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手鞠沒有找到我愛羅,卻碰到了另一個熟人。
略顯失神的綠發少女似有心事,在走廊上與她擦肩都未曾察覺。
“阿漓。”手鞠叫住她。
“啊?”相葉漓回頭瞬間尚在思索方才得知的消息,轉過身來見當事人正在眼前只覺心髒停了一秒。
“手、手、手、手手鞠姐!”相葉漓說得結結巴巴,“你怎麽在這裏?”
手鞠盯着面前突然緊張萬分的少女,後者目光閃爍不敢與她對視,雙腳退了兩步進入戒備距離。手鞠不動聲色,說:“我來找我愛羅。”
“他不在這裏!”
相葉漓連忙喊。意識到自己的失态,她抓緊衣兜低下頭。
再次開口,手鞠感覺到對方語言的些微顫抖:“我愛羅前輩他……因為工作負荷大,組長讓他暫時休息……”
相葉漓說得委婉,手鞠也聽得出她言外之意:我愛羅嫌疑未消,扣留警證。
她沒有想到事情真如落喬所言,奈良鹿丸未受她利惠,我愛羅情況依舊。
手鞠公主,這是你的責任。
耳邊回響起笑而冰冷的話。
落喬指的路,她該不該走?
眸中的碧色漸漸凝起,手鞠緩慢開口:“我聽說,疑犯是春野……”
“不是春野前輩!就在今早她無罪釋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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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緒激動地喊完話,相葉漓死死攥緊拳頭。
為什麽呀,會是她?她分明親切地讓她喊她姐姐,祝她過得幸福,一轉眼卻成了滿手血腥的殺人犯,還要讓親弟弟替她頂罪。
金發女子的眼神在凝滞後忽然舒展,她微微彎腰,附到少女耳邊。
“阿漓。”冷豔的聲線攜帶蠱惑人心的飄渺,耳邊的人輕輕地問,“勘九郎送的香水呢,今天怎麽沒用?”
綠色身影陡然一僵,過度緊繃的神經竟然出現戰栗。
怎麽會沒有用!
相葉漓想這樣沖她喊。木盒上沾染的血液填滿花紋凹槽,提取的基因比對與死者完全吻合。她一直困惑于一瓶氣味清雅的香水怎會讓人煩躁不安,現在才知道,原來不是因為她當時喊不出“Temari”的名字,而是因為她一直忽略了盒子的味道。
上面淋滿的朱砂,其實是漩渦鳴人的血!
香水裏,還和着鳴人鮮血的味道。
砂瀑手鞠……
少女的淚水溢出眼眶,從她垂下的發簾後墜如雨下。
手鞠的目光淡淡掃過,不知是預料之中,還是不以為意,美眸開合,她邁步向相葉漓身後走去。
兩步的距離歸零,再變成兩步。
“手鞠姐。”帶着鼻音的呼喚叫住她,“你真的,不為我愛羅前輩考慮嗎?”
充滿祈求意味的話語,手鞠因話中提及的名字駐足,回過頭,相葉漓通紅的眼望着她。
春野櫻被釋放、佐助口供一一驗實、刀具比對結果不明,我愛羅卻有一段證詞的空白。手鞠不認罪,無人能證明我愛羅的清白。所以手鞠姐,自首吧,不要讓他親自逮捕你。
“我愛羅。”女王的臉上泛起輕蔑的笑意,她似在譏笑卻語氣凄然,“你怎麽知道我沒替他考慮呢?”
相葉漓應聲擡頭,手鞠高挑娉婷的身影走出她的視線,高跟鞋敲擊在她心頭,一聲一聲尖銳地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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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良警長進入警署,妖嬈美麗的身段正好在那一瞬間與他擦身而過。
鹿丸差點沒克制住自己将女人拘捕,而後者端的風輕雲淡的面容點頭致意。他緊攥雙手才得以回報笑容,當他再也聽不見那銳利的腳步聲後才逐漸放松身體。
就是她嗎?我愛羅的親姐姐?砂瀑手鞠?
殺了漩渦鳴人。
沉思的眸子漸漸眯起。
鹿丸,你想明白了嗎?
衣袋裏手機振動,是佐助的來電。鹿丸想了想,将它挂斷。界面沒有跳到桌面,而是顯示出先前未退的程序:暴雨下,那船一樣的白影。
瞳孔猛然收縮,鹿丸憶起落喬的話。
烈焰跑車,比游艇要快?
游艇?!
