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為他們只有這麽個對手,少了彼此,他們會寂寞。
君孤鶴垂着眼,讓人看不見他眼底的浮光……
這交杯酒不是化敵為友,他們沒有靠近彼此,而是推得更遠更遠,更加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只能是敵人。
敵人并沒有仇恨。
只是剛把酒杯放到嘴邊,君孤鶴目光一沉,就聽到房頂,門外有幾不可見的聲音,徐若愚詫異地看向他,不明所以。
突然地,君孤鶴猛地拉着她閃到一旁,把手中的酒杯砰地一下扔出去,打中飛快閃進來的蒙面人呢。
門外,房頂,以極快地速度閃進五個人影,徐若愚幾乎下意識去看想君孤鶴,但她卻被自己緊緊地護在身後,心裏嘆道:有木有搞錯!
他娘讓她死,他娘的他還護着自己!
只有徐若愚自己知道這不是個繞口令,她的人沒出現,應該是看在到君孤鶴保護自己。
這個時候徐若愚表現出超高的演技,極近權利地表演成一個懦弱的小……小少年。
她緊緊地拉着君孤鶴不讓他離開自己半分,“王……王爺!這刺客可不是我派來殺你的!”
君孤鶴白了她一眼,裝!
“這是來殺你的。”
君孤鶴沒什麽好氣。
“哦……”徐若愚莫名地挺起腰板,“那我就不怕了,反正有你在呢!不過……”
她笑着摟着君孤鶴的脖子,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君孤鶴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徐若愚喃喃道:“王爺,您說這是不是自相殘殺!”
君孤鶴也意識到這是誰派來的人,他被徐若愚嘲諷了句,有些氣悶地想拉開自己脖子上的手,不過徐若愚也确實應該害怕,她那三兩下的功夫,誰不知道懦弱的很。
他又把手放下來,冷冷地撇着那五個人,“現在滾還來得及。”
他不想殺母後的人。
君孤鶴明白,徐若愚更明白,所以她一點也不擔心。
因為有君孤鶴在。
五個黑衣人相視一眼,但誰也不說話,只明白什麽是服從命令!
全部出手,君孤鶴目光一寒,飛快地囑咐徐若愚,“緊跟着我!”
徐若愚從不在乎是不是示弱,又不會少一塊肉。
只是太後現在對她下手是不是發現了什麽?一定要讓她死才放心?
若是她死了,太後又有什麽好處!她以為她兒子就會安全了嗎?
徐若愚出于對自己的保護,囑咐了句,“王爺,您可要護着自己啊,您傷一下,我怕我就要賠一塊肉。您金貴着呢。”
君孤鶴幾不可聞地哼了聲算回答,專心致志地對付五個此刻。
徐若愚緊緊地跟着君孤鶴,仔細地看着他們,黑衣人對君孤鶴并沒有下狠手,但君孤鶴又緊緊地護着自己,他們竟誰也無法近身。
她也這是第一次發現君孤鶴的身手如此了得。
實在不能小觑。
打鬥之間,刀光劍影間,君孤鶴已經從腰上抽出軟劍,不僅要以一敵五,還要護着徐若愚。
徐若愚退到桌子旁,她見這麽打下去也不是回事,說不定等下京中禁衛軍就來了。
她不想事情鬧大,誰臉上也不好看。
徐若愚猛地掀翻桌子,桌子上的盤碟油膩橫飛,她趁勢把君孤鶴拉低身子,大喊一聲:“哎呀,王爺,您受傷了。”
君孤鶴飛快地看了她一眼,那立起來的桌子對面的幾個人面面相觑……
同時意識到一個問題,不能再打下去了。
王爺要是受傷,太後還是會要了他們的命。
五個人又飛快地從窗戶逃跑,外面已經傳來尖叫,似乎有禁衛軍來了。
徐若愚猛地拉起君孤鶴,“王爺,咱倆是偷偷跑出來的,若是被太後和太子知道咱倆在這喝酒……您覺得……”
“你怕?”
