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重案三組彌漫着無可名狀悲傷與沉默。
白瓷杯裝的咖啡被擺到桌上。
“佐助,休息一下吧。”
春野櫻神色憂慮地看着滿目血絲的男友,而這位向來冷峻的男子只是揉了揉眉心,擺擺手繼續翻閱電腦上的照片。
“佐助……”
語氣裏已經有了哀求,但春野櫻沒有機會把它說完。奈良鹿丸及時制止了她的下半句話,把她拉出了辦公室。
“櫻,我知道你很難過,我們都很難過,但你應該理解不能影響組員的辦公。”
“我很抱歉奈良組長,但是佐助他……”春野櫻的眼中已有淚光,她憂心忡忡望了一眼玻璃門內繼續忙碌的墨發男子,“自從案發以來我就沒見他休息過,每天都在翻案宗,再這麽下去恐怕……”
奈良鹿丸揉了揉眉心,開口道:“這次受害者是鳴人。”
“我知道。”春野櫻捂住嘴,“鳴人也是我的同學和摯友,我也很……但是佐助他……”
漣漣水光在她眼中,她深抽一口氣克制住了,撫住額頭。
“你先回法醫組吧。”奈良鹿丸接着補了一句,“佐助我會勸他的。”
得到承諾的春野櫻示意般點頭,深呼吸後轉身而去。
奈良鹿丸錘了錘額頭,神色疲憊。
溫熱的醇香鑽進鼻孔,視野中多出一杯濃郁的咖啡色。
“你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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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涼的聲音連關心都像是冷的,奈良組長看了眼來人,想着其實這個人比他更需要休息吧。漩渦鳴人一死,打擊最大的莫過于他的發小宇智波佐助,以及眼前這位紅發如血的“□□”。
我愛羅将咖啡放到重案組長手上之後拍了拍他的肩膀,開門進了辦公室。身後亦步亦趨跟着新來的小姑娘。
鹿丸敲敲門面:“開會。”
“死者漩渦鳴人,男,27,火之國木葉人,八年前父母雙亡,無任何直系或旁系親屬。現木葉刑事部重案三組成員,住于浮波路13號,有同居室友……”我愛羅滞了一下,低聲道,“我愛羅……死于7月28號夜裏大約九點,三天前,在自己的住所。死因是謀殺。”
鹿丸替下我愛羅,繼續新的進展報告。
“根據法醫組送來的解剖報告……”鹿丸頓了頓,漩渦鳴人遺體解剖是必要的,但與他同事的數年所有組員都需要冷靜,“報告表明,被害人死前沒有服用藥物任何藥物,死因是外傷。”他敲擊鍵盤,屏幕上是漩渦鳴人屍體的照片,有些女組員不忍地別過頭以避免直視那雙放大無神的藍眸,“死者頭部受到撞擊,兇器是這個紅酒瓶。”
屏幕上出現破碎的細頸紅酒瓶,底部破碎了一半。
“根據傷口來看,并沒有對死者造成過大傷害,據推測可能是因為嫌疑人是女性,或者在最後關頭嫌疑人突然收手。”鹿丸放大鳴人胸口的照片,“致命傷是胸口,利器命中心髒,兇器應該是刀類,但至今沒有找到。根據法醫組報告,死者心髒有過度收縮的表現,現場有搏鬥痕跡,說明被害人曾與嫌疑人有過争鬥。當時兇器應該還留在被害人胸口,導致被害人并沒有立即死亡。”
“你是說鳴人死前還跟人打過架?”佐助的聲音因為長時間的勞累沙啞異常,但擡起來一雙通紅的雙眼卻銳利異常,“屋子裏的腳印雖然淩亂,至今卻只找到他一個人的,這怎麽解釋?”
“這的确是疑點。”鹿丸說,“佐助,你自己不是有解釋了嗎?”
