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有感情。
徐若愚猛地睜開眼,想到個問題,徐維佳既然只喊過自己那麽幾次,那麽君孤鶴又是如何知曉?學士府有他的人!
呵呵……徐若愚冷冷一笑,他這是故意自爆呢?還是為了和小太子賭氣耍的手段?
黑夜中,徐若愚的一雙眼眸發着锃亮的光,她想得出神,旁邊忽然揮來個小爪壓在身上,近在咫尺地呼吸就吹拂在他的頸間。
君楚川喃喃道:“小魚,別離開我。”
徐若愚低低一笑,沒去推開他的手(主要是推開也沒用,那爪子總襲胸,雖然她胸前一無二兩肉),她總是覺得太子太粘着自己不太好,總有一天他要學着自己成長,才能牢固地坐穩那個位置,不過在此之前,她自然不會背信棄義。
再次閉上眼,徐若愚猛地跌落進那雙幽深的眸裏,她感覺整個人都飄乎乎地,似夢似醒睡的很不踏實,正當她馬上就要放松下來,有人突然推了他一把,喊道:“小魚,不要再睡了,該去學堂了。”
徐若愚很無奈,很傷心……她根本就沒怎麽睡好不好?說什麽今夜也不能讓小太子和自己一起睡了,她把一切的錯誤都歸咎在君楚川霸占了自己的一半床,讓她無法翻來翻去,所以導致睡眠不足。
不過進了白璐堂,徐若愚發現不只是她,自己的三個兄弟,就是連君楚川他們幾人也一臉疲憊,大家頂着黑眼圈互相看了看彼此,心照不宣。
徐若愚哈哈一笑:“你們也睡得不好,就讓我心安了。”
“靠,老大你心眼太壞了!”葛小鬼打了個哈欠。
“你老大我的心早就被狗吃了,我們自然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失眠也要一起啊。”
徐若愚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君孤鶴,他好似也很疲倦的樣子,怎麽也沒睡好?不知道晚上又動了什麽心思呢,另一旁的幾個人都紛紛湊在一起說話,自從那日她打了吳沁柯,那小子也老實不少,不來挑釁自己,其他學子看她如此霸道無賴,也乖乖地繞道走。
君楚川疑惑地問:“小魚,你昨晚沒睡好嗎?是不是我的緣故?”
君孤鶴猛地擡起頭,目光看過來,徐若愚笑着向小太子解釋,“和你沒關系的。”
“怎麽會沒關系!”君楚川挎着一張小臉道:“是不是我昨晚壓得你不舒服?是不是還在疼?今晚我絕對會小心一點,動作慢一些……”
徐若愚滿頭黑線,這話怎麽聽得那麽怪怪的,她抽了抽嘴角,“不是,那個……”
其他三兄弟一臉暧昧地看着她,又看了看太子殿下,然後再看了看徐若愚時,見到她一臉怒色,不由收起看戲的表情,紛紛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徐若愚什麽都沒解釋呢,梅老夫子來了,哎喲她的頭好痛啊,一定是昨晚沒睡好的緣故,這個太子殿下,腹黑的呀……
她的目光又不小心看到君孤鶴的臉,好似更黑了些。
然而她沒看到的是,君楚川看向君孤鶴挑釁的目光,彼此冷冷一笑。
今日梅老夫子心情似乎也很差,拿着書點完名後,就開始黑着臉說起長篇大論來,徐若愚算不上真正的翎國人,也不算精通歷史,對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很是蒙圈,而且越聽頭越痛的厲害,她讓葛小鬼打掩護,一頭栽倒桌子上呼呼大睡。
徐若愚又夢見了君孤鶴那雙幽深的眼睛,目光冷冷地看着自己,只是那眼神中帶了幾分哀怨……
哀怨?
她急得一頭冷汗,剛想上前解釋點什麽,突然啪地一聲,有人拿書砸過來,“徐若愚,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在我的課堂上睡覺!”
