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
眉,也沒隐瞞,“還是阿川懂我。”
君楚川的臉上有一絲陰沉,但随即閃過,“既然是你畫的,我可是要好好保管,在這等我,可別亂走。”
他說完就去找人了,徐若愚笑了笑,令人捉摸不透的青春期少年,叛逆,熱誠,又有破壞性。
君楚川那個陰郁的眼神怎麽會瞞得過她呢。
她不慎介意他的小性子,回過頭去找自己的三個兄弟,她不和他們喝酒,也不知道跑到哪裏去,席間的大臣早就醉得醉,倒得倒,形态各異。
徐若愚笑着到外面吹風,身後忽然跟上來一個人,低聲道:“又是你做的?”
徐若愚挑挑眉,沒回頭,所答非所問地往前走:“翎國有個好的女皇啊。”
她感嘆,這宴席都快成自由Party了。
她忽然覺得自己重生錯了時代,若是能和福澤女皇在一個年代的話,說不定她活得更恣意一些。
君孤鶴沉了沉目光,上前一步與她站在一起,“那個可不是徐家小姐……畫上的是你!”
徐若愚詫異地轉過頭,“咦?小皇叔看過我洗澡?你什麽時候偷看的?”
“還不承認是你畫的?”君孤鶴狡猾地笑了。
兩個人正站在偏殿的回廊處,連個侍衛都看不到。
徐若愚也不否認,“怎麽樣?畫得還不錯吧?”
君孤鶴勾勾嘴角,“你畫的自己确實不錯。”
“那可是個女的。”
徐若愚嗤笑,忽然抓住君孤鶴的手摸向自己的胸前,“你來摸摸看,我是男是女!”
确實是平的不假。
畫中的女子可是前凸後翹。
君孤鶴愣了愣,不知為何摸着那平板都能起了漣漪,他的臉更沉了,眼中多了些弄得化不開的陰沉。
徐若愚忽然猖狂地笑起來,端着手中的酒剛要喝,就被君孤鶴打斷,“我不會看錯的。”
徐若愚把手中的酒放下來,冷冷一笑,“王爺,有時候親眼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而且我是男是女怎的有那麽重要?”
君孤鶴盯着她手中的酒不說話。
徐若愚挑起眉梢,也沒打算真等他的答案,故意傾身上前,暧昧道:“如果我真是女的話,被別人知道你敗在了個女子,面上也不會增光吧。”
君孤鶴忽然一把捏住徐若愚的下巴,冷冷地湊近她,近得幾乎碰觸到她的紅唇,“你的畫技不錯,這紅唇幾乎是一模一樣。”
徐若愚沒躲閃開,反而更加湊近他,勾勾嘴角,“謝謝誇獎,哪天我也給你畫個裸體吧,不收錢的。”
君孤鶴的視線下移,盯着那紅唇抿抿嘴角,“為什麽一定要這麽做?”
屬于君孤鶴獨特的氣息噴灑在徐若愚的臉上,可是卻不起絲毫波瀾,她淺淺一笑道:“王爺,我這可是幫你,這下子就沒人以為你喜歡男人了。”
“多事!”君孤鶴看出徐若愚的心狠,冷酷地甩開她的下巴,徐若愚整個臉都快被抽了下。
徐若愚摸了摸下巴笑而不語,摩挲着酒杯再次湊到嘴邊,卻再次被孝親王攔住,“不要……”
可是只說了兩個字她就不肯再多言,要說什麽?提醒她又有什麽意思!
“不要什麽?”徐若愚挑眉,她疑惑地垂下眼簾,看了看手中的酒杯,“這酒該不會該不會有毒吧?”
