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躲。”
她本想拿個帕子出來給他擦一擦,後一想自己是個爺們,哪有女孩子家的帕子,心中不由有些悵然,看來她還是不習慣自己的男兒身。
徐若愚眉尖一蹙,臉上微冷。“還疼麽?”
葛小鬼就見徐若愚臉上陰晴不定,先是想關心自己,但不知何故又冷下表情,心中吃不準老大的想法,幹笑了兩聲,“我皮糙肉厚的,一巴掌而已不礙事的。”
徐若愚只笑着揉了揉他的臉,“方才是我做事魯莽了,老二你不要氣我。”
“說的什麽話,我怎麽可能……”
葛小鬼被徐若愚盯看得還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正要說話,就見一群人從花叢中走過來,為首之人一身黑色玄紋長袍,目光森然地盯着他一看,吓得他一個激靈地躲開徐若愚的手,伏地跪倒,“太子殿下金安。”
徐若愚詭異地笑笑,這一幕就合該讓君楚川看到,和她預想的分毫不差,她轉過頭,漠然地行禮,“太子殿下。”
君楚川的眉間皺得更深,拿眼看了看葛小鬼,“鎮國公世子前來見本宮有事?”
葛小鬼沒由來地心驚膽跳,只覺得頭頂上的那道視線又冷又冰,讓人不敢迎視。
按理說太子殿下向來親善,怎麽今天烏雲罩頂的,好像要下雨的樣子啊。
“那個微臣……”葛小鬼被對面的冰冷的氣勢震懾地咽了口唾沫,“是随着明博侯一起來見太子殿下的。”
“那你有事?”
“沒……”
“那回去吧。”
葛小鬼被太子殿下三句話就給打發了,噎得差點喘不過氣來,他忽然意識到徐老大選擇太子殿下的原因也許并不那麽簡單,他們選擇的君主并不那麽簡單。
他偷偷看了眼徐若愚,見到他給自己使了個手勢,于是叩首乖乖離開。
葛小鬼想看來他是要好好想想自己對太子的臣子之心。
所謂臣子那就是聽的罵得打得,以忠心為表,可何為忠心?那就是把自己,把家人,甚至心中所愛都捧到君上的面前。
葛小鬼走出東宮的時候,忽然有些洩氣,他又不愚鈍,如何看不出太子的怒氣源頭,只為了徐老大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他對徐若愚有那樣的占有欲……會不會有朝一日把徐老大的心活生生地給吃掉還覺得不滿足。
可是一想到自己的老大都要被奪走,他是實在覺得喪氣,又莫名地充滿鬥志,徐老大怎麽可以是那一個人的,分明是兄弟們的啊。
在東宮門前等徐若愚出來的六合,就見到剛進去沒多久的鎮國公世子搖頭晃腦地吹着口哨走出來,嘴裏不停地嘀咕:“為了老大我也要拼了……”
六合面無表情地抿抿嘴,主子又收獲了一顆兄弟心。
那邊徐若愚跪在地上,君楚川冷冷地看了一眼,忽然就一臉陽光的笑着扶起她,“小魚!你終于來了。”
低着頭的徐若愚也笑着擡起頭,就看到滿天烏雲密布又露出了那麽點陽光,她笑着上前,“阿川,知道我要來?”
“呵呵……”君楚川笑着上前拉住她的手,“風月書院沐休你準會來找我,你哪次不是這樣。”
“還是阿川了解我。”
兩個人攜手進了內殿,宮女上了茶和果盤就乖覺地退下,算起來徐若愚也是東宮的大熟人,可沒人敢吃罪她的。
徐若愚見人都走了,笑着看了兩眼面前的茶杯,“其實我今日來是有事想請阿川幫忙的。”
“什麽?”君楚川端着茶杯輕抿,整張臉洋溢着熱情和信任,“你想做什麽就是,何必說請,你哪件事我不曾幫你。”
“我做的可不是什麽好事。”
“不是好事那有什麽關系。”君楚川笑道,“就是壞事我也替你扛着。”
徐若愚湊上前看着他,“那我若是有一天做出傷還你的事,阿川也不生我的氣?”
