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動腦子掙錢了,不容易。
但是,和江北有關的忙,我統統不想幫。
我說:“哥,我跟他真心不熟,不信你問瑤瑤。他們公司應該有門頭的啊,你直接去應聘不就完了麽,反正你唱歌那麽好聽。”
“應聘的話,人家只要單蹦的歌手,樂隊不好收,我不是想你能搭上話,能方便點麽。”陳林說。
其實我雖然看不慣陳林吃軟飯,但是平常和他說話還是挺和氣的,而且他要是不愛吃軟飯,我覺得他這個人看上去還是不錯的。他是那種看上去很有數的人,也很會裝有數,什麽吃飯不出聲之類的小優雅,在這個人身上都能看見。
這個話題我并不想和他繼續深入探讨,就說:“我真和那人不熟,如果有機會我就幫你問問,不過你可別指望我啊。”
真別指望我,我不可能有機會的,也不想制造機會去問,我跟江北幾斤幾兩交情,就好意思走人家的後門了?但是我覺得這事,可以讓瑤瑤跟仔仔說,仔仔跟江北說,至于他倆願不願意幫忙,我就不管了。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44 四十六天
瑤瑤十點多回來的,我把她叫到我房間裏來。
我先說了陳林問我那事,瑤瑤眼一瞥,說:“誰管他的破事。”這就算是把事情否了,然後瑤瑤問我:“你着急讓我回來就問這個?不對吧?”
我坐在床邊,絕望地閉了下眼睛,“瑤瑤,我好像懷孕了。”
“我操,你忽悠誰呢?”瑤瑤顯然不信。我抱着膝蓋,有氣無力地說:“真的,我拿試紙測了,倆紅杠。”
瑤瑤也在床邊坐下,想了想,說:“我不是讓你買藥了麽?”
“我沒買……”
“那你怪誰!”瑤瑤有點生氣。
我感覺很無力,嘆氣似得說:“我也沒想怪誰,你說我怎麽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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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江北打電話,問我能怎麽辦?又不是我弄出來的。”瑤瑤嘴巴毒。
我抱着頭抓了下狂,絕望地哼唧兩聲,低低說:“我不想告訴他。”
“為什麽?”
我轉眼看着瑤瑤,很認真地問:“你就說,你覺得,我和他有戲沒?”
瑤瑤抽抽嘴角,然後搖頭。是沒戲,讓誰來看也說沒戲。那江北一看就是沒玩夠的人,我覺得世界上此時此刻,就沒有哪個姑娘能和他真有戲。那我跟他說了有什麽意思,讓他覺得我是個很麻煩多事的女人,覺得我又想訛他一筆?
我和瑤瑤又說了會兒話,最後達成共識,明天先去醫院做檢查,确定了再說。
康岩照舊給我發睡前短信,我說我已經回來了,這幾天學校有事,有空了再聯系。
第二天一早,我空着肚子憋着尿和瑤瑤一起殺去W市的婦幼醫院,瑤瑤在這方面很有經驗,該怎麽着弄得一清二楚的,這都是血的經驗。
做B超,醫生用那個滑溜溜的探頭在我肚子上按來按去,後來我也得到一張黑白的單子,懷孕四十六天,一切正常。
四十六天,不對的啊,我和江北認識也不過一個月的時間。我急忙向醫生提出我的疑問,話說得比較委婉,總不能說是一夜情意外得來的吧,我問:“上次例假之後,我和我男朋友同房才一個月。”
醫生告訴我,這東西不是按同房時間算的,而是從上次例假結束起開始。世界好神奇,有多少我們從來都不清楚的事情。
拿着單子去見醫生的時候,路上瑤瑤問我要不要。我問她:“你說呢?我還沒畢業,我還要去南非……”