君孤鶴抿着嘴角,此時他突然倔強得忽然不像是那個老謀深算的少年,徐若愚看出他心軟了。
這樣心軟的少年,才是最脆弱的時候。
徐若愚冷冷地勾起嘴角,她可從來不是什麽好人,就該在對手脆弱的時候給以最狠戾的一擊。
“若是有毒的話,你不是應該希望我早點死嗎?我三番四次毀掉你的名聲,你應該比誰都巴不得我死吧!那麽就該成全你。”
說完,她端起手中的酒杯一仰而盡,徐若愚甚至看到君孤鶴措手不及的震驚,她猛地抱住君孤鶴的頭,堵住他冰冷的紅唇,舌尖猛地撬開他的要緊的牙關,把含住的酒全部吐進他的嘴裏,然後這才滿意地放開他,滿意地看着君孤鶴煞白的臉,邪魅地舔了舔嘴角,哈哈大笑三聲,“我就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下去!”
記得那時年紀小 071 會不會接吻?
徐若愚沒有錯過欣賞君孤鶴臉上的每一個表情,他先是震驚,又有一絲疑惑,繼而這種疑惑慢慢地被臉上一抹可疑的紅暈取代後,剩下了他原有的自尊和淡漠。
徐若愚把最後那點淡然理所當然地認為,君孤鶴這是視死如歸了。
她突然又湊上前,暧昧地用手指擦了擦君孤鶴的嘴角,“放心吧,這酒沒毒。”
君孤鶴一把握住嘴上不安分的手指,反手樓主徐若愚的腰拉進自己的懷裏,“我怕什麽,有你陪着我死呢。”
喲呵!
徐若愚挑了挑眉,看來君孤鶴真是個學生,她不過是挑逗他兩次,現在就會舉一反三了。
這個悶騷的小黃書!
徐若愚也不掙紮,懶懶地靠在君孤鶴的懷裏,一臉壞笑地看着他,“說的是,我若死了,孝親王也活不成了,可是這麽簡單的道理太後娘娘卻想不通。”
徐若愚啧了聲,真是很令人納罕,這麽聰明的兒子怎麽會有一個這樣的母親。
倒不像是親生的。
如果她跑出去說孝親王是撿來的,徐家會不會被滅門。
君孤鶴看出徐若愚走神,忽然又靠近了些,雖然他也時常被徐若愚勾肩搭背,但這樣面對面地靠得這麽近,還是第一次。
如此第一次,他如何不好好把握住機會。
徐若愚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香氣,君孤鶴總是想不明白是她的體香,還是香粉?
這樣的味道,讓人忍不住慢慢靠近,在靠近,忍不住想……
君孤鶴莫名的體內一陣騷動,讓她整個人都煩悶起來,一把捏住徐若愚的下巴,冷冷地逼近,“他能給你的,我都能給你。”
徐若愚猛地回過神,發現自己竟然在君孤鶴的懷抱裏走神了,而且一睜開呀就對上這張吃醋的臉。
她無辜地笑着,“可是我并不像換靠山,他可不比你遜色,若不是他今天這酒……”
不等她說完,君孤鶴的手指又用了幾分力氣,“我同樣可以保住你的命,給你所有想要的!甚至徐家永世富貴!”
君孤鶴覺得心中的騷動被另一股怒火灼燒。
徐若愚吃痛地笑起來,“王爺,您聽說過一女侍二夫?更何況哪有一人共兩個主子,就是我同意,您母親也不會同意,您的那些手下也不會信任我,我又何必犯傻。”
“為什麽一定是他!”君孤鶴的語氣帶着森冷和……不服氣!
倔強的不服氣!
徐若愚依舊笑着,“呵呵,這話要是讓你母後聽見,肯定會當場捏死我。”
“你又不怕。”君孤鶴也翹起冰冷的嘴角,“不過你說咱倆這樣讓你的太子殿下看到,他是會捏死我呢?還是會捏死你?”
徐若愚斬釘截鐵道:“你!”
