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4)
,就是問我要多少錢。瑤瑤說這事兒她也不好多說什麽,讓我自己看着辦吧,她說錢是不要白不要的,但她估計我張不開這個口。
名片我收起來了,江北給我的手機也收起來了,我暫時沒打算用它,反正他也沒給我充電器。
睡了一覺起來,我弟弟給我打電話,我還迷糊着呢,他說:“姐,生日快樂。”
我弟吧,是個唯利是圖的人,雖然跟我關系不錯,但要是沒事的時候,他給我打電話肯定是別有目的的。哪怕是沖個QQ黃鑽這種小事。
果不其然,沒說上幾句,他對我說:“姐,我不想上學了。”
這貨今年十七,上高二,雖然是個破學校,雖然他也是考得一手破成績,但他說不想上了,我們家不可能有任何人同意,他找我我也不會同意。
我問他你咋想的。
他支支吾吾一會兒,跟我說:“姐,我說了你別罵我。”
“嗯,你說。”
“我找了個女朋友,高一的。”
“嗯,然後呢?”
“然後吧……她懷孕了。”
“我操?”
髒話是用來表達情緒的,我偶爾也需要這麽表達表達情緒,我說:“你跟人家開房了?”
他說是,他求我千萬別跟我爸和他媽說。這個問題我很糾結啊,他闖這麽大禍,我不說顯得我對我爸不忠誠,而且他确實是很欠批評教育的。但我也是從他那個年紀走過來的,我知道批評教育根本就沒什麽用。反正那時候我爸念我的時候,我只會覺得煩,覺得他們沒事找事。雖然現在想想,有時候确實是他們沒事找事,但他們找事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那小姑娘才十六歲,懷孕了只能毫不猶豫地打掉,兩個人都不敢跟家裏說,哪來的錢呢。我又多問了我弟弟幾句,然後我特想揍他,其實他沒多喜歡那女孩,就是那女孩自己也挺随便的,他就跟人家玩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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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說覺得念書也沒意思,自己肯定考不上我爸他們期望的好大學,他想出來工作,還說要掙錢給那女孩打胎什麽的。
我算聽明白了,上不上學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女孩打胎的事兒。我問他得多少錢,他說他找人問過了,普通那種三百來塊錢,稍微好點的不到一千吧。那女孩現在快兩個月了,都開始孕吐了。
作作作,讓你麻痹的作,錢錢錢,又他媽的錢,我該着誰了?
我生氣,我跟他說:“找你爸要去,我沒錢。”
“姐……”他撒嬌裝哭地求我,他不敢跟我爸說,怕讓打斷腿。我爸哪舍得打斷他的腿。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27 回家滅口
我把我弟罵了一頓,一邊罵一邊想怎麽辦。我弟才十七,那女孩才十六,對兩個小孩子來說,這件事情太嚴重太嚴重了,我覺得我還是必須得告訴我爸他們。
但就算我弟弟做錯事了,我也還是願意護着他,我并不敢說也去通知那個女孩的家長,我不知道那樣事情會變成什麽樣,但可以肯定的是,誰都不可能支持留下那個小孩的,這事太扯了。
而我弟他媽是個什麽樣的人我也清楚,她兒子怎麽樣都是好的,如果幹了什麽錯事就是別人撺掇的,是我爸沒教好,是我這個當姐的沒做好榜樣,是她兒子年紀小不懂事。雖然這事情如果她知道了,也可能痛罵我弟一頓然後蒙着被子哭上一夜,但我十分擔心,她哭過之後會去找那個小女孩的麻煩。
哪怕不是找麻煩,我以一個女生的角度來想,我并不希望我弟他媽和那個女孩見面。女孩會很尴尬別扭的。
我決定回趟家,親自見見那個女孩,如果她要去醫院,也陪着她去。然後再帶我弟弟回家負荊請罪。
回家難免需要點錢,之前瑤瑤給了我一些,來回路費是夠的,但帶那女孩去了醫院,還得補償補償人家,這些都得花錢。我知道錯誤犯了,女孩身體傷害了,這事情是我家不仗義,可這時候難免要護短。
我弟弟說那女孩跟他開房之前也不是處女了,他還是第一次。
起床,收拾收拾,我找瑤瑤,把事情跟她說了。這些錢還不至于把我難為到去找江北,瑤瑤肯定有,應該也能借我。
瑤瑤答應了,她說等明天的吧,明天先給我兩千,等我到家了,如果不夠再給她打電話。瑤瑤是個痛快人,雖然從不肯借人錢,自從出了那事兒以後畢竟有些不一樣了。
學校門口有火車票的代售點,我去買票,是三天以後的。我們家不算特別遠,火車上11個小時,我買的夜車,睡一覺應該就過去了。
瑤瑤去上班以後,我和陳林繼續泡網吧,我繼續找時間合适的家教,盡量找兩份或者三份,好盡快把瑤瑤的錢還上。
康岩給我打電話,他說:“你能不能來天歌一趟?”