君楚川笑着抿抿嘴,視線掠過她的紅唇,輕笑,“不會,我們和他們不一樣。”
這次徐若愚不接話了,确實不一樣,她可以和任何人做兄弟,唯獨君楚川不行,他必須是君,她只能是臣。
“其實還真是壞事來着……”徐若愚湊到君楚川的耳邊,“幫我找個人去把孝親王送給太後的畫給調換了吧,這事我只能來找你。”
君楚川感受着耳邊暖暖的氣息,心中一動,垂下長長的睫毛,“小魚讓我做的,我都會幫你,只是……”
“嗯?”
徐若愚擡起頭對上君楚川亮晶晶的眼眸,君楚川擡起手指點了點她的紅唇,“你不聽我的話,總是去招惹小皇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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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那時年紀小 070 毒吻
徐若愚不動聲色地拉開與小太子之間的距離,可是嘴上的冰涼還是讓她心中一跳。
這話是什麽意思呢?
太子殿下是不信自己?還是……
聰明的人最喜歡猜測,但在未來的帝王面前,也不得不去猜測他們說的每一個字句的真正用途。
君楚川見徐若愚愣了下,笑嘻嘻地拉着她的手,又恢複以往的純真與無辜,“我只是怕你被那個家夥搶走了,小魚,你可是答應我只做我的好朋友。”
徐若愚又覺得是自己想得太多,太子殿下怕是孤獨得怕了。
她垂着眼眸,反握住太子殿下的手,鄭重道:“阿川,我不會背叛你的。”
徐若愚擡起頭,讓對方深深地看進自己的眼裏,她也望着他的清澄,用自己最真摯目光表示她對他的真誠,“你是我的信仰,我和孝親王不一樣,我們的信仰不同,走的路注定不同。”
君楚川露出一絲不解,“小魚,什麽是信仰?”
兩個人手拉着手,肩并肩地靠坐在一起,徐若愚皺着眉想了想,才說:“這種東西還真是挺難解釋,很抽象,若用我的話講就是自己的執念和追求,內心最虔誠的信念和敬仰,這種信仰有可能是人追尋的希望和結果,一如孝親王所要達到的執念,而信仰對于我來說是一生不回背叛的執念,而我的信仰是你,所以我和他的路不同。”
君楚川似乎恍然大悟,但面上露出似懂非懂的表情,他歪着頭打量着眼前的少年,靜靜地看着她虔誠而又篤定的目光,更加疑惑起來。
這一刻,他想問她:阿川,為什麽是我,為什麽我會是你的信仰?
可是他只是張了張嘴卻始終沒有問出來,而這個問題他一直都沒有問,有些事情既然已經注定,又何必去追問他的緣由,也許那答案并非自己想要的,問了也徒增傷感。
君楚川漸漸克制住自己的疑慮,把心境放平緩後,才笑着點點頭,“我相信你。”
徐若愚也沒有如釋重負的感覺,恰恰相反,她的信仰只會把自己的背脊壓得彎彎的,直到再也擡不起來,喪失尊嚴地去完成她,她才會真正地解脫。
徐若愚和君孤鶴的信仰不一樣,但有一個共同點就是那是他們各自的枷鎖,這種枷鎖會讓他們背負一生,只能朝着既定好的路前進,不能回頭,也不能錯走一步,束手束腳,甚至束縛住自己的心,他們的情和愛。
君楚川把徐若愚手中的畫接過來,本想打開卻被對面的少年攔住,徐若愚狡黠地笑笑,“答應我,等明天太後壽辰那天再看,或許有驚喜哦。”
君楚川看着那熟悉的壞笑,也跟着咧開嘴,“那聽你的。”
他叫來自己的暗衛,坐在徐若愚面前從不加掩飾自己的東西,交代完一切,就把畫交到那人手中,轉過頭繼續和徐若愚說話。
徐若愚問:“不讓你看,你總也要問問我做什麽吧。”
“你想說自然會告訴我。”君楚川篤定的說。
徐若愚挑眉,這個腹黑的少年郎,她笑道:“是會讓孝親王大吃一驚的,說不定太後也會震驚地生病。”
君楚川把嘴邊的茶放下,笑容清澄道:“太後也一把年紀了,還想把手伸得長遠一些,我是顧念她老人家身體的,總該讓她好好歇息才是。”
他擡眼看着寵溺地看着徐若愚,“她若是敢對我的人不利,我覺得她最好還是去陪皇爺爺最合适不過了。”
徐若愚嘴邊的笑容更深,君楚川不過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掩藏的實在是深,很深。
好在君楚川沒有要隐瞞自己的意思,她在改變,不能阻止別人也在變,他們終究是要長大,遇到現實裏那殘酷狗血的一面。
君楚川和徐若愚吃晚茶,他親自送徐若愚到了宮門口,臨走前,他突然拉住她的手,問:“小魚,你就沒有什麽要說的嗎?”
徐若愚詫異地回過頭,歪着頭想了想,“阿川,我能說的都說了,只是該做的一樣不會少,請你相信我。”
君楚川幾不可見地嘆了口氣,松開手放她走,喃喃地沖着那離去的背影自語,“我從來都是相信你的,只是你未必肯相信我。”
到了第二日,太後壽辰。
徐若愚還在睡覺就被徐大學士從床上拎起來進宮給太後祝壽,她還沒來得及和七桃多說兩句話,甚至還沒和小妹都沒來得及,要怪也只能怪她昨夜回來的太晚了。
她在馬車上打瞌睡,徐大學士看到只冷哼了幾句也不過多苛責,只是看着自己寶貝兒子如此疲憊的樣子,心中也又不忍,索性不上眼眼不見為淨。
兩個人一個直接去了太和殿見皇上,一個先去東宮見太子,只從徐家父子兩個人就可以看出他們各司其主,但以後的朝堂早晚還是太子的,徐若愚也不過是盡了本分。
君楚川一連兩天都見到徐若愚,心情很是不錯,他也不介意徐若愚連連打哈欠的樣子,笑着跟她說:“事情已經辦好了。”
這時徐若愚才來了精神,嘴角輕輕一勾,立即精氣神十足。
她跟在太子殿下身邊先在太和殿偏殿見了官二代,一衆世子王孫公子見到太子紛紛行禮,徐若愚站在後面則狐假虎威地笑了笑。
有人也是見怪不怪,只有個別幾個人說她是什麽魅惑太子,總是和太子形影不離,都是一些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的樣子。
不多時,孝親王也到了偏殿,衆人紛紛行禮,就連太子殿下也需要喊一聲,“小皇叔。”
君孤鶴沒什麽表情地點了點頭,随意地看了兩眼君楚川身後的徐若愚,又面無表情地轉過頭,與其他的王孫公子聯絡感情去了。徐若愚緊跟着君楚川,在他身後湊了湊,低聲道:“殿下可要看仔細了這些人。”
君楚川一臉天真無邪地笑笑,“小魚多慮了,這些人我并不放在心上。”
徐若愚不置可否,她的身後也湊上來三個兄弟,葛小鬼像是全然不記得昨天發生的事,笑着說道:“老大,事情可辦妥了。”
她挑挑眉,“就是不信我,也應該信太子殿下。”
葛小鬼看了眼一派天真的君楚川,只覺得昨天的人那表情是自己的錯覺,太子殿下看起來很是人畜無害的樣子。
他是相信太子殿下人是好的,但做壞事嘛……有待考量。
衆人三三兩兩的說這話,還不到開宴的時間,大人們都在太和殿那邊,這群小的也只有在偏殿,可是應該太子主持,到全讓孝親王搶去了風頭。
只見孝親王一會兒和肱骨大臣之子說話,又和那個世子聊天,好不熱鬧。
雖然孝親王整天繃着小臉,但誰也無法忽視他身上的王者之氣,與生俱來就是該俯瞰他們,接受衆人的膜拜。
葛小鬼有些不服氣,沖着太子殿下說,“您真不應該高風亮節。”
這分明是太子殿下的主場,他跑來搗什麽亂!