謎團破解的狂喜迅速在他臉上彌漫開來,将達極致時卻似受了什麽沖擊,一寸寸凝固下去。
“怎麽可能……”
鹿丸怔忡,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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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俊朗的容顏挂上極致的笑容,在夏日盛開的陽光中洇出層層涼意。
紳士地替女人開門,落喬微微欠身,道:“歡迎回來,手鞠公主。”
“我回來你好像很高興。”
“手鞠公主逃過一劫,我怎麽會不高興?”落喬坐進駕駛室綁好安全帶,停了停,歪過頭笑道,“在下可看見了,剛才的警長恨不得吞了您的表情。”
“那也不至于讓你高興成這樣。”手鞠看得出,他眼底不同以往真實的喜悅。
“真聰明啊公主殿下。”落喬笑容愈發深,想了想認真回答,“遇見有趣的人了,比手鞠公主你們都有趣。”
“哦?”能讓這無聊得發慌的變态如此評價,手鞠第一次見到。
少年臉上笑意狡黠,絲絲危險的氣息若有若無地從溫煦的笑容中溢出:“很不錯的觀察力,奈、良、鹿、丸。”
随着最後名字緩緩吐出,金發女子全身一僵,好奇霎時褪去:“喂,你不會……”
“安心喲,手鞠公主。”落喬眯起雙眸,恢複原來的虛僞模樣,“雖然觀察力不錯,不過在下的演出也很精彩呢。哎呀哎呀完美的表演,真可惜沒讓公主觀看。”
望着落喬真實性十足的惋惜狀,手鞠放松下來。
這個心理學和表演的天才,還沒有能識破他心思。
“走吧。”手鞠輕吐一口氣,道。
“嗨!——”
烈焰燃燒着向道路盡頭進發,如一團火,撲進無邊無際的廣袤大地。
“安心喲,在下會親自送您回來的。我愛的,手鞠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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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到一步的轎車上繪制團扇族紋。宇智波佐助開門下車的一刻,一只體溫偏涼的手扣住了他。
“鼬。”佐助不解。
兄長的手壓在他肩膀上令他動彈不得,淡泊的眼望向遠方,映襯逐漸西斜的天光,透露出深水莫測的靜然。面對尚未冷靜的胞弟,宇智波鼬輕聲提醒:“注意分寸。”
四個字如高危炸彈,令佐助的怒火頃刻滔天。
“宇智波鼬!”佐助高聲厲喝。
他是什麽意思?要他漠視旁觀,看着殺掉鳴人的罪犯逍遙法外?到了這種時候,還想着得罪砂瀑家不好做生意嗎?
該死的男人!
“可惡!”佐助的怒罵在喉間滾動,空下的左手淩厲一拳。
鼬毫無表情,冷靜地上下格擋,然後抓住佐助拳頭尚未收回的時機,毫不留情地一拳擊中佐助側腰。
“咳!”頓時癱軟失力的佐助一聲咳嗽,捂着腰身倒在副駕駛座上。他的眸裏濃濃的不甘卻一絲不落地對外展現。不論何時何地,不論他如何努力如何成功,宇智波鼬是他不可攀越的高山,一次又一次,讓他明白自己的弱小。
“鼬,你……”
佐助掙紮着起來,鼬随手又是一擊,整條胳膊落在他胸膛上。鼬順勢逼近,用小臂把佐助壓死在座位上,額頭幾乎抵在佐助額上地同他對視。
“太弱小了,我愚蠢的弟弟。”忽視弟弟的暽視,他動作不留情面,口氣溫柔如風,雙眸閉起的表情就像家長面對無理取鬧的孩子一樣的無奈。
又是這句話……
因疼痛而扭曲的臉越發猙獰,佐助拼命想拽開鼬的手但終究無果。
“聽我說,佐助。”鼬緩緩張開漆黑的目,佐助安靜下來。
“首先,我不是因為生意的原因。砂瀑手鞠殺人入獄,砂瀑家必然受創,這對我來說是不能再令人高興的事。”
“那你為什麽……”
“注意分寸,不是讓你放過她。佐助,你手頭的證據我相信并沒有很多,對麽?”
年輕些的宇智波長眉微蹙,不甘地別過頭:“只有兜的口述……她殺了波風水門和漩渦玖辛奈,報到組裏有辦法核實。”
“那鳴人呢?”
佐助默不作聲。
“鳴人的案子……”鼬收回胳膊,“如果不是砂瀑手鞠呢?這個問題,你考慮過吧。既然考慮過,那你打算怎麽做?”