徐若愚拍了拍胸口,“我當然怕啊,有人要殺我,我能不怕嘛!”
她嘆氣,“和王爺在一起似乎總是厄運連連啊。”
君孤鶴白了她一眼,蠻橫地一把抗起她,徐若愚頭朝地愣了下,也不掙紮,“王爺,咱能不能換個姿勢抱?”
君孤鶴心裏正有惡氣,擡手啪地打上她的屁股。
他是心癢癢,手癢癢,早就想這麽做了。
給他惹了這麽多麻煩,還是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
真是慣壞了!
君孤鶴覺得自己活該,這還不是他自己造的孽!
他也不知道氣誰,扛着徐若愚就趁着禁衛軍上樓的時候,從窗戶上飛近夜色裏……
暗處中的阿水看到主子被抗走,心裏在那嘀咕,到底要不要救主子啊?
可是主子有令不到萬不得已不許出現。
阿水很糾結,但是現在更糾結的是,怎麽一晃眼兩個人不見了!
徐若愚被抗得很不舒服,不過也不忘感嘆君孤鶴真是年輕力壯啊,居然能扛得動她。
“王爺啊!”徐若愚痛苦地叫了聲,喝了一肚子風,“您這是帶我去哪?”
君孤鶴您知不知道您身上實在不好聞啊,現在是順風順風啊……
君孤鶴一言不發,其實他一時也沒注意,只是趁機打她兩下屁股而已,可是肩上這貨似乎根本不在意。
徐若愚有些頭暈,“現在京中戒嚴啊,怎麽的也不能讓他們知道是咱倆惹事,不然明天又不知道說出什麽話來。”
“哎喲,王爺,您快把我放下來吧,喝酒要吐啊。”
君孤鶴不理她,扛着她挺舒服的。
吹吹小風,他清醒了,徐若愚受不了了。
“靠!真吐你身上。”
徐若愚是真的頭暈的厲害,直接大吐特吐在他的身上,君孤鶴猛地一頓,就把徐若愚扔在地上。
徐若愚也不介意,吐得眼淚都出來了,“我就說讓你放我下來吧。”
君孤鶴臉色比夜還黑,徐若愚笑着站起來擦了擦嘴,“走走,我不嫌棄你,王爺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躲躲,正好也洗洗澡。”
君孤鶴也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實在無法見人,他跟着徐若愚往前走,“這麽晚去哪?”
“晚嗎?”徐若愚一臉暧昧回過頭,“王爺不常在京城,也許不知道,現在才是京城中一處最熱鬧的所在呢。”
君孤鶴意識到什麽,徐若愚笑着拉着他,很快就到了京中最有名的十二釵牌坊,她笑着介紹,“這整整的一條街啊……都是好館子,你想要什麽風格的都有,王爺不要拘束。”
君孤鶴用死魚眼看她,“來這做什麽?”
徐若愚一臉理所當然地回答:“洗澡啊!”
她捂着鼻子,“王爺不覺得臭?”
“那是你吐的!”
君孤鶴是說:你吐的,我可以不嫌棄。
徐若愚的理解是:你吐的當然臭。
所以事實證明男女的想法都不在一個頻道上。
徐若愚有些讪讪,“走吧,帶你去找個熟悉的地方洗澡。”
有個是暗衛的産業,徐若愚站在一個名牌下,群芳園。
還沒走進去老鸨就贏了出來,暗衛家臣,自然認得徐若愚,她笑着跑過去,完全不嫌棄他倆身上的味道,“哎呀,明博侯可是好久不來了,我們彩鳳可想您咧。”
“嬷嬷,今天我們只是想好好找個地方喝點酒,先安排下,我們要洗澡,在麻煩你找兩件衣服來。”
十嬷嬷笑道:“好嘞。”
她扯着嗓子喊道:“兩間雅芳。”
君孤鶴忽然頓了下,似笑非笑地看着徐若愚,“一間!”
他不知道徐若愚把自己帶到妓院幹嗎,但是既然來了就一起洗澡吧!
君孤鶴早就盼着這一天呢。
徐若愚無所謂地聳肩,“成,聽王爺的!”
她暧昧地靠近他,“咱倆一起洗,只是王爺您可千萬別後悔。”
誰後悔誰知道!
------題外話------
停了一天,多更一點。
記得那時年紀小 084 洗澡
徐若愚讓人準備了一間房,一張床,一個沐浴桶。
既然要來,就來真的!
等衆人退出去,徐若愚大大方方地走到屏風後面脫衣服,還很是一派輕松倜傥地說道:“王爺,咱倆也是患難之交了,人生處處都是意外啊。”
屏風那頭的人不說話。
其實君孤鶴現在很囧。
是真的囧。
不知道說什麽好。
他剛才也就是那麽随口一提,比如受了刺激的人,大腦不經意地說出自己心裏最深的想法,他是想驗證徐若愚是不是女的,但是沒想過看他裸體好不好!
好吧好吧,他夢都夢見了不應該和自己撒謊,但也不應該那麽坦白地說出來。
他也是會難為情的。
君孤鶴真想抱着腦袋縮在角落裏,現在後悔來不來得及啊?
他主要是怕自己等下扛不住,噴鼻血都是小事,萬一沒忍住某個地方就不老實了,或者沒克制住心裏隐隐作祟,不斷滋生的小惡魔,然後就奮勇撲過去,把那個人壓在身下給蹂躏了……
她明明那麽小,額……某處确實很小,但是這并不妨礙他的興趣。
此時君孤鶴面癱的臉上沒有什麽表情,他到底在想什麽,尤其是聽到屏風後窸窸窣窣脫衣服的摩擦聲,他就像施了法術一樣釘在原地,不要在脫了,快要……快要控制不住了。
糟糕透了!
君孤鶴覺得自己一定已經後悔,可是現在攔着已經來不及了,聽天由命吧。
也許是習慣性面癱,君孤鶴的臉上卻是什麽表情也看不出來。
徐若愚像是沒事人一樣,在屏風後邊脫衣服邊唠家常,只是她脫衣服的速度很慢,只是君孤鶴正想入非非沒發現而已。
“王爺啊。”徐若愚咂咂嘴,解腰帶的速度堪稱龜速,“我們也算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現在有澡一起洗,等下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們還可以一起睡。”
一起睡,一起睡,一起……睡睡睡睡!
君孤鶴腦子裏全是這三個字,最後變成一個字就是一個——睡。
他現在可不可以直接踢翻屏風,直接睡就好了嘛,還洗什麽個勁頭。
要來就直接來。
君孤鶴覺得小小的空間裏有些燥熱,是熱水太多?
他面無表情地用手試了試手邊浴桶裏的水溫……額,溫度剛剛好,好像還沒自己身上的熱?
難道熱源是自己的身上?
君孤鶴想吐舌頭,燥熱難耐。
徐若愚還在那磨蹭,然後把外衣脫掉扔到屏風上,君孤鶴看到眼裏的神色更沉,手指緊緊地握成一團,腦海裏飛快地閃過一個畫面,其實……穿着衣服撕起來挺有意思的。
躲在暗處的影子一共兩夥人,一邊是君孤鶴的暗影,看到自己的主子那般痛苦的樣子,心裏十分糾結,難道是主子中毒了?等下明博侯要對他怎麽樣啊!
他要不要現在下去把主子脫離苦海?看着主子很痛苦的樣子!
可是一想又不對,明明是主子主動提出要一起洗澡的,怎麽現在反而受罪的是他啊。
另一邊的人是徐若愚的暗衛阿水,他是好不容易才跟上來噠,結果看到這一幕差點從房梁上摔下去,這是腫麽個情況?
誰壓誰啊?
不對不對,主子那麽嬉皮嫩牛肉的,可經不起孝親王折騰啊……他要不要把主子帶走?