徐若愚猛地站起來,懶懶地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就見梅老夫子的胡子都氣成卷的了,他背着手在自己面前踱來踱去,“朽木不可雕也,你說說你啊……”
BLABLABLA……
徐若愚就看到梅老夫子的唾沫四濺噴向自己,直到說完了,她淡定地抹了把自己臉上的口水,沖着百裏和小鬼使了個眼色,意思在問:梅老夫子什麽個意思?
葛小鬼一臉無奈地聳聳肩攤攤手,自求多福啊,誰讓你踩到梅老夫子的尾巴了。
尾巴?梅老夫子有尾巴麽?
徐若愚看了看梅老夫子的屁股,這下子徹底激怒了他,喝道:“你給我說說看,到底是先安內,還是先攘外?你要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就治你個不敬夫子之罪,我們風月書院可容不下你這種學生!”
哦——徐若愚恍然大悟,想必今日朝堂上為了安內還是攘外的事吵翻了,才會令梅老夫子如此氣憤,小題大做拿自己開刀呢!
其他的學子一臉得意地看着老夫子為難徐若愚,他個廢柴肯定什麽都不懂,趁早把徐若愚趕出風月書院最好!
徐若愚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難得沉默的太子,還有不遠處一臉淡然的君孤鶴,不知道兩位各自的心裏又在想着什麽,她有時候猜不透太子的心思,但小黃書的還是略知一二的,她笑着給自己的三個兄弟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神,笑眯眯地鞠躬作揖,“學生以為,安內必先攘外,若外事不平,有何威嚴震懾安定,最近幾年,陳國狼子野心,其他幾國也虎視眈眈,若是我們把所有的心力用在安內,邊境戰事必亂!陳國烽煙四起,其他幾國驟然而起,你再安內又如何?到最後不敵外軍,豈不是要把這治理好的天下白白送了別人!所以學生以為安內必先攘外!”
“大膽!”梅老夫子的胡子又翹高了幾分,“一派胡言!不先安內何以治天下,讓群夷自服?”
“翎國之內上到皇族下到百姓衆志成城,足以萬衆一心,平天下!”徐若愚冷冷一笑,“更何況,不單單是我一個人這麽認為,學生說的也是孝親王的心裏話,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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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問一個問題:到底有多少人在看文……随便發點什麽,讓我心裏有個底……我也好知道有多少人支持我,自己上架後更新多少字對得起你們。
記得那時年紀小 059 我們那個吧
衆人随着徐若愚的目光看去,就見君孤鶴背脊挺得筆直地迎視着她的眼眸,只是一個火辣似驕陽,另一個卻寒冷如冰,冰與火的交纏,登時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徐若愚就聽見一個畫外音插了句嘴,“哎呀,閃瞎了我的眼。”
她淡定自如地收回視線,暗自好笑地瞪了眼身旁,葛小鬼沖她擠眉弄眼,就連百裏钊也低低地喊了聲老大,語氣裏頗為擔憂。
徐若愚知道這三個兄弟是在擔心自己,但還是不忘送給他們一個安撫的眼神,再次歪過頭睨向那邊的沒接茬的君孤鶴,赤裸裸滴挑釁道:“夫子提問,學生不可不回答,衆生有表達自己觀點的權利,就是不知孝親王的意見是想讓皇上先收了各王的封地?還是應先攘外呢?”
不知道是誰倒抽了口冷氣,徐若愚說話的語氣态度都是沒問題的,只是他的這個問題實在太尖銳了,首先沒人會懷疑孝親王選擇的答案是後者,只是如此一來,反倒顯得心懷不軌了,可若是回答先收封地,那麽他們徐家肯定會第一個跳出來,請孝親王把封地國土歸還,無論他如何回答都會正中徐若愚的下懷。
這根本就是一個圈套嘛!
