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弟弟叫林霖,是個天生的演員,在我爸他們面前裝起乖來一套一套,但其實十分疏于管教。不過我弟弟跟我關系很好,我剛回到那個家的時候,受了什麽氣,就對他甩臉子,那時候我弟弟有點怕我,怕着怕着跟我關系倒是越來越親近了。
我弟也是個作物,成績一般,很會花錢,年紀輕輕就知道跟女同學勾勾搭搭。小時候我爸和他媽很慣他,基本上要什麽就給買什麽。
我爸那個工作屬于體力活,他喝了幾十年酒身體不好,就提前內退了。內退以後收入不比以前,他老婆又喜歡追求些所謂的生活品質,別人家日子越過越好,我們家的帳越算越糊塗。所以他們把壓榨的目标轉移到我身上來。
我本來打算在去南非工作之前,攢點錢給我弟弟買點東西的。
我有點想我弟弟了,就在QQ上給他發了條信息,表達了下我的思念。
第二天我去上班,剛剛開場,趙紫妍就跑到後吧來找我。
昨天江北送我們回家,在趙紫妍看來是件很牛逼的事情,她就跑出去宣傳顯擺了一圈,然後被人鄙視了。
W市不算個一線大城市,有錢人在哪都常見,但是名車不常見。圈子裏的人說起江北,偶爾會提一提他那輛第一時間入手的R8,趙紫妍也是因此才仰慕起江北的大名。
趙紫妍興高采烈地出去顯擺,然後有人告訴她,R8是雙座的塞不下三個人,她昨天坐的最多是輛A8。為此趙紫妍很忐忑,憂傷地趴在吧臺上說,“饒饒,我丢人丢大了。”
這件小事困擾了她一晚上,我安慰她,“R和A發音差不多,可能他昨天聽錯了,你問的時候他不是也‘嗯’了麽?”
“好吧……”趙紫妍惆悵地回了一句,惆悵之後迅速開啓八卦模式,趴在吧臺上問我:“你和江北哥早就認識的啊,怎麽認識的?”
我愣了愣,胡謅,“朋友認識的,不熟。”
趙紫妍笑得很大方,“真的呀,那下次你們出去玩兒的時候你叫上我呗?”
我對她幹笑。趙紫妍是個目标明确的姑娘,她非常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在追求什麽,并且為此堅持不懈勇而又敢地奮鬥着。我佩服她。
正如瑤瑤所說,江北後來也來過我們酒吧,但是從來沒找過我。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18 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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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原本只想相安無事地耗過這剩下的三個月,但是沒過幾天,我就被酒吧開除了。
我被酒吧開除,大概是因為我不識好歹,我們老板叫我出去吃飯,我回回都是拒絕,這事可能讓老板起了反感和記恨。其實他要是從來沒跟我提過也沒什麽,他提了我不回應,顯得他很沒面子。
我們老板小心眼兒,岑哥跟我說的。
也怪我自己得瑟,在這幹了一個來月,不拿自己當新人了,有點不知收斂。那天下班之前,後吧裏已經無事可做,我和趙紫妍因為一張單子在後吧裏打鬧,正好被我們老板撞見了。然後老板找了岑哥,然後岑哥無奈而遺憾地告訴我,老板讓我明天不用來了。
後吧很亂套,岑哥一直認為我是個得力的員工,本身有意栽培栽培。現在我和岑哥都表示十分憂傷,我不止憂傷,被開除這事兒也是十分丢人的。
岑哥瞄了下班打卡的趙紫妍一眼,對我說:“行,有空過來找哥玩兒。”
後吧的工作狀态,老板是不怎麽看在眼裏的,他看在眼裏的是每個員工對他的态度,趙紫妍在他眼裏是乖的,我是不乖的,所以他看見我和趙紫妍打鬧,開除我,但是對趙紫妍連個批評教育都沒有。
因為已經超過一個月,我這幾天的工資酒吧還是會給我的,岑哥讓我等下個月發工資的時候過來拿,雖然其實也沒幾個。
我回去告訴瑤瑤我被開除了,瑤瑤說就當是脫離虎口了吧,她再給我琢磨個工作去。
我太久沒回宿舍,宿舍裏現在住的人也不多,我就還在外面住着。以前晚上在上班,現在晚上就覺得特別閑。瑤瑤和陳文靜照樣去天歌上班,我和陳林泡網吧,我在學校論壇上找家教,然後陳林問我有沒有錢。
我說沒有。
陳林就給陶文靖打了電話。陳林玩游戲要沖點,陶文靖剛從一個臺下來,手裏有一百塊錢,她走不開,讓陳林過去拿。
我就陪陳林去了。到了天歌樓下,陳林覺得他一老爺們上去找女朋友拿錢不好看,就讓我去。他也知道不好看!