君孤鶴不贊同地抿抿嘴,“我覺得他會一起把咱倆給殺了。做亡命鴛鴦。”
徐若愚眯着眼睛笑起來,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忘試探自己的性別。
“王爺,您不會是愛上我了吧?”徐若愚啧啧兩聲,“這可是很危險的,微臣勸您可千萬別愛上我,我可是男人。”
君孤鶴的視線從徐若愚的身後不動聲色地拉回來,嘴角勾起冷酷的弧度,“你會後悔的。”
徐若愚面色一僵,猛地轉過頭,就看到君楚川站在不遠處的長廊盡頭。
呵,小黃書今天居然玩這麽狗血的事情!
君孤鶴的臉色也好不到哪裏去,頂着一張冷酷的臉與徐若愚擦肩而過,他得不到的,那麽就毀了他。
他身體裏流着的是無情帝王的血,若是小太子想和自己鬥,那麽就該收起他的情,不然他将會輸得很慘。
只不過在這條奪嫡的路上,他和君楚川就是有輸有贏,而徐若愚就是被犧牲掉的那個。
他說過,她會後悔的。
徐若愚忽然覺得虧了上輩子自己是演戲的,臉上的僵硬瞬間被原有的笑容取代,她笑盈盈地走上前,不等說話,君楚川僵硬的臉上閃過一絲陰鹜,猛地扣除徐若愚的後腦狠狠咬去。
沒錯,該死的是咬。
就是過了許多年,徐若愚都記得那個夜晚,她親了君孤鶴,後來又被君楚川懲罰地咬回來。
也是許多年後,她才肯承認,她親君孤鶴那一下是故意的,君楚川咬自己的時候是一點也不的章法。
那一夜,她得了兩個少年的初吻。
君楚川确實不會接吻,當時他咬傷徐若愚的嘴角,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那是個吻,他竟是用這樣的撕咬來去發洩身體裏的欲望。
徐若愚緊閉着嘴角,任由君楚川發洩,不去回應,也不去反抗,直到嘴角的冒出血腥,再被對面的少年一點點舔去。
君楚川沙啞地說:“小魚,你為什麽不反抗?”
“因為你說過相信我。”徐若愚不在意地勾起嘴角,挺疼的。
君楚川忽然笑起來,“我怎麽可能會看不出小黃書的是在挑撥離間,你說過不會離開我,我相信你。”
“那就好。”徐若愚淡笑,“下次可不要這麽咬我了,會疼的。”
君楚川笑着撓撓頭,又露出那畜生無害的笑容,“我給你吹吹,小魚你可別聲我的氣。”
說着,他又湊上前來吹她的嘴角,徐若愚看到君楚川的臉帶着淡淡的粉色,只垂着眼簾笑而不語。
當天夜裏散了宴席,徐大學士看到徐若愚嘴角帶着傷,不由皺起眉頭,“怎麽回事?”
徐若愚聳聳肩,“被小太子咬的。”
“你……你……他……”
徐若愚懶懶地看了一眼自己老爹那張發綠的臉,撇撇嘴,“太子殿下也不小了,去給他派個教習,是該開開葷了。”
徐大學士想着是這個道理,他和皇上誰也沒注意過這個問題,看來孩子是大了。
他轉身就往回走,想到什麽又去囑咐徐若愚,“我今晚歇在宮裏,你自己回去吧。”
徐若愚笑而不語,太子殿下是該找個人調教調教了,居然連吻人都用咬的,當她是坨肉啊。
東宮裏,君楚川端看着手中的畫卷,那畫中女子一颦一笑就是穿上女裝的徐若愚。
他心裏比誰都清楚,這是他的小魚。
君孤鶴想來搶他的皇位就罷了,竟然連小魚都敢染指。
“來人!”
君楚川把畫軸一點收起,冷峻地吩咐:“給小黃書送兩個美女去。”
黑暗中的暗影默默離開,默默地想,送美女?怎麽送?
直接送到床上去好不好?