梅老夫子也意識到這一點,他不問君孤鶴的意見就是怕他為難,而自己支持先安內也并不是和孝親王過不去……
哎呀,這個問題還真真的是就糾結。
梅老夫子咳嗽一聲,“好了,你既然回答了就坐下吧。”
“老夫子,我知道你疼愛學生我,但是你也不要因為孝親王從小在封地長大,就對他的學問不上心,人家會說你厚此薄彼的,偏心眼太明顯了。”徐若愚淡笑着捏了一把梅老夫子的胡子,“我們要團結,有愛嘛,夫子以為如何?”
梅老夫子氣得直捏胡子,他如何聽不出徐若愚這是在諷刺自己,又讓君孤鶴騎虎難下。
徐若愚也不急着催促,靜靜地等着君孤鶴的回答,正如衆人所猜,她就是給君孤鶴下個套,從她提議先攘外的那一天,這個圈套就一點點畫上,無論是前朝徐老頭帶頭宣告攘外,還是現在梅老夫子的質問,她為的就是君孤鶴這一句回答,等着他乖乖跳進來,封死這個口子,讓他無法逃離
忽然,君孤鶴緩緩地,緩緩地……站起來,沖着梅老夫子作揖,不冷不熱,不疾不徐,不驚不恐地回答:“朝堂之事,學生不懂。”
“不懂就要問,王爺難道不知道不恥下問的道理?”徐若愚眯了眯眼,話中是步步緊逼,決不讓君孤鶴避開話題,“風月書院設下國子學幾門課,其中夫子經常哪朝堂之事來拷問學子,用來考評學生的才能……”
她突然轉過頭問向梅老夫子,“夫子你覺得我說的可對?”
梅老夫子抿抿嘴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徐若愚繼續笑:“若是王爺這不懂那不懂,能不能畢業還真是令人堪憂啊。”
挑釁,赤裸裸的挑釁有木有!
這個時候就是君孤鶴那些智囊團都不由有些擔憂,吳沁柯想要不直接把徐若愚先打暈再說,窦之在那疑惑徐若愚這般問到底有什麽目的?
唯有沉默的陳寒一想站起來,卻被徐若愚發現到一個冷眼看去,喝道:“沒你什麽事!給我坐下。”
陳寒一被稱為小神童,心中自然有罪穩妥的答案,徐若愚料到他會替君孤鶴回答,她早就放着他這一手呢。
她到底想做什麽?陳寒一也在納罕,就算這是個圈套,對孝親王又有什麽損害,他不懂,也猜不透。
在沒見到孝親王之前,陳寒一很是自負,只是在遇到君孤鶴後,經過一次徹底的深談,他才驟然發現,自己不過爾爾,孝親王的心智,算計,他怕是再過五年也達不到,他就這般折服在他的腳下,甘心為這樣的明主效力。
不是因為君孤鶴名正言順,而是除了她,沒有人更适合坐上那個位置,只有他才是整個翎國的希望!
陳寒一看不透君孤鶴的帝王心,但自從上次被徐若愚打了一次,欠了她一個人情後,他也不知道怎麽了,也覺得這個人深不可測了。
他捏了捏自己的額角,許是自己想多了,徐若愚只是想挑釁孝親王罷了,誰不知道他是佞臣之子,做什麽事都不過分。
屋子裏一陣尴尬,就在徐若愚連打了三個哈欠後,君孤鶴才再次開口,謙虛地淡笑了下,“是,我剛來京城好多事都不懂,以後還請明博侯多多賜教才是。”
嘿!徐若愚挑起眉梢,君孤鶴裝謙虛裝的還挺像,尼瑪,經過專業培訓吧!
她明白了,想來君孤鶴在封地十幾年,除了練武做學問外,也練演技了!
徐若愚覺得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佞臣之子對抗奸王小黃書……誰輸誰贏呢?
