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距離想縮短
第7章距離想縮短
太後被陸炎來了這麽一個下馬威,不免心驚。他也沒想到宋廷居然會對紅藍花過敏,真是失策啊失策。現下陸炎派人來下達這個命令,她不僅不能表現出什麽不快,還得說一句:“事關皇上龍體,哀家自會配合。”但只有她心裏清楚,作為一個女人,不施粉黛該有多難受,她那張平日裏瞧着白皙彈滑的臉,卸了妝,臉色蠟黃,黑眼圈橫生,眼角細紋也若隐若現,當真是大門都不願意邁出去。
“去給太師捎個信,這個陸炎真的太礙眼了,到底還要等多久,哀家快要受不了。”徐流溢走了後,太後氣呼呼的對身旁的貼身大太監道。
曹通躬着身說:“太後寬心,奴才馬上去辦。”
太後點點頭,坐在鳳坐上,拿過一旁的鏡子,看着鏡子裏面的自己,瞬間又嘆了幾口大氣,“哎喲我的天,這副樣子怎麽見人喲?”
曹通瞧着,寬慰道:“太後仍舊國色天香,不施粉黛也是好的。”
太後看着曹通,道:“你這馬屁拍的,哀家自己都不信。”
曹通忙道:“太後恕罪。”
“行了,去辦事;順便差人去長極殿慰問皇上,斷不能讓人诟病。”
“是。”
太師府。
聞太師收到曹通着人傳出的消息,氣的吹胡子瞪眼。
坐在大廳兩側的幾位謀士瞧見後,其中一人起身道:“太師,在下認為,斷不能讓那小皇帝和陸炎站在一條線上,若是這樣,咱們就真的毫無勝算了。”
太師臉色深沉,這他當然知道,原本他和陸炎各持一枚兵符實力相當,但他怎麽也沒有料到,先帝駕崩時竟會封陸炎為攝政王輔政,如此一來便削弱了他的實力,加之陸炎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強勢廢立兩任皇帝,令朝中上下對他都十分敬怕,向着他的朝臣沒有一百也有八十!
原本這樣的境況就很不利了,如果這個小皇帝當真和陸炎一條線對付他聞家,情況是真不容樂觀。
“太師別憂心,那小皇帝讓陸炎全權處理朝政,也大有以退為進的意思,古往今來,再昏庸無道的帝王都不可能将自己手中的大權拱手相讓,所以,那小皇帝需要太師才是。”另一個謀士站起來客觀的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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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太師對這話倒也是贊同,想着登基那夜陸炎單獨去見宋廷,定是威脅了宋廷什麽,所以才導致他今日早朝做出那些怪異的舉動。
陸炎定是在等待時機,讓那小皇帝名正言順的禪位于他。若是這樣,那就真沒自己什麽事了。
聞太師越想越氣,下定了決心,“安懷将軍就要回京述職,在這之前,必得除掉陸炎!”
“太師,冷靜,此事需從長計議。”幾位謀士聽了,都不約而同的開口。陸炎可不是一般人,想除掉就能除掉的,且不說他自己武功有多高,戒備心有多重,他身邊還隐藏着不少高手保護,根本不好少下手。
聞太師卻胸有成竹的道:“不需我們下手,誰離他最近,讓誰下手就是。”
幾個謀士一聽就懂了,“是了,陸炎既然想和小皇帝走近,那麽要做什麽,自然是那小皇帝最方便。”
聞太師捋着胡子老神在在點了點頭。
“可皇上他會嗎?這是何等大事?”其中一謀士有些疑惑。
“除非他想當一輩子傀儡,否則他一定會。而古往今來,誰會願意一輩子當個傀儡皇帝?”
“太師所言甚是。”
“老夫自有辦法安排人與小皇帝接頭,誘使他刺殺陸炎。”
衆謀士一聽,安了下心,一臉尊崇的看着聞太師,就差點拍手鼓掌了。
而那位他們口中所說的,絕不會想當一輩子傀儡皇帝的宋廷,正坐在自己寝殿內的書桌前,對着高的遮住他頭頂的奏折,一臉的生無可戀。此刻,他真想對坐在他旁邊的陸炎說一句:你就不能讓我當個盡職的廢材傀儡嗎?
“皇上,今日這些奏折若看不完,明日就會堆積新的來,日複一日的積壓,如此,你就永遠看不到頭。”陸炎說話的聲音不輕不重的,也聽不出個什麽情緒,但就是讓人聽着倍感壓力。
宋廷此刻只覺得自己好像在家長面前寫作業的小學生,關鍵是這作業還不會寫。
他真不知道原作者是怎麽設定的這世界,他們的文字竟然是小篆。
不是宋廷不想看,實在是能看懂的沒幾個啊。
“朕已經把政事都托付給攝政王了,奏折什麽的,攝政王可自行批閱。”宋廷側頭看着陸炎,十分友好的說。心道這個陸炎怎麽跟一般攝政王的套路不一樣,批奏折這種事不是攝政王們都巴不得做的事麽?
陸炎盯着宋廷,盯得宋廷都有些心虛了才道:“本王看皇上太閑了,總得找點事做才好。”
閑?自己什麽時候閑了?
宋廷正納悶兒,就聽陸炎咬着牙說:“腦子裏成天想些不入流的事情,不就是太閑?”
這麽一說,宋廷恍然大悟,“喔,你說洗澡睡覺和出恭啊,這個考慮是人之常情吧。難道你得知和朕要同吃同住七天,且距離還得保持在六尺內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不是這些最基本的需求?”