君楚川這邊剛吩咐完指令,他身邊的太子小鬧子推開大門領着一個宮女,苦着臉走進來。
“殿下,這是……這是皇上給您的教習宮女。”
“教習宮女?”君楚川納罕地看着地上跪着的穿和沒穿沒什麽兩樣的宮女,不慢地挑挑眉,“皇上送的?”
他是在問小鬧子。
小鬧子苦哈哈地點點頭。
“皇上今夜在哪歇着?”
“在養心殿。”小鬧子看了眼陰沉的太子殿下,“徐大人和皇上……秉燭夜談。”
“哦……”
太子殿下意味深長地拉長了音節,這一聲真是好幾個意思。
徐大人和父皇在一起呢,那這宮女肯定是徐大人撺掇的,而徐大人則是……小魚的主意。
太子殿下冷冷地看着地上鎮定的宮女,“叫什麽名字?”
宮女聲音得體的回答,“奴婢青衿。”
“擡起頭來。”
青衿長的十分柔美,巴掌臉上鑲嵌着一雙大而靈動的眼睛,帶着柔情和妩媚。
君楚川看着眼前的教習宮女,他知道皇宮裏有這麽一群教化皇子床事,以免将來不懂而鬧出笑話。
他并不排斥,但是青衿長得一點也不像他的小魚。
“出去吧。”君楚川揮手,“孤還用不到。”
他今天只是被醋意沖昏了頭腦。
青衿未動,其實她很緊張,她被皇上指派來,就明白今日若是沒完成任務,回去就是死,若完成了,她說不定會平步青雲,畢竟太子殿下還是處子之身,她身為他的教習,按照規矩是被冊封的。
她必須一賭。
“殿下!請聽奴婢一言。”青衿忍着顫抖,說實話她從來沒這麽大膽過。
“我的耐性不多。”
君楚川只有在面對徐若愚的時候才會那派清澄純淨。
“奴婢……奴婢知道您不想,但是今日聖上把我派來,是為了您日後着想,就是奴婢回去,還會有其他的人來,不如……讓奴婢留下來,等您什麽時候想要了,奴婢也算是完成任務,我想奴婢早晚有用得到的地方,至少現在可以替您擋住聖上的好意。”
“說的倒是頭頭是道。”君楚川始終笑着,只是笑容裏全是王者的霸氣,“孤可以讓你留下來,只是莫要有非分之想。”
“奴婢不敢。”
“小鬧,帶她下去吧,給她安排一個房間。”
青衿磕頭的時候差點激動地哭出來,她做到了!
在她剛要邁出大門口時候,身後的君楚川忽然又開口,“等等。”
“奴婢在。”青衿的心又揪起來。
太子摸索着手中的畫軸,忽然問:“你……會不會接吻?”
青衿差點意外地擡起頭,但意識到這是太子殿下在發問,頭垂得更低,“奴婢……是教習宮女,什麽都懂。”
“去吧,”
太子殿下什麽也沒說,不耐地揮了揮手。
他想是該好好從一個吻開始學習,至少不該咬傷小魚。
當天夜裏,下起了大雨,錦華宮裏傳來兩聲刺耳的尖叫,君孤鶴的臉在閃電中變得猙獰恐怖,一手拎着一個纖弱無生命的少女狠狠地扔進雨裏!
“人呢?”
他的暗衛從冒雨跪在他面前,君孤鶴盯着地上的兩具屍體很久沒說話,他的雙眼通紅而嗜血,說話的聲音不大,聽着并不像是發火,卻在這狂風暴雨中傳進每個人的心底。
“怎麽回事?誰送來的?”
“屬下以為是太後……”暗衛知道自己錯了,無論是不是太後的人,都不能在沒有主子的同意就送進去。
“不是!”君孤鶴冷冷否認,若是太後的話,絕不會用這種手段。
他猛地意識到是太子……疑惑是徐若愚,總歸是跑不了他們兩個。
“今晚職業的自斷一指,滾——”
君孤鶴一揮手,宮殿厚重的大門轟然關上,震響整個皇宮。
太子得到消息并不在意,他就是要兩個女子去惡心君孤鶴,他要是再敢對小魚亂來,他會一直讓他惡心到底!