徐若愚也笑:“還請王爺說正題。”
君孤鶴淡淡地看她,“無論是攘內還是安內,都是聽皇上做決斷,我也會全力支持。”
徐若愚猛地收緊眼眸,用這招四兩撥千斤啊,回答的真是讨巧,他們是平手了。
可是這還沒完呢,她早晚會把君孤鶴送到戰場上去的,圈套已設下,可以收網。
徐若愚看到屋子裏的人一臉崇拜地看着君孤鶴,甚至包括陳寒一和老夫子也滿意地點點頭,她頗為詭異地笑起來,“王爺無法替皇上分憂真是可惜。”
“來日方長,以後會有機會的。”君孤鶴淡淡道。
“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衆人看着兩個人客客氣氣了一番,到了最後徐若愚還惡心人,君孤鶴都能不發火,他還真是好脾氣。
太子斂眉垂眸地想了想,小黃書肯定不希望先安內,但是他也未必支持攘外呢?
正想着,外面響起下課鐘,還沒等梅老夫子離開,太子身邊的小太監跑進來說聖上請他回宮一趟,君楚川與徐若愚囑咐了十句話,說來說去都是讓她離小黃書遠一些。
徐若愚連連點頭稱是,等了小太子一走,她就在衆目睽睽之下,忽然攔住君孤鶴,一臉暧昧道:“王爺,今晚沒人叨擾我了,不如我們……晚上……一起那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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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猜做什麽?
=。=我發現這個是慢熱文……上架就好了,淡定……淡定!
記得那時年紀小 060 敵人
衆人聽到徐若愚這麽說不由抽了抽嘴角,葛小鬼捅了捅身邊的百裏钊,“老大剛才不是明明答應太子殿下離孝親王遠點嗎?”
百裏钊若有所思地想了想,雖然不知道老大想做什麽,但是瞧他一臉做奸詐的樣子,就知道沒什麽好事。
“老大是佞臣的兒子。”
葛小鬼不解地眨眨眼,“什麽意思?”
秦殇面無表情地回答:“他是未來的佞臣……他的話總有那麽幾句不能信。”
“哦……”葛小鬼消化着秦殇的話,忽然又睜大了眼睛,拉長了聲音,“哦——你居然這麽想他。”
秦殇沉默地垂下眼簾不說話,百裏钊一把捂着葛小鬼的大嘴巴,低低道:“老四不是那個意思,閉嘴。”
葛小鬼這才發現衆人正好奇地看着他們三兄弟,連忙唔唔兩聲表示知道了,誰知那邊徐若愚已經大喇喇地摟着君孤鶴走遠。
徐若愚痞笑道:“小黃書……”
君孤鶴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叫我名字。”
“微臣不敢。”
“那明日見吧。”
君孤鶴淡漠地撥開肩膀上的爪子,徐若愚立即讨好地嬉皮笑臉,“我叫我叫,孤鶴啊……”
“我告訴過你,叫我的字。”
徐若愚頓了下腳步,一臉不耐地看着君孤鶴,他的要求可真多。
君孤鶴也很是配合地轉過頭,像是沒看到徐若愚的咬牙切齒,只是用他要是不叫的話,他就會面無表情地轉身就走。
兩個對峙的空擋,陳寒一和窦之則跟在身後,君孤鶴的三個小跟班,脾氣各不相同,吳沁柯為人嚣張(此時看到徐若愚和君孤鶴走在一起,已經灰溜溜地躲遠了),窦之性情陰沉,而陳寒一則冷傲沉默,三個人誰也瞧不上誰,但都同伺一主,只不過彼此之間甚少說話。
站在前面的徐若愚,看着君孤鶴那張冷臉,就覺得很欠扁,這臭小子是不是吃準了自己會妥協?