我不懂他的意思。康岩給我解釋,說今兒他們那過去個老外,是德國人,想找個能交流的。我說瑤瑤就會英語的啊,康岩說那個老外英語不大好,而且瑤瑤在別的臺忙,我跟他說過,我大學輔修過德語。
但說實話,我覺得德語難,我學得也真心不怎麽樣。
我并不打算去。
康岩說:“錢肯定有,而且你放心,這不是坐臺,你就當是普通翻譯。這個德國人我認識,是我哥那邊的工程師,他就是想找人陪自己說說話。”天歌是康岩他哥開的。
“真的?”我把這兩個字說得語調百轉千回,一邊說一邊在心裏打商量,康岩這個人到底能不能信,會不會是第二個坑爹瑤瑤。
康岩說:“這樣吧,你先過來看看,行就呆一會兒,不行我送你回去。”
“那我還要做什麽準備麽?”
“不用,平常什麽樣就什麽樣,肯定不是你擔心的那樣,也不用喝酒。”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28 老文
我抱着試試看的态度去了,康岩的口氣中很有請我過去幫個忙的意思。天歌是康岩他哥開的,他哥正兒八經的生意是造船,那德國人是他從國外公司請來的工程師,聽上去還像模像樣的。
老外倒不至于讓我打怵和新鮮,起碼我們外教是老外,平常都是可以聊得上幾句的。
我到了天歌,康岩下樓來接我,他跟我說這個德國人是第二次來中國,他哥在外地不方便接待,就把幾個工程師安排到這裏來招待,大部分都是中國人,就這麽一個老外,是等級最高的。他說我進去以後,他也會一直陪着。
好歹我和康岩也發了這麽久信息,吃過幾回飯了,這一點點的信任還給的起。
我跟康岩進去,剛進去的時候,裏面其實挺亂的,我恨不得把自己團起來存在感越小越好。我躲在康岩身後,康岩慢走了一步,用手輕輕拖我的背。不是那種猥瑣的舉動,算是個安慰的樣子。
電視機上被人用酒貼了幾張人民幣,這些人玩得很嗨,我就納悶那些錢不會從電視屏幕上掉下來麽?房間裏有小姐,非胖即醜,其中包括陶文靖,這都是今晚要出臺的。一般漂亮的,都不怎麽出臺,她們坐臺掙的錢就夠了。
陶文靖和陳林最近估計是窮瘋了,他們每次窮瘋,陶文靖就得出次臺補貼補貼家用……
康岩介紹我去認識那個德國人,康岩會說點句英語,就是磕磕巴巴的發音也不标準,索性那個德國人和他說的一樣,英語也是個半吊子,交流起來确實挺費勁。
後來我在外人面前提起這德國人,一般叫他老文,動不動就提個洋文名字顯得很裝逼。
老文是自己坐在一邊的,其它人在瘋在鬧,他自己對着杯威士忌顯得很孤單,後來我問過他為什麽不像那些人一樣叫小姐,他說他不喜歡毫無感情的性愛。他所說的這個感情很微妙,并不一定指的是愛情,具體的我說不上來,大概就是陌生人不喜歡。
老文坐的那邊空餘很大,康岩坐下,我坐在康岩旁邊。康岩和老文喝酒,說些招待的話,主要就是歡迎他再次來中國,以及有什麽需要招待和幫助的地方,要告訴他。
老文的表情很豐富,很愛笑,看到別人玩的開心,他也跟着哈哈地笑。他能說些很簡單的漢語,也能念康岩的名字,我的名字也可以,就是兒化音很重,怪怪的,但不讨厭。
我告訴他我的英文名字,他說他喜歡叫饒饒,因為覺得很有趣。
那天我們聊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氣氛一直比較和諧,老文留了我的電話號碼,我很大方地給了。
他們走的時候,陶文靖也走了,她讓我給陳林說一聲,晚上不回去了。我點頭答應。
康岩背着人塞給我五百塊錢,我知道小姐坐臺的價格,雖然我只是過來協助康岩和老文交流,但拿的應該也是他們的小費。小姐的小費,普通是一百,有時候會有兩百,超過的時候也偶爾會有,小姐跟客人很熟,客人心情好出手大方或者習慣出手大方,都可能是原因。
我沒看到他們分發小費的過程,也沒見過老文掏錢,康岩給我錢的時候,我覺得有點多了,就問他:“這錢不會是你自己的吧?”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29 花
我說要是他的我就不要了,康岩說:“你拿着,別弄得跟我買你是的。”說這話的時候,他臉上表情明顯有不好意思的意思,一個雞頭因為這樣一句話不好意思,很微妙。
康岩說等那些人走遠了就送我回去,免得別人誤會成我也跟着出臺去了。他今天似乎也不打算避着讓別人看見跟我有聯系了,其實本來也不是多大的事。
我在大廳的沙發上等,康岩給我弄了瓶礦泉水,然後去三樓忙了會兒公務。過了一會兒,他從電梯裏出來,走到吧臺跟收銀的姑娘說了幾句什麽,收銀那女的就朝我看,眼神有點暧昧,然後笑着和康岩說了些什麽。
收銀姑娘從吧臺底下拿出來一束花交給康岩,康岩拿着花就朝我走過來了。
我當時眼睛稍稍瞪得大了點,心裏泛嘀咕,不是給我的吧,不是吧?我勸自己別去看那束花了,自作多情了多不好意思。
但确實是給我的,他微笑着把花遞給我,我傻傻地伸手去接了,然後說謝謝。長這麽大,還沒讓人送過花呢!
康岩也在沙發上坐下,是隔着一個很禮貌的距離,他問我:“不會把你吓着吧?”
我笑着說:“不會……”頓了頓,坦白道:“有點兒。”
其實我心裏挺美的,康岩沒再說“生日快樂”之類矯情的話,他就說也沒什麽禮物好送,我別生氣就行。
我生什麽氣啊。我們聊了會兒天,他說下班有事,就不請我吃飯了。我告訴他過兩天我得回趟老家,他說路上小心點,到了跟他說一聲。
我覺得我應該沒有自作多情,但又不是很确定,也不好意思把話挑開了問,他是不是想追我。後來他就送我走了,一直給我送到網吧門口。
我覺得我抱着束花進網吧忒拉風了,拉風就拉風吧,跟康岩說拜拜,我找到陳林,告訴他:“文靖出臺去了。”
他冷着臉沒回話。
我稍微小聲點問:“你不樂意啊?”
“傻逼才樂意。”陳林回答。
當時我對陳林的印象稍微好了那麽一點點,可算是有一丁點的男人樣了,可算是知道陶文靖是自己的女朋友了。可你他媽不樂意,你倒是去工作去掙錢啊。陶文靖和瑤瑤不一樣,瑤瑤做小姐她數着錢花着錢樂在其中,陶文靖其實并不想在那地方上班。
如果陳林能出去工作,陶文靖找個正經工作,兩個人省點花,日子不是沒法過。
我沒管陳林,先回家了。這花得先養着。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原來花束底下都有花泥,貌似是會吸水。我也不懂怎麽處理,就随便找個能固定的東西把整束花放進去,外面的包裝紙也沒拆,往裏面又添了點水。
不久康岩又給我發信息,還是說回家要小心什麽的。
我說我還兩天才走呢,到時候再說也不遲。然後我坐在沙發上發呆,想了會兒事情,洗了個澡去睡覺。
第二天瑤瑤給了我錢,第三天我收拾東西準備明天回家,臨走前跟我弟弟打了個電話确認情況。
我弟慌了,他說那個女孩家裏,已經知道懷孕的事情了,他說:“姐,怎麽辦啊,他們要去咱家。”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30 這一家愁人老小
這兔崽子氣死我了,你有種幹別沒種面對啊,他就跟我哭了。
電話裏我弟不停地求我,給自己開脫。他說當時真是那女生主動找的他,那女生在學校裏名聲就很差,就是我們那常說的浪貨。他也不是多喜歡那女生,就聽說她和很多人睡過,當時就是惦記着跟那女生睡一睡。
好上以後,那女生也不拒絕,他們就出去開了三次房,連房錢都是那女生拿的。他還順道把那女生在學校裏勾三搭四的豐功偉績跟我數了一遍。
我說:“你就是無恥,你把人家弄懷孕了還全是人家的錯了?你害怕,你早幹什麽去了?再早幾年人家都能去告你!你看看你現在那熊樣,都你爸你媽慣的,我真操你媽了個逼的了!”