養心殿裏,徐維家聽到樂福在外面站了站,他披了件外衣走到門口,聽了回話又打着哈欠爬上龍榻。
皇上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迷迷糊糊地問:“怎麽了?”
他的聲音低沉,略帶了些磁性。
徐維家輕笑,“是兩個小家夥鬧脾氣,不必在意,睡吧。”
“朕的弟弟和朕的兒子啊……”
“我家的也是個不省心的。”
皇上垮了臉,不願意去管這些事,不如抱着自己心愛的人睡大覺。
皇位,弟弟,兒子,太後……這些統統都不重要。
若不是徐維家突然說太子該找個教習宮女了,他都忘記自己的兒子都已經這麽大了。
他已經很久沒去後宮了,那裏實在是個令人厭煩地方,從小到大就十分厭煩,厭煩到提不起一點興趣,若不是他有徐維家這個伴讀,後來又成了愛人,他都不知道這一生困在這個囚籠裏是多麽的孤獨可怖。
徐維家看到皇上似乎陷進自己的夢魇之中,猛地掐了一把他的鼻子,讓皇上突然又醒過來,他大怒,“你竟敢掐朕的龍鼻。”
徐維家邪笑,“我還敢親你的龍嘴,掐你的龍屁呢……”
這一夜,這哥倆兒打得火熱,那邊太後氣的直摔東西,凡是能摔的都摔了個粉碎。
魏公公拉都拉不住,“太後,您消消氣。”
“居然能讓徐若愚給躲過去了!”太後真想跳腳,但是礙于身份只能摔東西,反正都是花的當今聖上的錢。
“是老奴無能。”
“不能怪你!”
确實無法怪魏公公,那杯毒酒明明他看着徐若愚拿走的,期間都沒看她離開手,怎麽喝了就是沒事呢。
是太子殿下?還是孝親王?
真是複雜的三角關系。
太後疑惑地看着魏公公,“你說,皇兒和徐家那臭小子……”
“老奴覺得太子殿下到是和那臭小子有點貓膩。”
“哼!”太後想起今天被君楚川堵得沒話說,滿眼布上陰毒,“本宮到是小瞧了那個小不點,就別怪本宮心狠手辣,不念舊情!”
“太後,現在還使不得!”
魏公公忙道:“現在太子殿下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外人只會把矛頭指向親王殿下。”
太後捏了捏額頭,嘆了口氣,“還好有你在提醒本宮,本宮是被氣糊塗了。可是現在徐若愚殺不死,太子又動不得,如何做!”
“老奴以為……既然小太子和徐若愚有貓膩,不如就撮合他們,若是小太子愛男人的話,他絕不會繼承皇位了。”
門外突然有小太監爬進來,禀告錦華宮裏死了兩個女人,孝親王發怒了。
太後陰沉着臉想了想,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皇兒又拒絕了女色,不管這女色是誰送來的,只會讓她更加害怕皇兒這般是和徐若愚有關。
她想到魏公公的提議覺得正是有理,只有讓皇兒徹底對徐若愚死心才行!
“去,就讓太子殿下和徐若愚茍且去!”