“沒有如果,鼬。”佐助沉默許久,終于說道,口氣中竟有決然悲戚之色,“這是鳴人告訴我的。如果以外,不會讓它發生。鳴人的葬禮上,我一直在想真正的刑罰究竟是怎樣。它是懲戒、恐吓,還是讓人改過自新的機制?面對死去的人,我們要做的是自行其是,還是細細聆聽?感情和法律是可以共存的,鼬,有時候,它甚至比法律很有用。它是我們的牢籠。”
聽得逐漸冷靜的言辭,鼬的面容上一抹輕微的弧度舒展開來。
看來給奈良的那張支票确實是會作廢。
“佐助,你很棒。”
“嗯?”
“你,會是超越我的存在。”
所以去吧,既然放棄了我為你鋪設的坦途而選擇了這條路,便注定你我的不同。
佐助,你已經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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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組組員緊急集合,偌大的會議室裏只有一個位置空缺。
我愛羅。
迪達拉的證言一出,佐助所有不明皆被洗清,未出席的我愛羅嫌疑再重。
全員等着會議桌一端的鹿丸發話,可警長自己也有點弄不明白。線索很清晰指向很明确,一切順理成章。但就是因為這順理成章,讓他覺得詭異。
“鹿丸。”傲得不可一世的宇智波的腔調,三組裏只有一個。佐助将自己面前的筆記推到鹿丸面前,嘴角隐約嘲諷的笑意,“鳴人的案子不能定論,就先看看這宗吧。”
一張陳舊的紙記錄,其上是名圓眼鏡銀發男子,叫藥師兜。
“波風……”鹿丸斜向佐助,顯然在這件案子的調查上,他比自己成功了不少。
會議室的氣氛從鹿丸出聲起便緊張起來,八年前,鳴人父母慘死的案子他們都有所耳聞,更重要的是,三年前,我愛羅正是因為替藥師兜翻案才讓整個隊都聽說了他的名頭,更有上級下來要調他進大隊,卻叫他拒絕了,現在想來,八成是鳴人的緣故。
在佐助無聲的催促下,鹿丸調出他給的錄音。
“因為好奇,我後來還查證過,那天我目擊的車禍,正是波風水門那場。既然大蛇丸大人囑咐我,那麽就把我了解的一切,都告訴你好了。
“砂瀑手鞠啊,她早就殺過人了。”
一串浮動的聲波從音響中振出,揭露八年前一場不為人知的李代桃僵。
手鞠無法相信,一向以沉默寡言、冷靜理智示人的我愛羅,會産生這麽可怕的念頭。
“手鞠,我喜歡鳴人。”
他的坦白猶在耳邊,閉上眼,手鞠還能想象出那是他悲凄若斯的眼神,玹玉面容上有她給的鮮紅掌印。
我愛羅啊我愛羅,你知道這樣會毀了自己嗎?你未來的道路、你之後的人生,還有這個社會對你指指點點的議論……光是想想手鞠就覺得頭痛,她可以容忍別人對她評頭論足,但她絕不允許那些人對自己的弟弟說一個不字!
手鞠降下車窗。
浮波路13號。
在車流如織的浮波路,可用安逸形容的波風家實在是奇異的存在。鐵欄圍出四方的區域,透過金屬間隙可見裏頭姹紫嫣紅的花海,門口的樟木落下大片陰影,一只鐵鏈秋千在安靜地懸挂在橫生的樹枝上。裏面是稍高的一層小樓。
小花園的門沒有鎖,仿佛等待手鞠的進入。她踩着卵石鋪就的小路穿過花海,招搖的花瓣讓她些許平靜,但天火一樣的震怒很快席卷而起。
手鞠叩響木門。
看見開門的女主人,手鞠第一反應就是我愛羅,純正的豔麗。不同的是,我愛羅的紅是血,而漩渦玖幸奈是火。
得知自己是我愛羅的姐姐,漩渦玖辛奈很驚喜,像個小孩子一樣請她進屋。
手鞠攔住她:“我找鳴人。”
“鳴人嗎……”玖幸奈想了想,恍然大悟地一錘手心,“他爸爸讓他去買東西了!”
手鞠蹙蹙眉。
玖幸奈把她拉進屋子,進入客廳時手鞠瞥見廚房的光景,滿滿當當的食材,還有很大的奶油蛋糕,是誰生日。金發的帥氣男人端着盤子正好走出,看見她頓了頓,說:“鳴人生日宴請的朋友嗎?”