我氣死了,他就光在那邊哭,還不知道人家女孩家裏知道了,那女孩跟家裏得哭成什麽樣子呢。
“你還有臉哭,找你爸你媽哭去,我不管了!”
我弟抽着鼻子說:“他們家說一會兒就去學校找班主任,要咱家的地址,姐……咱爸現在身體不好……”
“你少拿爸的身體說事兒!”
“姐……你幫我想想辦法吧,求你了……”
我能有什麽辦法,孩子有了我能給變沒?他說我爸前幾天又去查血糖了,二十九點多,血糖标準範圍是3.15到6.19,我爸血糖一直都高,高了就得去醫院療養,打胰島素什麽的。
其實血糖高挺遭罪的,不讓好好吃飯,含澱粉的盡量不吃,但那是不可能的,饅頭大米哪個沒澱粉,不吃餓啊。我之前陪我爸住過院,住院的時候他是沒什麽事的,也不暈也不晃,就是吃的少,看着怪心疼的。
關鍵我爸那個人不自覺,都這樣了還愛喝酒,他是那種常年堆下來的酒瘾,不喝酒的時候都流淚掉鼻涕的,就跟吸毒似得。
我那個糟心難受啊。我把電話挂了,然後給我爸打電話。
我知道我爸不是不愛我,但是他作為一個父親,疼愛女兒的能力太有限了,也不懂得關心什麽的,有時候會自私,給我些壓力。而且他跟他老婆感情好,我跟他老婆關系差,但老婆是陪他走到最後的人,處理起關系來就偏心了點。
我爸接電話的時候還是樂呵呵的,當時我就忍不住,鼻子一酸哭了。我也不能讓他聽出來啊,我說:“爸,前兩天我生日,你也沒給我打個電話。”
我爸說:“啊?前兩天,我記得是這個月啊。”
我真想說昨天才是愚人節,你忘了就忘了,別跟我瞎掰了。但我爸估計不知道愚人節是什麽東西。
我轉移話題,我說:“你身體怎麽樣了,聽我弟說你血糖又三十了。”
“哎呀,那個不準,每個月都在查,這個月稍微高了點兒。”
“你就不能不喝酒?”
“沒喝。”他說。
“沒喝就怪了!爸……家裏還有錢麽?”我鼓起勇氣來問。
我爸的語調忽然就變了,他肯定是以為我要問家裏要錢,他問我怎麽了,我說就問問,然後他開始給我哭窮。說家裏又買這又買那了,你阿姨她媽前段時間病了,你弟弟又要這要那了,反正說來說去就是沒錢。
我說:“你們管着點我弟,別總那麽慣他,你看他現在都什麽樣了。”
我爸不吭聲。我爸就一愛喝酒的老迷糊,什麽事兒都攪渾水,反正也攪了十幾年了。
我告訴我爸我過兩天回家一趟,我爸說行,然後我們也沒說什麽了。我真不忍心告訴他,你兒子有出息,給你弄出孫子來了!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31 賠償
跟我爸挂了電話,我又給我弟打了個電話,讓他把那女孩父母的電話號碼告訴我。
我鼓起很大的勇氣撥通了對方家長的電話,那電話每“嘟”一下,我這心就往嗓子眼兒提一下。
電話通了,是個女人接的,我說:“喂,阿姨你好,我是林霖的姐姐。”
那邊反應了一秒,然後噌地就爆炸了,“你是林霖的姐姐?你爸你媽呢,你們家林霖把我家閨女弄成這樣,打電話道歉就完了?我馬上就去學校找老師,上你家問問你爸你媽,打算怎麽說!”