君楚川溫潤地笑笑,“今日是太後壽辰,就當是我送的生辰禮物孝敬她老人家了,更何況小黃書實在也沒什麽可出頭的機會,這一次兩次我還不放在心上。”
衆人聽君楚川說話如此刻薄,不由把頭看向徐若愚,難道是她教的?
徐若愚無辜地聳聳肩,他們不知道太子殿下的事情多了,她真想抓過他們的耳朵大喊,千萬別小看太子殿下。
君楚川把他們的表情盡收眼底,很是狡黠地抹去眼底的精光,既然自己是小魚的信仰,他這個信仰總不能太不靠譜,也不能讓小魚太累了不是。
這廂說着話,不知道誰把話題引到過幾日的風月書院的擂臺賽上,徐若愚看了眼一臉冷肅的百裏钊,突然被君楚川的唉聲嘆氣打斷了思路。
君楚川說,“也不知道怎麽了,父皇讓我最近都在宮中教習,說是有意讓我監國,過幾日的擂臺賽我恐怕是無法參加了。”
百裏钊擡起眼與徐若愚對視一眼,他道:“皇上也是鍛煉您,有太子這份心,我們也會努力的。”
大家忽然都看向徐若愚,徐若愚無辜地轉了轉眼球,“別看我,我是不會參加的。”
不知道是誰聽到了她的話,遠處有人嘲諷地哼了聲。
衆人看向那人,就見吳沁柯挑釁似的對孝親王道:“王爺,那日您一定會大展雄風,讓某些人看看您的本事。”
徐若愚諷刺地勾勾嘴角,“這孫子給爺爺拍馬屁就是不一樣,什麽都敢說,不過反正是一家人,說什麽也不忌諱。”
衆人哄笑,大家都知道吳沁柯給孝親王叫爺爺的事,被徐若愚擺了一道,看樣子這輩子吳沁柯都不能擺脫這陰影了。
你說吳沁柯也是,明明鬥不過人家徐若愚,還偏要每天找不痛快,真是閑的菊花疼。
吳沁柯的臉成醬色,想嗆徐若愚幾句,卻被身邊的窦之拉住,“太子殿下正看着你呢。”
“太子殿下有什麽……”了不起。
可他看了一眼君楚川鋒芒的眼睛,忽然覺得自己的話白說了,确實是了不起的。
他撇撇嘴縮縮腦袋,至少現在沒人敢拿太子殿下怎麽樣。
孝親王背對着不看,只當不知道君楚川耍的花樣。
徐若愚沖着他的後腦勺撇撇嘴,心裏思量着皇上讓太子監國了,孝親王那邊是不是會有什麽動作?
與此同時,錦華宮裏,太後穿着一身金銀絲鸾鳥朝鳳繡紋宮裝,頭上梳着如意高髻望仙髻,绾着朝陽五鳳挂珠釵,渾身上下散發着雍容華貴,托着迤逦的裙擺緩緩擺駕。
她的手随意地搭在身邊的魏公公胳膊上,聲音輕細地問:“老魏,事情準備的怎麽樣?”