不過這個難度似乎有點大,首先要和孝親王的暗影交手,然後再和孝親王過招,才能把主子安全地帶走。
啧啧……難度太大了!
嗚嗚嗚……好想哭。
阿水抹了抹眼淚,早知道就不該讓主子離開自己的視線,之前就應該把他給擄走,那邊的計劃已經完成,實在沒必要讓主子在這受這份罪。
就是拼了他也要把主子帶走啊啊啊啊……
君孤鶴忽然猛地擡起頭,朝着暗影的方向冷冷地看了一眼,吓得他的人差點也摔下去,心中腹诽:我類個去,主子那是什麽目光!
簡直是可以吃人了。
針對自己的還是針對的明博侯。
不過不管針對誰,他是看明白了,現在他是不适合再呆下去了。
覺得自己礙眼呢。
嗤。他還不想長針眼好不好!
君孤鶴的暗影不爽地抿抿嘴,正好看到徐若愚的暗衛也在,心裏哼了聲,上前喂招,打了阿水一個措手不及,兩個人就在房梁上過了兩招,哪怕是決定的高手,也不能做到一點聲音也不出。
徐若愚聽到細微的動靜,忽然擡起頭看了眼,“王爺,你聽沒聽到什麽聲音。”
君孤鶴這下更氣了,搗什麽亂!
他深吸了幾口氣,“沒什麽,也許是老鼠,怕是不想活了。”
兩個暗衛互相看了彼此一眼,一個學了老鼠的叫了兩聲,另一個抓着阿水就往外飛了出去,一切又歸于平靜。
徐若愚繼續若無其事地脫衣服,“王爺啊,你要是不習慣兩個人一起洗的話……”
“習慣。”君孤鶴想也不想地回答。
徐若愚心裏罵了聲太後,靠,不就是想證實自己是不是女的麽,至于這麽犧牲色相麽?
她磨了磨牙,把胸前的衣服敞開,露出平攤的前胸,笑着湊屏風後露出腦袋,“那還等什麽,王爺也一起來脫衣服嘛!反正都是男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徐若愚就那麽大喇喇地坦胸露懷地走出來,“難不成王爺都是由小丫鬟伺候慣了,不耐自己動手,好吧今個兒王爺救了我,怎麽說也是救命之恩,我就伺候王爺脫衣沐浴上床睡覺。”
君孤鶴呼吸有些急促,但是他憋着就不讓徐若愚看出來,徐若愚不是習武之人,但是最會看人臉色的,她緊緊地盯着君孤鶴的那張臉看了看,除了沒什麽表情外就是臉色有點發黑,眼睛裏如一汪深潭一樣要将自己深吸進去。
徐若愚的心也猛地跳了下,又飛快地低下頭笑道:“王爺不反對我就給您脫衣服了。”
她的手柔弱無骨,先是抓着君孤鶴的手時候就有點讓人心醉,徐若愚與君孤鶴面對面站着,低着頭輕輕地解開上面的玉帶,又極為小心地把上面的寶石玉墜香囊放置妥當,然後又去把他身上的罩衫脫掉。
徐若愚笑道:“王爺,我伺候的不好,您可別見怪,說實話我這也是第一次和別人洗澡,之前在書院我也不耐別人看着我,雖然大男人沒什麽好看的,但是總不能拎着個鳥來抖來抖去的……”
她再擡起頭,就不敢再去看君孤鶴那雙幽深黑沉的眼睛,但是他的臉上多了兩朵可疑的紅暈,難道是被水熏得?
徐若愚并未多想,現在她的任務是怎麽哄着君孤鶴先下水,然後借機讓他先忘了給自己驗身的事。
她是可以脫了上衣,也與男子無異,但是只要一脫褲子,就全都曝光了。
早知道今夜就不玩那麽大了。
徐若愚有些出神地想着,要不是為了自己的計劃,她早該抽身離去,誰知道突然殺出了兩個刺客要自己的命,還被君孤鶴要求一起洗澡,也不知道這母子倆是不是故意折騰自己的!