“不,我……”
“是哦是哦爸爸!”玖幸奈搶先答道,“這位漂亮的小姐,是我愛羅的姐姐。”
“我愛羅啊。”波風水門的臉上竟有欣慰之色,“還一直擔心這孩子孤身一人呢。”
“怎麽說話呢,爸爸?”
“哈哈,是我錯了。”
……
玖幸奈和波風水門叫手鞠措手不及,他們口中的我愛羅同她所認識的大不相同,光是“笑起來很可愛”一點就夠她吃驚的。畢竟我愛羅在夜叉丸死後就再未展露笑容,至少她不曾見過。
但這并不足以讓手鞠放棄自己的決意。
放下玖幸奈遞來的茶,手鞠道:“波風先生、夫人,我有些事想同二位商量。”
突然嚴肅起來的氛圍,讓熱情的兩人摸不着頭腦。
“出什麽事了嗎?”波風水門走過來。
手鞠雙目微斂,緩慢擡起,問道:“二位知道我愛羅和鳴人的關系嗎?”
“朋友……”玖辛奈反射性喃喃,想起什麽似的,她呼吸紊亂起來,自我否定的問,“不、不是嗎?”
“不是,不只是。”手鞠站起來,想起我愛羅那時絕望的表情她根本無法冷靜,“前幾天我愛羅告訴我,他愛上了鳴人。”
玖幸奈的眸刷地掃過來,吃驚、憤怒,還有一絲……意料之中?
一邊的波風水門沉默不語。
手鞠隐隐猜測到事實,她難以置信:“你們……”
你們……
胸口悶得喘不過氣。
你們……
視野漸漸模糊。
“你們已經知道了!?”
對面的夫妻沒有回答她,而沉默說明一切。
手鞠踉跄了一步,搖着頭說:“你們知道了……你們知道了,還不管管?這種事情傳出去,給他造成多大傷害,你們不知道嗎?”
“手鞠小姐。”波風水門摟緊泣不成聲的玖幸奈,鎮定道,“不是我們不管,只是鳴人這孩子,我們無法插手他的選擇。說實話,鳴人只告訴我們他喜歡我愛羅,怕我愛羅知道會讨厭他。我們也勸他,讓他注意自己,不會做出出格的舉動。”
手鞠的眼神淩厲不善,漩渦鳴人的承認令她的理智越發薄弱。
“今天您告訴我們我愛羅的想法,的确,我很詫異。”波風水門試圖勸說,“這是他們的選擇,假如兩個人都有這樣的想法,手鞠小姐,我們不如尊重他們。”
怎麽可能?!
“絕不。”斬釘截鐵,手鞠全身都因憤怒而緊繃,“我不會允許自己的弟弟,落到一個人人唾棄的境地。哪怕他會因此恨我,我也願意。”
波風水門默然,他何嘗不想鳴人好好找個女孩子結婚,他和雛田自幼定親,如今怎麽向日向家交待還是問題。但是……
“我尊重他。”男人的話語剛毅,眼神堅定,“不管他做什麽,只要是為了他的幸福。他的決定并沒有錯,所以當他在沒有人支持他、沒有人站在他的身邊而孤立無援的時候,身為父母的我們就必須讓他感受到勇往直前的力量。”
瘋子!
手鞠覺得波風水門根本不可理喻、鳴人不可理喻、我愛羅不可理喻,連這個世界都不可理喻!
“我不會讓他們在一起。”
撂下這句話手鞠轉身便走。與這對瘋子交流還不如直接跟鳴人攤牌。
同為女性的玖幸奈立刻洞悉她的意圖,掙脫波風水門追到花園。
“別去找鳴人!”她抓住手鞠的手,脾氣火爆地威脅。
手鞠一聲冷笑,狠狠掙開繼續走。
玖幸奈往後退了一步,撞在花架上,陶瓷花盆和着漫天花瓣碎了一地。跟來的波風水門将她扶起,她又沖上去攔住那無情的女子。
“手鞠小姐,就算你了斷他們的來往也沒有,喜歡就是喜歡,改不掉。”
“我會讓他改掉的。”手鞠淡漠道,“只要鳴人不再找我愛羅,我愛羅就能把他忘掉。”
“手鞠小姐有愛過人嗎?”玖幸奈牢牢抓住即将離開的手鞠,說的話讓身後的波風水門也是一滞,“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就會覺得他是你的全部,他的所有決意所有選擇,你都沒有辦法反駁。鳴人愛我愛羅,我愛鳴人,我們才會忍下痛苦這樣做。手鞠小姐也愛我愛羅的話,就不該阻礙他。”
顏色分明的碧瞳把視線靜悄悄地落到玖幸奈臉上,怔忪之後紅豔的嘴角嘲諷勾起。手鞠一邊緩緩把玖幸奈的手退下,一邊壓制怒意冷然道:“對不起,我還沒學會,怎樣愛一個人。”
手鞠毫不留戀地離去,她聽見身後玖幸奈的悲泣。
愛?
