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他親了會兒,我真心覺得夠了,不好意思了,心裏也打着悶鼓,這一親算不算他表白了,算不算我接受了。這個表白的方法真不錯,簡單省事零風險,就算被拒絕了,便宜也占過了。
可能是嫌礙事,康岩把我的安全帶解開了,我終于還是再次把臉撇開,這次接吻告一段落。
我想走,但是不自覺得選擇先沉默,康岩的語氣很實在,他說:“要不今天別回去了吧?”
我聽得懂他的意思,就搖頭。
康岩捏我半邊臉,拉着我臉皮晃,低低地勸說:“行不行?”
“不行。”我的聲音很小,但還是比較堅決的,不是在跟他半推半就。別說我現在沒做過要和他那啥的準備,就算我準備好了,我人流沒出一個月,不能跟人那啥,這點堅持是一定要有的。
康岩有點不樂意,皺着眉頭裝生氣看我,我瞄他一眼,我說:“再這樣我以後就躲着你。”
“得瑟。”康岩輕輕白我一眼,順手開了車門,“上去吧,晚上打電話。”
我撇嘴對他做了個挺醜的表情,走進樓道的時候回頭看一眼,他還坐在車裏朝這邊看着。
其實這人真的不錯,起碼現在看起來是這麽回事,如果我對他的好感到達絕對喜歡的地步的話,我肯定得覺得自己走狗屎大運了。
但是我不知道,我不确定要不要接受他。我不确定的事情很多,比如我接受了他我還去不去南非,比如以後我們散夥了,我又沒去南非,我到時候怎麽辦,比如他能不能接受我給別人打過胎,還是我永遠都不用告訴他。
回家以後我胡思亂想了很多,心裏既高興又惆悵,好像我也知道,所謂暧昧才是最讓人愉悅的。
我想再等等吧,等到哪天水到渠成。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53 二手男人
回家不久,康岩也到家了,他給我打電話,笑吟吟地問:“生氣了?”
我說:“嗯,生氣了。”當時我也沒怎麽意識到,其實我已經開始會對康岩撒嬌了。這沒什麽不好理解的,我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對愛情家庭和未來都充滿幻想,一個像康岩這樣看起來優秀的男人,這樣照顧我,我心裏不得瑟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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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和江北有過的糾葛,自動屏蔽吧屏蔽吧屏蔽吧。
面對生活其實我總是積極樂觀的,很早的時候我就給自己不斷講述一個道理,一切都是過程。所有的事情都會過去,然後再回頭看的時候,其實當時把我們為難的天塌地陷的大事,真不是什麽大事。
就好像我曾經暗戀的那個哥們,我喝多了撲到人家身上去表白,第二天聽朋友講述的時候,我覺得在這裏永遠都混不下去了。可是我再回家的時候,朋友還是朋友,沒必要覺得有多難堪,誰沒犯過傻。不過說實話,那件事,我家裏的朋友還真沒人好意思再在我面前提。可見他們都是厚道的。
康岩就哄我,他說他不是故意的。爛理由,什麽是不是故意的,我看他故意得很呢。不過我們對人道歉的時候,都習慣提這幾個字。後來康岩問我,“那我們到底開始了沒有?”
“什麽開始了沒有?”我低低地用柔柔的聲音跟他裝傻。
康岩表示很失望,他說:“我以為已經開始了。”
“唉,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我說。
“什麽問題?”
“你是單身麽……”其實這個問題真的困惑我很久啊,他都三十了好不好,一把年紀了連個搭夥過日子的都沒有,那他年輕這些年都幹什麽去了?
康岩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這個問題你可以去問瑤瑤。”
“我不問瑤瑤,瑤瑤現在總幫你說話,肯定是收你好處了。唉?對了,你不會是離過婚的吧?”
我本來是随口一問,沒想到答案果然讓我吃不消了,康岩坦白,他說是,他離過婚。
當時我就愣住了,我沒這方面的心理準備啊,原來他已經是徹徹底底的二手男人了。人家說什麽離過婚的好,懂得怎麽相處,我覺得是放屁。離婚肯定是有原因的。本來我以為應該看得開,但是事情在自己身上,真心有點招架無力。
我不說話了,他說:“你再問我點別的吧?”
“還問什麽啊?”我回答。
“我跟她性格不合。”康岩主動說。性格不合性格不合,不合你當初結它幹什麽啊。我想了想,又問:“多久了?”
“半年吧。”
“哦,你是離婚了才到W市來的?”
他也承認,然後他說,他從我以前去接陶文靖下班開始就注意過我了,覺得我看上去挺乖也挺會照顧人的,就是那時候覺得八竿子打不着,有點不好意思。
鬼知道他說的真的假的,反正我現在心裏很慌,弄不清自己怎麽想的,又打算去怎麽想。後來我問他:“你不會覺得我年齡太小了麽?”
二十二,說小不小,說大也真的不大,有時候我真的會害怕,怕他就是看我年紀小想玩兒我。他比我大八歲呢,他還離過婚,這事要是告訴我家裏,我爸應該會反對的吧。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54 十三歲以下才是女孩
我說他是個騙子,他要是早告訴我,我一開始肯定就不理他。康岩嘆氣,他說開始的時候我本來就沒怎麽理過他。
我們倆開始進入一段沉默,我忽然不知道跟他說什麽好了,然後我聽到他那邊響起一串手機鈴聲,他說:“等會,我接個電話。”
他就把我這邊挂了,大概十分鐘以後又打過來,我問他是誰,他簡簡單單說是朋友。
我心裏是有點怪他的,我說他心機重,藏到現在才告訴我。他說他知道,他怕早點跟我說了,我會不理他。他說當初他那個婚就結得挺匆忙的,結婚三個月以後,他和他前妻就彼此覺得過不下去了,但是考慮到家裏的原因,所以拖了很久才離婚。因而這些事,天歌的人都不知道。他們也沒有孩子。
反正我挺失望的,不大歡快地和他挂了電話。
之後康岩又給我發了兩條短信,還是叫我不要多想,大約算是想挽回點什麽?
那天我就沒睡着,等瑤瑤回來的時候,唉聲嘆氣地去找她傾訴,我說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瑤瑤問我到底有沒有喜歡康岩,我覺得應該是有點的,瑤瑤出的點子是:別着急,再觀察。
也許是我着急了,認識康岩也不過才不到兩個月。我想我不是想談戀愛而已,如果要談就是沖着談婚論嫁去的,否則耽誤了去南非,誰來負責。我會是那種為了愛情願意放棄很多的人,起碼如果我真的有了自己很喜歡,很願意為他留下的人,我爸拿刀子逼我去南非,我都會抗争到底。
第二天一切照常,康岩也沒着急給我打電話。我暫時把這件事也屏蔽掉,然後去和老文見面。
我在老文家裏陪他看電影,後來我們一邊聊天一邊教他說漢語,跟老外千萬不要聊政治和歷史,觀點出入實在太大了。教漢語的時候,我們總是容易說着說着就說到別的地方去,後來我發現,老文有點新法西斯的思想,這點讓我很不能茍同。
後來我們達成一致,這種話題以後不要再聊了,兩個多少有點語言障礙的人,吵起架來很費勁。
每次我走的時候,老文不會直接給我塞錢,我會帶一本學漢語的書去,他會背着我把錢夾在書裏,這樣的關系其實比較融洽。
天黑以後我打算離開,老文接到同事電話,說要一起去吃燒烤,他邀請我陪他。
我說不要,他說他的同事們一定會很願意見到我這位lady的。
我笑着說,我不是lady,然後用手在空氣中畫了兩道豐滿的弧,我說這樣的才是lady,我這種在中國人眼裏看,也就是女孩。
他說不,你就是lady,在他們那裏十三歲以下才叫女孩。好吧,合着是我裝嫩了。我跟老文去見他的朋友,吃飯的時候,老文悄悄地很驕傲地對我說,“他們一定很羨慕我,你看,他們都沒有人陪,我有你陪。”