我說:“阿姨,您先別着急,您聽我說,咱好好商量行麽?”
“怎麽商量?我閨女才十六歲,他這是犯法!”
我真沒好意思告訴她,打我弟告訴我他整出這破事以後,我就專門去網上查了,和十六歲女孩在雙方自願的情況下發生性關系,那叫作風不好,不算違法。不過說到底,我們家有錯,我跟她理論這些沒用,也不要臉。
我好聲好氣地說:“阿姨,我也是女孩兒,我知道您心疼自己閨女,這事是我弟弟不對,要是這事在我身上,我爸也得是您這個反應。但是阿姨您別激動,咱現在不是要處理事情麽,您去學校說了,事情讓別人知道了,對您女兒也不好。”
那阿姨态度緩和了點,留了點耐心聽我接着說。
我說:“阿姨,我想先問問您,那個孩子您打算要麽?我們家肯定主要聽您的意見。”
“我女兒才十六歲!”阿姨又重複了一遍。
是不要,我聽明白了。雖然是造孽,但我也不主張要,這還是兩個孩子,不管現在怎麽樣,以後的人生還有很多種可能,這個孩子生下來,就算是把孩子給絆住了。
“那這樣,您聽我說,這事情絕對是您女兒受到了傷害,我們家願意賠償。我爸身體不好,您先別去我們家行麽?反正我弟人在那,也跑不了。”
“賠償,你說怎麽賠償?”阿姨聲音冷冷的。
在跟這阿姨打電話之前,我問過我弟這女孩的家庭情況。她家算不上窮,但也是一般家庭,而且這女孩的爸也不是自己的親爸,不知道她媽已經給她換了多少個爸了。好像那女孩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爸爸到底是誰,她媽在當地名聲也臭得那叫一個可以,說難聽點吧,就是老婊子養了個小婊子。
當然我弟也不是個好東西。
女孩她媽這樣的人,肯定是急眼了什麽都能幹出來的。我倒是不怕她真去告我弟,但我爸和他老婆都特愛面子,這女人真想搞,肯定能搞得我爸他們在當地混不下去。
我說:“是這樣的,實話跟您說,我們家也不是富裕家庭,我爸內退在家,一家人就靠那點收入,可能一時拿不出很多錢來。我也知道,那點錢不能代表什麽,就算是我們家的一點補償,你覺得多少合适?”
那女人想了想,猶豫了一會兒,跟我提了個數字,“五萬。”
我靠,我上哪給她弄五萬去。別說我了,我爸他們指定也拿不出五萬來,讓他們拿一萬都夠嗆,這倆人自從買完房子以後,根本就沒存過錢。
然後我哭了,抽着鼻子跟她說:“阿姨,不是我們不願給,我家裏真的沒有,兩萬,您看兩萬行麽阿姨,多了真拿不出來……”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32 諾曼底拿錢
我跟那阿姨協商過後,最後敲定的是兩萬。我知道,兩萬塊錢我應該能弄得到。萬一弄不到,我他媽也真不知道怎麽辦了,弄不到我就不管了!
我坐在沙發上,一手抱着手機,一手攥着江北的名片。那串電話號碼看了又看,已經快倒背如流了,反正他的號碼本來就十分好記。
我一遍遍地輸入號碼然後删除,根本沒勇氣去按那個撥號鍵,我覺得我根本就張不開口。
猶豫很久之後,我還是決定發信息,先發了試試看吧。現在是晚上八點多,瑤瑤他們早上班去了,因為這事我晚飯也沒吃。
我小心翼翼地給江北發短信:你在忙麽?