好啊,反正不和君孤鶴鬥,她還真是渾身不舒服。
徐若愚忽然讪笑,“哎喲,不就是叫個名字嘛,不過王爺可千萬饒恕我大不敬之罪,到時候別到太後那打小報告。”
君孤鶴冷着臉,哼了聲,不知道是答應了還是鼻炎犯了。
徐若愚真想送個白眼給她,小黃書今年也不過十五歲而已,幹嗎弄得像個小老頭似的,還真是不可愛,讓人忍不住想調戲調戲這個刻板嚴謹的少年。
當然,若他不是對手的話,她一定有那個好心情,不過此人是君孤鶴的話,她只會拿出更惡心的法子來逗弄他。
徐若愚揚起笑容,突然甜膩膩地,一句三繞音的發嗲道:“好吧,雲年,雲年哥哥……”
君孤鶴饒有興致地擡了擡眉梢,除此之外表情始終沒有其他表情,似乎對徐若愚的惡作劇并不意外,只是在徐若愚無語翻白眼時,眼底滑過一道笑意。
他有時候發現,原來徐若愚也有這麽好玩的時候。
徐若愚摸了摸鼻尖,嘆道:“雲年兄,面癱是病,得治!”
“哦。”君孤鶴應了聲,認真道:“瑤瑟兄可有治療此病的大夫介紹?”
徐若愚徹底發現君孤鶴根本是在調戲自己,憋着內傷道:“沒有,不過今晚有件事想請雲年兄一起玩。”
陳寒一和窦之同事抽了抽嘴角,心裏不由想到:徐若愚怎麽那麽像太監啊?他們都起雞皮疙瘩了!孝親王還一副泰然處之,佩服佩服!
就連不遠處偷偷跟着的葛小貴三兄弟都做出一副要吐了的表情,他連忙拉着百裏钊,“快,快攔着我,我怕我會忍不住去吐老大一身。”
百裏钊漠然地轉身,“你去吧,我不攔着。”
葛小貴鬧了個無趣,連忙喊他,“你幹嗎去!”
“練箭!”
“哦,耍賤去!”
葛小貴拍了拍額頭,看到秦殇還在看着徐若愚,碰了他一下,“別看了,只有老大欺負孝親王的份,他不會吃虧的。”
秦殇吶吶地點點頭,只是心裏在想:老大又要耍什麽把戲?
夜晚如期而至,女院那邊又傳來吹拉彈唱,徐若愚打開房門,隔壁的葛小貴也伸出腦袋探頭探腦,發狂道:“老大,我要瘋了!快想點辦法,怎麽制止住這些魔音。”
徐若愚詭異地勾起嘴角,“自然有辦法,把那兩個人一起叫上進來我屋裏。”
“好嘞!”
葛小貴連忙應下,渾身破壞分子的細胞都在叫嚣,再被這麽折磨下去,他都就忍不住翻牆去鬧了。
過了一會兒,葛小貴就把百裏钊和秦殇叫出來,一起敲開了徐若愚的房門,六合引着他們走到不大的裏間,所有人皆是一愣。
葛小貴喝道:“老大,你把他們叫來做什麽?半夜三更,孤男寡男共處一室……你們想做什麽?”
徐若愚脫下鞋抽了他一下,“老三捂住他的嘴巴。”
百裏钊照做,葛小鬼就蔫了,只聽着徐若愚吩咐。
“你們晚上睡得不好吧?不給隔壁女院點教訓,怎麽對得起我混世小魔王的稱號,所以我們就……嘿嘿嘿……”
屋子裏的保皇派三兄弟,外加君孤鶴和他的三個小跟班,看着徐若愚一臉奸笑,都忽然覺得自己好像誤入歧途了。
說完計劃後,徐若愚問:“可聽明白了?”
“唔……”葛小鬼拍了拍嘴上的爪子,百裏钊移開爪子,他才開口:“聽明白了,只是老大你和孝親王怎麽做?”
徐若愚攬着君孤鶴的肩膀,笑道:“我倆自然還有其他的事,我們會配合地親密無間的。”
任務分配好,衆人就往外出去,葛小鬼忽然拉住徐若愚的胳膊,低聲問:“老大,你和孝親王什麽時候變得那麽親密了?”