後來康岩給我打電話,問清楚我現在在的位置,要過來接我,我同意了。老文問是不是我的someone,我微笑,我說是一位紳士。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55 切東西講究刀感
老文沒看到康岩,他到飯店外面之前提前給我打了電話,我就出去等他。上車以後,康岩老實巴交地把車往我住的地方開,又到了樓下,停車。
我想直接走,但能感覺到康岩有話要對我說,後來他說了,他說:“饒饒,我喜歡你。”
這話從一個三十歲男人口中說出來,聽着會有點別扭,但他是一本正經的欲說還休的。他說他打算在W市安家,他說他理解我一時的無措,也确實不用着急,他還說他沒打算騙我,他覺得我挺聰明的。
我聰明麽?我多憨厚老實。
康岩認為我謹慎沒什麽不對,但是讓我以後和他相處的時候,不要有什麽心理壓力,這不是他的本意。我點頭答應,我說我會好好想想的。
其實這個事情沒什麽想不想的,主要是需要一個接受的過程。
回到家是晚上十點,岑哥給我打電話,問我什麽時候準備去拿工資,我說這兩天吧,他說快來吧,哥都想你了。
那天我去酒吧,去得比較早,還沒到開場的時候,這樣可以有效地避開各路不想遇見的英雄好漢。趙紫妍看見我,态度一百分地親切,一口一個“我都想死你了。”
我去找岑哥,拿了二百塊錢,然後岑哥跟我商量了一件事,他說酒吧裏那個果盤師啊,又撂挑子不幹了,現在後吧還缺個切果盤的。
其實我一開始也不是切果盤來的,就是單純的後吧員工,當時就是果盤師撂挑子去外地了,匆忙培養了我這麽個代班學徒。切果盤,并不是會拿刀就可以的,就好像搞文學需要語感,打游戲需要手感,用刀子也需要刀感。
我刀感就不錯,這源于我小時候特別喜歡吃土豆絲。當時我還上小學三四年級,住在我奶奶家裏。我奶奶歲數大了,土豆絲切得讓我很不滿意,後來我就自己提刀子上了,很快就練出來了。不說切得跟飯店裏似得根根均勻,反正普通人可以滿意。
過去我有個小姐妹,也愛吃土豆絲,他男朋友很會做飯,就要給他表演手藝,小姐妹不幹了,說誰炒不要緊,一定得讓我來切。她男朋友提出質疑,誰切的不一樣麽。小姐妹兒堅定地說:不一樣。
哎呀,我又扯遠了。
岑哥的意思是,讓我再回來代班切果盤,一直切到果盤師回來。我可知道我們那個果盤師了,之前說回來回來,就一拖又拖,歸期很沒個準,這次一定也是那個情況。
岑哥不好忽悠我,他說他也不确定,但這事他跟酒吧老板張哥反應過了,老板也同意我回來。可以給我一天三十塊工錢,不用收拾衛生,也不用等清場再走,就當臨時聘用。
我說我光打車就得十塊錢,岑哥咂下嘴,“哥給你報銷。”
可我現在有工作了,周一到周四還好,周五和周末晚上,有時候是需要跟老文在一起的。我将這個情況反應給岑哥,岑哥說這些都看我方便,他們盡快再招個能切果盤的進來,不會耽誤我太久。
我猶豫,回去的路上打電話給康岩,問他有什麽意見。康岩是有點不希望我去的,但他問我自己到底什麽想法,我說:“我想掙錢。”
康岩愣了愣,然後笑了笑,說:“那就去吧,我每天去接你。”
“你對我這麽好啊……小女子無以為報啊……以身相許劃不來啊……”
“貧吧你就。”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56 上來吧,拐不跑你
我又回了酒吧,酒吧基本到八點才會正式開場,我七點過去,先切些小果盤備用。然後忙一陣,十一二點的時候,岑哥根據外面的情勢,酌情讓我早退,有時候我會再切兩個果盤備用,要是後來賣不出去的話,酒吧的夥計們會合夥幫忙幹掉。
這很正常,一晚上生意再爛也得開七八個西瓜,少半拉不會有人說什麽。