後面有句話被我咽下去了,我跟這孩子他爹還不熟。我根本沒有做個單親媽媽的勇氣,我養不起它,我要是打算留下它,我連自己都養不活。
問江北?他果斷會說不要的,那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鐵定很傷人心,我也不想去找那個刺激。
其實我同樣很自私,面對這種事情,考慮的也只是自己,至于這無辜胎兒……反正我自私,我承認。
驗血,心電圖,拿清洗的藥,一圈跑下來又花了兩百多。醫生跟我說,要做手術明天就早點來,省的排不上號。
我不知道她說的排不排得上號是什麽原理,當時的第一反應是,媽喲,這世界上有多少和我同病相憐的姑娘喲,這得多大的孽啊。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45 翻篇
手術的過程不想細說,只記得打麻藥的時候很疼,然後打着打着打着,就和電視裏演的一樣,燈光漸漸消失了。
我們下午三點離開醫院,我的精神似乎沒受到多少影響,只是臉色黃了點,在病床上吃了些東西,果然還是小米粥加雞蛋,然後離開的時候也沒覺得十分虛弱。
醫生開了藥,囑咐回家以後該怎麽休息,不要見風見冷水,不要這不要那的,過段時間來複診一次,六個月之內最好不要再懷孕,還有一條是我們已經轉身要走的時候,她另外補充的,一個月之內不要同房。
同個球房,我再也沒想過要跟誰同房。
現在是四月,W市市區的人已經穿得很單薄,年輕的姑娘穿起了絲襪,我因為不能見風,出門前瑤瑤就準備好了一件冬天的呢子大襖。
我跟個神經病似得裹着棉襖在人群裏穿梭,出門打車,直往家中奔去。我跟瑤瑤商量過,這件事情能不讓陶文靖兩口子知道,就不讓他們知道,最好除了我們倆,永遠不要再有別人知道。
瑤瑤開玩笑,說我平常看起來面面兒的,處理起大事來可真夠幹脆利索的。是,我也佩服自己的幹脆利索,只是誰也說不清,這樣做到底對不對。
瑤瑤請假在家陪我,跟陳林兩口子說我得了腸胃炎,真能扯。
我坐在床上,外面已經天黑了,我翻翻手機,先給我弟打個電話,問他那女生家裏有沒有再找他,他說沒有,我就沒說什麽了。然後我經過了嚴重的不舍和再三猶豫後,把江北的電話號碼以及我們唯一的通話記錄删除了。
他留給我的名片也撕碎了扔進垃圾桶,這一篇就算這麽徹底翻過去了吧。
瑤瑤說我真堅強,要是她當年也有我這份果敢,也不至于被騙得那麽慘了。瑤瑤心裏有傷,那個傷不會再讓她疼,卻會讓她對一切充滿懷疑和戒備,她覺得自己再也找不到對象了,因為跟誰在一起都覺得不安全。她說她有時候覺得,連自己都靠不住。她确實不怎麽靠得住。
說件好玩的事吧,我這大小算是坐月子,不能吃辛辣油膩的東西,整天就是小米粥就着煮雞蛋,這沒味兒。瑤瑤給我買火腿腸,我也不知道個好,偏偏迷戀樓下小商店裏那種一塊錢三根的火腿腸。
起先瑤瑤就買三根回來給我下飯,後來我吃上瘾了,她開始五塊錢五塊錢大把大把地買,小商店裏的大姨問瑤瑤,“家裏養小狗啊?”
瑤瑤回來跟我說的時候,我們兩個悶着頭一塊笑。
兩天後瑤瑤去上班,告訴我康岩打聽我的事兒,根據瑤瑤久經紅塵的經驗,她說康岩鐵定是對我有意思,想追我。
瑤瑤形容康岩:“年紀是大了點兒,不過人家條件還是挺不錯的。你別看不起他那工作,他在天歌也是有股份的。”
瑤瑤說康岩本來生活在別的城市,是這半年才過來的,而且作風也比較不錯,沒聽說和天歌裏的小姐有什麽勾勾搭搭的暧昧行為。她說這人靠譜,我可以考慮考慮。
我問她:“你是不是收了人家什麽好處了?”
“呸,姐是幫你考慮,你難道真想去南非?那地方蚊子能咬死人!”