“回太後,已經妥當。”
太後聽後像是并不放在心上,只是嘴角殘忍的弧度已經預兆着她接下來要做多麽陰毒的事。
華蓋寶頂,熏染燈燭,太後的儀仗隊朝着太和殿而去,那裏已經準備着她的壽辰宴席,還有她要殺的人。
突然有小太監跑到太子耳邊嘀咕了兩句,君楚川的眉頭一皺,瞧見孝親王看過來時,又天真浪漫地翹起嘴角。
君楚川忽然勾起徐若愚的手臂,整個人都賴在她的身上,親密無間地說着話。
他倆的動作落在別人的眼裏,也不會讓人置喙什麽不妥,畢竟君楚川那張臉實在太單純,單純到任何不堪的想法不只是對這個瓷娃娃的亵渎,更是對皇家的亵渎。
只不過會讓人感嘆徐家以偶怕是又要多一個至高無上的寵臣了。
君孤鶴看着徐若愚與君楚川幾乎要面貼面說話,端着酒杯的手指更加指節分明,酒杯上出現細細的裂紋。
也不知道君楚川說了什麽徐若愚竟笑得十分燦爛,她像是感覺到君孤鶴不善的目光,挑釁似的沖他揚了揚眉,兩個人隔着甚遠,但彼此眼中都充滿了防備和敵意。
“哼,嚣張什麽。”
吳沁柯和窦之撇了撇嘴,陳寒一覺得心神不寧。
這時,有太監唱喏,“皇上駕到——太後駕到——”
衆人起身,跟着太子和孝親王去了太和主殿行禮,太後娘娘已經坐到上首,皇上沖着臣子和官二代們擺了擺手,“衆卿家平身。”
太後笑着看了看下面的人,太子走上前行禮,“恭祝太後洪福齊天。”
“楚川啊,快來,上哀家這裏坐着。”
君楚川笑着一臉燦爛地擠到太後身邊拱了拱手身子,太後一臉慈愛的笑眯眯道:“你都這麽大了還沒長大似的,還這麽膩着人,不過愛家最喜歡你這個樣子甚是可愛,最讨人喜歡了。”
底下的人臉色各有不同,葛小鬼湊到徐若愚身邊,拿着酒杯擋着臉,沖她撇嘴,“太後啥意思?”
徐若愚推開他的腦袋,低聲道:“為了大計,你們都老實點,別以為你用酒杯擋着別人就看不到你了。”
“太後沒事看我做什麽。”
誰知道葛小鬼一擡頭就看到太後的視線向她這邊若有似無地看過來,吓得他差點把酒杯扔了。
徐若愚讓百裏钊把葛小鬼看好了,有些頭疼的捏了捏額角,卻不動聲色地看着其他人的臉色。
太後那番話甚是耐人尋味啊,讓太子殿下一直這般可愛,以後如何堪大任治理國家?
呵呵……徐若愚心中冷笑,垂着眼眸不去看太後向她飄來的若有所思的視線,老太後如此明目張膽,又迫不及待了?
也不顧及一下小黃書的感受。
衆人跟着太後尴尬地讪笑,他們可不認為太後這話有什麽好笑的,尤其是皇上還在那坐着呢,誰敢去附和她的話。
這兩年太後也不怎麽問前朝的事,只休養生息,現在孝親王忽然回來了,她也開始活絡起來了。
也不看看今日這場宴席上,坐着的可是皇上的大臣,皇上敬重太後才給她辦了這個壽宴,她竟如此不知好歹。
有人的臉色不好看,皇上卻一臉淡漠,那邊的徐大學士也什麽也沒說。
君楚川則像是沒聽明白似的,笑得越發單純,他捧着下巴看向太後,“太後說的是,只要您開心,我自然要讨您老人家開心,不讓您失望。只是您偏愛我也太明顯了,讓小皇叔心裏怕是不高興呢,他平日總是那張誰欠他幾百萬的面癱臉不說,又不會讨您開心,您在不喜歡他,他可真真是夠可憐的。”
坐在底下的臣子聽到小太子這麽一說都忍俊不禁,太後那話的意思分明說他永遠長不大以後不适合做皇位,太子殿下卻把那話引到孝親王身上,明着是讓太後多疼愛下孝親王,實則是挑撥他們母子之間的關系?