一開始的時候,康岩來接我,都是在外面等,有的時候我這邊忽然忙了,他又來早了,也會來酒吧裏坐一坐。兩天下來,事情就傳開了,岑哥問是不是我男朋友,我就笑,沒刻意否認。
岑哥表示遺憾,他說他還想追我來着。我知道是開玩笑,我說誰讓你不早點下手。
其實有的時候我也挺活潑,尤其當類似愛情的東西擺在面前的時候,再悶的葫蘆也會偶爾開竅。
我碰見過一次江北,他和朋友一起來酒吧玩,我走的時候他和他的朋友還在,這酒吧沒有後門,我得從前面離開,就見着了一回。
我們挺客氣的。他問我怎麽又回來上班了,我說就來幫幾天忙。那晚的事情誰也沒提,也沒什麽好再提起的。
那天走出酒吧門口的時候,我低下頭,不自覺地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難免會記得,曾經有一個我們共同創造的東西在那裏面住過,它輕輕地走了,沒帶走一片雲彩。而江北,連知道的機會都沒有。
第二次遇見江北,是在酒吧外的路邊,他開了車正要走,我正好在路邊等康岩來接我,他今天來得遲了點。
江北搖下窗戶讓我上車,他以為我在等出租車,那意思是順道送我。我說:“不用,我在等人,馬上就到。”
江北伸手開了車門,說:“上來吧,拐不跑你。”
我就上車了,只是想跟他說說話。江北知道了我是真在等人,也沒開車。我聞到他身上飄來的酒味兒,我說:“你別總是喝酒了還開車,沒準兒那天……”
他開着那邊的車窗,胳膊亮在外面抽煙,然後平靜地敷衍,“開慢點,沒事兒。”
跟這種人争論根本沒用,我用手去戳他車上擺着的小物件,裝得天真爛漫打發時間。
江北問:“那天那老外哪兒的人啊?”
“德國。”我回答,又鬼使神差地補充一句,“我現在給他做私人助理,就是教教漢語什麽的。”
他“嗯”了一聲,也不吭聲了。我抱着手機看時間,着急康岩怎麽還不來,以及康岩來了看見我坐在別人車上是不是不好。
江北瞟了一眼我的手機,問:“怎麽沒用我給你那個?”
“沒有充電器啊。”我認真地敷衍。
他笑,“自己配一個不就完了嗎。”
我撇撇嘴,然後問:“你在這兒幹什麽呢?”
“想事兒。”他回答。
我想說“想什麽事兒”,話到嘴邊咽下去了,想什麽事兒跟我有什麽關系。我說:“你接着想吧,我朋友快到了,我下去了啊。”
他又随意地“嗯”了一聲,我推開車門下去,搖手對他說拜拜。
康岩來了,我上了康岩的車,我們開走的時候,我朝後面望了一眼,江北的車還是停在那裏一動沒動。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57 聽說他有新歡
我問康岩怎麽來遲了一會兒,他說路上碰見車禍了,死人了,他就繞了段路。
“繞得也稍微久了點吧?”我随口說道。
康岩的表情很随意,看着前面的路,然後問我要不要去車禍現場參觀下,我急忙說不要。那邊确實是車禍了,瑤瑤她們打車回來的時候,從路段廣播裏聽到的。
五月,忙活論文,去見老文,還得去酒吧,還要抽空和康岩約會,我小時日過得很充實。冰冰姐在網上聯系我,說六月份的時候就得準備出國面試了,畢業以後七月份就得走。
我終于不得不沉下心來想想我和康岩的問題,我到底還出不出國了,這一口氣五年的合同不是鬧着玩的。
我們總需要做很多選擇,有時候小小的選擇會改變一生,有時候其實也不痛不癢。顯然,我此刻面臨的這個選擇,是個絕對會改變一生的選擇。五年,可以說是我的青春,青春在哪裏都可以生長綻放,冰冰姐在南非也和自己的一個同事好上了,等放年假回來的時候就會結婚。