這一夜風雨交加,君孤鶴再躺倒床上再也靜不下心了,只要一想到方才那柔軟的胸,柔軟的吻,他的腦海中就立即浮現出另一個人來,冷硬的胸,冰冷的嘴角,甚至冷酷的吻。
那麽冷的一個人,偏又想讓他想靠近去溫暖她,甚至有些同病相憐似的想去汲取她的冷,這樣才會覺得不孤獨。
可那麽冷那麽冷,在他心裏卻被一種烈火灼燒着他的身體,腹部像是有什麽熱流被它蒸騰熟,翻滾着,蔓延着……
直到他猛地從夢境中驚醒,身下雙腿一片冰涼,如夢中的那個被自己亵渎的人一樣,都是冷冷的。
記得那時年紀小 072 男女授受不親
雨越下越大,坐在車上往回趕的徐若愚猜想過皇宮裏可能會發生的情景。
無非是他爹和小太子他爹滾了一會兒床單,小太子看到教習宮女好脾氣地安撫住了,太後涼涼知道沒能殺死自己大發雷霆,打算再接再厲……
可是她猜到了所有,卻完全猜不到君孤鶴已經在夢裏亵渎了自己。
不過是個夢而已,誰沒有做夢的時候,徐若愚很久以後在那想,要知道這樣,何必做夢呢,她當時可以給他幫忙。
床上的事……實在不必那麽糾結,這是一件美好的過程。
徐若愚摸了摸被小太子啃過的嘴角,內心又糾結起來,這小子不會接吻,這就說明他還不懂那檔子事,所以教習宮女是必要的存在,等過幾年小太子還不會那檔子事,就先被哪個餓狼女人給撲倒了,少不得鬧出點笑話。
那檔子事男人是有一定天份的,不過沒有好的老師引導,好事都能變痛苦了,只會讓自己享受,那置女人于何地?
徐若愚摸到嘴角的傷口,呲了呲嘴,覺得自己有些事是不是考慮的太多了。
事情幾乎毫無偏差地往她既定的方向行駛,她是個演員出身,可以扮演好任何角色,哪怕是現在的女扮男裝,是個混世小魔王,她都可以天衣無縫,只要她想,可是她不是個聖人,又不是歷史學家,不一定能把現在的角色扮演的盡善盡美,所以她并不敢松懈半分。
以前在演任何一個角色前,她都需要大量的準備工作,為了豐富這個人物的性格和知識儲備量,她拼命地自我完善,現在亦是如此,誰又知道人前瘋癫嚣張的徐若愚,夜裏要秉燭夜讀這個國家的所有歷史和文史學,好在她的優點就在于記性好,不然這個龐當的工程任何人也吃不消。
現在看來她還足以應對,可是徐若愚知道這不過是冰山一角,她可以應對風月書院裏的教授,等将來上了戰場,以後站在朝堂上,就不是個兒戲了。
她是能看到自己的蛻變,至少是從一個大齡女青年強迫壓縮成為一個思想幼稚行為幼稚,且又矮又平長相陰柔的少年,就算接受了這個身份的事實,在演繹這樣一個跨度如此之大的少年實在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徐若愚不停地告誡自己,她不能太鋒芒畢露,要嚣張就一直嚣張下去,哪怕有一天變得睿智,也需要契機一點點蛻變才不引人懷疑,不然就是死。
誰讓她的敵人太多了呢。
徐若愚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腦子裏忽然回想起不止一個人問自己,為什麽。
為什麽一定是太子殿下?
憑心而論,孝親王同樣很優秀,又是先皇嫡子更有純種血統。
她想到君孤鶴冷冷地質問自己,為什麽一定是君楚川!
