吐了一次以後次次都得吐。而且好不容易喝進去的,再吐出來幹嘛。
他哪來那麽多歪理。不過我經常見江北爛醉,也确實從來沒見他吐過。
我在沙發上賴着不起,江北有點不想管我了,他說:“那就在這兒睡吧。”
我想了點什麽,然後把手繞在他脖子上,“抱。”
江北就給我抱回床上去了,不是那種公主抱,是熊抱,我整個人迎面巴在他身上,江北拖着我的屁股。
脫衣服的事就不多說了,那什麽什麽的時候,我強烈要求江北關燈然後蓋上被子。他關了燈,但是說太熱了,不要蓋被子。我就是不幹。
他說:“你還怕我看?”
那不是不好意思麽。我說:“我有小肚子。”我發現江北對身材的重視其實是超過臉蛋的,我見過的和他勾搭過的女人,身材都是一個比一個贊,長腿闊胸,一比起來我跟平板似得。
然後江北在我肚子上摸了幾下,“這多可愛。”
其實也就一點點,在家的時候有時候穿比較緊身的衣服,陳林就說過我,就是穿了衣服好看,脫了啥都沒有。
我哼哼唧唧地和他糾纏,絞盡腦汁去取悅,小心地摸着感覺去叫喚。說實話,自從跟江北圈圈叉叉以後,我就忍不住開始偷偷琢磨這方面的問題,上網時看到那種“五種姿勢讓男人更愛你”的标題,都會壓着點羞恥心殺進去,然後發現都是賣廣告的。
我不知道能有什麽辦法,讓江北對我再多點重視,只要能想到的,我都會去做。有時候明明知道這只是貪歡,但還是經常不想控制自己,我就是貪,貪圖能和他在一起的每一秒。
我真的很喜歡江北,就算我知道他有多濫,就算我曾經想過,如果哪天江北也喜歡我了,他讓我跟他結婚,我都沒那個勇氣嫁給他。他不是個好歸宿,這是顯而易見的。
上次還悲傷切切地說最後一次,現在就又費心盡力地讨好。江北問我:“玩兒的嗨麽?”我說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廢話。
這些話也許聽來很猥瑣,但在床上其實也比較常見,尤其是江北他們這種開放派人士。他随口說,大概是為了調情,但他或許不知道,我真的很不想聽。
我和他圈圈叉叉,那是帶着滿心無從訴說的感情的,可他只是圖一個“嗨”字。最近我很怕想到一個詞,“洩欲”,每次一不小心想到了,心裏就抽抽着疼。
匆匆收拾了殘局,江北算是抱着我,一只手騰在外面抽事後煙。我拿臉貼着他胸口的皮膚,我說:“北哥你總這樣,你不擔心以後忽然有個女人抱着兒子來找你麽?”
江北說不擔心。我問他為什麽。他說首先在能注意的時候,他都會比較注意。其次,那些女人跟他玩完了之後,一般都不會馬上消失,要是懷孕早看出來了。
我說:“就不會有個意外?”
他說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以後盡量也沒有。
我說:“那你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啊?”江北往我臉上吹了口煙霧,把煙掐了問我:“你是不是不困了?”
我說:“不好意思啊,喝多了話多。”
然後我們抱着睡覺,我睡不着,主要是因為我一和人抱着,有一只胳膊就會酸疼酸疼的,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明明沒有壓着。我總是翻身動來動去的,江北帶着困意問我怎麽了,我說:“胳膊疼。”
他就伸手過來給我揉揉,當時我覺得挺幸福的,雖然我也知道,江北就是人好,該和氣的時候向來十分和氣,心情不好的時候,說什麽也不伺候。
但我正兀自幸福的時候,江北又說了句讓我傷心的話。我本來只是想撒個嬌,就說我一和人抱着睡覺就胳膊疼,然後他說:“那你這樣你以後的老公怎麽受得了?”
你麻痹,你看他多懂得為別人着想,你以後的老公,操!