希望他們不是多想,不然這太子也不是吃素的。
徐維家笑着看了眼上首的皇上,兩個人相視一笑,根本沒打算理他們似的,彼此手持酒杯遠遠地敬了下,各自喜滋滋的喝酒。
徐若愚好死不死地看到那閑情逸致的兩個人,真想把酒潑到他們頭上,她就感覺這些官二代就像是被那兩位圈養的小獸,讓他們互相厮殺,只有贏了的人才能去主宰這個大陸,他們想做冷眼旁觀做這背後的大BOSS。
她鄙視地撇撇嘴,這愣神的功夫,那邊孝親王已經站起來,冷着臉對太後行禮,“母後,兒臣給您賀壽。”
太後對太子那番話不滿,稍稍離開他一些,笑着對君孤鶴點頭,“你有心就好,有心就好。”
君孤鶴讓人把他的畫作拿來,雙手呈上,“這是兒臣親自作的畫,請母後笑納。”
“好,好孩子,快拿上來。”太後冷冷地瞥了眼君楚川,心中對他更是不喜,“還是你有孝心啊。”
當然還是自己的兒子親,更何況君楚川還不是自己的親孫子。
徐若愚忽然來了精神,君楚川也一點也不介意被太後那麽看,捧着下巴好奇地道:“太後,小皇叔親自作的畫,我還從來沒看過小皇叔畫畫呢,一定很好看。”
太後也想顯擺一番,讓魏公公把畫站看,底下的大臣也提起精神,在肚子裏搜羅那些贊美的詞,不管怎麽說孝親王的面子還是要賣的,這些人還是精明的很,不想得罪任何一方。
魏公公忙親自去把畫一點點展開,他自己先看,猛地又合上了,太後不解地瞪了他一眼,“你在做什麽!把畫弄壞了!”
魏公公滿頭冷汗地跪在地上,“太……太後娘娘!”
太後見魏公公跟了自己幾十年,也沒出過這麽大的纰漏,這是怎麽了?
底下的人也一臉好奇,魏公公滿臉漲紅地跪着,支支吾吾地想說什麽但又什麽也說不出來。
這該如何開口?
太後不滿地瞪着他,那邊皇上才像是被他們這邊的動靜吸引過來視線,溫吞地笑道:“既然是王弟親自作的畫,那可是要好好裱起來,定比阿川那小子畫的好,也讓他開開眼見。”
君楚川也不生氣,羞澀地站起來拱拱手,“父母教訓的是。”
他沒看過小魚拿了什麽畫,但見魏公公這麽個表情,就知道一定很有意思。
站在下首的君孤鶴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從魏公公那緊張的表情中多了幾絲懷疑,莫非……
君孤鶴站出來微微側頭,想去看向某處,但實在離得太遠,又不好聲張,他緩和了臉上的表情,“不過是臣弟的一點拙作,不值一看,還是不要唐突了衆人,請母後回去再看吧,兒臣到是有些不好意思了。”
徐若愚嗤了聲,沖着這句話就該知道君孤鶴是個厚臉皮的,說這種沒害臊的話。
君楚川想上前把畫打開,徐若愚沖着他搖了搖頭,那幅畫實在不适合太子殿下來打。
葛小鬼忍不住磨牙,這都到了關鍵一步了,竟然出了意外?
他恨不得沖上前去,卻被百裏钊死死的拉住,連秦殇的臉上也露出不滿。
徐若愚看着不遠處的吳沁柯和窦之,笑着拿着桌子上的花生扔了過去,那兩人瞪過來。
她笑道挑眉,“我們打個賭吧。”
吳沁柯要開口,窦之攔着他,“不賭。”
別以為他們會上當!