為了計劃,她不得不忍,她又不是忍不得的人。
又不是沒見過男人不穿衣服,而且對方還是個少年,那處難道還能驚為天人去?她都懷疑他能不能行事呢。
徐若愚這麽自我寬慰了一番,心裏就有了稍稍的平複,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現在很緊張,面前的男子是君孤鶴,是天下第一王爺,睿智冷靜的少年有着超脫年紀的眼睛和心思,足以迷倒所有小蘿莉。
她現在也是一個蘿莉身,但也做不到片葉不沾身。
人嘛,都喜歡美好的,頂尖的人物。
而君孤鶴恰恰就是其中一個。
徐若愚也覺得有些人,當她脫掉君孤鶴的外衣時,看到他光潔的胸膛,假喉結很是明目張膽地滾了滾。
君孤鶴忽然很喜歡看眼前有些窘迫的徐若愚,沒想到她也有害羞的時候,他的聲音帶了些許性感的磁性,“明博侯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他只是那麽一問,沒想有過多的動作,可是忽然一擡,就碰到了對面觸手可及的皮膚。
君孤鶴又傻了。
她的胸膛好平,但是好光滑,讓人愛不釋手,想要再摸,再探,甚至抱進自己的懷裏。
這種感覺讓他渾身一震,把好不容易壓制下的那道火苗反噬過來,瞬間吞沒了理智,吞沒了所有的防備和計劃,讓他不顧一切地就攬上去了,吻上去了。
但是……有些偏。
徐若愚側了側頭,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少年,“王爺,你的身上好熱。”
不只是君孤鶴的身上,他的手指就像是烙鐵一樣按壓在離自己胸口只有幾寸的地方,好像皮膚都灼燒了個大洞,直接燙穿,貼近了自己的那顆心,滾燙滾燙的,讓她整個人都沸騰起來。
此時的情況有點怪,還有些不受控制。
徐若愚想,可不能犯錯誤啊。
君孤鶴想,忍着,忍着,忍着……
可是手卻不松開,像是上了瘾似的似有若無地輕輕撫摸着,引來徐若愚的一點點戰栗,就那麽莫名的悸動,暧昧和滿室的氤氲水汽交纏着……
徐若愚就覺得自己可不能落了下乘,她好似什麽事都和君孤鶴較勁。
她忽然邪惡地一笑,伸出手來到他的褲子上,咧了咧嘴,“王爺,我給你脫褲子吧。”
------題外話------
哈哈哈哈十二點前更新~
記得那時年紀小 085 情窦初開
君孤鶴下意識地是伸手按住她的手,本來是想阻止的,可是這一按就不好了,心裏更是起了一圈又一圈奇怪的漣漪!
他是個面癱,有什麽事都擺在心裏,可是這并不代表他不悶騷,眼睛裏的深邃的為了防止別人偷窺他的心事。
君孤鶴一向自愈定力很好,這麽多年任何人也別想從自己的所作所為,甚至一個眼神裏看出他的心思,可是在徐若愚面前,他接下來發出的一道聲音就洩露了全部心事。
“瑤瑟。”
徐若愚字瑤瑟,君孤鶴很是喜歡這麽喚她。
那聲音沙啞并不清透,帶着讓人無法輕易察覺的情欲。
可是徐若愚是誰,她骨子裏就是個大齡單身未婚女青年,久經名利圈,身邊數不盡的男男女女,愛恨情仇。
用句通俗的話講,就是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
她也演過那麽多戲,看也看明白了。
徐若愚自作不知,任由君孤鶴去握着自己的手——嘿,君孤鶴還不撒開了呢。
她心裏覺得好笑,其實徐若愚想來知道自己是幾斤幾兩重,對付君孤鶴這種人來硬的肯定贏不了,索性就來美人計。
只是她不知道是該用女兒身,還是男兒身。
徐若愚輕輕地勾起嘴角忽然湊上前,近到兩個人的嘴唇都要碰撞在一起,她才停下來,清澈的眼睛眨了眨,另一只手的動作卻沒停。
她在轉移君孤鶴的視線,誰知道君孤鶴到底想什麽,但是他什麽也沒做,似乎也沒發現徐若愚耍的手段。
徐若愚的紅唇一張一翕,君孤鶴的腦袋裏嗡嗡作響:親還是不親?是個問題!