“嘿嘿嘿嘿……”徐若愚怪笑了兩聲,“你要記住最懂自己的不是你的愛人,而是你的敵人。”
記得那時年紀小 061 壞透了
這夜天還沒黑徹底,女院那邊就吹笛子的吹笛子,彈古筝的彈古筝,好不熱鬧。
那邊是熱鬧得很,這邊的男子們卻一個個恨得牙癢癢,風月書院裏的男女學子的課程其實是一樣的,但是要看個人的愛好和特長,女子大多不會選擇國子學,太學這類做學問的課程,最多就是琴棋書畫,她們曰:我又不去前朝當官,學那麽多沒用。
她們可是要嫁進豪門世家的,沒有哪個夫君喜歡自己的媳婦強勢,兩個人在風雅上和諧就行了,不必懂得男人的事,而且女人都懂完了,男人的面子往哪裏擱?
所以風月書院裏的女子幾乎毫無例外地址選了琴棋書畫四門,偶有幾個為了與太子和小黃書親近,充面子選擇了騎射,不過也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教授也并不強求。
可是這些男學子就不同了,他們除了做學問,附庸風雅也不能落後于旁人,琴棋書畫四個當中也要有個專長。
用葛小鬼的話說:我們就是頭被家族上了橛子的驢,從小就帶了這枷鎖學這學那,起得雞早,睡得比狗晚……還被他妹的折磨人,還讓不讓人睡啊!
這話糙理不糙,徐若愚想同樣身為世家,葛小鬼肩上的重任不比自己少到哪裏去,從一部分上講,做世家子弟也挺倒黴的。
只不過……
徐若愚摟着葛小鬼往前走,“我記得那邊可真有你妹。”
葛小鬼抽了抽嘴角,他還真忘了這回事,“可是睡覺這事可大可小,就是親妹妹也不饒她!”
衆人轟然而笑,往日兩派不成文的對立,在此時因同一件事聚集在一起,又有着少年心性難得地發自內心地笑出聲來。
男院的其他學子見到這平時水火不相容地八個人走在一起,不知道他們這是做什麽,難道是打群架?
有好事者跟着上前,有膽小者去向夫子告狀,徐若愚看着他們的行徑都一一記在心裏,從此等小事就可以看出誰才能成才。
到了地方六合已經準備好了梯子,徐若愚只說了句;“上。”
其他七個人不分先後地去爬了梯子,君孤鶴自然是第一個,他站在房頂上遠眺,不遠處就是皇宮所在,總有一日他不是這般仰視,而是站在最高處俯瞰蒼生。
君孤鶴的心無比的堅定,從沒有半分疑惑過,他的目光看向對面把每個人拉到房頂上的徐若愚,無論在與他的對量中誰輸誰贏,不能否認的是他欣賞他。
徐若愚身上有一種特殊的魅力,就讓人不由自主地跟着她走,跟着她笑,跟着她的心随意地跳動,就像今夜,他準備的這場重頭戲,每個人都下意識地聽他指揮,沒有任何不服從。
所以他一直想争取這個人到自己的陣營,他甚至不介意他姓徐,是太子黨,只要他肯過站到自己身邊,君孤鶴就覺得好像天下就有一半到手了。
這種感覺呵……真是怪。
當六合也爬上來頂,他就把梯子拿了房頂,其他學子只能眼巴巴的不明所以地望着。
此時此刻,女院的學子都在屋裏并不知情,忽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鼓聲打破那溫婉的曲調,就像是清澈的湖水,被人偷了一包毒藥,頓時漆黑一片,全部秒殺全場。
那琴,那笛,那筝,那音,那調……在那一剎皆是一震。
還沒等明白過來怎麽回事,徐若愚拿起鼓槌咚咚地敲打起面前的大鼓,喝道:“兄弟們,展現我們雄偉的時候到了!”
其他七個人……诶,确切的是應該是六個,除了孝親王爺以外,各個就像打了雞血似的,有那敲鑼的,又吹唢吶呢,甚至還有吹埙,打钹的,院子裏在吹拉彈唱,牆上之人在胡亂打亂節奏,他們每一個人懂這些樂器,反正怎麽開心怎麽來!