徐若愚碰了一鼻子灰,摸了摸鼻子嘆道,“看來孝親王今日是要丢臉了。”
“胡說八道。”吳沁柯呸了聲。
窦之拉着他,“別理這條瘋狗。”
“我是瘋狗?你們就是死狗。”徐若愚冷笑,“瞧你們主子連個畫都不敢展示出來,定是難看的緊。”
葛小鬼忽然湊上來,“老大,說不定還不如你畫的呢。”
這話連陳寒一都聽不下去了,他愣愣地看着徐若愚不屑的笑,也不知道氣惱了什麽,突然站起來請旨意,“我相信孝親王的畫作能力定是不俗,”
吳沁柯見平時不怎麽言語的陳寒一都站起來,也站起來跟着附和,“可不是,孝親王都是最好的。”
君孤鶴皺了皺眉,這個口沒遮掩的吳沁柯,竟敢在皇上面前說他是最好的,直接掐死他算了。
皇上好笑地挑了挑眉,“吳王的兒子吧?”
徐大學士輕笑地沖他抿抿嘴,“是啊,看他那說話口沒遮攔的,也只有吳王的兒子了。”
吳沁柯也自知說錯話,跪在地上誠惶誠恐,“臣的意思是……”
他感覺到周圍的視線,他知道這其中一道必然是來自徐若愚嘲諷的目光,但還是硬着頭皮說,“微臣是想瞻仰孝親王的畫,以促進學習。”
君孤鶴猛地轉過頭,劃過陳寒一詫異的臉時,陳寒一立即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眼徐若愚。
這就是她想要的?
皇上幾乎沒有猶豫地雙手靠在椅背上,笑道:“朕準了。”
“皇上聖明,微臣也想看看,當今丹青好的可是大理寺少卿窦大人,說不定可以讓他指點一二。”徐大學士随意地說道。
徐若愚笑了笑,這兩個人又唱雙簧呢。
君孤鶴轉過頭時臉色徹底沉下來,太後不明所以,但也知道那畫出了問題,可是現在吳家那笨蛋,還有陳寒一也跟着瞎湊什麽熱鬧,腦子都被狗吃了!
太子催促魏公公,“老魏,你磨蹭什麽呢?太後可是在等着呢!你以為她老人家會不想看看自己親兒子畫的畫?還是你想抗旨不成?”
他說的随意,但每個字都咬得十分清楚,吓得魏公公直打哆嗦。
可是那畫……實在看不得啊。
魏公公把腦袋埋得更低,連皇上都等得不耐煩了,看了眼地上跪着的吳沁柯。
“吳沁柯去打開它。”
吳沁柯猶豫了下,但此事确實是自己站出來的,現在再退縮,那皇上可真就惱了。
底下的葛小鬼等得不耐,忍不住上前踹了他的屁股一下,“不先剛要腦袋了。”
吳沁柯這才回過神來,忙不疊地跑上臺階上,雙手顫巍巍地捧着那幅畫,先是擔憂地看了眼君孤鶴的陰沉的臉色,這才只覺得自己好像犯傻了,也許這畫有什麽問題,他忽然覺得這畫有千斤重,讓他有些拿不穩了。
他想向君孤鶴求救,可是孝親王只是沉着臉不說話,吳沁柯不知道,此時君孤鶴忽然也想知道這幅畫變成了什麽?
吳沁柯臉色灰白,知道自己磨蹭不了多久,橫豎都是死,只能閉上眼,硬着頭皮把畫一把打開。
他躲在畫後面楞了好半晌,竟見沒人說話,有些奇怪地歪過頭,就見衆人的臉色也是各有不同,白的白,紅的紅,黑的黑。
這是怎麽回事?
吳沁柯奇怪地側過身,這麽一看不要緊,直接吓倒在地。
那畫……竟然是……
皇上坐在最上首,奇怪地挑挑眉,“我沒看清,再讓人展示一下。”
他身邊的太監去把那畫又展示了一番,這下子衆人才看了真切,上面确确實實是個半裸的少女。
而且還很眼熟!
是誰啊?