等了大概半分鐘,又輸入一條,“我是饒饒”。
然後開始等,他們這些有錢人喜歡直來直往,可能不愛發信息,也可能江北在忙沒看到,也可能是他根本就不想搭理我,也可能他不知道饒饒是誰。我想了很多種理由,用這些理由來填充等待的時間。
九點整,等了四十分鐘,電話響了,是那串由N多9和N多0組成的號碼。
“饒饒?”他那邊很吵,應該是在哪個夜場裏,我聽着背景音樂很熟悉,像我以前上班的那個酒吧愛放的音樂。
他問我有什麽事麽,我欲言又止,然後他說:“我在諾曼底,你過來吧。”
他确實在我以前上班的地方,自從被開除以後,我覺得我再也不想踏進那個地方了。可今天我不由自主地答應去了,當面說吧,我看電話裏我也開不了口。
我打車去酒吧,到門口的時候本想給江北打個電話說我來了,可他不是康岩,我估計在他這裏我享受不到他親自出來迎接的待遇。
我硬着頭皮進去,前面接待的小姐看見我,很熱情地招呼:“饒饒,過來啦?”
我擠出笑來對她點點頭,然後穿過走廊溜進大廳。我看到很多過去熟悉的面孔,我盡量躲着他們不讓他們過來跟我打招呼,而後直接朝卡1的方向看過去。最先看見的是那個鴨舌帽,我記得那是江北的朋友,他們肯定就在那裏了。
我走過去,站在卡1的欄杆外看江北,不想這樣冒然走進去。
江北擡眼的時候看見我,挑挑下巴笑了笑,示意我過去,我就過去了,找個角落坐下。
江北身邊一左一右各坐着一個女的,其中一個就是趙紫妍,還一個應該不是我們酒吧的人,反正他們言談甚歡。
趙紫妍看見我,連忙蹦跶過來,那一個親切激動,“饒饒!”
我對她笑笑,無話可說。趙紫妍拉着我的手左右搖晃以表親昵,但其實她也沒什麽好說的,就問我為什麽要過來呀。
我肯定是不會告訴她的,為了脫離趙紫妍,我說:“你先玩兒吧,我去看看岑哥,張哥不在吧?”
趙紫妍說不在,我起身,往江北那看了一眼,他也輕飄飄地看我一眼,不管我。
岑哥剛才就在前廳,他看見我來了,也看見我直接往江北那邊走的,我們到了後吧,這地方比較清靜。岑哥問我怎麽樣,還說我這眼睛怎麽紅紅的,我就敷衍他,說各種挺好。
岑哥語重心長地對我說:“妹兒,你可別學她們,這種地方呆時間長了沒意思,知道哥啥意思,昂?”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33 你是不是遇上什麽難處了
我點頭表示接受和贊同,在後吧逗留了一會兒,還是得回去見江北啊。
卡1裏,男男女女坐一堆,燈光渙散淩亂,閃光燈也打着,嗨曲也放着,看不清也聽不清。我還是坐回剛才那個角落,卡1很大,人都集中在江北那個圈子附近,這地方寬敞着呢。
江北和他們鬧了一會兒,然後繞過兩個姑娘的大長腿走過來,他在我身邊坐下。我覺得我和江北實在不算很熟,但他可能天生的對人沒什麽距離感,只要他樂意,跟誰都跟認識了八輩子似得。
我低着頭,江北拿手捏我的下巴,把我的臉搬過去眯起眼睛看看,我估計他可能近視。他說:“哭了?”
我本來心情已經非常平靜了,這會兒也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抑制不住了,我想說沒有,但是鼻子不受控制地一酸,眼淚自己往下掉。
江北愣了下,我趕緊擦眼淚,抽抽鼻子,把哭意忍住。
他問我:“你是不是遇上什麽難處了?”
我搖頭。我覺得我這麽面面兒的,江北肯定特別不喜歡。
後來他問我:“那事兒你想好了?”
我點頭。
“多少?”他說得很随意,要錢的事情在他眼裏肯定十分理所當然。
我頓了頓,輕輕地低低地吐出我要的數目,“兩萬。”
江北轉頭把鴨舌帽招呼到自己眼前,從錢包裏抽了張卡,對他說:“你去外面幫我取兩萬塊錢。”
鴨舌帽二話沒說接了卡就走,我忽然覺得心裏更加空落落的。
有個女孩湊過來,長得挺好看的,主要是妝,伴着夜場這個燈光,也看不清到底什麽樣。高跟鞋和趙紫妍屬于一個高度,但身材比趙紫妍好,比她高,細皮嫩肉的。
女孩看我一眼,說:“北哥,你朋友啊?”