一時間,那七人合奏如魔音繞耳,仿佛天地都跟着在顫抖,徐若愚的鑼鼓聲更加密集,只有君孤鶴孑然一身冷冰冰地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有人終于從院子裏走出來,大喝道:“是誰不要命了,居然敢打擾我們練琴!”
徐若愚猖狂一笑,“你這姑娘好生不講理,憑什麽只許你練琴,不許我們打鼓敲鑼?”
“是你!”那女子匆忙跑到屋裏請了她們馬首是瞻的吳丹走出來,月色下只隐隐地看見徐若愚站在最前面。
吳丹怒喝:“徐若愚你這混蛋你想幹什麽!”
“看不見嗎?我們在練習敲鑼打鼓!”
吳丹冷哼,“瞧你們聲不成聲調不成調的,也不怕出來丢人。”
“不怕不怕……”葛小鬼在旁邊譏笑,“我們正是因為什麽都不會才要練習啊!”
徐若愚振臂一揮,“你們不讓我們睡,那麽大家都別睡,看誰耗得過誰!”
“你……你……”吳丹氣得想罵人,女院的所有女學子都站出來,“好!你們這群混蛋……我……”
她還沒說完,徐若愚突然拉住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的男子,沖着下面的人笑道:“你方才是說誰混蛋來着?哎呀,孝親王,那個姑娘說你來着!”
君孤鶴淡漠地垂了垂眼簾沒說話。
吳丹以及下面的所有女子都大吃一驚,孝親王居然也在!
不應該,沒道理啊,他們倆在一起真是天理難容啊!
難道是……真如京中傳聞那邊……他們兩個有……私情?
吳丹心中有氣,但是根本發不出來。
徐若愚把底牌孝親王一亮相,簡直是事半功倍,“怎麽樣?要不要再來聽聽我們的演奏的曲子?”
“不用了!哼!”吳丹轉身就要走。
徐若愚攔着她,“別走啊,你若再繼續鬧下去,我可保不準天天來這麽演奏,反正小爺我有的是時間浪費。”
吳丹近乎咬牙切齒道:“我們這可是給太後助手用的。”
“彼此彼此,我們也是,哎呀好巧啊……”
“你……”吳丹大罵徐若愚你個不要臉的,“我們以後早點……”
“不行!”
“徐若愚你不要得寸進尺!”
徐若愚漠然地轉過頭,“那我們繼續吧!”
“好好好!我們以後只練習一個時辰總可以了吧!”
徐若愚想了想,歪過頭對君孤鶴道:“雲年哥哥覺得呢?”
屋頂上的人差點滾落下去,這都可以收場了,徐若愚還不忘惡心一把小黃書!
真是壞透了!
記得那時年紀小 062 威武
月色正好,君孤鶴眼底閃過一道星光,他歪過頭時,徐若愚正好看過來,兩個人四目相接,他忽然淡淡一笑,“甚好。”
徐若愚莫名地心就漏了一拍,美男計呢?
可惜她真不吃這套。
她大喇喇地沖着底下的人撇嘴,摟着君孤鶴的肩膀輕笑,“既然如此,大家都散了吧!”
底下的一衆女子哼的哼,呸的呸,但都還是乖覺地回屋睡覺,既然連孝親王都說話了,她們還說什麽呀。
不過誰都看得出來,這是徐若愚那混蛋的主意,吳丹回到屋裏氣得摔東西,徐若愚!她一定不會放過這臭小子的!
女子們都散了,屋頂上的少年十分之意氣風發,葛小鬼拍了拍手,“還是我們老大威武!”