“我又不是去搬磚的。”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46 瑤瑤喝大了
瑤瑤說的不錯,我一點也不想去南非,我對陌生的地方有天生的畏懼,沒什麽闖勁,是那種恨不得呆在一個地方永遠不挪窩的人。我鐵了心咬了牙要去南非,只是看上了年薪二十萬的待遇,合同一次性簽五年,這就是一百萬。拿着一百萬回我們那個小縣城,幹點什麽都夠了。
我在家憋了七天,瑤瑤說也不用太矯情,這七天過了,也該吃人飯了,不過還是得避着見風。她說當年她才沒我這麽好命呢,頭一天打了孩子,休息了一天就跑出去上班,肚子疼得腰都直不起來,那個沒良心的揉一揉就當是安慰過了。
因為對比,才能感覺出幸福,我如今的情況雖然算不上幸福,但想想瑤瑤是真的可憐過。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誰讓她當初傻呢。
康岩已經很少給我發信息了,過了陌生接觸階段,現在有事兒就是直接打電話,合着剛開始的時候他也害羞。
康岩說我,前幾天生病了為什麽不告訴他,我說也不是什麽大病,現在都好利索了。他問我在哪。
我說:“網吧。”
我确實在網吧,我得接着找家教出去掙錢啊,酒吧那種地方我是沒打算回了。
康岩給我說了件正事,他問我記不記得上次那個德國人老文,老文托康岩幫自己在這邊找一個私人助理,工作內容很複雜多樣,首先得教他說說簡單的漢語,還有陪他逛逛超市什麽的,以及一些偶爾可能需要幫他辦些工作上的事情,主要還是因為他的語言障礙。
外國人找私人助理這個事情我是知道的,我們學校的論壇上偶爾會有這樣的招聘帖出現,工作內容什麽的相對還是比較透明的。不過私人助理這個詞還是比較微妙,我之前沒有嘗試過。
康岩問我有沒有興趣,他說薪資方面他也不太清楚,但應該會勞有所得,并且不會很忙,工作時間基本在周末老文不上班的時候。
這個事情我暫時還比較猶豫,康岩說沒興趣也沒什麽,他對這邊的學生也不大熟悉,可以的話讓我幫忙在學校擴散下,這個我可以答應。
那天陶文靖是按照一般時間下班來網吧的,喝得半暈不暈的,我和陳林一起陪她回家。瑤瑤很晚都沒有回來,終于在半夜兩點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她說:“不行了,我真心喝大了,你們來接我。”
陶文靖已經睡着了,我一個女孩半夜兩點也不敢出門啊,就去敲了陶文靖和陳林的門,陳林聽了我的敘述,和我一起打車去天歌接瑤瑤回家。
我還是穿得很厚,連冬天的毛線帽子都戴上了。我們到天歌的時候,這地方基本已經打烊了,大廳的燈已經關了。
小姐房裏空蕩蕩的,只有一地的垃圾,然後我在附近一個包廂裏找到瑤瑤,只開了一盞射燈,瑤瑤和一個小姐半死不活地躺在沙發上,康岩半死不活地倚在她對面。
“經理,這幫孫子什麽人啊,這個臺這麽長時間,才給一百塊錢小費,早知道不伺候了。”瑤瑤蔫蔫巴巴地說。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47 康岩
瑤瑤嘴裏那幫孫子,是康岩都惹不起的,其實就是專門負責查辦他們這些聲色場所的。人家來了,當然得豁出命去接待,挑得都是最會喝最能喝的小姐,連康岩自己都上了。
有個服務生進來,把和瑤瑤躺在一處的小姐扶起來帶走了,這服務生是那小姐的男朋友。之前有次我在小姐房等陶文靖下班,這個小姐拉着我陪她鬥地主,一邊跟另一個小姐扒瞎。
那小姐問她:“你男朋友同意你在這上班麽?”
她說:“他不樂意我來,我非要來他也管不了。反正我也不出臺,就當陪他上班來了,有臺就坐坐,還能掙錢,沒臺就當鬥地主來了,在家也無聊。”
這個小姐說,她出來幹小姐沒什麽原因,就是覺得這樣來錢容易,适合自己。
服務生和小姐基本都下班走了,這最後一個服務生是等着瑤瑤他們走了以後鎖門的。
我走進去把瑤瑤扶起來,坐在對面的康岩臉色倒是不紅,就是不大睜得開眼,但他還是勉強睜眼看了我一眼,連笑笑打個招呼的力氣都沒怎麽有。
瑤瑤一坐起來,抱着垃圾桶就開始吐,我抽了紙巾給她擦嘴,然後問康岩:“你怎麽走啊?”