我只能上去了,找到陶文靖拿了錢,看見康岩站在收銀臺邊,還是西裝革履的,其實三十歲也不算老,他把自己收拾得很幹淨,也是一看就覺得很順眼的那種人。
康岩也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對我笑了那麽一下,而後轉過頭去繼續和收銀臺裏的人說話。
我就走了,不久接到康岩的信息,他說剛才在忙,不方便和我說話。
我懂,不是忙不忙的問題,他應該是不想讓天歌的人知道他和我有聯系。就像我都沒好意思告訴瑤瑤他們,康岩經常給我發短信一樣。
康岩問我怎麽不去上班,我說我讓開除了,康岩說:“下班和瑤瑤吃飯,你來麽?”
我說:“看看吧。”
十二點以後,我果然接到瑤瑤的電話,她叫我去上次的火鍋城吃飯,我鬼使神差地懷着對康岩的那麽一丢丢好奇,去了。
吃飯的時候,瑤瑤問康岩:“那個小雯不來了?”
康岩若有似無地白了瑤瑤一眼,“估計讓你吓跑了。”
瑤瑤一眼白回去,用筷子搗着碗裏的小料,不爽道:“個賤貨!”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19 夜總會叫鴨
康岩開車送我和瑤瑤回家,一直沒有主動和我說話,到我們快下車的時候,康岩問瑤瑤,“你朋友現在有事麽,來天歌上班吧。”
我明顯感覺瑤瑤愣了一下,然後她說:“她不願意。”
我是不願意,但是我和瑤瑤誤會康岩的意思了,康岩說:“前臺收銀這兩天要辭職,她去也行。”
“收銀啊。”瑤瑤呈恍然開悟之狀,然後轉頭眨巴着眼睛看我。她應該覺得這事靠譜,但是天歌對我來說還是有點敏感,萬一再碰見江北他爸怎麽辦,還有,那不得天天對着康岩麽,我怎麽覺得怪怪的呢。
我說不用,我找家教了。
我生日那天,瑤瑤和陶文靖早退,陶文靖他男朋友愛唱歌,就說我們一塊包個夜唱歌去。瑤瑤打了個電話,然後帶我們去唱歌。去的不是量販式KTV,也不是一般的夜總會,我進去以後才知道,這個地方有鴨!
瑤瑤來這種地方不是一回兩回了,她們小姐圈裏好像就有這麽個喜好,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上一晚上班,讓客人摸一晚上有時候只能掙一百塊錢,然後下了班再跑去別的夜總會找鴨子,讓鴨子摸一晚上,把一百塊錢花出去。
圖的什麽呢?
進門的時候,我打怵了。太長見識了這也。
不過既然已經到了,而且瑤瑤也定好了房間,她這一廂盛情不好辜負,否則她會暴走。大不了我就當是平常唱歌,瑤瑤要找鴨是她自己的事,她總不能給我硬塞一個,她又不是不知道我肯定會覺得別扭。
我們三女一男進去,服務生領我們進了包廂,瑤瑤跟服務生說了什麽,外面有幾個年輕小夥子擠在門口,應該是和小姐一樣,要進來選臺的。瑤瑤對門口揮了揮手意思是不用,我就放心了。
我們開始點歌,夜總會的歌單都比較老套,沒什麽我想唱的。陳林喜歡唱,陶文靖樂意聽,就讓他們唱。
不久推門進來個帥哥,乍一眼看是帥哥,再乍一眼看還是帥哥,長得就跟明星似得,就是有點瘦,還偏穿有點緊身的衣服,可能和男人一樣,那些會找鴨的富婆,也喜歡看商品這樣包裝自己。
那帥哥進來就直接往瑤瑤身邊走,坐下,瑤瑤和帥哥熱情地擁抱,然後跟我介紹,說他叫仔仔。
事實再一次驗證,這年頭叫仔仔的,不是gay就是鴨。
仔仔和瑤瑤是同鄉,是瑤瑤跟天歌的小姐一起來找鴨的時候認識的。瑤瑤告訴仔仔今天是我生日,仔仔就來給我倒酒,碰杯說生日快樂。
其實我覺得仔仔挺娘的,就是很陰柔的那種感覺,說話溫溫的,他會把我們的外套一件一件收拾起來挂好,會注意每個人比較喜歡吃哪種小食,然後把桌子上的東西重新排列一遍。這是強大的職業素養啊!