別說他們,之前葛小鬼幾個人也覺得眼熟的很,現在這麽一想……衆人齊刷刷地看向滿臉僵硬的徐若愚。
徐若愚抽着嘴角,一臉不可思議地指着那春光乍洩的少女,震驚的直哆嗦,要多逼真就多逼真,“看起來可是眼熟?”
跟在他身後的三個少年連連點頭,眼熟眼熟,他們前天親眼見老大畫的,能不眼熟嘛!
只是當時只被這大膽的畫作震飛了思緒,現在這麽仔細一看,覺得有點像某個人。
他們仔細看了看徐若愚的臉,百裏钊忽然覺得那不是自己的錯覺,真的有點像老大。
不應該啊,老大沒道理畫一個女版的女子,難道是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
太後早就氣得滿臉煞白,“這……這是怎麽回事!誰把畫換了!”
她只覺自己的兒子不可能送自己這麽露骨的畫。
君孤鶴沉着臉不說話,只是冷冷地看着那話一言不發。
像,确實很像“她”!
徐若愚忽然拍了一把大腿,“哦……我就說怎麽這麽眼熟。”
她疾走了兩步,指着那畫上的大大的胸,恍然大悟地對徐大學士道:“爹,你看像不像大妹呢!”
徐大學士抽了抽嘴角,他也沒想到這幅畫會這麽震驚,看着徐若愚演的十分逼真,但是他可是她爹,她做什麽自己如何看不出來,他僵硬着點點頭,想捂住臉表示說不認識這個臭小子。
徐若愚又哦了聲,像是明白了什麽,“挂不得上次孝親王從我家落荒而逃,原來是偷看到我家大妹子洗澡了?你對她有意思?早說嘛,幹嗎躲躲藏藏的,還非要畫出來!”
她忙上前把那畫給收好,鄭重地交到君孤鶴手中,“你這讓我家大妹子哪有臉見人了。”
兩個人面對面站的極近,君孤鶴不肯放過徐若愚的臉上的沒一個表情,她的表演很好,若不是太了解這個敵人,他都要相信她是無辜了。
可是她這次做錯了,她錯就錯在她畫的是這麽一副畫,根本不像她那個妹妹的畫。
這分明是她!
太後本因自己寶貝兒子的畫被調換了,就心裏氣得狠,可是誰也不提這茬,就連君孤鶴都不說,她就當默認了,正心裏冒火,又聽到徐若愚這麽說,面上露出了一點點幾不可見的驚喜。
她現在倒是寧願選擇相信這幅畫是孤鶴畫的,就可以說明白自己的寶貝兒子喜歡女子!
這事很值得欣慰,至少這是個女的
不過這畫只能壓箱子底,永遠不能讓人看見。
太後見徐若愚把那幅畫送到君孤鶴手上,眼中閃過冷光,沖着魏公公使了個眼色。
魏公公忙上前把那畫又接過來,戰戰兢兢地說:“奴才替太後收着。”
宴會上的氣氛有些僵硬,皇上慢條斯理地開口,“其實我覺得畫的不錯,徐愛卿覺得呢?”
徐大學士臉上稍稍緩和,“微臣同意。”
“哈哈……不錯不錯。”
明明底下臣子的臉上一個比一個黑,皇上在那自嗨地揮了揮手,“來個歌舞表演吧。”
徐大學士附和,“吃好喝好。”
宴會正式開始了,等歌姬美人輪番登場,底下的大臣也使出渾身解數讓太後看起來能高興點,衆人酒酣淋漓,幾巡過後氣氛才嗨起來,可是皇上早就和徐大學士不知道上哪高興去了。
徐若愚本來想喝酒,都統統被太子攔下了,她只感激地笑笑,手上端着他送來的酒。
太子神秘兮兮地湊在她的耳邊,說道:“小魚你做的好極了。”
“你能開心就好。”
君楚川替徐若愚攏了攏頭發,“你開心我就開心,只是那副畫是你作的?”
徐若愚挑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