“打車。”康岩皺着眉回答。他應該是沒聽懂我什麽意思,都這樣了難道他還打算開車走不成。
我和陳林扶着瑤瑤走出包廂,康岩也關了燈跟着出來,扶着牆打着飄。
服務生鎖了大門,跟康岩打了聲招呼,就抱着自己女朋友上了輛出租車。剩下我們四個也走到路邊,門口唯一等着的出租車走了,我們就還得再等等。
大半夜的等輛出租車不容易,康岩一身西裝筆挺勉強站着,瑤瑤直接呈爛泥狀态。好歹是來了輛車,陳林坐在前面,我把瑤瑤塞進後面,不知道康岩等下輛車還得等到什麽時候。
我說:“你也上來吧,送完瑤瑤再送你,省着等車了。”
康岩微微想了想,覺得有道理,就跟着坐進來了。
出租車後座裏,我坐在中間,瑤瑤在最左邊癱在我身上,康岩在右邊貼着玻璃窗。因為瑤瑤這個霸氣的姿勢,導致後座非常地擁擠,我們三個貼在一起,這也是從認識康岩開始,我們倆靠的最近的時候。
到了我家樓下,陳林過來把瑤瑤拽出去,我想跟康岩說路上小心,但是這貨已經睡着了。這到底是喝了多少。
我叫了他兩聲,他有點反應,但沒多大的反應。陳林在等我下車,我說:“你先帶瑤瑤上去吧,我給他送回去。”
我覺得我和康岩已經算是朋友,這時候不管他很不厚道。
我讓司機開去尚品新城,康岩給我說過他住在那個社區。這種高檔社區不準出租車進去,我跟門衛大哥商量了好久,康岩醒了,他說算了,然後默默地開門下車。
我給了錢也跟下去,扶着康岩往裏面走。好歹他還能認認路,找到他住的那棟樓并不困難。困難的是,他在樓下吐了。
可能是坐車坐的。我也不能不管他啊,只能把他扶近樓道裏,上了電梯,找到他的家門。
進門後顧不上換鞋,把康岩扔在床上以後,我感覺自己完成了一樣非常艱巨的事跡,累死我了。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48 照顧
有時候我想,就讓他這麽睡了得了,還能滾到地上去麽,就算滾下去了,一個大老爺們也摔不出毛病來。
以前我爸趁着他老婆不在偷偷喝多的時候,賴在地上耍酒瘋,我和我弟弟好艱難才給他弄到床上去,我現在還記得那滋味,折騰得比一口氣跑了一千米還累。
喝醉以後的人會變得特別重,讓他幹什麽都不配合。
我不大喜歡伺候人,再說我跟康岩就算是熟悉了,也沒熟到讓我去伺候他的地步,我都不好意思脫了他的鞋給他搬到床中間躺好。
我扯了半邊被子給他蓋上,打算就這麽着吧。
然後康岩嚷嚷要喝水,老娘就去給他倒水,人剛扶起來,又開始吐。
吐得床單下擺也髒了,他自己身上的西裝也髒了,好險沒有波及到我。吐的時候,人是稍微有點清醒的,他這也吐了兩回了,應該不會有下一次,我趁他還沒再迷糊過去,急忙用語言指揮他自己往床中間挪。
康岩聽話地自己蹬了皮鞋挪了,平躺在床上再次一動不動。
我看看他吐髒了的衣服,覺得到了這個份上,讓他就這麽睡還是顯得我不大厚道,就又給他硬搬起來,把他的外套給扒了。
索性康岩接下來也很乖,再沒鬧過,不學我爸發酒瘋。
我用紙巾把床單簡單擦了擦,然後去找他家的打掃用品,把他吐的東西也給收拾了。鞋給他放回鞋櫃,為免得踩髒了人家的地板,我也先換了拖鞋。
拖地的時候,順便把別的地方也草草拖了一遍。好了,我仁至義盡了。
康岩住的這個地方不大,最多能有五十平,是那種單身公寓,客廳和卧室連在一起,中間只隔了個落地大窗簾。
我拉了窗簾讓康岩在裏面睡,然後自己坐在沙發上休息,也沒開燈,只點了盞臺燈。臺燈上有時鐘,淩晨三點五十分,一個兇殺案和靈異事件頻發的時間。
這個社區,要走到大路中間,得經過一段沒人的小街道,我想想覺得有點後怕,于是打算等等,天亮了再自己打車回去。
抱了個靠枕歪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一覺睡到天大亮,早上七點。
睜眼的時候,康岩早我一步醒了,他可能是起來上廁所,看見我在,也沒好意思叫醒我。我睜開眼睛,覺得有點不好意思,其實我沒什麽可不好意思的,康岩比我還不好意思。