那點小幸福感瞬間就沒有了,但我實在不是個有個性的姑娘,不高興了就轉過身去。我能做到的就是不知道說什麽了,然後伸手把他抱住,多抱一會是一會吧。
又過了一會兒,我說:“北哥我能不能摸着你的臉睡覺?”
我說我小時候,睡覺的時候就必須摸着我媽的臉。江北說:“什麽怪毛病。”那不是怪毛病,是想念一種感覺。我媽三歲的時候就去世了,當時病來如山倒,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人忽然就沒了。
對于她我不記得什麽,不過我記事比較早,還是記得挺多片段的,尤其記得摸着我媽的臉睡覺這個小毛病。後來就再也沒人給我摸臉了。
我把手放在江北臉上,江北就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當時我還是覺得啊,這他媽要真是我男人該多好。多夢幻,多幸福,多麽令心馳神往。
我覺得江北可能永遠都不能理解我有多喜歡他,喜歡到說都不敢說。他已經提醒過我很多次了,花花世界,何必當真。
“北哥,你生日那天,在KTV那個電話,是韓晴打的麽?”我小聲問。
他輕輕地“嗯”了一聲。
第二天江北比我醒得早。如果有個人在盯着自己看,有時候會有感覺的,我忽然睜眼,然後看到江北在晨光下好看的臉,我說:“你幹嘛?”
他說:“我發現你睡覺時候還挺好看的。”
我把自己小心縮成個球睡了一晚上,這會兒覺得身上不自在,就在被窩裏稍稍伸展了下,然後把一條腿壓在他身上,碰到點什麽,我說:“北哥你硬了。”
他輕笑出聲來,“你這小姑娘真好玩兒。”
那天我們賴到快中午才起床,我頭發亂得跟雞窩似得。用水随便整了整,和江北一起出去吃飯。
吃飯的時候想起點事來,我告訴他陶文靖托我商量的事,就是給陳林那破樂隊找活幹。我說要是不方便就算了,他們總問總問的。江北說行,如果有合适的活動,就給他們安排安排。
我似乎覺得有無上神光在江北周身閃閃發亮,并且覺得自己現在在W市,也是有所謂人脈的人了,都能幫朋友找工作了。
吃飯完江北讓我先自己回家,他得先去昨天的那個酒吧那兒把車取了,然後去公司一趟。反正這裏距離我住的地方很近,我就直接走回去,到家以後瑤瑤問我“怎麽樣怎麽樣”?
“什麽怎麽樣?”
“昨天晚上你倆沒說點什麽?”
我說:“沒說什麽,我喝多了。”
瑤瑤說:“沒事兒,慢慢來。”
“什麽慢慢來啊,我過兩天就面試去了。”
面試的地方在外地,坐大巴四個小時,到了以後轉車什麽的,我一早出發,找到面試的地方都是下午三點了。
我把自己收拾得挺利索,其實人家這個公司不怎麽在乎精神面貌。反倒看我形象比較良好,面試那個人問我,過去以後條件挺艱苦的,你能受得了麽?
這些問題我都想過了。我覺得沒什麽受不受的了的,咬咬牙就過去了。以前回老家,見到我媽的姐妹的時候,我那些姨一個個都覺得我受大苦吃大虧了,其實想想也沒什麽。除了偶爾切土豆絲切到手指頭,然後坐在地上一邊用衛生紙擦,一邊在心裏感慨,我小小年紀怎麽這麽命苦!
去南非,年薪二十萬,回家給我弟買房子,這是我爸的夢想。
我跟面試的人說我都準備好了,反正冰冰姐之前也在這邊打完了招呼,那個人就叫我先回去,說等下個月拿齊資料過來,這邊幫忙把手續辦了,安排好時間我就可以出國了。
我坐汽車回來,到達W市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這一路上我都在看沿途的風景,用很珍惜的心态。祖國的大好河山啊,我就要離你而去了,此去經年,再回來的時候不知道是什麽樣的心态什麽樣的我了。
快到站的時候,江北給我打了個電話,然後我下車的時候,他在車站接我。我可清楚他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的德行了,不過我這沒什麽給他奸啊盜啊的東西啊。
車開到諾曼底門口,江北沒急着下車,我看得出來他心情不大好,他說:“給你看樣東西。”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81 包我一輩子吧 (推薦票滿600加更)
江北給我看的,是一張婚紗照,照片上是美女和一個大矮熊,胖子。
“這是韓晴和她老公?”