仔仔說過生日連個蛋糕也沒有,這個時間上哪去定蛋糕,那邊陳林已經唱了很多首歌,仔仔說出去玩吧,于是我們去了HIGH嘯。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20 他意味深長地笑了
HIGH嘯我也不是打死不能來,這是個人但凡有點貪玩的年輕人都向往的地方,但是消費很高。我就來過一次,在一層的游戲大廳抓了只兔子。
我站在門口凝視這五光十色絢爛奪目的大霓虹招牌,瑤瑤抓着我的胳膊,對我說:“你不會還惦記着那事兒吧,早晚得過去。”想了想,瑤瑤補充了一句,“還有,事兒可以惦記,那人你可千萬別惦記。”
這話我懂,惦記江北那樣的人,我傷不起。
事情早晚都會過去,這都過去快一個月了,山山水水該轉的還是在轉,我的生活并沒有因為那個意外而改變什麽,雖然可能被改變的東西還在後面。
嗨嘯是憑券消費,在一層買了消費卡,然後整棟樓裏随便花,多出來的錢不退,實在花不完可以下次來接着用,或者便宜買個布娃娃。
上次我和瑤瑤來的時候,在買多少消費卡的問題上就十分小心。但今天瑤瑤是下血本來的,一口氣買了五百,仔仔買了兩百,我和陶文靖以及陳林三個窮逼幹瞪眼。
瑤瑤把卡往我手裏一拍,說想玩什麽玩什麽,不夠再買。
花錢玩誰不會啊,我仗着自己是壽星,也就不那麽客氣了。瑤瑤最近很舍得往我身上砸錢,我也知道她什麽意思,為那事她覺得有點虧欠我,但我是個不善表達的人,我始終沒有勇氣去找她談談,告訴她那事其實我心裏真沒怎麽怪她。
仔仔從進門就消失了,我們幾個先在樓下玩一圈,抓了幾個小公仔,然後去二樓打桌球。這東西我不會,屬于亂搗型選手,當然瑤瑤和陶文靖也不怎麽會,我們都亂搗,誰也不笑話誰。
仔仔可能是找了我們一會兒,他弄來了個大半人高的公仔,熊,很肥很肥的一只熊。我小時候都沒有布娃娃玩,長大以後也不稀奇了,但其實對這種毛茸茸的東西有天生的向往,仔仔把熊塞到我懷裏的時候,這一抱,心裏油然而生滿滿的幸福感。
這地方是有夜宵賣的,有切塊的小蛋糕,仔仔說生日蛋糕就拿它湊合湊合吧,我心裏再度幸福了一把。
像仔仔這麽體貼的小夥子,我越來越懷疑他作為鴨的同時還是個gay了。
上天有好生之德,上天也有不測風雲,上天很喜歡開玩笑看熱鬧。那個上天來了。
仔仔教瑤瑤打桌球,我和陶文靖坐在椅子上吃蛋糕,仔仔偏頭看見什麽人,就擡手對某個方向打了個招呼。
然後某個人千呼萬喚死出來了,吓得我蹭一下從凳子上跳下來。
江北走過來,和仔仔打招呼,我躲到瑤瑤身後,臉燒得發燙,我小聲對瑤瑤說:“江北。”
當時江北應該還沒看見我,他似乎正準備和仔仔打上一局,瑤瑤抱着胳膊踩着高跟把我扔下了,走到江北身邊,笑容可掬而高貴冷豔,“你就是江北,怎麽着,拿了我妹妹的處,打算就這麽算了?”
江北皺着眉有些茫然地看了瑤瑤一眼,然後轉眼瞟見我,意味深長地笑了。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21 好基友
我那臉羞得通紅,真是我在這地方沒什麽朋友,要不我打死也不和瑤瑤這種不靠譜的人做朋友了。哪壺不開提哪壺置人于無地自容真是她的強項和本能。
陶文靖和陳林坐在椅子上,應該沒聽見瑤瑤說話,但是仔仔明顯有點兒傻眼了。然後仔仔裝沒事兒人,上去打圓場,把自己的球杆遞給江北,說:“還打不打不了?”