他還是冷靜的。雖然思緒有些亂套。
親了,兩個人以後肯定會尴尬,敵我不分了!
這不是他的風格。
可是不親吧……君孤鶴眯了眯眼睛,不親的話良心上也太過不去了。
怎麽的上次徐若愚就能親自己,他就不能主動撲倒一次!
去他媽的……君孤鶴有些煩躁,他體內的邪火已經發展成惡魔的趨勢。
君孤鶴的喉嚨動了動,眼睛裏的黑霧越來越深沉,他猛地一揮手要扣住徐若愚的後腦,誰知對面的人居然蹲下來,君孤鶴也感覺到下面一涼,一時間沒從那落空的吻中的失落中回過神,僵硬地低頭一看!
徐若愚!
君孤鶴磨牙,這小子什麽時候把自己的褲子給脫了!
君孤鶴的臉色難看,徐若愚卻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的某個地方看了看……好像在研究什麽東西?
他面色更囧,想後退,可是身後就是浴桶!
“不是說洗澡麽?”
君孤鶴故作鎮定地伸出一條結實的大腿進了浴桶,又用一種很平常很淡漠的聲音道:“瞧你磨磨蹭蹭的,水都涼了!”
徐若愚嘿嘿一笑,笑得有些瘆人。
君孤鶴生怕她說出什麽更讓他覺得熱血沸騰的話,直接跳進木桶裏,“我先洗了!你要洗……”
咽了咽口水。
“你就趕快。”
君孤鶴兩條腿都踏進木桶裏了,全身上下只剩下大腿上的短中褲沒有脫下來,他背對着徐若愚,自然看不到她此時的表情。
徐若愚忽然覺得君孤鶴這人挺有意思的,他在害羞?
她笑着撈起木桶裏的帕子,水裏漾出了一圈圈漣漪的水紋,君孤鶴僵硬地背對着她。
徐若愚笑道:“那王爺就先洗吧,我給您搓澡,既然服務就服務全套的啊,怎能半途而廢。”
君孤鶴莫名地松了口氣,可是那口氣中莫名的失落是怎麽回事?
他也不反對,任由徐若愚把帕子放在他的後背上輕輕地擦拭,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帕子太薄了,隔着它,他能感覺到她滾熱的手指撩撥着什麽。
明明水溫不熱,他也有些口幹舌燥。
君孤鶴覺得需要找點話題,“沒想到你伺候起人還是挺順手的,不如以後就跟着我吧。”
說完,君孤鶴就後悔了。
他在說什麽!
幹脆悶在木桶裏悶死算了!
徐若愚卻不在意,“王爺以後想讓我幫你搓澡随叫随到,但是我已經是太子的人了!”
“你也給太子洗過澡?”
徐若愚瞥了前面的後腦勺一眼,“沒這個榮幸,我還要謝謝王爺給我這次機會。”
君孤鶴心裏冷冷的,“聽說你們睡過覺!看來今夜我不是第一次睡你了。”
徐若愚真想敲君孤鶴的腦袋,這小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什麽睡不睡的,太不矜持了!
“王爺,我和太子是君臣之禮。”
君孤鶴忽然側過頭看了一眼徐若愚,透過氤氲的水汽,她的臉上有層薄汗,更顯得俏皮水嫩,心中的弦早不知道斷了幾根了。
他都自己接上……可是現在……好像接不上了。
他歪着頭問她心裏的疑惑,“那我們呢?”