在加流羅利益犧牲的婚姻下,她從來不覺得這種感情會存在與漠不相關的兩者之間。只有血緣,血脈相連的感覺是她信任倚靠的基礎。當嫡親的弟弟陷入違背人倫的愛情,她怎麽可能保持冷靜去祝福、看他站上萬人唾罵的風口浪尖?漩渦玖幸奈的愛,才是徹頭徹尾的錯誤!
手鞠用力甩上車門,扶上方向盤,她仍因激動的情緒呼吸困難。
突然間,她粗喘的氣息一頓,背後的冷意迫使她轉過頭去。
眉眼笑彎,嘴唇上勾,年輕得不正常的少年模樣朝她笑得溫煦。而他的溫煦,正是她惡寒的來源。
“嗨,手鞠公主,終于看見在下了呢。”
手鞠心頭一跳:“落喬?你怎麽在這裏?”看向鑰匙,她記得她鎖門了。
“解鎖而已,小事。”落喬道,“看到手鞠公主的車,在下就忍不住進來了。在這裏等了好久,手鞠公主可是讓在下看了場好戲。”
從這個角度剛好将波風家收入眼底,沒想到偏偏叫這個變态看見了。手鞠凝了凝眉頭,危險地盯着身邊神出鬼沒的男子。
“哎呀,手鞠公主不要用這種看怪物的眼神看在下。”落喬笑不見目,“在下會很高興的。”
“變态!”手鞠本就怒火滔天的心越發狂躁。
“榮幸之至。”
手鞠不想搭理他,兀自發動車子。
落喬笑道:“追上來了呢,手鞠公主。”
聞聲擡頭,果見漩渦玖幸奈從屋裏出來,波風水門在後面跟着。四周車流稀少,他們正往她的方向過來。
“可惡!”
手鞠不耐煩地低罵。
這時,陰冷森然的語氣自耳邊幽幽蕩起:
“不懂事的孩子,他做的可是大逆不道。手鞠公主。”
“可是他們不僅教育,還很支持。”
“知道鳴人的想法,我愛羅一定會很高興的。說不定,會馬上結婚了。男人和男人,砂瀑三少和著名橋梁設計師的兒子結婚,這消息一晚上就會傳遍整個火之國吧。”
“不知道大家會怎麽說,惡心、無聊、變态,還是去死?在下真是期待。”
“手鞠公主希望如此嗎?”
“很煩吧,把我愛羅變成這副樣子的鳴人?”
“漩渦鳴人多固執。想警告他,一定得下猛藥吧?”
“聽說,他只剩兩個親人。”
“哎呀,街上的人出乎意料的少呢。”
最後的話語笑意濃厚,如風如冰,森然入耳:
“不如,殺了他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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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目睹車禍的時候,看見砂瀑家的車,副駕駛上似乎有人,但我記不清楚。不過最後手鞠來找我時,我認出來,那車就是她的。之後,我便替她頂罪,換取的報酬用以院長的治療……”
錄音的最後一個字結束在逐漸冰冷的空氣中,三組衆人的臉上寫滿愕然。
“事實如此。”
佐助一聲嗤笑,轉向轟然拉開的門,緊盯出現在白光中呼吸紊亂臉色震撼的男子,一字一頓道:“是嗎,我愛羅?”
— — — — — — —
過于求速,勘九郎的車在火影路發生碰撞抛錨,我愛羅是自己跑過來的。狂奔到警署,他證件都未出示直奔二樓,看見三組辦公室空無一人時他預感不妙,折射就往會議室跑。
他知道,手鞠的案子要暴露了。
懷着近乎祈求的心情扯開大門,他看見宇智波氏嘲諷刺怨的目光,低啞的聲音再問他:“是嗎,我愛羅?”
是啊,我愛羅。
一切皆遲。
微微顫抖地阖起雙目,我愛羅無聲長息:“我明白了。”
手中檔案罪證呈起交出。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