瑤瑤咬牙切齒地盯着江北,仔仔把她推倒一邊,小聲說了點什麽,大概意思是等回頭他去探探江北的口風,這種事情還能怎麽着。
江北不用仔仔給的球杆,他在自己的場子當然有專用的球杆。我想勸瑤瑤要不我們走吧,瑤瑤瞪我,嫌我沒出息,一屁股坐在正對球桌的椅子上,從果盤裏插了西瓜來吃。
陳林和陶文靖也切磋搗球的技藝去了,我默默地移動到陶文靖那邊,看他們兩口子打情罵俏。陳林那個人吧特別幽默,其實我總覺得他肯定不那麽喜歡陶文靖,和她在一起沒準就是圖陶文靖傻。我覺得陶文靖應該也能感覺出來,但也說不準,畢竟人家倆人在一起的時候,說什麽做什麽,咱也看不見。
反正陳林心情好的時候,把陶文靖逗得一樂一樂的,陶文靖還胖,一笑起來萬分憨厚。
我偷偷去瞄江北和仔仔,倆帥哥啊,實打實的帥哥啊。這是在帥哥頻出的夜場打臺球,這要是在學校的籃球場上,準保一票一票的女生起哄瞎尖叫。但是在夜場因為看見帥哥尖叫,那就是太沒見過世面了。
臺球室裏燈光很好,有專門照球桌的燈,江北趴下打球的時候十分專心,是那種很标準的打球姿勢,下巴和球杆垂直,手肘彎曲呈九十度,半蹲步什麽的。尤其是他繞着球臺觀察球路,順手拿槍粉(擦臺球杆頭的那個方塊,術語叫巧可,我聽他們都叫槍粉)蹭球杆的時候,哎呀,我這顆花癡心啊,受不了啊受不了……
我刻意抱着仔仔送給我的大毛熊,掩耳盜鈴地把自己擋住,然後時不時偷看一兩眼。我覺得大家應該都有過那種感覺,就是很怕看見一個人,又情不自禁地想去看一個人,還特別怕被他發現自己在看他,然後他要是不小心和你對視上一眼,自己心裏又得胡思亂想一通。
我當時就是那樣的,真慫。
江北和仔仔打了五局,八球,但是速度非常快,他們技術很好,屬于有實力一杆收的那種。江北手下也不留情,輕輕松松地把仔仔贏了,然後把球杆交給一個服務生,笑着對仔仔說:“你杆兒不行。”
仔仔跟着笑,瞄了一眼江北的下身,說:“腎好用就行。”
江北笑得眼睛彎了彎,擡手和仔仔很随意地擊了一掌。當時我還不知道腐是什麽玩意兒,也沒大聽說過好基友這個詞……
瑤瑤看見江北往吧臺走了,從椅子上站起來,盯着江北的背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她心裏肯定不想讓江北就這麽跑了,但她實在也沒能力多做點什麽。仔仔走到瑤瑤面前,對她說:“我剛才問他了,他什麽也不說。”
“你能問個屁!”瑤瑤瞪仔仔。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22 有意思
江北沒走,從前臺溜達一圈以後又回來了,他說在樓上KTV開了個包廂,讓我們上去。
瑤瑤不客氣,過來拉了我的手就往樓上走,陶文靖和陳林屁颠屁颠地跟上。
包廂開了以後,瑤瑤呈冷豔态端坐在沙發正中間,我像母獅身邊的幼崽,小心地坐在她旁邊。江北在門口招呼服務生送酒,仔仔在點歌機旁邊點了兩首舒緩的輕音樂,這個氛圍營造得很不錯。
其實江北這個人吧,看上去挺随和的,說話時候笑眯眯的,面無表情的時候也不那麽讓人害怕。我和瑤瑤以及陶文靖兩口子外加一只大毛熊坐在沙發上,仔仔占據點歌機的角落,江北也不挑剔,一屁股在桌前的皮凳子上坐下,兌酒加冰,一套動作做得比我個後吧服務生還熟門熟路。
不是什麽特別貴的酒,百利甜,我在酒吧工作過當然是認識它的,但是我沒喝過,就是看起來奶奶的,像加了少量巧克力的牛奶,但是質地看上去比牛奶還滑還厚。
江北倒了酒,把酒杯推到我和瑤瑤面前,桌子上還有服務生剛打開的一堆啤酒。瑤瑤冷冷瞅了江北一眼,操了個啤酒瓶握在手中。
江北輕輕笑了笑,也拿了只啤酒瓶,伸過來要和瑤瑤碰瓶,瑤瑤不情不願地碰了一下,仰頭開始灌,她很豪爽。
豪爽是瑤瑤的必殺技,她曾經教育我,這年頭敢于豪爽的人都不是傻逼,別跟他們對着幹,瘋起來要人命。
我不受用,我覺得敢于豪爽的還有另一類人,那就是純傻逼。但是這種人更惹不起,被纏上了一頭變兩個大。
看見瑤瑤吹了,江北也就把一瓶酒幹脆利落得吹了,不過他吹得比瑤瑤快。他們場子裏貌似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喝過酒就算認識了,瑤瑤把豪爽貫徹到底,她說:“你倒是給個說法啊。”
說這話的時候,語氣比剛見面的時候客氣了不少,像是真心實意在等說法。
江北看了我一眼,輕飄飄的,然後好笑不笑地對着瑤瑤,用十分客氣的語氣和表情說了句不大客氣的話,他說:“你朋友都沒吱聲,要說法也不到你來要。”
瑤瑤馬上肅了臉色,轉頭看我一眼,對江北說:“她慫,你這麽大個爺也不能欺負個慫貨不是?”
