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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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李優孟确信，自己的怦然心動，并不是因為他是顧若，而是因為他像極了龍塵伊。
顧若聽到聲音，擡眼淡淡看過來：“請關上門。”
李優孟乖乖照做。顧若又點點頭示意她走近。她繼續照做。不知道為什麽，被他直直望着，心裏會生出緊張。越靠近，越緊張，甚至開始有些不知所措，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他的目光仿佛有蠱惑人心的毒，望着你時那樣專注，卻又好像毫不在意。讓人不敢去直視，卻又忍不住想要流連。他靜靜看着李優孟，看着她一步步走近，一言不發，臉上始終表情淡淡。時間好像無比漫長，短短的一段路卻走了很久很久。
李優孟想起那一天在電梯裏初遇，他也是這樣，毫不避諱地、直直地看着自己。不過目光是隐在電梯門的倒影中，如蒙了一層薄紗。然而縱是如此，也讓她心裏一驚。
“Sit down please。”他說。
“……啊？”李優孟不解。
顧若朝對面的椅子揚了揚下巴。
“哦……”李優孟坐下。
顧若一邊翻開桌上的資料，一邊雲淡風輕講了一段話。一段……莫名其妙的話，李優孟連一個字一個音節都聽不懂。講完一段，顧若停了停，抽出一張紙，拿筆做出準備寫些什麽的樣子，問：“Name please？”
李優孟：“……什、什麽？”
顧若挑眼看她，眉頭微蹙：“姓名。”
“哦……李……嗯……蘇、蘇輕暖。”
“專業。”
“化學，化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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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級。”
“一年級。”
顧若點點頭，在紙上寫了點什麽，大概是在做記錄。寫完後擡頭看她，說：“英文成績不好嗎？”
“呃……”李優孟難為情道，“以前應該還不錯吧，現、現在不大好……”
“英文不好，怎麽能學歷史呢？查閱國外典籍，發表英語論文，參加學術交流，身為我校歷史系的學生，以後要用到英文的地方會很多，英文不好可不行。”
“這、這樣嗎？那請問……我會吐火羅文、梵文、吐蕃語、百越語，這樣可以嗎？”
顧若看她半晌：“……我們現在開始提問。”
……
顧若問的問題并不刁鑽，但是非常之專業。從遠古到現代，從政治到民生，從生産到文化，從宗教到遷徙……李優孟發覺自己除了李朝的知識外竟一點都答不上來。李朝以後的一千年答不上來也就算了，連之前的都一無所知。尤其是什麽“龍山文化”“仰韶文化”“河姆渡文化”“舊石器”“新石器”“三星堆”“馬王堆”……什麽東西，簡直聞所未聞。
當然答不上來，一千年前還沒有古人類學、史前文明學、考古學、科學，李優孟能接觸到的知識僅僅限于四書五經先賢典籍而已。她知道的中國最早的人是“黃帝軒轅氏”。至于“黃帝”具體存在于什麽年代……李優孟扳指一算，說，大概是很久很久以前吧。
顧若放下手裏的紙張，無語地看她半晌，看得李優孟心裏發毛，才沒甚感情地說：“考試不合格，你可以走了。”
“……”李優孟表示不甘心，猶豫再三還是起身問道，“老師，您……您是傳說中的顧若教授嗎？”
對面的人漫不經心靠到椅背上，摘下眼鏡閉目養神，漫不經心點點頭。“叫下一位同學進來。”
“您就是研究李朝‘龍庭之亂’的顧教授嗎？”
“是我。”顧若冷眼看她，“還有什麽事嗎？”
李優孟拍案：“您既然是顧教授，為何不問我李朝之事？！”
（章九）1 簽名照
（章九）
“……”顧若面無表情看着她，眉頭跳了跳，有好幾秒鐘不能言語，“……我為什麽要問你李朝歷史呢？還沒問到李朝，你的分數就已經扣到不合格了。”
“那您要是先問李朝，我說不定就合格了呢……”李優孟一邊激動一邊壓抑激動。畢竟不能對師長大不敬。
“哦？你是說，你比較擅長李朝歷史，是嗎？”