君孤鶴直勾勾地看她,把徐若愚看愣了。
唇紅齒白!有木有!
真想啃他!
靠!
這是活生生的沐浴圖,這就是色誘!
徐若愚想了想,“我和王爺也是君臣之禮。”
“在你心中只有一個君!”君孤鶴冷硬地腮幫子都緊了緊,“只有君楚川!而不是我君孤鶴!”
也不知道為什麽,他說着說着就氣了起來,雙拳砸在水中,讓失控的情愫得到肆意的發洩!
這裏沒有人認識他,為什麽還要壓抑!
他連皇位都可以肖想,憑什麽不可以肖像太子的幕僚!
管她是男是女,是女是男!
他這一刻只想得到她。
徐若愚看到君孤鶴莫名發火,也有些愣了,面色沉默地看他,“微臣以為和王爺早就有所共識,有些事是變不了的。”
“可以。”君孤鶴斬釘截鐵道。
徐若愚揚眉,還不等說話,木桶中的君孤鶴嘩啦地一下站起來,就像是天神從水中鑽出來?
想到這個比喻,徐若愚心中稍稍地囧了那麽一下,這是什麽想法。
反正在她面前就是有個如神袛一般的少年如出水芙蓉般從水中綻放,那些沒有規則的水從他肌膚的紋路上滑落,蕩漾開來的水珠有幾滴潑到她的眼睛裏,更顯得不真實。
徐若愚下意識眨了眨眼睛,随着水珠的落下低着頭,她忽然覺得不真實的是別的……
她顫抖地醜惡了瞅嘴角,“王爺……您……”
他的短中褲什麽時候掉下來了。
君孤鶴哪裏管得了那麽多,早就抑制不住心裏的欲火怒火還有邪火,抓過徐若愚的頭發就把紅唇印上去了。
親了之後,他的身心都得到了升華似的。
特別滿足!
終于他媽的親上了!
君孤鶴不愛罵人,這是以前在封地訓練軍隊時跟那些老油條學得。
他自認為是個沉穩的人,可是在徐若愚面前,只有變得比他還流氓,這個人才會臣服!
徐若愚愣了下,是真沒想到君孤鶴會吻自己。
哪怕她看出他有那個心思,她也覺得君孤鶴不該吻自己。
君孤鶴是誰啊?
孝親王的沉穩老練連她都深深佩服!
可是怎麽就變了?
君孤鶴感覺到徐若愚親的不認真,敲開她的嘴角就去捉住她的舌尖,霸道地咬了口。
他不粗魯,但霸道。
他喜歡的東西必須臣服于自己,要身和心。
徐若愚心裏罵了句太後,尼瑪,到底有沒有人教這些皇子接吻啊!
她有些嘆氣,但不得不承認她不排斥這個吻,甚至有點喜歡。
君孤鶴剛從水裏鑽出來,身上帶着清新的氣息,之前喝了酒,嘴裏還有些微微的酒味,更是別有一番男人氣魄。
徐若愚放棄了掙紮和僵硬,雙手反摟住君孤鶴的脖子,輕輕地踮起腳尖勾弄着,回吻着,交纏着。
此時,他們一個十三歲,一個十六歲。
女未及笄,男未弱冠。
君孤鶴并不能了解這個吻對于他來說是情窦初開,而徐若愚即使知道也卻故作不懂。
他沒有深究徐若愚的吻技為何如何高超,高超到近乎是被她牽着鼻子走,呼吸都不夠用了,體內的氣息早就亂的一塌糊塗。
可是君孤鶴是個好學生,凡事都會舉一反三,很快他就反壓而上,不只用舌尖挑逗着她,還伸出邪惡之手,下意識地想去覆蓋到對面的胸前……
可是……什麽也沒有!
比自己還平!
君孤鶴就震驚了下!