我對江北憨厚地幹笑,捧着手裏的杯子抿了一口,呸,什麽破味兒啊,這百利甜根本沒有它看上去那麽好喝。
仔仔在那邊起哄,對我們說:“唱歌吧,怪沒意思的。”
瑤瑤說,“給姐點個冷酷到底!”
瑤瑤真的唱歌去了!扯着嗓子:我寧願你冷酷到底,讓我死心塌地地忘記……
江北繞到沙發這邊來,坐在瑤瑤剛才坐的位置,湊在我耳邊說:“你朋友挺有意思。”
我幹笑,我說:“她喜歡開玩笑。”
江北牽了下唇角,對我說:“你朋友給你出頭,你說她在開玩笑,你更有意思。”
哦,他在諷刺我。我稍微這麽一琢磨,他的話挺有道理,這時候我應該和瑤瑤統一戰線,可讓我問他“你打算怎麽對我的第一次負責”,或者直接張口要錢,我根本辦不到。
看我不回話,并且露出了自責的表情,江北皺了皺眉,他說:“這兒太吵,走吧,出去說。”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23 開房?
我被江北拉着手腕牽出包廂,包廂裏瑤瑤的歌聲戛然而止。她追到門口來看的時候,我已經被江北拉着走在走廊上,我回頭看了瑤瑤一眼,咬牙跟江北走了。
這整棟樓都是娛樂場所,根本沒個安靜的地方,江北幹脆給我拉出了嗨嘯,按了車鑰匙,給我塞進一輛車裏。這車還不是上次那一輛,但也不是趙紫妍垂涎已久想上去坐坐的R8。
我被江北拉出來的時候,外套還在KTV的包廂裏,這會兒我坐在副駕駛,刻意地抱着胳膊呈回避的姿态。江北問,“你冷啊?”
我說還行。
然後他也并沒有開車,我們倆就這麽坐着。沉默了一會兒,我覺得我必須說點什麽了,于是說:“其實要是沒遇見你,可能也就這麽着了,你應該也不是有意的。”
“你不在乎?”江北轉眼問我。
“沒有不在乎的。”我小聲回答。
他輕笑,“那是你沒見過。”
他開車,我問他去哪兒,他說轉轉。W市晚上人少,他還是開得很慢,我們就在兩條市區主道上兜着,音響裏反複放一首南拳媽媽的《你不像她》,所謂富二代的品味,也就那麽回事兒。不過這歌我喜歡聽。
今天出門我沒拿包,手機放在牛仔褲口袋裏,這個時候它在口袋裏默默地震了一下。
我把手機摸出來,看到瑤瑤給我發的信息,她問我在哪兒呢。
我說:跟他在車上,現在還沒事,你等十分鐘給我打個電話吧。
十分鐘應該夠把事情說明白了,要是說不明白,也就沒什麽好說的了。那天從江北家裏走出來的時候,我就沒想過他能來負責,怎麽負責?把我娶了?別開玩笑了,他這樣的人,他敢娶我還不敢嫁呢。
信息剛傳過去,我還沒想好怎麽開口,手機就又震了,我以為是瑤瑤打來的,結果是康岩。
康岩問我在哪兒,我說跟朋友在外面。
他說今天瑤瑤和陶文靖走得早,是不是我們家裏有什麽事,我說沒有,就是出來給我過個生日。他說:“你生日啊,不好意思,我不知道。”
我說:“沒事兒,陽歷的,瞎過。”我聽見那頭有人叫他,又說:“你那兒挺忙的吧,你先忙。”
挂了電話,江北偏頭看我一眼,“男朋友?”