“你怎麽知道?”
“我在你手機上看過她的照片。”
“你說她是不是賤?”江北問我。江北說韓晴和他老公下個月要結婚,婚紗照都拍好了,現在在籌備婚禮。那個胖子對韓晴非常寶貝,要搞個全W市最排場的婚禮,于是韓晴就帶着資料和要求找到了超級婚禮。
這場婚禮,讓江北的公司來策劃。
看這情況,江北是把這單生意接下了,我說:“你也夠賤的。還喜歡人家怎麽不去搶?”
“有屁用。”江北說着就下車,我跟着下車,然後去諾曼底陪他喝酒。
曾經有一度,我特別讨厭酒味,但最近常喝,有點喝上瘾了。我跟江北勾肩搭背地在卡座裏坐着,趙紫妍過來搭讪,敬了江北兩杯酒,然後無趣地走了。
我給江北出馊主意,我說:“要不你借這個機會給他倆攪合黃了?”
“怎麽攪合?”
我怎麽知道怎麽攪合。我就不吱聲了,拼命地陪江北喝酒。我問江北他就不可能再去喜歡別的姑娘了麽。他說:“我喜歡的姑娘多了去了,比方你,不喜歡睡你幹嘛?但我想過要結婚的,就那婊子一個。”
“婊子太難聽了。”我說。
“騷貨,傻逼!”
江北說,韓晴找的那個老公,其實他也認識。也是W市的船務大亨,以前跟江北他爸有生意往來,跟韓晴他爸也認識。那人今年都三十五了,完全不知道韓晴怎麽莫名其妙就跟了他。用江北的話來形容就是,長得跟個廚子似得。
江北問我你們女人怎麽都這麽狠心,說走就走說嫁就嫁,看看韓晴對他,看看我對康岩。
我說我跟康岩不一樣,但是韓晴對江北,肯定是江北先對不起她了。韓晴的心可能本來也是軟的,是江北自己一根一根地往裏紮針,紮進去了還不拔出來,時間長了,那心上紮滿了針,成了一刺兒球,你說硬不硬。
江北覺得我說的有道理,和我碰杯喝酒。
江北問我為什麽要出國。我說為了年薪二十萬,為了讓我兒子以後能過他這樣沒心沒肺的日子。江北說我虛榮,他這樣的人憑什麽說我虛榮。
江北說:“我給你二十萬,你陪我玩兒一年。”
我算了算,說:“我應該還能再活五十年,你給我一千萬,包我一輩子吧。”
江北沒搭理我。
然後我覺得自己挺可笑的,有機會的時候,我總是會說些試探他的話,江北聽得懂,所以向來都是用沉默作為拒絕。
我倆喝多了,就滾回去睡覺,躺在床上的時候,江北想碰我,我讓他死開。
“我操?矜持了還?”
我背對着他嘟囔,“HP自動掉血系統,這個月又更新了。”陳林成天玩游戲,我也懂點他們的網游術語,話說得比較婉轉,其實就是我來大姨媽了。
江北吐了口髒,說:“早知道剛才就把妍妍帶走了。”
“你真賤!”
我陪他喝了那麽多酒,掉血系統不穩定,把他的床弄髒了。江北那個嫌棄啊,起來以後恨不得要揍我。我就裝肚子疼,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那天我和江北從社區大門出去的時候,碰見了康岩。我們相視一笑,沒有說話。
江北經常叫我出去玩,在他那些朋友眼裏,我現在就是他的妞,近期最穩定的一個。但是江北的妞常換,也沒什麽可新鮮八卦的。
整個六月匆匆忙忙地過去了,月底拿了畢業證,我把宿舍裏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