“是是是，沒錯。”李優孟連連點頭，“您問，您請問——”
顧若半信半疑打量她兩眼，示意她坐回座位：“李朝建立于公元幾幾年？”
“公園？”李優孟詫異地眨眨眼，忽而恍然大悟，“哦，公園啊，我們那時候沒有‘公園’這種東西，當然，也沒有裏面那些千奇百怪的所謂娛樂設施……廣場倒是有的，在皇宮門外正南方，只不過不對百姓開放，是皇室成員祭天的地方，裏面還有一座未完成的青雲梯，登上青雲梯頂層可以望見蟾宮上的桂樹，以及桂樹上晾着的……晾着的……”
“再扣五分，最後成績，不合格。”顧若停下手裏轉着的筆，在面前紙上随意寫了點什麽，不耐煩地敲了敲桌子，“可以麻煩你叫下一位進來嗎，蘇同學？”
“呃……好。”雖不知道這次又錯在哪裏，但李優孟覺得多說無益。看樣子顧若今日必然是不會讓自己通過了。尊嚴還是要的，考不過就考不過。她轉身不卑不亢走出門去。
下一名學生推門進去。是個女生。還沒走遠的李優孟聽到房間裏傳來一陣恐怖的喊叫聲。隐約能聽到女生哽咽的喊叫：“啊——啊——顧教授顧教授——啊——真的是你嗎……”
聽得李優孟膽戰心驚。尤其是起初的那幾聲“啊啊啊”，讓人忍不住浮想聯翩。
隔了幾分鐘，李優孟又敲門返回考場。考場裏顧若正在漠然地向對面梨花帶雨激動啜泣的女生提問，問完所有問題，吩咐那女生出去以後，才挑眼瞟向鑽進門來好一會兒的李優孟，道：“有什麽事嗎？”
“不好意思打擾您了……”李優孟從身上摸出一張皺皺巴巴的紙片，走到顧若桌前展開，“請問……畫上這個人，是教授您嗎？”
顧若看到紙片的一剎那，臉上表情變得很難看。他沉默地看了那圖上的無頭人好一會兒，說：“是我。”
“太好了！那能麻煩您在上面簽個字嗎？”
顧若：“什麽？”
“啊，別誤會，是我的一個朋友，特別喜歡您，特意托我幫她要您的簽名照。”
顧若點點頭，二話不說打開筆蓋。落筆之前頓了頓，道：“就簽在這裏嗎？”
“……這圖是有點破了哈……”李優孟撓撓頭，“那要不……您再另外給我一張您的畫像吧，要帥氣一點的，大一點的，送人嘛，總不能太寒碜……”
顧若看她半晌。面無表情。
“冒、冒犯了嗎？”李優孟被他看得心裏一緊。
顧若仍看着她，似是在琢磨些什麽，竟勾了勾一邊嘴角，眼底有微光一閃而過，雖然微不可察，但仍是露出一分難得的笑意，深棕色的眼眸中仿佛蕩起漣漪，好看極了。李優孟猝不及防看到他這樣，突然一陣晃神。
“我手頭沒有照片。你把電話留下來，我改天聯系你來拿。”他很快恢複了清冷傲慢的語氣。
“哦好。”李優孟乖乖把手機擺在桌上。
顧若愣一愣，擡眼看她。李優孟也直直看他，眨眨眼，又眨眨眼。
“哦對對對，您是說電話號碼不是電話是吧？我懂，我懂……我的電話號碼是……”李優孟突然沒了聲音，隔了半晌才一驚，“呀，我好像不知道我電話號碼！”
顧若：“……”
“您等一等啊，我打電話問一下同學我的電話號碼，他好像有的……”李優孟拿起手機準備給宋齊打電話。
顧若輕嘆一口氣，奪過她的手機，挂掉通話，在上面按來按去，基本上跟那天宋齊的操作大同小異。“一號鍵是我的號碼……不過最好還是背會它。”他把手機遞還過來。
“……那我也還是先問一下同學我的電話號碼吧，您不是叫我留下電話號碼……”
“蘇輕暖，”顧若蹙眉看她，眼中含着費解，“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又、又哪裏錯了嗎？”李優孟委屈道。
顧若搖搖頭，沒再說什麽，收拾了桌上的材料，徑自離開了考場。
李優孟又愣怔了半天才稀裏糊塗走出去。宋齊早就等在了門外，一見她出來，就激動地撲上來，握着她的胳膊，臉色慌張：“暖暖，暖暖……你的主考官是顧若？”
“是啊，你看到他了？”
“他不是很少來學校的麽？怎麽會這麽巧擔任你的主考官？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應該不是故意的吧，我們素不相識的，他也沒必要故意來為難我……”
“為難你？他對你做了什麽？”宋齊緊張道。
“對我做了什麽？考試啊，提提問題什麽的。怎麽，你們那邊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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