他給我沖了杯速溶咖啡,放在我面前的茶幾上,然後說:“喝多了,不好意思啊。”
我說:“你沒事兒吧,要不再睡會兒,我這就走。”
他說:“不着急,你再睡會兒也行。”
我傻啊,我們兩個就算是熟人了吧,也沒熟到知根知底的地步,我明知道他對我有意思,還敢在他清醒的情況下共處一室?我幹笑,我說:“你床單髒了,我沒法幫你換,你自己送幹洗店吧,還有那衣服。”
“謝謝你。”康岩臉色不大好看,也沒再留我,說:“一塊吃個早飯,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不用,我這會兒回去正好給瑤瑤他們捎點吃的。”
康岩把我送到社區外,一直到我打上車,給司機放了五十塊錢,交代清楚我住的地方,看着出租車把我帶走。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49 工作
我沒去給瑤瑤他們買早飯,不出我所料,我到家的時候一屋子死豬都在睡。我也困,沒怎麽收拾就爬到床上睡。
醒來以後看到康岩發的短信,還是再度就我昨晚的仗義之舉表示感謝,我就回說沒事,他問我要不要把瑤瑤他們叫出來一塊吃下午飯,我說抱歉啊,我真是懶得出門。
那天我們幾個叫的外賣,瑤瑤昨天喝大了,今天還沒緩過來,不願意去上班,陶文靖自己也不想去,于是晚上難得的湊起了一桌麻将。
打麻将的時候,他們就開始三八。
“昨天晚上怎麽睡的啊?”
“你挺仗義的啊,還送人回家呢。”
“你倆怎麽回事兒啊,有情況啊妞。”
……
直到傻大妞陶文靖問了句,“上回那江北呢,沒戲啦?”然後被瑤瑤一眼白回去,話題就此結束。
有一天,康岩給我打電話,問我給老文找私人助理的事怎麽樣了,我忽然想起來,我說:“我忘了,今晚去網吧到論壇發帖子,不好意思啊。”
他說沒事,他讓我別去網吧了,然後問我:“你喜歡什麽牌子的筆記本?”
“哈?你不會要送我一筆記本吧,可別啊,我不要,絕對不要。你千萬別買……”
我誠心阻攔,架不住他誠心要買,後來他說不樂意總看見我在網吧,要上網就在家裏上。其實他說這話的時候,我心裏也覺着挺溫暖的。
我終究還是收了這份意外之財,新鮮了兩天之後,被陳林霸占着玩游戲。陳林有時候會問我江北的事,我說不知道,沒聯系。然後陳林也不說什麽了,他在我們面前一向很識趣。
岑哥給我打電話,說酒吧快發工資了,那邊還有我一小部分工資,問我什麽時候去拿。我說:“哥你能先幫我拿了不,我回頭有空了去找你。”
岑哥說行。我是真心不想再去那酒吧,反正現在很不想。
江北沒找過我,有時候我會想他,想想而已。
我收了康岩的禮物,就開始跟他約會,其實也不是約會,就是經常一塊吃吃飯。剛開始是拖家帶口的把瑤瑤幾個人都拉上,後來我就開始獨自行動了。
他帶我去看電影喝咖啡,享受惬意的午後時光,某個我總擔心他會忽然提起的問題,他從來沒有提過。
有時候康岩有點想拿錢接濟我的意思,但只是暗示那麽一下,最後還是放棄了。我不可能要他的錢,那成什麽事了。
給老文找私人助理的事情一直沒有消息,康岩說:“要不你去做得了,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工作。就當臨時的,等以後有了合适的再換。”
我考慮了考慮,後來跟康岩一起和老文約在一家咖啡廳見了一面,事情就敲下來了。
康岩對我挺好的,車接車送知冷知熱,有空的時候陪我打電話,打到手機燙耳朵,最近他說,準備在W市買房子,有空的時候讓我陪他一起去看看。
我不懂樓盤,不過看房子這事倒是有點興趣。平常走在街上的時候,經常有那些賣樓的人在路邊發傳單,我特別喜歡看傳單上的戶型圖,想象他們裝修起來是什麽樣子,想象有一天自己住在裏面。
實話說,我特別想有一個自己的家。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50 包養