徐若愚心裏是有答案的,只是懶得去說,因為沒意義,說出來也不會給對反找理由去扭轉自己的心,她不怕被扭轉,只是懶得聽他們啰嗦。
不過是因為她爹徐大學士選擇了當今聖上,太子殿下又是他唯一的兒子,她身為徐大學士的後代,當然要跟着親爹的腳步前行。
原因其實太顯而易見了,明明所有人都知道,偏還要不停地問她。
其實有時候連徐若愚都不相信,自己的節操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忠貞不二了,徐大學士明明是個便宜老子,幹嗎跟着他一條道走到黑。
當然了,跟着太子殿下也未必是條黑路,尤其是通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君楚川實在是腹黑的不行,将來是個可塑之才。
可是不管徐大學士是不是自己的親爹都無法改變了她要叫他父親這個事實,這是板上釘釘無法違抗的。
徐若愚是個怕死之人,可能是死過一次尤為珍惜自己的性命,所以這個道理就很顯而易見了,如果選擇孝親王,就背叛了徐家,當今聖上肯定對徐家痛下殺手,哪怕這兩個老小子是真愛,當遇到利益沖突時,真愛就是狗屁。
她徐若愚不是十三四的心智,在那個浮躁的娛樂圈裏早就認清了真愛連狗屁都不如的事實。
哪怕她将來選擇為孝親王效忠,太子殿下也會對她翻臉,更何況如徐若愚自己所說那樣,她真的不喜歡玩背叛這一套。
以一個另外時空的第三者角度來看,太子和孝親王将來做皇帝的贏面幾乎是一半對一半,現在在她暗地裏操作,把孝親王往死裏送的趨勢來看,孝親王前途實在很渺茫,再加上小太子各方面也實在不錯,她也實在想不出有什麽道理不去選太子殿下。
當然此時的徐若愚并沒有意識到,凡事都有個意外,還有個第三種可能會發生。
那第三種可能,假設将來徐若愚愛上了孝親王……那一切就有意思了,不是嗎?
就好比一個糾結的電視劇,我愛你,你愛她,她愛他,他愛他……
啧啧。徐若愚不敢想,現實比電視劇更狗血更殘酷。
還是那句話,她不喜歡背叛。
所以在此時徐若愚的世界裏,只有背叛和忠貞的話題,沒有愛與不愛,哪怕她意識到小太子對自己有那麽一點點朦朦胧胧的不對勁,她也只認為小太子是長大了,該需要一個人去疏導和認識一下什麽是性,而不是天雷滾滾地認為他愛上了自己,甚至在面對孝親王有時候糾結反複的表情,她都只認為那是美男計想挑撥離間。
他們還是沒長大的少年,他們需要成長,需要時間證明誰更強大。
不過在變強大之前,她需要幹掉孝親王。
所有的計劃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徐若愚迷迷糊糊地睡着,嘴角不自覺挑起一個冷酷的弧度,一旁的六合當做沒看見。
到了府裏,六合把徐若愚叫醒,徐若愚挑開車簾,就見七桃從大門口擎着傘跑來,“少爺,您回來了。”
徐若愚笑着捏了捏她的下巴,“昨個兒不是才一起睡過,幹嗎這般殷切的摸樣,看得我心怪癢癢的。”
做戲要做全套,可是七桃不為所動。
徐若愚挑挑眉,這臭丫頭真是膽子越來越大了,都不說配合自己一下。
哎呀,白替別人養媳婦了。
七桃看着徐若愚那哀怨的表情,甚至翻了個白眼,但還是乖乖地上前摟着她,“少爺,您可仔細着點腳下,小心有水窪。”
徐若愚這才滿意地嬉皮笑臉了兩聲。
身後徐家的幾個仆從見到這個情景,都忍不住啧啧撐起,有個守門的小厮捅了捅身邊的人,“你說七桃長得不怎麽樣吧,卻十分得少爺的寵愛,少爺那樣一個人,在七桃面前真是一點脾氣都沒有,我有次還瞧見七桃數落少爺呢。”
小厮見身邊的人不說話,不滿地拿眼去斜睨,就見徐若愚身邊的書童六合黑着一張臉,把他吓得恨不得把牙都咬碎了證明他是衷心的。