宋廷是真有點好奇了,想知道陸炎想的是什麽。
陸炎漂亮又帶着危險氣息的鳳眸淡淡的睨着他。
這麽睨着,宋廷不覺懼怕,反而更好奇了,故作正色的道:“攝政王将顧慮說出來,朕好與你協商,咱們一起避諱。”
陸炎聽後,不帶感情的回絕,“沒必要。”
宋廷撇了下嘴。
兩個人一時有些沉默,陸炎看着窗外正在随風而動的楊柳,徐流溢處理了太後的事回來向他禀報後又被他派出去了,不過這次是派去了太醫院。
先前大殿內人太多,陸炎覺得有些問題不适合那麽問,便派了徐流溢去太醫院親自問林太醫。
徐流溢在往太醫院路上時,也有些納悶兒,他傳達過許多陸炎的消息和命令,但這一次的倒是頭一遭。
陸炎讓他問林太醫:隔六尺是否太遠了,這樣皇上如何聞得到他的體香?若聞不到,豈不是做的無用功?是否該縮短下距離?
瞧,這都什麽問題?
徐流溢抹了把臉,腳下步子飛快,他家王爺應該等急了。
然他家王爺也确實急了,因為都過去半柱香了,他旁邊坐着的宋廷還一本奏折都沒有看完,此刻,他的目光已從最初的平淡變的有些深沉了。
這深沉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宋廷想無視都無視不了,現在這情景,真是像極了老師和學生。更何況,有幾個學生能在老師的注視下,還能寫作業寫的心無旁骛?
“你別再看着朕了。”宋廷繳械投降,側過頭對一旁的陸炎說:“你這麽看着朕,朕又要毒發了。”
陸炎正色道:“放心,皇上現在的身體已無大礙,且臣還在你的安全範圍內。”
确實,喝了林太醫的藥,暫時無大礙,只要等着七天後完全解了毒就行。但不管怎麽說,自己前一秒也還是個病人,哪有讓病人這麽快工作的道理。
事到如今,沒辦法,宋廷只能說實話了,“其實,不是朕不想看。”
陸炎挑了下眉,等着他的下文。
宋廷許多年沒有這樣窘迫過了,好像一個答不上老師問題的學渣似得,可自己明明是國內最好的電影學院畢的業!
“朕不識字。”艱難的說完這句話,宋廷腦袋一垂,低的都快磕到書桌上了。他是真的不識小篆,而這原主也真的不識幾個。
陸炎原是不信,以為宋廷以此為借口推脫。可若真要推脫,用這個借口,就顯得拙劣了,除非是真的不識字。
頃刻之間,陸炎臉色控制不住的有些惱怒,堂堂一國之君不識字,傳出去成何體統!
“皇上是在考研臣的智力麽?不識字?”陸炎還是道。
宋廷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急着證明自己是個學渣,坐直身體對陸炎道:“是真的,朕早些年在藩地都只顧着玩兒了,想着咱們大禹朝,有父皇這般的英明神武,又有王兄這般的文武全才,朕只需在家躺着都能是個人生贏家,所以就...就一時享樂去了。”
說着,宋廷心道,自己真是把這廢材的人設背到底了。說完後,他等着陸炎的反應,然而陸炎久未反應,只看着他。
這一次陸炎看他的目光不知不覺柔和了一些,“你方才叫本王什麽?”
宋廷随口道:“王兄。”
不知道為什麽,聽到宋廷這樣叫他,陸炎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像通過了一股電流,十分的舒爽,令他的喉結不自覺的蠕動了一下。
“王兄?”宋廷又自顧自的叫了一聲,連他也覺得這稱呼從自己嘴裏叫出來,有一種奇妙的愉悅感。
這麽想着,宋廷笑了起來,微微帶肉的臉頰,笑起來鼓成了一團,看起來純粹無害。
陸炎收回看着他的目光,道:“那從今日起,本王教你識字。”
宋廷兩手捂着臉才沒讓自己做出個瞠目結舌的表情來:麻蛋,按照劇情走向和你的人設,你不該冷哼一聲,來句“廢材”,或者來句“正和本王意”才對嗎?這是鬧哪樣?
有那麽一瞬間,宋廷真想問陸炎:你是不是準備拉攏我,對付太後和聞太師啊,不然這算什麽?
不過,不能這麽問,問了說不定自己就真成他們權謀鬥争的墊腳石了。
“呵呵...攝政王一片赤誠,朕真是感動不已。”宋廷放下捂着臉的手,笑的比哭還難看的說。
陸炎竟還“嗯”了一聲。
宋廷:“......”
徐流溢終于完成使命回來了,此刻正在殿外等着。劉元進來通傳後,陸炎便讓他進來了。
“參見皇上,王爺。”徐流溢開口,他正準備說下文,陸炎卻做了一個制止的手勢,緊接着便見陸炎用嚴肅到好像要與哪國開戰了的神态對一邊的宋廷說:“皇上,臣有些私事,想來你不方便聽。”
宋廷理解,誰還沒點私事,說不定是徐流溢給陸炎找的什麽美人到了。
“沒事,只是,朕現在不能離開你...”他話還沒說完,便覺兩邊耳朵一熱,陸炎竟然走到他身後,伸出雙手捂住了他的耳朵。
頭皮和臉頰同時感受到陸炎寬厚的手掌覆蓋上來的溫度時,宋廷不自然的咽了咽口水,端端的坐着,一動不動。
“說。”陸炎站在宋廷身後,這才道。
徐流溢看着他的舉動,眼底有一絲促狹的笑意,卻隐藏的很好,只道:“林太醫說,距離當然是越短越好,最好是無距離,六尺只是個上限。”
“喔?這兩者有什麽區別?”
徐流溢道:“有,就是如果一直保持着這個上限,皇上每天子時身體都會發熱發燙,很是難熬,但也不是熬不過去,就是難受了點兒。”
陸炎聽後,還是沒什麽表情的“嗯”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