我倒不是擔心去南非就會耽誤我的終身大事,我是真心不想去。過去我覺得我沒有選擇,我必須得去,可現在有了康岩,我似乎有了其他的選擇。
我終究還是得去咨詢比我人生閱歷更豐富的康岩,但咨詢他是不對的,他是有私心的。他說:“別去了吧,找個工作還不容易。”
我說:“你當然不想我去。”
他說:“你看這樣行不行,在我哥那先做個文職,也可以做船務,二十萬不能保證,穩定以後年薪十萬問題不大。”
工作這個東西在于機會,有些事情誰都能做,就看你有沒有那個機會和關系。誠然,此刻我已經攀上了點關系,我就變得更加猶豫。我說我再想想吧。
我依賴康岩,比依賴我爸還要依賴,自從和他混在一起之後,生活開銷也明顯降低了。康岩的房子已經定下了,那不是套新社區,付完錢可以馬上拿鑰匙裝修,康岩有時候會帶我去看家具。
我發現一件事情,一個男人如果想追求一個女人,在那種要追到還沒追到的時候,就帶她去看家具,讓她對家庭産生濃濃的期待和幻想,一追一個準兒。
康岩說要給我買手機,我極力阻攔,我說:“別整得跟我被你包了似得,回頭我自己買。”他說好。
江北最近經常來酒吧,我聽說一件事,他和酒吧裏一個駐唱女歌手勾搭上了。事情自然是趙紫妍來跟我三八的,我隐隐能覺察出那麽點意思,趙紫妍覺得我和江北有不清不楚的關系,她呢又傾慕于江北,自己傾慕未遂,就來刺激刺激我聊以寬心。
我盡量不放在心上。
酒吧裏也有那種小推車,只是我們酒吧小,很少拿出來用。今天我切了個兩層豪華大果盤,果盤酒水和小食擺上小車,然後有人弄了個蛋糕過來擺在推車上,很明顯這是有人要過生日。
我小心打開外包裝,以免破壞了蛋糕的造型,然後在上面插蠟燭,一根根點燃。這個蛋糕很精致漂亮,不過上面沒有寫過生日的人的名字,這年頭似乎也不大流行在蛋糕上寫名字了。
準備好以後,服務生推着小車出去,我和後吧一個小青年跟到後吧入口處,想偷瞄下壽星的樣子。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58 生日
小車被推去了卡1,卡1有标志鴨舌帽,江北那幫熊孩子又來得瑟了。
我就不打算再瞄下去了,小圓臺上傳聞跟江北好了的那個女歌手在唱歌,慢歌,林憶蓮的《至少還有你》,唱到第一段副歌結束,間奏的時候,她對着話筒用十分有磁性的嗓音說,“今天這首歌獻給我的好朋友江北,祝北哥生日快樂,天天做新郎、夜夜睡新娘!”
場子裏口哨起哄聲此起彼伏。姑娘你挺放得開啊。
酒吧裏過生日,歌手順便說個生日快樂是很常見的,我沒覺得新鮮,只有一個念頭,唔,是他啊。
然後掉回頭該幹嘛幹嘛。
後來瑤瑤來了,是被仔仔帶來的。江北過生日的場,仔仔肯定是會出現的,至于仔仔為什麽叫上瑤瑤,這其中約莫有貓膩。瑤瑤不怎麽跟我解釋,就是厚着臉皮裝成自己人似得往後吧跑,站在窗口外和我扯皮。
瑤瑤說江北在前面問我來着,還讓我去前面玩,我順手打着被子,自巋然不動。瑤瑤就幹笑,湊過來笑眯眯地調戲我,“要不我把那事兒跟他說說?”
她說的應該是打胎的事。我不信瑤瑤能說,瞥她一眼,“随便啊。”
瑤瑤當真随便了,轉頭就往外面走。我急忙沖出後吧的小屋,拽着瑤瑤的胳膊,“姐,親姐……”
“跟你鬧玩兒的。”瑤瑤笑。我們兩個又叨叨幾句,酒吧老板張哥正好從辦公室出來看見我們。自從我被他開除掉以後,我就沒以前那麽怕他了,反正我是回來幫忙的臨時工,這次又讓他抓到我在上班時間逗留在小黑屋以外的範圍,我也不覺得有多窘迫。
瑤瑤跟張哥算認識,就笑着打招呼,張哥也熱情地招呼了她,然後問我:“還忙不?”