六合也不說話,黑着一張臉就往裏走。
小厮吓得雙腿亂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可吓死我了,少爺身邊的人真是不好惹的。”
七桃引着徐若愚回了院子,伺候她洗完澡,正要穿衣裳,徐湛藍忽然跑進來,見到平胸的徐若愚,哎呀一聲,又往外跑。
徐若愚嘿了聲,“你跑什麽啊。”
徐湛藍吓得哇哇大叫,“夫子說男女授受不親。”
七桃飛快地看了眼徐若愚臉上的表情,可是見她沒有什麽異樣,想放心下來,不知道心裏哪一塊又泛起酸楚來。
她的少爺,明明是個女的,可是她卻不能穿華麗的衣服,還要自虐地喝那些避葵的藥,在脖子上粘假的喉結,若是冬天還好說,可是夏天天氣這麽熱,為了防止假喉結掉下來,那膠很是奇特,就是遇水都無礙,可是一粘就是好幾天,那脖子的皮膚又嫩,每次換洗都有潰爛。
七桃的眼淚沒控制住,忍不住地往下掉,她橫臂粗魯地抹了一把,可是饒是這樣辛苦,少爺都不曾覺得有什麽,現在還要被自己的妹妹說什麽男女授受不親。
她真不知道少爺的心會不會難過,可是她已經要難受死了。
徐若愚見七桃在一旁掉眼淚,立即就明白這丫頭是為自己傷感呢,她不慎介意地自己穿好衣服,一把将七桃抱起來往屋裏走,“這些日子沒見你,你到是清瘦不少,可是想我想的。”
七桃臉上紅了紅,她本以為對少爺的調戲都習以為常了,可是也不知道怎麽了,這心就突然柔起來,尤其是少爺剛剛洗完澡,身上還散發着香胰的氣味,頭上的濕發未幹,介乎在男女的陰柔之間,讓她根本不受控制地臉紅。
徐若愚抱着七桃上了床,七桃蹭到裏面把身子側過去不敢看她,“我累了,少爺你先去看看三小姐吧。”
徐若愚輕笑,“成,你先睡着,等會爺再來疼你。”
七桃的臉更紅了,拿着被子蒙着頭,聽到門關上,才鑽出來喘了口氣,也就虧了是她見了少爺那副出浴的樣子,換了任何一個人都扛不住她的妖嬈絕色。
可她明明是個女的,為什麽這心都受不住控制。
她懊惱地錘了錘床,一定要平靜下來,她是少爺。
徐若愚臨出門前拿了條帕子擦頭發,直接去了隔壁的廂房,她這是個二進二出的小院,左右各兩個廂房,她院子裏的人又少,除了安排徐湛藍住在東廂房裏,西廂房都是空着的,不過她不在的時候,七桃應該是住在那裏的。
她略略擦了頭發,走進西廂房就見到徐湛藍捂着小臉坐在床上,一本正經地從指縫中看了眼自己,像是看到了是什麽洪水猛獸似的。
徐若愚挑挑眉走到床邊一把抱住她,“你害羞什麽?”
徐湛藍縮了縮脖子,“夫子說男女授受不親。”
“可是你才五歲。”徐若愚知道改變不了這個社會的男女禮教問題,也并不糾結此事,不過徐湛藍也才五歲就被這種思想占據,以後還能做什麽!
徐若愚不禁有些惱了,這是哪裏來的迂腐夫子,打算明日讓七桃打出去。
徐湛藍還在縮脖子,被徐若愚一把拉開她的手抓在手中,“而且我是你哥哥,我不能看你,你看我又不會怎麽樣。”
“可是……夫子說……”
“夫子說的未必是對的,她說的只是代表一部分人的觀點。”
“但書上也是這麽說,那說明至少一大部分人都接受它,而且不能違抗。”徐湛藍一本正經地看着自己的哥哥,忽然覺得看了哥哥裸着上半身也沒什麽啊。
徐若愚覺得這個妹妹果然是有那麽點聰慧的,她耐着性子說道:“書上也未必全對,正如你所說大部分人都認為是對的,所以沒人去試着去打破它而沒收陳規,但你讀書多了就會發現有些道理它是相互反駁的,所以讀書不能讀死書,你需要去驗證它,才會得到真谛。”
徐若愚想現在就教徐湛藍辯證唯物主義思想是不是太早了些,果然徐湛藍被說的有些蒙圈了似懂非懂的樣子,“那哥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