說說老文吧,首先老文是個老外,思想開放是必然的,他會很自然地把“sex”這個詞挂在嘴邊,不是猥瑣,就是覺得很正常,沒什麽難以啓齒的。相比較起來,我們中華民族真的是很含蓄,就是那些自認為思想開放的小青年,也不會成天性啊性的,他們說的比較婉轉,他們說“操”。
老文今年三十六歲,有老婆有孩子,老婆也是個很成功的女性,說是俄羅斯人。只是成功的女性,總是喜歡口口聲聲把事業挂在嘴邊,老文來中國的時候,讓他老婆過來陪自己,他老婆答應了好幾次,拖了好幾次,終究是一次也沒有來過。
老文對這一點很不滿,他說他懷疑他老婆在外面也有別人了。
老文說他很喜歡W市,W市是個新城市,高樓大廈多數正在建設中,比起已經成規模的城市,這裏仍保留着許多小城風情,安靜且幹淨。他說這裏和自己在德國的老家很像,他很喜歡,唯一不喜歡的是,這裏沒有sex。
有次我們在中式快餐店吃午餐,他要了份蘭州拉面,然後說這個東西很像他們那裏的通心粉。老文能吃中餐,也會覺得好吃,但兩天不吃家鄉的食物,他會受不了。
當時有幾個吃飯的人進來,偷偷對着老文指指點點,老文非常地不開心,我說他們沒有要對你不禮貌的意思。老文的表情很古怪,他說,“我知道,他們叫我老外,還有德國人。”
話是用英語說的,“老外”和“德國人”這兩個詞他說的是漢語,聽上去很有趣。
老文還問我為什麽不穿裙子,我說我不喜歡。其實不是不喜歡,我現在一個月還沒過,不好見風,所以把自己包得很嚴實。
那天我陪老文去超市買東西,他買的都是西方人的食材,奶酪起司之類的。我們一邊買東西,我一邊教他一些簡單的漢語,買全麥面包的時候,有個女聲在附近響起,“那不是那個饒饒麽?”
我擡頭,最先看到了推着購物車的江北,他身旁陪着個女的,女的挽着他的胳膊,仔細想想,是那天那個Yoyo。
我的心稍微咯噔了一下,然後對着他們的方向擠出微笑,江北沒什麽特殊的表情,被Yoyo拉着很自然地朝我們走過來。
我跟老文說英語說習慣了,有時候會習慣性地把語言頻道調在英語臺,張口打招呼,不自覺地說了句口音純正的“Hi”,然後我覺得自己特裝逼。
Yoyo給我打招呼,說“這麽巧”,江北對我微笑,一貫的溫和。
老文拿着根牛皮紙包裝的好長好長的面包轉過身來,用英語問我:“這是你的朋友?”
我說是。老文就對他們say hello。
我瞟了眼他們購物車裏的東西,一堆零食裏日用夜用兩包衛生巾很顯眼,然後擡眼的時候,又看到江北那意味深長的笑。我知道他在想什麽,他肯定懷疑我找了個老外把自己包了。
“有空出來玩兒啊。”分開的時候,Yoyo熱情地招呼,我對他們說拜拜,江北也點頭笑一下。
本來我猶豫要不要提一提上回裝錢的那個包,需不需要還,不過我覺得Yoyo和江北關系那麽好,不會介意江北拿自己的包,要還江北也會掏錢買新的,我就別瞎琢磨了。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51 他是個不錯的對象
世界很小,小到走哪都有你。當緣分還沒用光的時候。
我陪康岩去看房,他偏偏看中了一個叫“小城大愛”的社區,我第一次見到江北的時候,他那套房子就在這地方。
其實這個社區離我和瑤瑤住的地方并不遠,隔兩條街而已。不過那地方偏北,W市區最主要的兩條大道,一條南北走向,一條東西走向。我們住在東西走向這條路上,平常會去的地方,都不必經過那條街。
康岩看上這裏,是因為這裏距離天歌比較近。我還是陪康岩去了,我就不信這樣也能遇上江北,再說遇上就遇上,我也不用怕什麽。
好歹是沒遇上。
我們看了幾個樣房,找出套滿意的,空房子裏,售樓員在做各種描述,甚至描述到這個房子能怎麽裝修。這套房子比江北那套大,江北那個還是适合單身或者小兩口住,康岩看的明顯是家庭住房,能塞下好幾口子的那種。
康岩問我怎麽樣,我說:“挺好的啊。”
他說:“你就會敷衍,你就說如果是你買,讓你住你樂意嗎?”