我說不忙,張哥瞅了眼外面,“那換了衣服跟你朋友出去玩吧。”
瑤瑤陪我去廁所換衣服,我給康岩打了個電話,說瑤瑤在這裏,他就不用來接我了,估計瑤瑤會玩的挺晚,康岩跟我說小心。
我們出去,但是我不大想去卡1,我們就在卡1附近的散桌上又開了個臺,仔仔來給我們送蛋糕吃。我就吃呗,雖然我不愛吃甜食,但是挺樂意吃蛋糕的。
卡1裏的人沒有我想象的那麽多,有那個女歌手,還有鴨舌帽和鴨舌帽的女伴,江北以及另一個男的,估計都是朋友。幾個人稀稀落落地坐在那麽大的卡1裏面。
江北今天還是平常那個樣子,好像在外人面前,他很少有板着臉玩深沉的時候。他們在玩骰子,吹牛。
仔仔又跑過來邀請瑤瑤,說自己頂不住了,瑤瑤早就坐不住了,桌子一拍跑過去大顯身手。
我也就跟着坐過去了,然後仔仔沖坐在江北身邊那男的使了個眼色,“起來,這麽大塊兒,怪礙事的。”
仔仔三推兩擠地把我塞到江北身邊去,我沖他無奈地笑笑,江北也不客氣,直接伸了只手給我攬住了,湊得近了點,說:“前面十三個五了,開不開?”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59 吹牛
我一邊把他攬着我的這只胳膊客客氣氣地劃拉下去,他的手垂在沙發上,就在我腰旁邊,像攬着吧但我們其實真的沒有肢體接觸,我也就不好再接着調整什麽了,只稍稍往前面挪了挪,然後點頭敷衍:“開。”
吹牛之道我不懂,只知道個玩法規則。我覺得十三個也不少了。江北開了,一圈骰子數下來,數出十五個五來,就算我們輸了。
江北拿着杯子乖乖喝酒,整半杯洋酒,只放冰塊不兌軟飲,這樣喝起來醉得很快。這幫人都是不要命的。
江北輸了,下一輪就該我們先要,江北讓我來搖骰子,我就搖,搖完以後也沒看,他張口就開始胡要。既然是從我們開始,不管怎麽要都還是比較保險的,最不保險的是,坐在我們上手的,是仔仔和瑤瑤。
這倆人都是在夜總會上班的,坑人灌酒的好手,回回逼到江北這邊的時候,都是開也不是不開也不是,沒辦法,就只能喝麽。
江北又灌了一杯,然後瞄着旁邊的仔仔,罵了句:“孫子。”
我也瞄了他們一眼,看見仔仔和瑤瑤已經摟到一塊去了,心裏默念,“狗男女。”
我知道仔仔他們為什麽那麽敢要,因為瑤瑤會耍賴,以前在家裏的時候,瑤瑤教過陶文靖怎麽耍賴,其實道理非常簡單,就是翻開骰盅看點數的時候,偷偷把點數換了,所以在她手裏經常出豹子。
後來我就嘗試,打開骰盅裝作看點數,然後趁着沒人注意,用小指去勾骰子,把面兒換成別的。問題是,我沒瑤瑤那個經驗,我不知道往哪個方向扒拉,能扒拉出什麽東西來啊。
我試了好多次才開始摸出點頭緒,瑤瑤那邊又要了十好幾個六來逼我們,不用說了,她自己手裏肯定又是一大把。我假裝看骰子思索,把自己手裏的六和一都扒拉沒了,然後開他們的。
瑤瑤志在必得地開了一把豹子,結果數到我這的時候一個都沒有,差兩個,輸了。
我扳回一局,覺得耍賴比幹吹點數有意思多了,耍得樂此不疲。耍賴這事我都沒跟江北說,有次我扒拉骰子的時候,他忽然低頭來看,我一擡頭正好看見他的臉,驚呼一句:“吓死我了。”
真吓死我了,我還以為是別人呢,江北就抿着嘴巴笑,偷偷對我說:“挺開竅啊你。”
我彎着眼睛朝他吐吐舌頭。
玩到差不多十二點,酒吧已經開始放舒緩的音樂,這個DJ很愛放一首《because of you》,那時候我覺得還是很好聽的,聽得人心裏心潮澎湃的,會很想找個人來轟轟烈烈纏纏綿綿地because of一下。
鴨舌帽喝得不行了,帶着女朋友先走了,另外那個男的也跟着一塊走了,這個女歌手也幹脆和其它的歌手一塊兒吃夜宵去。
剩下我和江北還有仔仔瑤瑤,瑤瑤有點迷糊,仔仔和江北還算清醒,我是滴酒沒沾。我們四個走出酒吧,我認為我是應該和瑤瑤一塊兒回家的,但是江北拉着我往停車的地方走,我當然不樂意了。
江北說:“你傻啊?”