我說不是。
然後車在路邊停下了,路對面有很大的霓虹燈招牌,照得整條路很亮。我抱着手機等瑤瑤的電話,對江北建議,“回去吧,他們該着急了。”
江北關了音響,擡頭朝車窗外望望,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抱海灣假日酒店”幾個大白字灼灼刺目。
“開房?”他一臉嚴肅地問我。
我脫口而出,“你神經病吧!”然後想開車門走人。但是車門被他關死了,我的手機這時候又震了震,我剛看見信封底下“康岩”兩個字,手機就被江北奪了過去,扔在一個我碰不到的地方。
我目瞪口呆,然後望着還在發光的手機,又看向江北此刻一丘一壑也風流的臉,用哀求的聲調問道:“老大,你到底要幹什麽呀?”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24 高攀不起的朋友
“你就這麽害怕?”他問。
怕,我他媽怕死了。我最怕的是,這一次的縱情一次的圖新鮮,會對自己生活造成的改變。我沒做這樣的準備。
我垂下眼睛低下頭,來個會魔法的小妖怪把江北變走吧阿門。手機再次震動,燃起我心中的希望之光,我朝手機的方向看過去,江北伸手把我的手機拿起來,然後按了關機。它陣亡了。
他說:“你膽子這麽小,以後怎麽出來玩兒?”
我小聲嘀咕,“我也沒打算跟你們玩兒。”
“那那天晚上是怎麽回事?”
我說:“你就不用管了,我又沒要你負什麽責。”
他笑,帶着點嘲諷的意思,他說:“負不負責你說了也不算,要不是……”
謝天謝地,他的手機響了。
江北接電話,據我推測是仔仔那邊打來的,瑤瑤打不通我的手機肯定會找他。江北講電話,說:“跟我一塊兒呢,抱海灣,還沒進去,行,你們先去吧,我馬上到。”
挂了電話,他啓動車子,他到是也把剛才的話說完啊,要不是怎麽着?
這個時間吃飯營業的地方不多了,不是火鍋就是燒烤,還有幾家韓國料理店。江北開車把我拉到一個打着韓國料理招牌,其實還是賣燒烤的地方,停車,但沒下車。
他在等瑤瑤他們打車過來,就接着說剛才的話,而且說得一本正經坦坦蕩蕩理所當然的,他說:“其實我今天真的挺想上你的。”
我這是活生生赤裸裸地被調戲了呀,我長這麽大沒讓人用這麽露骨的話調戲過呀,認識江北是有意外收獲的啊,長見識開眼界啊!
“也就是看你這麽害怕,都這樣了你還怕什麽?”他是以聊天的姿态很從容地在問我,也就是都這麽着了,他覺得沒什麽好放不開的了,而且在他眼裏看來,開房歸開房,關系是關系,兩者沒有任何必然的關聯。
我知道江北沒別的意思,他這就是在跟我聊天,看着前面鬧哄哄的飯店,我也寬心開了句玩笑,我說:“怕懷孕。”
他輕笑,瞄了我一眼。好像我說的事,根本就不可能會發生。是不可能,他們都是有經驗的人,也不知道造了多少孽當了幾回爹了。
江北從車裏找了張名片給我,他說:“這上面有我電話,你好好想想要多少,想好了給我個卡號。”
我把名片接了,暫時還沒有考慮錢的問題,只是盯着自己被他關了機的手機。江北看見我的眼神,瞅了眼我那個破手機,又在車裏翻了翻,翻出來只黑色的,看上去還是很新的手機,把兩個手機一塊兒給我,說:“生日禮物吧。”
“啊?”我急忙推脫,“不用。”
他說“當交個朋友”,瞬間我覺得倍兒有面子,堂堂江大少要跟我交朋友,艾瑪,這麽有含金量的朋友我可交不起。
他又說:“你朋友挺有意思的,她手機號多少?”