他覺得自己還是喜歡女子的,可是為什麽又對徐若愚産生了這種不該有的情愫。
他無法去忽略這種感覺,可是當打破夢境看到現實,就覺得似乎是一場噩夢。
徐若愚見君孤鶴停下來,笑着松開他,她伸出粉嫩的舌尖舔了舔嘴角,都流口水了!
他們剛才多激情四射!
她笑道:“王爺,今個兒這吻可不白教,就當我給你壓壓驚。”
君孤鶴從她的笑容裏看出了嘲諷,她一定是看穿了自己方才的怔忪。
“瑤瑟……”
君孤鶴想要說什麽,徐若愚沒所謂地笑笑,可是不等開口,他聽見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似乎就是要進這間門。
他想也未想,抓過徐若愚的肩膀拎進木桶裏,按在自己的雙腿之間,讓水全部沒在他的雙腿間。
徐若愚剛想罵人,可是看到這清清涼涼的水,什麽……都看見了!
大門忽然被撞開,有人走進來,看到君孤鶴下意識行禮,可是目光還是四處看着。
君孤鶴皺眉,對面的禁衛軍統領行禮道:“王爺,太子殿下失蹤了。”
記得那時年紀小 086 入幕之賓
太子失蹤了!
不等君孤鶴說話,木桶裏的徐若愚已經嘩啦一聲鑽出來,跪在對面的姜海就愣了。
不對,用楞這個字不太準确。
确切的說是傻住了。
禁衛軍首領姜海既不是太後的人,也不是孝親王的,而是……
沒錯,就是徐若愚她親親老爹——徐維家。
所以太後娘娘恨得徐家牙癢癢,當今聖上把所有能給的都給了徐家,如果不是皇位不能給,太後偶擔心哪天太後把皇位給了他們徐家。
徐維家手握京中禁衛軍,身為一品內閣大學士,太子少傅,兼任很多職位,若不是他身無法術,他怕是還能在軍隊裏安插人手。
可是這個朝堂上,已經盡是他的人,他的學生,他的走狗(太後的說辭)!
現在徐若愚跟着太子好,又和百裏家和鎮國公家的小子走得近,如何不讓太後抓狂和忌諱。
用太後的正義說法:哀家不是想讓自己的兒子當皇上,可是你們也看看徐家那氣勢,他徐維家就已經迷惑君主了,徐若愚又是那般脾氣秉性,深得太子信任,若是放任下去,這天下就是他們徐家的了!
太後義正言辭地拿這個借口要殺徐若愚。
這都是後話。
話又說回來,就這麽些個愣神地空擋,姜海就傻了。
就那麽一丁丁的時間內,他的腦海裏飛快地閃過無數個想法。
明博侯在這他不意外,他意外的是她怎麽在木桶裏,這是個什麽情況?
所以他才會傻。
絕對不能讓讓其他人知道明博侯在這!
不對,大家現在都知道明博侯和孝親王在一起,但是不能讓別人知道他們在一個沐浴桶裏……
問題是她在沐浴桶裏做什麽啊?
看着孝親王沒穿衣服的樣子,她剛才還在水裏埋着頭!
孝親王可是沒穿衣服啊沒穿衣服啊……
內心狂喊一百遍!
可是姜海臉上又不能露出一絲絲的表情,不然就是被君孤鶴殺人滅口,明博侯殺人滅口,他的頂頭上司也會挖了自己的眼睛啊。
現在說自己什麽也沒看見來得及嗎?
對面明博侯确實穿的是整整齊齊的沒什麽問題,問題是……再喊一遍,孝親王什麽也沒穿啊沒穿啊。
剛才明博侯埋頭在水裏到底是在看東西呢?還是在做什麽事情?
他不敢腦補,已經感覺到對面灼辣的目光能在自己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徐若愚身上的水嘩啦啦地落在木盆裏,猛地回頭,看着地上跪着的姜海,冷冷質問:“太子失蹤了?”
姜海聽到徐若愚冰冷的聲音恨不得像是冰錐插進自己的心上,而孝親王火辣辣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