“什麽意思?”我問。
“沒看見他們粘一塊兒了麽?”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60 萬人騎
我聽了江北的話,轉頭去看,仔仔和瑤瑤兩個人是粘在一塊兒的。然後瑤瑤好像想起了什麽,轉過頭來,“饒饒你去哪兒啊?”
我聽得懂瑤瑤的意思,合着她是本來就沒打算和我一起行動,她今晚要跟仔仔走。我很善解人意,我說:“我回家,你玩兒去吧。”
瑤瑤點點頭,看了江北一眼,像模像樣地交代:“別欺負我妹妹啊!”
江北偏着頭微微笑一下,拖着我的背轉身走。今天這輛車,算是一眼就能看見的,白色的,倆座,這就是讓趙紫妍惆悵了很久的那輛R8。後來我專門百度了下R8的價格,其實不算非常驚人,所以我估計,江北家其實沒有外界吹噓的那麽有錢,跟各種豪沾不上邊。
準備開車門的時候,我想了想,終于還是說:“我自己打車回去吧。”
“不行。”江北很直白地否定了,然後說:“先上車。”
我又鬼使神差地上了,每次他下達命令,我就會鬼使神差。江北沒去我家的方向,往另一頭開,我很緊張,他瞄我一眼,“放心,真想把你怎麽着,這車上這點兒地方也活動不開。”
我隐隐聯想到一個詞,車震……
我說:“去哪兒啊?”
“嗨嘯。”他聲音裏有點疲倦的意思,江北說那邊還有朋友專門給他弄的一個局,他得去露個臉。我覺得這事跟我沒什麽關系,他低嘆一聲,“北哥都混到沒妞陪的地步了。”
我說:“你不是跟阿美挺好的麽?”阿美就是傳聞最近和江北勾搭在一起的歌手,長得一般,身材很好。
江北口氣輕蔑,“那個萬人騎的貨。”
萬人騎的他還不稀罕,我又問:“那Yoyo呢?今天怎麽沒來?”
江北到了地方,一邊停車一邊說:“Yoyo太高了,穿上高跟鞋都快跟我一般高了。”
他們要一個姑娘的時候來者不拒,不稀罕一個姑娘的時候,什麽都可以成為理由。我不吱聲,解了安全帶默默地下車,江北問:“你多高?”
“一米六八。”我回答。
他就回頭打量我一眼,“多重?”
“不告訴你。”
“怎麽不得一百一?”
“放屁。”我白他一眼。我如此謹慎才把自己控制在一百零五以下,誰再說我一百一我跟他急。
江北把我帶到嗨嘯三樓KTV的部分,我們進了一個包廂,這裏已經塞了半屋子人。從精神面貌上來講,這幫人看上去沒有仔仔等人長得精神,或者說不潮。不過仔仔他們那幫,其實就是跟在江北後面搖尾巴的窮人,眼前這幾個應該都是有點家底子的。
江北帶我進去,那些人對江北熱情,但基本不怎麽搭理我。我在江北身邊坐下,這會兒适當地坐得離他近了點,這些人我沒見過,有點小害怕,當然也放不開。
他們聊天,我也聽不懂,有必要的時候就跟着傻樂。這些人也不唱歌,就是彼此互相吹來吹去的,會有人起哄讓我唱,江北看我一眼,我搖頭,江北就說:“她不會。”
後來江北掏出手機看了條信息,然後讓人把音樂聲關小點,進洗手間去打電話。
他這個電話打得稍微久了點,我看見那些人從包裏拿出個壺,透明的,上面插着曲折的管子,還有一頭是卷得跟針尖兒似得錫紙,當時我就怕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哪怕是電視上見過,這不是傳說中的溜冰麽,也就是——吸毒。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61 牛逼怎麽了
我真怕了,覺得呼吸都跟不上了,不停地往廁所的方向看,想着江北怎麽還不出來。
以前聽過些吓人的事情,說好多人溜完冰,習慣找人打一炮什麽的,我當時幾乎都想到輪奸了。媽的這屋裏就我一個女的,我和江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