我樂意,我太樂意了,我有個自己的房子,哪怕有間廁所都高興得要跳腳了。但我難免還是能在他的話裏聽出點別的意思,也不曉得是不是自己在自作多情。我就說:“真的挺好的,反正我覺得不錯。”
康岩定了,約好時間來交定金。他跟天歌打了電話,說今晚不過去了。
我們去吃晚飯,去的是一家西餐廳。這些高檔的地方,我以前都沒有來過,好在認識老文以後開始長見識,現在進來也不會那麽拘謹了。
我們倆都喝了些紅酒,我不懂喝酒,就知道這紅酒的感受吧,是不會醉,但是會頭暈,隔斷時間以後,開始特別特別想睡覺。
康岩久經酒場比我強點,還是開車送我回家。西餐嘛,要吃的優雅點,我們就多吃了會兒,到我家樓下的時候,差不多十點。
康岩停車以後抓了我的手。我倆也不是第一回抓手了,約了幾次會,抓抓手的接觸還是會有的。我得說實話,我一個還沒畢業的小姑娘,能得康岩這種還算有成的男人青睐,我心裏是會覺得美的,他對我好,他人長得利索,他體貼而有耐心,這麽個人擺在自己面前,用無聲來狂轟濫炸,那也不是輕易就能招架得住的。
我對康岩有好感也有那麽點依賴,我甚至想過,如果他給我來個很浪漫的表白什麽的,我到底能不能受得住,會不會眼前一黑就點頭答應了。
加上有瑤瑤時常的勸導,有時候心理明明沒事兒,說着說着就真的有事兒了。
康岩這麽抓我的手,我就轉過頭來看他,打算說兩句告別的話。然後康岩松手了,解了自己的安全帶,我還沒反應過來呢,他就湊過來了。
臉貼着臉,媽呀,這是要親的節奏啊。
之前康岩也開玩笑地,試探着打算親過我,我就躲呗,裝二百五呗。這回我照樣裝二百五,把臉撇到一邊,避開他嘴巴的位置,想推門走,可惜安全帶還綁在身上呢。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52 不同的味道
康岩低低地笑,但這次可能是下決心了,把嘴湊到我臉躲的位置,我就再轉頭朝另一邊躲過去,“幹什麽呀。”
康岩不放棄,又把臉調轉過來,我再躲回另一邊,康岩咂了下嘴表示不滿,“還總不讓親了?”
然後兩只手把住我的臉,堅決地親了下去。
電視裏強吻不是這樣演的,都是一個青年手撐着牆壁,然後把準備被親的姑娘封死在角落裏,然後沖上去就是攻城略池激烈到恨不得咬出血來。
難怪人歲數大了就越來越不愛看偶像劇,因為越看越假。
康岩親我,親得還是比較章法有序的,也可能是我太配合了,我基本沒怎麽掙紮反抗。照着我們這樣發展下去,其實到這一步是遲早的,認識不到兩個月,說短也短,不過按照這年頭的快節奏戀愛來說,這個時間也足夠了。
我還是不懂得怎麽接吻,所以只是很小心,由着別人去操控。我不是男人,不懂那個感受,在我看來,康岩這個時候要親親,也不見得是為了感受,更像是追求一種形式。
但人和人的味道是不同的,我和江北也親過,他當時身上有那種沐浴露中清淡的味道,舌尖上以及手中配合的動作,都帶着挑逗,那分明就是在調情。康岩是很誠誠懇懇,很沉穩地在親,這種不同,如果真要去感受,也能分辨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