“哪個朋友?”我弱弱地問。
江北瞟我一眼,“長得漂亮那個。”
瑤瑤!這貨要把淫蕩的魔爪伸向瑤瑤?我心裏怎麽就有點不是滋味呢,我說:“這不是有你電話麽,回頭我讓她給你震個鈴?”
“那不用了。”他說。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25 他的前任
他問我:“你叫什麽來着?”
我說饒饒,這些人對名字記憶力不好很正常,我覺得也沒必要告訴他我的大名。
不久瑤瑤一行人打車過來,我們進去吃飯,這地方離我和瑤瑤住的地方有點遠,我們晚上很少過來。裏頭人挺多的,要了個小包廂,我們坐下點菜。
我發現有錢人過的也是人的日子,吃喝和我們沒有太大的不同,只是人家比較舍得浪費。
我坐在瑤瑤身邊,對面是江北和仔仔,除了陶文靖以外,其它人似乎都不是來吃東西的。陳林比較好面子,有陌生人的時候喜歡擺個端莊,但一直不聲不響。仔仔很熱情,招呼着我和瑤瑤吃東西,自己面前的桌子倒是很幹淨。
我在桌子底下開了手機,看到康岩給我發的信息,他問我有男朋友沒。
這條信息我本來是有點不想回的,但是此刻我覺得很無聊,除了擺弄手機假裝是個大忙人,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幹點什麽。那就發發信息分散下注意力吧。
我跟康岩坦誠交代說沒有。康岩過了很久給我回短信,說你們還沒回家?
我說在外面吃飯。
他說:還沒跟你說生日快樂。
我說謝謝。然後康岩問我要什麽禮物,我當然得說不用,我說我還不起,而且瑤瑤他們都送了。其實瑤瑤和陶文靖都沒送我什麽,我覺得送禮物這事也沒大有意義,真的需要的東西,等不到生日的時候自己就買了。
我記得上初中的時候,有個同學和我一天生日,然後我們生日的那天,她的課桌上擺了布娃娃,各種各樣的,還有會錄音的那種,那時候我覺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凄涼啊。不過今天我也收獲了個大布娃娃,哈哈。
瑤瑤看我總發信息,随口問:“誰啊?大半夜的。”
我就把手機遞給她看了,我已經懶得再瞞下去了,要是哪天被瑤瑤忽然發現,她的反應會更激烈。但是瑤瑤很淡然,用餐巾紙蹭了蹭手,扒拉着我的手機看了幾條短信,然後說:“這孫子挺有想法啊,他想幹什麽啊他?”
我幹笑,江北也笑笑,說:“叫你朋友過來?”
我急忙說不用。他也就是那麽一說,回過頭去繼續和仔仔說話,我聽見仔仔問江北,“韓晴要結婚了,你知道不?”
江北挑了下眉毛,很随意地問:“跟誰啊?”
“就那孫胖子,真操了。”仔仔倒了杯酒,又問:“你倆到底誰甩誰啊?”
“她。”江北做懶懶不願搭理狀。
後來我知道,仔仔步入歡場的道路并沒有瑤瑤那麽曲折,瑤瑤是受了打擊看破紅塵,仔仔是因為深深地眷戀着紅塵。
仔仔和江北是大學同學,當時在另一個城市,仔仔家也是窮,但他長的帥。倆帥哥就勾搭到一塊兒去了,江北有錢,仔仔就跟在他身邊蹭,蹭吃蹭喝蹭泡妞,蹭着蹭着,仔仔習慣了。畢業以後再回小縣城,仔仔仍舊十分懷念和江北在一起厮混的日子,于是大老遠跑過來投靠江北。但他雖然是個吃軟飯的,卻沒道理吃男人的軟飯,最後就這麽着了。
人和人的想法、活法,果然都不一樣。
【饒饒篇】從炮友到婚姻,他還是出軌了,這個渣! 026 我弟這個敗類
這頓飯剩了一桌子菜,看着跟沒動過似的,瑤瑤是在KTV喝啤酒喝脹肚子了吃不下,陳林是裝逼不吃,我是沒好意思敞開了吃。
仔仔打車回家,江北送我們幾個,他今兒可真算是相當的客氣了,陌生朋友也是朋友。瑤瑤說其實江北這人還不錯,就是沒法往男女那方面發展。這個道理我認同,就好像我和瑤瑤是朋友,但如果我是個男人,找她這個行業的做女朋友,還真需要魄力。
瑤瑤問我出去的時候跟江北說什麽了,我說沒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