陳寒一等人撇撇嘴,雖然不服氣,但也不可不說,徐若愚這法子是最簡單最奏效的,但也确實很壞,壞的徹底,他們自诩正派,哪怕是真的被鬧得不行,也絕不會用這種法子讓對方妥協,看來有時候做人壞一點也沒什麽問題。
他們之所以和徐若愚合作,還是都聽孝親王的,衆人瞧着徐若愚懶懶地勾着君孤鶴的肩膀,好得像一個人似的,但誰都知道,他們是對手,絕對的對手。
徐若愚笑着給葛小鬼使了個眼神,葛小鬼忙道:“今夜我們第一次合作,我們就喝點酒吧,就算是慶祝我們大獲全勝。”
吳沁柯哼笑:“誰要和你們喝酒啊。”
“切,不敢喝是不是。”葛小鬼大叫,“老大,有人不給你面子。”
徐若愚不介意地接過兩瓶酒,拿出其中扔給君孤鶴,“那我們和孝親王喝,他們這般不識時務,就把他們一個個踢下去,不必客氣。”
陳寒一等人面色冷了冷,不敢相信君孤鶴還真的和徐若愚把酒言歡起來。
徐若愚對君孤鶴道:“我這些酒可是得來不易,王爺可要賞臉,這第一瓶酒就先敬王爺,謝您今晚的支持,我先幹為敬。”
秦殇蹙了蹙眉想要阻止,百裏钊一把攔住搖搖頭。
葛小鬼也笑而不語地看着徐若愚,把一整瓶的酒都咕哝咕哝喝進肚子裏,感嘆一聲,擦了擦嘴,“好酒,王爺請吧!”
君孤鶴拿着酒晃了晃,一雙魅惑的眼睛在月光下閃閃發光,“我若不喝你也打算把我踢下去?”
徐若愚擺手,“不敢,但是王爺敬酒不吃,可就要吃我的罰酒了。”
“哦?”君孤鶴眼眸一眯,“這罰酒怎麽喝?”
徐若愚奸詐一笑,大手揮起來,“那就王爺就要灌三瓶才是!”
衆人差點摔下去,這有區別麽有區別麽?
君孤鶴也幾不可見地抽了抽嘴角,“也罷,難道明博侯如此誠意,我們就和他幹了這一瓶。”
窦之忙上前,“王爺,小心有詐。”
“我呸你個羅圈腿。”
徐若愚罵了聲,“你可別怪我人生攻擊你,我和王爺交好你嫉妒啊,喝個酒你都說有詐,你有被迫害妄想症吧!”
她轉過頭對君孤鶴笑眯眯道:“王爺您覺得這酒裏有詐?還是信了那小人的挑撥?”
君孤鶴沖着窦之眯了眯眼,“這麽多人看着,明博侯怎麽可能會算計本王,你們也都喝了吧,若是出了什麽意外,可有不少人都在場做主呢。”
“沒錯沒錯。”徐若愚也讓自己的兄弟三人拿起酒瓶子,大家酣暢淋漓地喝了,陳寒一三個人見到君孤鶴這麽說了,也只得舍命陪君子。
這酒喝下肚,除了性子烈火燒火燎的,到也沒什麽,徐若愚四兄弟還打算再讓他們喝點,幾個人都已經暈乎乎的了。
徐若愚見君孤鶴依舊一身肅然地站在旁邊,沒有任何感覺,不由笑道:“王爺真是好酒量,不如再喝點吧?”
“不了,明日還上早課,我們大家都回吧。”
徐若愚撇撇嘴沒說話,只讓君孤鶴領着那三個醉醺醺的人走了,剩下的三個人忙湊上前來,問個明白,“老大,我們的酒怎麽是水啊?”
“廢話,你們喝一整瓶下來,自然也要暈過去的,不喝水難道還是酒啊。”徐若愚笑道:“我早就做了記號的。”
“那他們就只喝了酒?”葛小鬼覺得沒趣,“老大你這鬧一出是做什麽?”
“明天你們自會知道!”
徐若愚嘿嘿一笑躺在房檐上,其他仨個人照着她的樣子也把雙手枕在腦袋下,翹起二郎腿,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