江北點點頭,微笑:“一妹妹。”
妹妹?這還沾親帶故了,我可高攀不起。我可能是太青澀了,不知道這個圈子都是怎麽交流的,那女孩挺大方,直接來牽我的手,“妹兒,喝酒來。”
睜大你的眼睛外加眼線看清楚,我怎麽也得比你大吧。這丫頭雖然脂粉濃厚了點,但據我目測,也就是二十歲不能再多了。
我聽他們管那女孩叫Yoyo,也不知道我們這刮的什麽港臺風,夜場裏但凡不用漢字當花名兒的,十個裏面有八個叫Yoyo,剩下兩個叫Coco。
後來我知道,Yoyo是個野模,那時候野模還不是那麽滿大街都是,至少我是頭一會見到活的野模。這姑娘能喝,來者不拒,推杯交盞之間,愣是不帶臉紅一下的,也可能是粉太厚了?
現在換了我和Yoyo一左一右坐在江北身邊,有人起哄問江北,這姑娘哪來的,江北跟他們說:“別瞎說。”
好一派正人君子的模樣。
江北給我倒酒,我覺得我拿人家兩萬塊錢,要是連杯酒都不肯喝就太小氣了,我就喝,反正我也不是那麽不能喝。
然後他的朋友就都過來碰酒,男的女的各種湊熱鬧,這可能就是他們歡迎新朋友的方式。我就喝呗。這也是在外面,如果是在自己家裏,我十分想要敞開了宿醉一場,我心情太差了。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34 開房
鴨舌帽回來的時候,Yoyo已經倚在江北身上沒精打采的了,我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一挪。鴨舌帽直接扔了個塑料袋在酒桌上,袋口散開,裏面全是錢。
提款機取錢得小筆小筆地取,提款機可不提供封條,那些錢只能散着。
衆人有些傻眼,鴨舌帽把卡還給江北,江北瞅他一眼,皺着眉說:“你怎麽不被搶呢?”
鴨舌帽咂了下嘴,說:“別提了,我剛才路上碰見一女的,差點把我強奸了!”
“吹吧你!”衆人起哄,鴨舌帽笑着坐下。
那些錢就散開了在桌子上,沒有人去收拾,江北也沒收拾,我他媽不好意思去收拾。他們接着喝酒,喝着喝着我開始覺得有點暈了,別人再跟我碰杯我就不大願意喝了,最多就是抿一小口敷衍。
江北也看出來了,然後拎了那一袋子錢,左右看看,問我:“沒拿包?”
我說沒有,他看了眼身旁的姑娘,說:“Yoyo,包給我。”
“幹嘛?”
江北挑了下塑料袋,“裝錢。”
“北哥你要給我錢啊,好啊好啊。”Yoyo喜滋滋地去拿自己的包,遞給江北以後,江北把包倒過來,她那些化妝品錢包手機的全落在沙發上。
江北把錢塞進包裏,拎着包準備走。Yoyo看着自己的東西瞪了瞪眼,“那我東西拿啥裝?”
江北撇嘴,對鴨舌帽吩咐,“也給她弄個塑料袋。”
“操!”Yoyo抱怨。
江北拎着個女士包往外走,順道把我也拉起來了,我就跟在他屁股後面走。總覺得好像有無數雙眼睛在盯着自己,趙紫妍的,那些服務生的,各種人的。他們會不會想,饒饒牛逼了,剛不幹就勾搭上款爺了,饒饒從今以後不一樣了,饒饒堕落了……
這酒吧上面是沿海公園,距離海水不超過五十米。我本來喝得就有點暈,讓海風一吹,更加飄飄然了。
江北上車,錢還在他那呢,我得跟着上車啊。但我坐後面,他也沒管我。
上去我就把腦袋貼在玻璃窗上,我真想睡覺啊,身體真是懶啊,江北在前面問,“送你回家?”
我随便“嗯”了一聲,再不想張口說一句話。
回家的路是直行,但我也感覺到,在經過某處很亮的大道時,他轉彎了。
眯了一會兒,再睜眼的時候周圍黑咕隆咚的,光線很差,頭頂打下來的燈光,不是路燈那種光。江北說:“下車。”
我推門下車,他也下來了。看看周圍的環境,這是個停車場,我說:“不是送我回家嗎?”
他很坦蕩地回答:“不想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