宇智波氏雖衰敗,卻天生有凜然的傲氣,佐助嗤笑,直接立起,盯着對面的我愛羅:“以鳴人的性格,恐怕不是在逃命,而是在掩飾—因為兇手是熟人,甚至是朋友。”
“你在懷疑我?”我愛羅的語氣過于平靜淡薄,不是詢問而是陳述。他淡淡與那鋒芒畢露的眼對視,視線冷漠得駭人,“28號砂瀑家新任董事長勘九郎就任晚會,七點到十二點,我想我應該提早請假了,所有人都是我的證人。還有……”他道,“從小跟他一起長大的你,在我眼裏更有嫌疑。”
“我愛羅,我可以告訴你我沒有證據,但鳴人一定是你殺的。”
“這句話我同樣給你。”
“在三天……”
佐助話音未落,突然一陣眩暈栽倒在地。
鹿丸上前簡單檢查一番後把他交給三隊的成員:“疲勞過度,丁次,扶他去醫務室。我愛羅,你跟我來。”
鹿丸把一張照片放到我愛羅面前。
照片中是個二十出頭的女孩,站在一片花田裏,藍紫頭發,白色瞳孔,笑得溫婉羞怯。
“日向雛田。”我愛羅認識她,漩渦鳴人的未婚妻,經常會到浮波路幫鳴人打理半個菜園子。
同時是日向本家的大小姐。
“你懷疑她?”雖是疑問,我愛羅的語氣裏卻透着認同的意思。上個月日向家的販毒案幾乎拆掉了半個分家,漩渦鳴人和日向雛田這份自小打定的親事也岌岌可危。
“我只是想找她問幾個問題,倒是你,不是懷疑佐助嗎?”
“我懷疑的一直是他。”他的認同只是對于日向雛田作案的可能性,但這個可能性很小。無論日向雛田的懦弱性格還是她對漩渦鳴人的深情,都不可能允許她做出這樣的事情。
不過,事實證明這似乎也是不确定的。
我愛羅斂起眼簾,拿起照片旁邊的一疊皮制薄本,随意翻了幾下,是他的護照和簽證。
“水之國?”
“這就是我懷疑她的原因。”面對我愛羅的疑問,奈良鹿丸給出解釋,“根據調查,日向雛田在前天離開木葉出發去了霧隐。事發第二天的清晨,你不覺得很巧麽?”
聞言灰綠的眸子漸漸眯起來,眼底的陰冷與危險如鎖定獵物的雄獅。鹿丸視線一直落在桌子的邊緣,可以我愛羅逐漸攥緊發白的指節。
“一個人可以嗎?”鹿丸問。
“這是變相的綁架,不允許單獨行動。”
“你不需要把她帶來,錄音和筆記。而且人數不夠,佐助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适合長途,三隊剩下的人繼續搜索現場和兇器,一隊查找鳴人之前活動記錄,我要走一趟日向家。”鹿丸抿了抿嘴唇,“你的組員原來是鳴人……”
重案三組加上組長奈良鹿丸一共只有八人,天天為首一隊三人負責死者生前行程調查,宇智波佐助的三隊三人負責現場排查,我愛羅和鳴人組成的二隊專門聯系證人和嫌疑人。鳴人在時總是跟着他設伏,我愛羅已經太久沒有單獨行動了,他有些恍然地出了口氣,道:“我明白了。”
鹿丸點點頭:“馬上出發。”
“是。”
我愛羅收起護照,鹿丸突然說:“我記得你的口供還沒錄,先去找天天錄口供。”
我愛羅一愣,旋即掩去疑惑:“是。”
病床上的男子面容俊朗,墨發披散在枕頭上,雙眸緊閉,長長兩道眉微微蹙起。櫻色長發的女子坐在病床邊,凝視床上的人良久,碧眼失神迷茫。
“佐助……”春野櫻喃喃念他的名字,“為什麽、為什麽……”
她問他,但自己也不知道問什麽。為什麽這麽逼自己?為什麽從來漠然對待自己?為什麽為了鳴人做到這種地步……
這能問麽?
她沒有立場,自己還不是在發瘋。漩渦鳴人的死擊垮了太多人,也牽連了太多人。
“櫻。”
聲線沉穩懶散,整個刑事部也找不到第二個人。
鹿丸走到窗邊,疏疏日光投落,他身形慵懶,唯有目中漆黑不可測。
“櫻,佐助醒後讓他錄一下口供。”
春野櫻的眸子猛地擡起,一臉難以置信。
“鹿丸,你也在懷疑他?”
“春野小姐,調查一切疑點是破案的必須,我愛羅的口供我也錄了。還有,請您也随我走一趟,你的口供也是重要的證據。”鹿丸皺着一道眉,目光遙遠深沉,帶着不搭調的懶散語氣,“真是麻煩呢,這個案子。”
春野櫻望向被他遮住的一線天光。
是呢。
真的,好麻煩……
作者有話要說: